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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围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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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出小道,又下了一层楼梯,这才发现倾斜的地板上破开了一处大洞,外面的光线从洞里涌进来,把船里的那些破烂都照的光亮可鉴,我和小花迎着那片光跨出了船室,几十个小时以来,第一次接触到了外面的空气,顿时觉得全身舒爽,忍不住就站在原地多吸了两口,好让肺里面积攒了许久的霉湿气散发掉。
不过外面的地势比船内明显陡峭的多,之前也提到过,这是一个漏斗形的沙坑,越处于底部的地方就越狭窄,我和小花根本不能平排走,只能一前一后像螃蟹一样横向前进,背后是船,胸前是土,稍微扭下头就能蹭一鼻子灰。好不容易绕了半圈,前面的空前突然开阔了不少,由于小花在前面挡着,我看不见传闻中洞穴的位置,只隐约能瞥见两个摇头晃脑的人影,等走出来一看,果然是老黄他们在招手。
那老黄看见我,依旧是不放在眼里的模样,什么话都只对着小花讲,我只好凑在后面跟着听,倒是另一个伙计还比较友好,进洞的时候两个人互相让了一下,跟着还递给我支烟,我想了想没有推脱,两个人便一句两句聊起来。
他告诉我说,发现这个洞的时候,其实洞口并没有完全打开,只是露出一条比较宽的裂缝;他和老黄两个人就抄了锤和铲沿着裂缝左右各五六米的距离敲过去,直到敲到洞口边缘的时候,发现那里土质尤其坚硬,外面的泥沙壳一拨下来,里面竟露出铁墙,再仔细一看,居然和小花发现的铜块色泽十分相似,于是两个人便进入简单摸索了一番,发现这洞穴墙壁上,零散地嵌着相似的块状物,于是立刻通知了我们,看看有什么价值没有。
我一听到‘价值’两个字,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肯跟我解释地那么详细;如果不是小花总在人前人后夸大我作为古玩老板的眼力,那我对这个伙计大概也没有递烟的‘价值’了。不过转念一想,每个人生活的目标本来就不一样,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其实也不存在什么对错之分。
我会意地笑了笑,探身进洞里去找他说的那些铜块。小花和老黄已经打着手电对墙壁照了很久,两个人似乎还在讨论,看到我跟进来,小花便很兴奋地拉我过去,让我抬头看光束打亮的地方。
这真是非常奇异的景象,那土壁上嵌着的青铜,每块形状都不一样,随着手电筒昏黄的光线一路打过去,全都散发着诡异的色泽,简直就像龙身上的鳞片一样,浮翠流丹。我站在那里,几乎看呆了,心说这地方要是完全开采出来,估计能搞个地下文化博物馆,戈壁滩上也终于要有旅游圣地了。
而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果秦岭发现的铜树和这里的铜块是同一种,为什么会出现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的西王母城沼范围内?难道这铜块也和西王母追求的长生秘密有什么联系?若真是如此,那它的价值就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我想到那个被青铜神秘的力量物质化出来取代老痒的家伙,心里依旧止不住地后怕;尽管我不是唯心主义者,也不承认这世上有精神创造物质的荒诞怪谈,可事实就摆在那里,老痒最后寄来的那张与他母亲的合照,没有任何电脑处理的痕迹,我闭起眼睛,想着那张不带有活人生气的女人脸,顿时有种可怕的念头由心产生:如果物质化的力量不再被少数人掌控,而像流水线生产一样被大量投入到现实生活中,那么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估计第一个受到冲击的单位,就得是民政局。
“唉,我以前在广西的时候,听导游提起过,说那里苗族的先人,拥有一种能使人产生幻觉,甚至能让幻想成真的青铜。”我身边那伙计嘴里嘟嘟囔囔,边吸了口烟边笑道,“你说要是我们现在发现的就是那玩意儿,那回去可不得赚翻了?”
“他娘的,你就放屁吧,真要有那种东西,那还得了了?那些个小地方的人,就喜欢念叨点神神鬼鬼的东西,什么青铜,我看八成是大麻,抽的你把自己的狗窝都看成龙王水晶宫。”
老黄噼里啪啦地就是一通臭骂,骂得那小伙计一下子也懵了,我苦笑不得,但那伙计的话给了我很大启发,至少证明青铜致幻的问题不是一个巧合,我忽然想到,之前对讲机里传来的那几声野鸡脖子的叫唤(除去拖把后来叫的那几声),会不会也是幻觉?而且我们当时都看到过那青铜,闷油瓶甚至还接触过,实在值得怀疑。
我并没有把秦岭的事情说出来,于是小伙计一个人的论调也站不住脚,老黄和小花很快放弃了对青铜块的研究,所有人都扫兴了一场。其实我挺惭愧的,黑眼镜的身份被揭穿之后,人人都知道此次夹喇嘛是项庄舞剑,意在引我入局,根本没东西可夹;照理说,小花他们是随时可以打道回府了,但他还是劝服了两个伙计一起留下来,陪我继续搜寻人皮的事情,虽然那人皮确实是小花在陨洞附近发现,但当我得知他们并不是冲着文锦而来的那股势力之后,也宽心了不少,只是现在还没到将一切坦白的时候,只能暂时对不住我这位童年玩伴了。
除了铜块之外,老黄还发现这是一个活洞,不时有风吹过来,说明里面一定有通往其他地方的出口,我们合计了一下,最终决定不放弃这条秘道,准备上去接胖子和闷油瓶下来会合。
我原本打算跟着一起上去,但小花考虑到尸蹩的问题,奉劝我还是呆在原地等的好,我心里虽然不服气,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话中的道理,想当时有闷油瓶护驾,两个人还搞得那么狼狈,这要是再来一次,谁都没法保证我能全身而退。
小花他们上去以后,我和老黄两个人就坐在洞外面。我自认为自己还比较善于交际,可面前这人对我的成见太深,大概本来就觉得我是个拖油瓶,还要充什么师爷,再加上黑眼镜之前那桶火上浇油,搞得我们之间的同盟关系完全名存实亡了。于是两人各坐一角边等边想自己的事情,我一静下来,思绪不由得又飞到洞穴里面的那片青铜上,想到老痒,居然能靠这种天方夜谭的力量物质出一个妈,不知道我能物质出个什么东西?张开自己的双手看看,觉得很不真实,可心口隐隐泛痒,心说反正现在傻呆着也没事干,我小试牛刀一下,既可以打发时间,又能证实这里的青铜是否含有物质化的力量,岂不妙哉?
我环视着周围搓搓双手,搞太大了又不好,太小了又怕自己发现不了,脑子转着转着,就产生个十分无耻的想法,这闷油瓶不是光着膀子么?那我来给他玩个换衣游戏,十几分钟物质一件衣服出来应该不难,关键是不能想象太复杂的款式,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竟是围裙,乐得我差点没笑出声来,一捏拳头,心说好,就他娘的决定围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