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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相思成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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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是有美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月色如水细看之下竟然也像是有照儿的几份神采,照儿啊你可是如我这般望眼欲穿……
王韵之坐在窗前手托香腮,眼前已忆起那人一瞥一笑。月色影衬下更显的窗前人绝世而圣洁,仿佛坐在书案前的绝不是食人间烟火的凡间女子,而是误入凡间的神女是那么的不可一世,又是何等的楚楚动人。不知何时起已有了深半时分浅坐的习惯,习惯于这时候想起一个人,纵不论情起何时,已是一往情深。
太极殿内王韵之心情沉重,看着曾经那么英勇不凡器宇轩昂的李世民病恹恹的躺在龙榻上,眉宇纠结纵是执掌于天下的一代雄主此时也同常人一样担心自己随时随地的暴毙,担心老心英雄儿子狗熊的悲剧。
还不待自己深想,老皇帝的声音便生生断了王韵之的幂想。
“朕想好了,朕决定立..立晋王治为太子,仁孝两全才是国之榜样。”
刹时间太极殿一片沸腾,就好像晋王治有多么的英勇神武。以长孙无忌为首的朝臣山呼万岁,倘若此时有一面镜子照着他们的嘴脸,或许在某几年过后他们会恨不得当时撕毁自己那张过分自信脸。
贞观二十三年的夏天,老皇帝满腔不甘心死在含风殿内。
五月燥热的天气,即便是再怎么轻纱罗裙身上总是有细汗趁虚而入,老皇帝留有遗命让所有没生育过的嫔妃削发为妮,赴感业寺为他祈求阴福。本以为以李治那样的情种应该会为照儿有所安排,却不想年轻的帝王终究是在意那皇位的,终究是懦弱的,甚至躲在萧妃的寝殿不与照儿再相见一面。王韵之叹了叹气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复杂,当他们二人频繁的幽会时自己心如刀绞,当他对她有始无终时自己又恨他恨之入骨,独自站在则天门前,王韵之看着出城的嫔妃队伍,倍觉凄凉。
曾经再是怎样的云髻峨峨,一剪下去什么风情万种,什么缠绵悱恻都已不复在了。
武媚娘心下凄然,恨、怎会不恨?最是无情帝王家,只能说自己理解还不够透彻,搭上李治这条船也不过是垂死的挣扎,一番功夫下来也不过是换来几句不切实际的甜言蜜语。
来不及再诅咒几次,寺监慧然已悄悄站在武媚娘身后低声说道:“随我出来。”
武媚娘木木然的随着慧然到了一间香房内,慧然淡淡的问:“你是武媚娘吧!”
“正是”
“奉皇后娘娘口谕武媚娘不用落发。”
武媚娘自是喜出望外,不用落发自然是好,皇后娘娘对了还有韵儿,至少韵儿还没有忘记自己,说来可笑用心蛊惑人不见得用情多深,偏生匆匆一瞥甚至敷衍了事的人却是呵护备至,这算不算无心插柳柳成荫?韵儿算起来你似乎真对我用了心……
佛门净地却也是度日如年,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却远比三年那么长,宫里时不时的送来韵儿捎给自己的东西,上等的西湖龙井铭茶,上等的胭脂罗裙,如此种种像是与宫中在时无异,甚至于好上许多。心依旧不甘就此沉默,总是跃跃欲试。分不清盼的究竟是那年轻帝王还是那风华绝代的皇后的娘娘,仰或者都有,自己未免也太贪心了吧!
凤仪殿中美人斜靠在软椅上,心事重重。
细腻纤长的葱指心不在焉的敲在香案上,半年了,若不是后宫的种种是非,照儿也不用受这枯燥的青灯之苦,许久不见那人不知又是怎样了?在不安和焦燥的心情中木门终于启了启,一身素衣的武媚娘已站在王韵之面前。
人还是哪个人,风华却是更胜以往。良久无语,曾几何时她们身体曾是最亲密的伙伴,空气一点一点的凝重。
照儿,你可是在怨我?王韵之快要破口而出。
我满心欢喜的来见你,我以为我开心的可是,你那身凤衣刺痛了我,为什么造化如此捉弄人?我煞费苦心落到这般田地,我只想体面的活着都做不到,而你就可以那样俯视一切的过着,明明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为什么要这样卑微的站在你面前喊你一声:皇后娘娘!不、不可以。武媚娘内心的挣扎是王韵之所不理解,王韵之只看到武媚娘直直的盯着自已,并不言语。
起身,撩起裙角走到照儿跟前细声叹道:“半年不见,你却瘦成这个样子了,不用想我都知道你过得不好。”
武媚娘听完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王韵之,并无他言。
自己这样的近距离照儿看上去并不喜欢,王韵之稍稍退后了几步才说道:“本宫知道你想见的人并不是我。”本来只想把这些话留在深夜独自琢磨,独自烦恼,却不想才上心头,便脱口而出。
这名话说的固然决然,却是掺杂着被冷落的小女儿心态。总之这一切尽收武媚娘的眼底,心下才算是坦然,眉角开始涌现笑意板回来一局可喜可贺。
“即使如此娘娘也应该记得跟媚娘有过风花雪月的除了李治之外,还有那么一位沉鱼落雁的楚楚可人吧,娘娘怎么就能笃定媚娘想的就非李治不可呢!在媚娘看来软玉温香的可人儿一点都逊色于任何人。”
王韵之自然知道软玉温香的可人儿说的是谁,曾经她们的身体是最亲密的伙伴,曾经的一度春风让她至今都不能忘怀,再侧脸望照儿的香腮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是那蛊惑人心的迷离,又是那张娇艳欲滴的唇就离自己好近好近,好想好想就地取近的吻上去,照儿的味道从最后一次到现在到底有多久了,王韵之绝对有些混乱了,太长的时间陪伴自己的都是梦里的照儿,梦里的吻,总是那么匆匆而过,来不及细品照儿的味道,人却已经醒了。
“想谁呢,这么入神。”武媚娘依旧是笑的灿若挑花,面若桃李。
“没什么,真没什么。”王韵之不禁脸红的掩饰,如果照儿知道自己刚才想的,那样的人儿更是骄傲的形容不了。
“我知道没什么,你也不用说那么多没什么,要知道你想的全写在这张脸上了。”武媚娘玉指轻轻划过王韵之的脸若有所思的说。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应该不会这么明显吧,王韵之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脸,照儿的手抚在自己脸上,心里却直痒痒的。
“你的脸---红透了。”武媚娘戏弄成真自己开心的开怀大笑,好像还是来感业寺第一次这么笑吧。
王韵之微微侧了侧脸,又回头看了看身旁笑的花枝乱抖的照儿,竟然也甜甜的笑了,照儿你可知道为了你,我愿意。
爱情原来可以含笑饮毒酒,照儿你就是这杯毒酒,戒不掉而且致命。
“照儿,你不喜欢这个地方?”王韵之细声问,像是问又像是断定了照儿绝不会喜欢这种单调的生活,那样活色生香的本来应该是在深宫里艳绝后宫,从些只能俯视吧。
“不喜欢又能怎样。”收起了笑意才想起自己早已落发为妮。
“不喜欢便离开就是了,这次来我打算接你回去。”王韵之拉着照儿的手,可怜这双手半年来一定受过很多苦吧,想到此处更是心疼,直想把照儿搂在怀里,好好爱抚。
爱情原来可以含笑饮毒酒,照儿你就是这杯毒酒,戒不掉而且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