《情种状元又来复读了！》阖武器

18、那就凑合睡一块吧！

　　周程希把林进一扔到破床上时，自己沾满呕吐物的衬衫早黏在了后背上，酸臭味混着汗味，熏得他皱眉。

　　他没顾上管林进一，先扯着衬衫领口往两边拽，脏衣服随手扔在地上，只剩条灰扑扑的裤衩。

　　刚想喘口气，却瞥见林进一的裤腿也沾有呕吐物的污渍，裤脚还沾着草屑，这人跟没事人似的，睡得直哼哼。

　　“麻烦精……”周程希低声骂了句却，还是蹲下身，攥着林进一的裤腰往下褪。

　　林进一醉得没了知觉，只在裤腿蹭过膝盖时，无意识踢了踢腿，脚尖擦过周程希小腿，又很快垂下去。

　　周程希的动作顿了顿，瞥见对方腰间露出的黑蓝色内裤边，耳尖莫名发烫，赶紧移开目光，把脏裤子团成球扔到角落。

　　周程希裸露的胳膊上还沾着点干涸的污渍，又痒又凉。

　　擦拭干净后，想找件干净衣服，才想起行李全在宿舍，只有落在办公室里的一件校服外套。

　　“先凑活吧。”他咬咬牙，把外套往自己身上裹，刚要蜷在床沿，就听见林进一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小腿蹭到他膝盖。

　　周程希浑身一僵，赶紧往床里面挪了挪，背对着林进一躺好，刻意和这个醉鬼保持半臂距离。

　　可闭着眼，满脑子都是身后人的动静——林进一的呼吸时轻时重，偶尔还会无意识地咂咂嘴，发梢扫过床板的细碎声响，在漆黑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周程希忍不住回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见林进一的侧脸泛着赤红，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片小阴影，连嘴角残留的酒渍都透着点憨态。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脖颈发酸，才猛地转回去，心里暗骂自己“看什么看，就是个麻烦精”。

　　刚有点睡意，身后突然传来林进一的嘟囔：“冷……”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委屈。

　　周程希没动，假装没听见，可那声音越来越近，还伴随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林进一无意识地往他这边挪，胳膊都快搭到他腰上了。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爬起来开灯，把自己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下来，轻手轻脚地往林进一身上盖。

　　外套刚碰到对方的肩膀，林进一就像找到热源似的，往外套里缩了缩，手还抓着衣摆蹭了蹭。

　　关了灯，周程希刚躺好，又听见“冷……”的声音，这次更黏人，还带着点鼻音。

　　他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办公室的夜风从窗户缝钻进来，挑动了窗帘，确实凉。可他全身上下只剩条裤衩，再没别的能挡风的东西。

　　犹豫了几秒，他还是翻过身，伸手把林进一往自己怀里拢了拢，膝盖下意识地蹭过去，和对方靠在一起。

　　刚碰到，周程希就僵住了——若有若无地蹭到一起，他赶紧绷紧了腿。

　　他想挪开，可林进一已经往他怀里钻得更深，脸贴着，呼吸全喷在他的皮肤上，烫得他心尖发颤。

　　“别动……”他低声说，不知道是劝林进一，还是劝自己。

　　怀里的人像个小太阳，很快就把周程希捂得浑身发热。

　　林进一的手指甲偶尔轻轻刮过，痒得他心尖发麻。周程希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胸口处传来的心跳声，又快又乱。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进一突然扭了扭身子，闷声道：“热……”周程希没舍得松开胳膊，只是腾出一只手，从旁边摸出了遥控器，空调的风呼呼吹了出来，又调成了静音模式，轻轻吹着风。

　　空气越来越冷，他的鼻尖先轻轻蹭过林进一的颧骨，带着点试探的凉意。林进一没有反应。

　　胆子又莫名大了点，嘴唇贴着对方的脸颊轻轻蹭了蹭，像在安抚又像在确认——混着林进一头发上的洗发水味，还有点淡淡的酒气，瞬间把他的理智烫得发懵。

　　“别闹……”林进一嘟囔着往他怀里钻得更深，脸贴在他胸口，呼吸全喷在他的皮肤上。周程希僵着身子，身下的床“嘎吱”响了一下，却没去理会。

　　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悄悄收紧胳膊，把人抱得更紧了点，下巴抵在林进一的发顶，轻声说：“不热了，睡吧。”

　　这晚，周程希到后半夜才睡着。怀里的人呼吸均匀，偶尔还会咂咂嘴，他却没再觉得烦——反而觉得，这嘎吱作响的破床、满室的杂物味，还有怀里温热的重量，比独自蜷在空荡的办公室里，要暖和得多。

　　梦里，周程希坠入一片漫天飞雪的戈壁。鹅毛大雪簌簌落下，触到干裂得能吞人的地缝，便瞬间消融不见，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

　　脚下是滚烫的沙砾，头顶是刺骨的寒风，冰火两重天的滋味，意识渐渐模糊。

　　“咕咕咕——”

　　窗外枝头的鸟鸣声穿透晨雾，蓝色的窗帘白蒙蒙地摇晃着。透进些微熹微的晨光。

　　林进一闷哼一声，无意识地翻了个身，脑袋却不小心蹭掉了什么卡住自己脖子的东西。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那东西砸在床板上，震得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他缓缓睁开眼，盯着陌生的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这高度、这颜色，和宿舍里那片斑驳的天花板截然不同。

　　空调的凉风轻轻扫过小腿，带着清爽的凉意，可宿舍里明明只有吱呀作响的吊扇，哪来的空调？

　　林进一猛地从床上坐起，目光往下一扫，赫然看见自己腿边还蜷着另一条腿。肤色白皙，小腿线条利落，正是周程希的。

　　而周程希还没醒，眉头微蹙，脸颊泛着淡红，手还无意识地搭在林进一的膝盖上。

　　他刚想把那只手挪开，动作却猛地顿住——目光落在自己黑蓝色内裤的侧边，不知什么时候……

　　“操……”他低骂一声，猛地往后缩，膝盖撞到床板发出“咚”的响，吓得周程希瞬间睁开了眼。

　　周程希的眼神还蒙着层水汽，下意识往林进一方向蹭了蹭，手还想往他腿上搭，嘴里嘟囔着：“醒了？”

　　可等看清林进一的表情——那人僵着身子，脸憋得通红，眼睛死死盯着两人的□□，他才后知后觉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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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得他眼晕，再顺着林进一的目光往下，周程希的脸“腾”地红透，连耳后都烧了起来。

　　“你、你别看！”周程希猛地翻下了床，扯过校服外套，一半捂自己腿上，一半还想挡住林进一的视线，声音发颤：“我、我不是故意的……昨晚你一直往我怀里钻，我……”

　　林进一也懵了，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他想骂句“变态”，腿却比脑子先动，逃命似的往床边跳，脚后跟磕到床腿都没顾上疼，硬生生和周程希拉开了两步远的距离，那是这狭小休息室里能有的最大空隙。

　　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自己的裤子，却不小心带倒了旁边的白衬衫。

　　酸腐的酒气混着汗味扑面而来——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昨晚是去了KTV，是自己非要拉着周程希搞什么“欢迎仪式”，最后喝得断了片。

　　可断片之后的事，他半点记不清。为什么自己会和周程希挤在一张破床上？还贴得那么近？

　　他越想越乱，只想赶紧套上裤子逃离这里，离这个“变态”越远越好。

　　林进一才想起昨晚是去喝酒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会躺在周程希怀里？他只想离这个人远点。

　　“你别慌……”周程希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点颤。林进一抬头，看见他还抓着校服外套捂着腿，人却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你——你别过来！”林进一立马后退，后背撞到了堆满文件的柜子，哗啦啦的纸张声让他更慌了，手里的裤子被攥得皱成一团，死死挡在自己腿前，像道最后的防线。

　　周程希伸出发抖的手，指尖悬在半空，又飞快地缩了回去，自己还往后退了半步，眼底的红意更明显了：“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有什么好解释的？”林进一的声音发紧，带着压抑的嫌恶，“你恶不恶心！”
　　他不敢低头看自己的内裤，也不敢再看周程希，只觉得浑身的皮肤都在发烫，像是沾了什么洗不掉的东西。

　　“昨晚你喝醉了，校门关了，宿舍进不去，只能来这里凑活。”周程希的声音越来越低，刻意略过了自己主动抱人的细节，
　　“这里没别的被子，你说冷，我把外套给你，后来你又喊热……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冻着。”

　　“那你还开空调？！”

　　林进一的喉结滚了滚，昨晚呕吐时温热的触感、被人稳稳托住后背的力道，碎片般的记忆突然冒出来——是自己吐了人家一身，是周程希没嫌脏，还把他扛回了这里。

　　那点被压下去的虚又冒了上来，堵得他说不出更重的话，原本到了嘴边的“滚远点”，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剩攥着裤子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是你说热的，不给你外套你又冷。空调对你刚刚好！但我——没被子盖，挤挤！总没问题吧。”周程希急得声音一惊一乍。

　　“行！行了哥！你别再说了，我错了，哥！你能不能先出去，让我穿上裤子，我们再慢慢聊，OK？”
　　林进一试图冷静下来，主动认下错来安抚周程希，只想让他赶紧离开，别再盯着自己。

　　“不是，错都在我身上！”周程希不敢看他，把脸扭向门把手，“你穿，你穿。”

　　“快走！”林进一喊了一声，“给我出去。”

　　周程希这才后知后觉地“哦哦哦”着，抱着外套往外走，还忘了关门。“嘶！”林进一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啪”地关上房门，紧接着传来反锁的声音。

　　此时此刻，林进一又恨又气。地上的脏衬衫和裤子像在嘲讽他，他恨不得过去踹一脚，以解心头之恨。

　　迅速穿上裤子，却觉得漏了件最重要的事——头脑一凉，他扯开裤子，四处张望，终于在床角找到半抽餐巾纸。

　　他一把抽了七八张，往里塞，企图隔开自己远远的。可裤子一合上，不仅鼓得奇怪，粗糙的纸边还硌得皮肤发疼。

　　“换好了吗？”门外传来周程希的呼唤。

　　“没！”林进一焦急地站起身，打量着裤子，实在太怪异，索性直接把内裤脱下来，塞进裤兜里。

　　看了眼手机，6点21分，食堂已经开门了，但比吃饭更重要的是回宿舍换条干爽的内裤——今天还轮到他打扫宿舍卫生。

　　林进一收拾好用过的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准备妥当后，他推开了门。

　　“穿好啦？”周程希裹着校服外套，坐在椅子上，光溜溜的白腿被办公桌盖住。
　　刚想起身凑过来，又猛地坐下，显然意识到刚刚的场景。

　　“不是说要聊聊吗？”周程希搭话。

　　林进一面无表情地把纸团扔进垃圾桶，转身就要走。

　　“诶，林进一！我跟你说件事，你先别走！”周程希急忙喊住他。前面的人已经把手搭在门把手上，却发现门被锁住了，正要伸手开锁。

　　“是你姐夫，谢重阳的！昨天是他送我们回来。昨天你喝得不省人事，他全看见了，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林进一只是回头鼓了鼓腮帮，语气平淡地吐了句“没事，自己人”，立马打开门冲了出去。

　　“林哥！还有一件事，急……”周程希不管不顾地从办公桌后冲出来，却没料到林进一突然折返——“哐当”一声，门外的“投诉信箱”被撞开，一摞摞五彩斑斓的信封掉了出来。

　　旁边站着个惊慌失措的女生——常莉。

　　“你怎么在这？！”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常莉连连后退。

　　林进一余光扫过门缝后周程希露着的大长腿，还听见他喊着“别走，林哥”，赶紧拉开一条仅容自己通过的缝挤进去，刚好转身和冲过来的周程希撞在一起。

　　周程希碰到林进一身上，赶紧下意识后退。却见林进一比了个“嘘”的手势：“别被她看光了。”

　　林进一探出头，看见常莉像在火里取炭似的，蹲下身前倾着，伸手从信堆里敛出一封系着瑰红丝带的信封。

　　见到林进一的脸，她又把那封“烫手”的信塞进外套，傻笑着说“没事~就来逛逛”，扭头就跑掉了，只留下一地散乱的信封。

　　“走了，走了。”林进一松了口气。

　　“为什么不让我瞧一眼？”周程希一脸无辜。

　　林进一扫了眼周程希的腿，又长又白，伸手使劲掐了一下：“你说呢？要让她看到你这副德行，馋死她啊？！”

　　“嗷，你干嘛……”周程希捂着被掐红的腿，委屈巴巴的。

　　“不让你被别人看到，是为你好！”林进一又探了探头，确认常莉已经跑远，“我走啦！”

　　周程希立马把捂腿的手压在林进一肩膀上，脸色不安地看向自己光溜溜的腿：“林哥！还有件急事，能不能帮我……”

　　林进一一脸傲娇：“哼，还懂求我。行，给你带条裤子。”

　　“还要一件衣服——谢谢哥！”周程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麻烦精~你在这老老实实等着。”林进一推开门跑出去，又赶紧关上。

　　刚想往宿舍冲，却瞥见地上那堆信封，蹲下来一把收进怀里，还打开“投诉信箱”，把里面残留的几封信也掏了出来。
　　“为什么大清早的，那婆娘会来这？”这个疑问的答案，或许就藏在这些信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