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3、第 153 章 ...

  •   时间在压抑的静谧中流逝。

      晚餐时,气氛比平时更加微妙。

      凌芸心情颇佳,甚至难得地给聂红裳夹了一筷子菜,虽然换来对方一个毫不领情的冷眼。林渡敏锐地察觉到聂红裳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比之前更甚,但她只当是凌芸那些话和那些玩具刺激了她,并未深想,毕竟聂红裳的脾气向来如此,来得快,去得也快。

      饭后,林渡照例收拾厨房,凌芸因为孕期容易疲倦,早早被林渡扶着回客房洗漱休息了。

      聂红裳看着客房紧闭的房门,又看看在厨房忙碌的林渡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转身走进主卧自带的浴室,打开了花洒。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也让她沸腾的头脑稍稍冷静,她仔细地清洗着自己,脑海中不断演练着接下来的步骤。

      洗完澡,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穿上保守的睡衣,而是精心挑选了一条真丝吊带睡裙——那是她曾经买来想穿给林渡看,却因各种原因从未穿出的款式。

      深沉的酒红色,衬得她肌肤胜雪,细长的肩带勾勒出精致的锁骨,裙摆短得恰到好处,露出笔直修长的双腿。

      她在镜前转了转,喷上一点林渡喜欢的冷调香水,看着镜中那个眼波流转、媚意天成的自己,信心又增添了几分。

      夜色渐深,公寓里一片寂静。

      聂红裳估摸着凌芸应该已经睡熟,林渡大概也回了客房或者在书房,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小瓶助兴的、气味清雅的香薰精油,以及……她从客厅茶几上,趁林渡和凌芸不注意时,悄悄顺来的几样“小玩意儿”:束缚带、项圈、指套、水溶性润滑剂,那副黑色的真丝眼罩,以及那柄材质柔韧的黑色软鞭。

      将软鞭紧紧握在手中,冰凉的皮质触感让她掌心微微出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她走到客房门口,停顿了片刻,然后,没有敲门,直接拧动了门把手。

      门没有锁。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林渡果然还没睡,她穿着睡袍,靠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听见动静,她抬起头,看到门口穿着性感睡裙、眸光潋滟的聂红裳时,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讶异。

      “红裳?你怎么……”林渡的话还没问完。

      聂红裳已经反手轻轻关上了门,并且“咔哒”一声,落了锁。

      这个动作让林渡微微蹙眉,她放下书,坐直了身体:“有事?”

      聂红裳没有回答,她一步步走向书桌,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渡,目光灼灼,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林渡,今晚,你是我的。”

      说着,她不等林渡反应,直接将手中的真丝眼罩跟项圈递了过去,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戴上。”

      林渡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那眼罩跟项圈上,再回到她写满了决绝的脸上,明白了意图,眉头蹙得更紧,“红裳,别闹。凌芸就在隔壁,而且你……”

      “我什么我?”聂红裳打断她,眼中泛起了委屈的水光,胸口因激动而起伏,酒红色的真丝布料下曲线毕露,“她能要,我不能?林渡,你答应她随她,那我呢?难道连一次随我都不配吗?”

      “就今晚!戴上它们!不许拒绝我!”

      “红裳,你确定要这样?”

      “我确定!你能随她,为什么不能随我?就这一次,林渡,就今晚,你……你听我的,好不好?”聂红裳最后一句,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混杂在强装的强硬之下。

      林渡沉默了。

      她看着聂红裳,看着她身上那件精心挑选的酒红色睡裙,勾勒出她曼妙却因紧张而微微绷紧的身姿,想起凌芸的直白索取,想起楼婉清的温柔依赖,也想起自己方才对凌芸那句“随你”的承诺。

      平衡……她一直在试图维持的平衡,似乎总是建立在某人的隐忍和牺牲之上。

      今夜,轮到红裳了吗?

      她极轻地叹了口气。

      然后,在聂红裳略显愕然的目光注视下,她缓缓地低下了头,墨色的短发在灯影下泛着微光。

      这是一个无声的、默许的姿态。

      聂红裳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她没想到林渡真的会同意,激动、紧张,还有一丝即将掌控局面的兴奋感,让她指尖都在发抖。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指尖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先将那副柔软的黑色真丝眼罩为林渡戴上。

      视野被剥夺的瞬间,林渡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接着,是那个带着小巧铃铛的皮质项圈。

      冰凉的皮革环住林渡白皙的脖颈,金属搭扣“咔哒”一声轻响合拢时,聂红裳清楚地看到林渡的喉间滑动了一下。

      “现在,”聂红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模仿着她在某些模糊资料里看到的调教者的口吻,尽管她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胸腔,“站起来。”

      林渡依言,撑着扶手,缓缓站起身。

      她比聂红裳高出不少,即使被剥夺了视觉,戴着项圈,那份固有的清冷气场依然存在,这让聂红裳感到一丝压力,也更加激发了她的征服欲。

      聂红裳拿起那几条束缚带,回忆着网上图片的样式,有些笨拙地试图将林渡的手腕在身后合拢、绑住,可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技巧,皮带不是太松就是太紧,缠绕的方式也乱七八糟,甚至不小心扯到了林渡睡袍的袖子。

      林渡一直配合着,直到聂红裳因为焦急和不得法而微微喘息时,她才淡淡开口:“手腕并拢,皮带从中间穿过,绕两圈,再扣紧。不需要太用力,固定住即可。”

      聂红裳的动作顿住,脸颊“唰”地一下变得滚烫,她……她竟然在被调教的对象指导下进行绑缚?这简直荒谬!

      “闭嘴!”她羞恼地低斥,“我……我知道怎么做!不需要你教!”

      她按照林渡说的调整了一下,果然比之前顺手了许多,终于将林渡的双手在身后固定住。接着,她又尝试用另一条束缚带去捆绑林渡的上臂,试图塑造出更屈辱也更诱惑的姿态,但再次遭遇了挫折。

      “手臂与身体保持一点距离,皮带在肘部上方和胸部下方各绕一圈。”林渡的声音再次平静地响起,仿佛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技术要点。

      聂红裳气得想跺脚,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着唇,依言照做,当她终于磕磕绊绊地完成这简易的绑缚时,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此刻的林渡,双手被缚于身后,上臂也被束缚带勾勒出清晰的线条,黑色的真丝眼罩遮住了她最具洞察力的双眸,项圈上的铃铛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响,平日里清冷孤绝的气质被一种勾人的禁欲感所取代,强烈地冲击着聂红裳的视觉和心弦。

      聂红裳退后一步,打量着眼前这个被自己亲手“禁锢”住的林渡,一种混合着兴奋和些许成就感的情绪在胸中激荡。

      她想起看过的资料里强调的“安全词”,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一个主导者,“听着,既然……既然玩这个,就要有规则。如果你觉得受不了,或者想停下,就说……朝雾。听到了吗?朝雾就是停止的意思。”

      她说出这个临时想好的、带着点诗意却又与此刻氛围格格不入的词时,脸颊有些发烫。这笨拙的模仿,与凌芸那种与生俱来的、游刃有余的掌控感截然不同。

      林渡微微颔首,表示听到了。

      她的顺从,在某种程度上助长了聂红裳的勇气,她拿起那柄柔软的黑色皮鞭、冰凉的鞭柄握在手中,用它轻轻抬起林渡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即使明知林渡看不见。

      “现在,”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那个在脑海中盘旋已久的、象征着绝对支配的称呼,“叫我主人。”

      这个词出口的瞬间,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渡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视觉被剥夺,行动受限,只能依靠听觉和触觉来感知周围的一切,感知着下颌处被鞭梢轻抵的触感,耳边回响着那个陌生的称谓,都让她感到极度的不适和……荒谬。

      她习惯了掌控,习惯了居于上位,即使在此刻的妥协中,她的内心依然保持着某种程度的高傲。

      叫她“主人”?

      见林渡沉默不语,聂红裳刚刚建立的信心开始动摇,鞭梢顺着林渡的脖颈缓缓下滑,划过睡袍的领口,停留在锁骨处,微微用力。

      “叫我主人!”她重复道,声音拔高,“林渡,你答应随我的!难道你说话不算数吗?!”

      林渡的身体绷得更紧,被缚在身后的手微微蜷缩,这种带着羞辱性质的试探,让她想立刻挣脱这可笑的束缚。

      “红裳……”她终于开口,试图将局面拉回正轨。

      她叫的是她的名字,不是“主人”。

      “不许叫红裳!”聂红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鞭梢不轻不重地在林渡身上扫过,虽然隔着衣服,但那突兀的触感还是让林渡浑身一颤。

      林渡被眼罩覆盖的脸庞上看不出表情,只有抿紧的唇线透露出一丝内心的波澜,项圈下的铃铛因为她细微的吞咽动作而极轻地响了一声。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聂红裳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就在她以为林渡终究不愿、准备放弃这荒唐的游戏时。

      “……主人。”

      两个字,从林渡喉间溢出。

      很轻,带着显而易见的勉强,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聂红裳的耳边。

      成功了!

      “很好……”聂红裳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更游刃有余,但声线里的兴奋泄露了她的青涩,“记住这个称呼,今晚,你只属于我。”

      她绕着林渡走了一圈,欣赏着对方在自己“命令”下静止不动的姿态,然后停在她身后,贴近她的耳朵,呵气如兰:“现在,我的小狗,告诉我,你渴望我的触碰吗?”

      这是她从某个论坛里看来的“标准”问话,旨在羞辱和确立支配权。只是,她问出口的瞬间,自己先脸红了。

      林渡的身体更僵硬了一些,被缚在身后的手掌握成了拳,眼罩遮蔽了她所有的情绪出口,只能从她再次滚动的喉间和微微加速的呼吸中,窥见一丝端倪。

      又是一段令人难熬的沉默。

      “……是。”林渡的声音比刚才更哑,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主人。”

      聂红裳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心满意足,却又感到一种手足无措。

      接下来该做什么?继续用言语羞辱?还是开始真正的“惩罚”或“奖赏”?网络上的信息碎片化而模糊,她根本没有一个清晰的步骤。

      她犹豫了一下,放下鞭子,伸出手,从身后环抱住林渡,手掌隔着薄薄的睡袍布料,贴上她平坦的小腹和紧窄的腰身,学着想象中主导者的样子,指尖在她腰侧轻轻划动,带着试探性的撩拨,“你的身体,在发抖吗?是害怕,还是……期待?”

      林渡没有立刻回答。

      视觉被剥夺,其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聂红裳贴在她背后的柔软曲线,能闻到她身上与自己同源又略有不同的香水味,她的触碰生涩,与其说是挑逗,不如说更像是在摸索。

      她知道聂红裳在模仿,在试图扮演一个她并不熟悉的角色。而自己,或许可以……引导她。

      “期待。主人。”

      这两个字再次出口,似乎比第一次顺畅了些许。

      聂红裳像是受到了鼓励,环抱着林渡的手臂收紧了些,脸埋在她颈后,深吸了一口气。

      “那……主人该给你奖赏,还是惩罚呢?”她喃喃着,像是在问林渡,又像是在问自己。

      “随主人心意。”林渡平静地回答,将选择权交还给她,这是一种无声的引导,让聂红裳自己去探索和决定。

      聂红裳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

      最终,她松开了手,绕到林渡身前,目光落在那碍事的睡袍上。

      “这件衣服,太碍事了。”

      “你,不需要它。”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