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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   “老太爷!不好了!不好了!”
      “放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老太爷,小少爷,小少爷,他......他......”
      “少爷怎么了?讲!”
      “他......他......他去祖庙了,拿着......拿着剑。”
      “什么?”

      “少爷!少爷!您不能进呐。”
      “少爷,现在不是祭祖的日子,您不能随便闯进去。”
      “让开!”
      “少爷,有什么事,等老太爷来了再说也不迟啊。”
      “滚开!”

      一把甩开抓住衣袖的家丁,司徒傲提着剑直奔宗庙正堂。
      此时的他如同一头咆哮的狮子,再没有半分平日里那斯文闲散的模样。
      嘡的一声响,上好的朱漆楠木大门被穿着一只浅金长靴的脚猛地踹开,径直而入。身后跟着众多阻拦不及且不大敢阻拦的家丁。
      他正急切的四下寻找,却在刚刚迈进门的片刻,听到身后那令人疯狂的声音。

      “傲儿,住手。”

      “祖父!”

      “你太放肆了,这里是你胡闹的地方吗。跟我回去。”老丞相一个人站在门外,看上去却好似带着千军万马般让人生畏。

      “祖父!”

      “听话!”

      “祖父!”

      “跟我回去!”温和的话语中带着不可违背。

      看着祖父一如既往‘慈祥’的眼睛,在片刻的沉吟之后,他开口,“不!”

      “什么?”

      “我说,不!绝不!”司徒傲坚定地与老丞相对持着。

      “放肆!你知道你在同谁讲话!”

      “孙儿知道。”

      “那就立刻给我滚出来!”

      司徒傲的眼中泛着丝丝血红,那些晶莹的液体固执的在眼眶中打着转。

      “祖父,原谅孙儿不孝。自小您便疼爱孙儿,无论做错什么,您都不曾真正怪罪过。在孙儿心中,始终都有祖父。您是孙儿最亲的亲人!如今,亦是最恨的仇人!”

      颤抖的话音,却字字钻心,似杜鹃啼血般蚀心彻骨。
      说完,司徒傲提起剑,转身来到供奉牌位的案桌旁,举手剑落。
      只听见‘嘡’的一声巨响,伴着金属落地的声音,一滴热泪滚烫的滴落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不带起一丝灰尘。

      正如同这十年来的思念,不曾被时间撒落半点尘埃。

      “四儿,我来迟了……”

      抱着瘫软在地上的女子,司徒傲泪如雨下。

      “后来呢?”齐妈好奇地看着凌空。
      “后来,他们得知彼此身份,却仍决定摒弃前嫌隐性瞒名彼此相伴。确实,也过了一段神仙眷侣的日子。可惜人心叵测,世事难料。司徒老丞相要找一个人,总会有他的办法。即使那人飞天遁地,也是难逃他的法眼。”凌空若有所思。“更何况,他们之间的恩怨,远非‘门不当户不对’这么简单。”

      “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齐妈眼波流转。

      “自然有,那还要从十三年前,震惊朝野的那桩冤案说起。”

      “你是说,当年刑部侍郎一家三十余口满门抄斩的事吗?”

      “正是。当时以侍郎贪赃枉法收受贿赂为由,下旨抄斩满门。而事实却是,侍郎为官刚正不阿,不愿与朝中权贵同流合污。才连累全家三十余口无一幸免。年幼的甚至才刚满月。”

      “原来如此,自古朝廷争斗便是如此,也不足为奇。不过,这和司徒傲又有何干?”

      “那你可知这暗地里操纵陷害的主谋,就是司徒丞相么。而那枉死的侍郎,便是阮四姑娘的亲生父亲。”凌空顿了顿,端起茶杯浅浅的酌了一口。“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司徒老丞相做梦也想不到,三年前本该早已不再人世的一个孩子,三年后,竟然成为长在他司徒家的一颗毒瘤。”

      “唉,真是冤孽。可怜了两个孩子。”齐妈摇头叹气。

      “是冤孽,所以该来的,总是会来的。齐妈,可还记得那位吏部尚书,李大人。”
      “记得,那又如何?”

      他,就是司徒傲的远房表哥。

      “是他!当年他不是为二人穿针引线、暗度陈仓来着。怎么……”

      “就是他最终为了名利,出卖了司徒傲。他就是李谦。”

      听凌空这么说,齐妈很是费解,因为那位彬彬有礼,作风正派的李大人,一向行事谨慎,是众人口中的好官。况且,他的名字也不叫“李谦”,而是叫“李如龙。”
      想到这,齐妈咋舌“真是人心难测,没想到,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是这般的肮脏。”
      “肮脏?齐妈怕是高看他了。”凌空勾起嘴角,看了她一眼。

      “此话怎讲?”

      “齐妈可知‘血祭’?”

      “知道。大户人家用活的牲畜祭祀祖先,这是常有的事啊。”

      “那么,活人呢?”

      齐妈倒抽一口凉气,“曾听说,有蛮夷部族会以活人祭祀,却不曾亲眼见过。难道......”

      “没错!老丞相是恨极了那阮四姑娘拐走他挚爱的孙子,更痛恨这女人使他十几年的心血在顷刻间付诸东流。他更加不能允许,仇人之女成为司徒家的孙媳。所以,他利用李谦贪图功利的本性,如愿以偿的找到了二人隐居之所,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阮四姑娘囚禁,瞒天过海。竟还采纳了李谦的建议,将那个苦命的女子作为司徒家祭祖的血源,将其圈养。
      他下令按照真人尺寸,打造了四个铜像,其中一个铜像内布满铜棘,将人放置其中,铜棘便会穿透皮肤刺入身体。血液便会一点一滴的流入铜像底部的凹槽内。每到祭祀,便以鲜血敬上。这伤不会致命,却使身在其中之人痛不欲生,苦不堪言。”

      “那……阮四姑娘可还活着?”

      “不知,不过以老丞相的为人,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让她死,不然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被封在铜像之中,每逢佳节便会与自己心爱的男人擦肩而过,却无法相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十年的皮肉折磨比起相思之苦,又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话至此,齐妈怅然长叹。
      凌空缓缓地将茶水送至唇边浅酌,却发现齐妈意味深长的瞧着自己笑, “齐妈,为何发笑?”

      “替我家少主高兴。”

      “哦?”

      “曾记得公子初到逸月轩时,我家少主便说,您绝非等闲。今日之事,也着实让在下大开眼界••••••恐怕公子也并非像您自己所说,区区一个副堂主这么简单。”齐妈的笑容自唇角游移至眼中,充斥着似乎能够看破人心的犀利。

      凌空却不以为然,“齐妈这话,好似不是在夸我。我若当真是个籍籍无名的副堂主,你家少主岂不是眼力欠佳,下错了注。”

      “公子说笑,堂堂‘千面公子’司徒傲都寻不到的人,您却了如指掌。这总不会是假的。”
      齐妈微整衣襟,回首招呼店小二去牵马。

      “齐妈抬举在下了,司徒,可能是关心则乱吧。单看这祖孙二人的性情,又有哪一个,愿意无端的去惹这一身的腥。”
      凌空侧身上马,“相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齐妈怎么称呼。”

      “在下疏忽,凌家堡玄火堂堂主,齐凤鸣。公子可以叫我‘惠娘’。”

      玄火堂的齐凤鸣,千面公子司徒傲,单在情报方面来讲,可谓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唯一不同的是,玄火堂只为凌家宝效力,从不接手其他帮派事物。

      但要论起资历,早在凌家堡创立之初,玄火堂便由第一任堡主设立。历任堂主多是身份隐秘,鲜少露面。唯独到了齐凤鸣这一代,却突然一改以往隐秘作风。在江湖上做了几件大事,‘齐凤鸣’的名头也因此名扬在外。

      但让人费解的是,江湖上始终没有谁真正见过齐凤鸣本人。

      就像没有人会想到,堂堂一个凌家少堡主,竟然忽男忽女,栖身青楼。而位居四堂之首的玄火堂堂主,竟是一个浑身铜臭,风骚艳俗的老鸨子。怎不叫人佩服。

      凌空暗自思量,道“还是,叫您齐妈。顺口。”

      齐妈闻言,笑而不语。

      二人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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