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玫瑰》清警

9、第九章

　　总经理办公室。

　　齐澈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望着外面，良久没有说话。

　　落日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染红了他淡漠无情的俊脸，平添一抹神秘。

　　“喂，你把我叫上来，就是让我欣赏你的背影？”慵懒的声音传来，莫一凡自在地靠在沙发里，仔细端详着自己纤长的手指。

　　“你对她是认真的吗？”齐澈回过身，目光炯炯，神情不再淡然。

　　“她？谁啊？”莫一凡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笑。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齐澈眉头微蹙，声音里多了丝不耐。

　　“呵呵，我说过了，我觉得她与众不同，仅此而已。”莫一凡抬起头，望进齐澈的眼睛，突然难得的正经，“倒是你，因为她情绪起伏很大。”

　　“有吗？我向来这样。”避开莫一凡探究的眼神，齐澈又将头转向窗外，“如果是认真的，就好好对她，如果，只是玩玩，离她远一点。”

　　“哦？为什么？”莫一凡站起身来，轻轻巧巧地拍拍衣服，走到齐澈面前，挑眉迎上那冷冽的目光，“呵呵，我说，阿澈，你爱上她了。”

　　“爱？你想多了……记住我的话。”

　　“既然你不打算追她，那么，她的事情与你无关。”莫一凡轻轻一笑，转身就走。

　　“一凡！”低吼的声音里已夹杂了怒意。

　　莫一凡忍住笑，没有回头，只是把手伸在背后，比了个OK手势，打开门扬长而去。

　　小玫今天上中班，下午三点上班，晚上十点下班。

　　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东西，心里没来由的轻松。

　　这几天什么都不想考虑，只把心思牢牢地收拢起来，过着像猪一样机械简单的生活。

　　是啊，这样多快乐，不要去想那些遥不可及的事情。

　　于是，恬静的笑容浮上来，淡淡地挂在脸上。

　　齐澈假装漫不经心地路过时，便正看到了这样一副情景，他不由地停下脚步，凝然望着那恬静自得的笑容，是那样纯净，那样美好……

　　他深深地注视，那张如野百合般幽然的笑颜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旋涡，而他，不知何时，早已被卷了进去，越陷越深。

　　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盯着自己，小玫抬起头来的时候，正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那身影……

　　她愣了一下，不顾一切地站起来，冲出门口，正看到齐澈大步离去的背影，又是背影，挺拔笔直，今日却带了抹淡淡的隐忍。

　　刚才，是他在看我吗？

　　他为什么不进来呢？

　　笨蛋，他干嘛要进来？

　　人家肯定只是路过而已。

　　好不容易收拢好的心，顷刻间，又全部散架了。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回来，一屁股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垂下头，轻咬住嘴唇，心里暗自沮丧：我这是怎么了？

　　突然脚步声响起，她猛地抬起头，一脸惊喜期盼地看向门外，看清来人后心轰然又坠了下来。

　　“呵呵，小玫，看到是我，似乎有些失望哦！”莫一凡施施然走进来，眼里多了抹玩味的笑。

　　“没有没有，莫经理，我的工作日志已经写好了。”

　　“嗯，好，那我顺便拿走了。对了，坐公交车回去吗？我送你吧。”

　　“不用了，谢谢。”

　　莫一凡看着她低垂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盖下来，遮挡住了所有心事。

　　他不由伸出手，在她的头顶揉了一下：“傻丫头！”

　　“喂！把我头发弄乱了啦！形象形象！”小玫的反抗脱口而出，摸着头发，气得鼓起脸来。

　　“终于恢复生命力了，哈哈哈……”莫一凡拍拍手，无视对面喷火的眼睛，潇洒地飘然而去。

　　躺在床上，小玫又失眠了，翻来覆去，都赶上烙饼了。

　　睁开眼，闭上眼，睡在左面，睡在右面，趴着，躺着，盖住头，拉下来，坐起来，躺下去……

　　眼前晃来晃去的全是齐澈那张扑克牌似冷冰冰的俊脸，给他设计一个笑脸，应该是唇角上扬，性感勾人吧，像他的怀抱一样那么温暖那么舒服。

　　怀抱……可惜，他的怀抱里是那个美女，无论是相貌、气质、家世，都胜过自己百倍。

　　小玫心里黯然，想着那一黑一白的对比，想着那紧紧相贴的身影，心里堵得无法呼吸。

　　一滴冰冷滑落，她伸手一摸，居然是眼泪，为什么会流下泪水呢？

　　难道我真得喜欢上他了？

　　在无边的黑暗中，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回想，没有人看破她的心事：我只见过他几次？

　　第一次是在车站。

　　第二次是上班的第一天。

　　第三次是她在修电脑的时候。

　　第四次是看到他和那个美女在一起。

　　总共才四次啊，只见过四次而已。

　　不对，今天还看到他的背影了，那就是五次。

　　小玫哀嚎一声，林小玫啊林小玫，才五次而已，加起来说的话能超过十句不？你就为了他睡不着，还掉眼泪？

　　你怎么那么白痴啊，没见过帅哥是不是？

　　她愤愤地骂了自己半天，又在床上折腾了很久，终于沉沉睡去。

　　于娜儿早上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顶着熊猫眼的小玫坐在那里唉声叹气。

　　“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睡不着。”

　　“想什么呢？思春啦！”

　　“思你个鬼！”

　　“那你是怎么了？对了，我们每天时间都岔开的，说说看，最近工作怎么样？那莫一凡关照你吗？”

　　“关照？哼，没整死我就好了。”小玫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恨得牙痒痒。

　　“啊？怎么回事？他为难你了？实在不行，就不要在那做了！”

　　“唉，也没什么了，我再睡会儿，你也去睡觉吧！”

　　于娜儿看着躺下来的小玫，轻轻说：“小玫，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哦！”

　　“嗯！知道了！你真唠叨！”

　　轻轻地掩上房门，于娜儿慢慢走回房间，脑子里浮上的是那晚在酒吧里莫一凡云淡风轻的笑容，那般的沉着自如，那般的优雅……

　　有多久没有看到过他了，估计，他早就不记得我这么个酒吧女了吧。

　　想着这些，她不由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