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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淡蓝色衣摆从院子门口的竹林里漏出来,季青箬的鞋底沾了些许泥,看着往山下跑去的人,又看了看打开的院门,里面萧条落寞,好似荒废的院子,她思索片刻,提剑悄悄离去。

      楚玉白实在没精力追出去,胸口的疼痛,让他动一下都难受。他撑着桌子缓缓坐下,才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陶瓷药片,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仰头咽下。

      吃药太急,喉咙一哽,捂嘴咳得撕心裂肺。“咳咳咳”,越咳越急,喘不上气。他从衣袖里掏出手卷,捂着口猛咳一下,咽喉处咳出一块黏液,他才缓过起来,狠狠吸两口空气。

      白色手帕上多了一块刺眼的血迹,点在梅花刺绣上格外惹眼。胸口再次痛起来,他撩开衣服,从衣袖里拿出一块上好的金疮药抖在伤处。

      强烈的刺激,胸口的针峰粗细的伤口快速结痂愈合,楚玉白的脸清俊的脸逐渐扭曲起来。

      疼,仿佛有人生生挖开愈合的伤口,用手在伤处往下挖出凝聚在经脉上无法的灵力,然后提着细细的脉络大力挤压,将堵塞的灵力揉开。在不用任何麻药的情况下,用针线刺入□□,一针针缝合上。

      楚玉白痛得快晕厥过去,等待药效过后,他才蹙眉站起。长时间忍痛,四肢已经麻痹,快速站起让他的大脑一黑,身体扑到在地面上。“咳咳”他倒在地上,每一次呼吸都刺激着胸口伤处。

      屋外的雨又开始下了,窸窸窣窣,院子里蒙上轻薄的面纱,远山被蒙在烟云中,叫人看不清青峰宗的全貌。

      江时露没回来,楚玉白躺在地上静静地看着敞开的院门。

      一只通体雪白的白头翁,穿过云雨而来,落在窗台上,抖抖身上些许水滴。

      咕噜咕噜尖锐得鸣叫。

      外人自认听不懂它在说什么,鸟儿扑腾两下落在地面上轻快得跳跃,摆动尾巴,仰着脑袋四处张望,略显焦急。

      它看到楚玉白衣裳凌乱,胸口被染了淤血,又被雨水晕开,伤口处好像更加严重了。胸口的衣服敞开,露出结实白皙的胸膛。银色发丝粘在纤细脖颈上,半掩的脸颊有些虚弱,似被人糟蹋过后的强忍与不屈。

      白头翁:“天哪,真的是仙尊!”
      本来它不信,今日一看不过相信自己的眼睛。

      它拍着翅膀不敢进屋,只能隔着门槛叫着,“仙尊、仙尊,呜呜,一定是那女魔头把您伤成这样子的。”

      他哭嚎着扑上楚玉白的胸口,用翅膀试探他的鼻息,“我要把此事报告给宗主,您放心,他一定会为您做主的。”

      尖锐的小爪子勾住的楚玉白胸口的衣服上,盖住圆润的肩膀,小心翼翼生怕伤了楚玉白的自尊。该死的乌鸦嘴,又被它说中了。

      “安静些。邵音”楚玉白忽得睁开眼睛,浅灰色的眼睛望着它,撑沉重的身体坐起来。“我只是、旧伤复发。”

      邵音用防水的羽毛擦去眼睛的泪水,“谢天谢天。仙尊的清白还在。”

      楚玉白:“……”

      他叹气,拖着虚弱的身体掐了一个净水符咒,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回到床上。邵音在屋里张望许久,扯着苍老的嗓子念叨:“仙尊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贞操的。”

      太阳穴的神经在胀痛,楚玉白单手按在两个太阳穴上,他的手很好看,指节青葱如玉,食指和拇指上揉捏,手背上清晰可见突起三根的腕骨,以及青色的经脉。

      邵音一时看呆了,微张着长长的尖嘴,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轻缓片刻,楚玉白靠在床上,右手食指曲直放在它的脚下,邵音脚步一迈,上了手。

      他拖高鸟儿,与它直视,语气尽显无奈。“贞操?呵呵呵,你从哪里学来的”

      他低声浅笑,语气温和缓慢,耐心指导。“我们鸟不讲贞操,只有人类才会用莫须有的贞洁约束自己。”

      邵音圆溜溜的眼睛一时看呆了,站得高离得近,看到仙尊的容颜那才是震撼。远山如黛,别开环绕在山间的迷雾,方能看高山重叠苍翠的壮阔。楚玉白面色苍白,银发披散半掩眼中清丽,勾唇含羞,歪着脑袋看着它,温柔中带着慈悲,遗世独立的清冷,若是楚玉白恢复成原来模样,眉宇间淡漠,更是不被世间着墨的干净。

      可惜这份干净被那女人染指,邵阳心中好恨,它一定要嘬瞎她的眼睛。

      它雄赳赳气昂昂,用楚玉白的手指磨喙,“自然是仙尊放在床边的书上看到的。”

      那本《仙妻带球跑》、《蝴蝶记》上都有讲,人类女子可看中贞洁了。

      仙尊的寝殿从来不让人进,有次一只飞虫飞进去,他便趁着仙尊闭关,悄悄进过一回。没想到仙尊喜欢看这些闲书。

      小爱好被鸟撮穿,楚玉白浅眸中闪过精光,发丝垂落遮住眼窝,暗色光影遮住眼睛,他的眼睛想黑暗中发着精光的饿狼,须臾片刻,他嘴角含羞先微微偏头,长发挪开眼睛露出上明月般恬静的脸。

      浓墨着笔绘群山,朝霞晕日染秋色。

      邵阳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一时忘了呼吸。它越气越恨,仙尊不该为任何女子所误,一心修炼飞升成仙才是他的归宿。

      “咳咳咳”楚玉白压低喉咙轻咳两声缓解尴尬,见手中的鸟儿气得圆滚滚,他用大拇指按按它冰凉的爪子。“稍安勿躁,她没有。”

      邵音浑身嘭毛,像点了火星的抓药,即将爆炸,听到楚玉白的话,苍老的声音尖锐嘶吼。“怎么没有,我都看到她把你按在草地里强迫你,咳咳、嗯、那啥了。”

      鸟儿说话一向直来直往,楚玉白脸颊上的红晕逐渐蔓延直脖颈,低头掩盖虚心,手指捏住它的嘴巴,手动闭嘴。

      “别说了,你看错了。”声音清冷,尾音略带颤抖。楚玉白的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还在气江时露隐瞒灵力的事,要回去告发他,现在缓过来,他更为江时露吻了他而懊恼。

      楚玉白潋起恼意望着邵阳,白头翁小巧的身子看着格外可爱的,想起江时露抓鸟的手法,他向它伸出左手。

      邵音在专心为羽毛擦手鸟类特有的香油,突然一股寒气逼人,凭鸟类的直觉,它立刻振翅飞起,身体被楚玉白抓在手心里。

      “喳喳”它叫声粗暴刺耳,透露着不喜。“仙尊修炼成人,也不该忘记飞鸟的习性,我们最不喜被抓。”

      楚玉白稍稍捏了捏松开手。“但很软。手感很好。”难怪江时露会喜欢。

      邵音:“……”

      仙尊被人类带坏了!

      邵音在院子里留到天黑才回去,离开时爪子上还抓着荷包,里面放着香瓜子。

      天色渐黑,江时露在漫无目沿着河边慢走,鸟儿找不到了,系统也不在,除了楚玉白,她连个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谷岭峰本来就无人来往,雨天后山更不会有人来。她坐在河边发呆,看着河面上虚幻的影子,一袭红衣,长发齐腰在背后用一根红色发带系上,风从穿过衣服里穿过,扶起她的发丝露出她原本的模样。

      明明是一样的脸,皮肤更透亮,眼睛更有神,看着却更加陌生。

      她伸手搅乱里的倒影,倒在草地上望着天空。乌云密集,随风往东去。她摸摸唇角,想起楚玉白错愕的神色,浅灰色眼睛里浑浊着吃惊慌张,烦躁,她闭上眼睛,任凭风拨弄她的脸颊。

      静静的,昏暗的脑袋更加沉重了,鼻尖痒痒,她打了个寒颤才从地上爬起来,抹黑沿着台阶慢慢走着,眺望山腰上的云间小院,院子里没有亮光。

      不想回去面对楚玉白,不想见任何人,

      她大概是病了,她得回去煮碗姜茶驱寒,再好好睡一觉。

      明天就会好的。

      入夜,林中猫头鹰亮着眼睛咕咕叫,夜空中有蝙蝠在捕食,横冲直撞。她才一步步走回去。一个时辰了,系统还没开启。脑袋实在痛得很,江时露只好推开半掩着院门,抹黑在东厨里寻找生姜。

      她的院子里东西不齐,本来以为只是完成任务时的暂居,便没想着买太多东西。冷,身体止不住发抖,她点了柴火,放水壶在烧着,起身往主卧走去。

      静,入夜楚玉白坐在屋内陷入黑暗中,听到院子外踌躇徘徊的声音,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呼吸逐渐加重。

      屋外的脚步声从东厨走出,烛光缓慢移动走到他的门口,门上倒影头像,火光在跳动,屋外人抬手遮挡火焰。

      心在重重跳了一下,楚玉白紧盯屋外人的烛光,脊背缓缓挺直。屋外的烛光停顿半刻缓慢远去。

      房间内又缓慢陷入黑暗,地面上泛起凉意,入秋了,要变天了。他合衣躺下,放空神识,感观在贴着地面在院子中心游走一圈,绕进东厨,里面开水发出咕嘟咕嘟声,火焰在灶台下发出噼里啪啦木材烧断,火星崩出,飞溅到地面上点燃地面的干草。

      江时露不在东厨,无形的风卷着水缸里的水在空中咕噜噜成球形浇灭在火焰。嘶啦,水瞬间化为一团黑色厌恶与无形的风融合。

      黑色的风从缝隙里钻出,一路精准爬向主屋的窗户内。

      江时露衣服未脱,趴在床上,眼睛紧闭,呼吸均匀。它轻轻落在纱幔上,轻薄轻纱摇曳片刻,确定床上人已经睡着了,它才轻轻飘落在底面上,化为高八尺儿郎,丹凤眼半瞌,剑眉修长,神色内敛看不出他心中的情绪。

      屋外风摇竹叶,他停在床边静静看着江时露,房间里静得能听到针掉落的声音,屋内好似被定格了。

      一炷香时间后,他才扶着江时露的肩膀缓慢俯下身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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