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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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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几个小时,唯一有事,我也累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开门,发现唐宋正在楼下客厅沙发上坐着看电视,是枯燥的财经节目,身着宽松的白色休闲衣,双脚交替,手边一瓶法国矿泉水。
不想打扰他,便蹑手蹑脚地提着和唯一逛街挑到的几袋战利品准备上楼,可刚走一步,明明在我看来出于聚精会神看电视状态的唐宋却突地起身,走来接过我手中的几个大纸袋。
唐宋低头时,几缕发丝掠过额角,刮得人心里有点痒意。
这气氛,透着普通夫妻所没有的客气礼貌,让人不觉得有点尴尬——还真是相敬如宾了。
我知道唐宋对我有愧疚,他觉得自己没有给我爱,所以就给我很多很多的好来代替。
去逛街了?唐宋问,一般说来,人在面对无话可说的人时,总是喜欢说些明知故问的话。
是啊,和唯一一起,今晚你要在家吃饭吗?
其实我也就这么随口问问,唐宋从没在家吃过饭。结婚这么些日子以来,他要嘛在公司加班,要嘛在外和朋友聚会,很少回家。
当然,我们是分房间睡的。
他的理由是,怕晚归时吵到我,听见这个答案时,我微微一笑,好啊,就照你说的做好了。
唐宋都已经给我做足了面子,何必要去挑明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我是随口问问,根本没料想到会得到下面的答案——我们出去吃吧。
我努力将嘴想要张成咸蛋那么大的欲望给生生压下去,吸口气,淡定地道,好。
原本以为是烛光晚餐什么的,结果这厮很务实,居然带我去吃朋友的生日宴,还是一女朋友。
我是指,一个女性朋友。
到了才晓得,这天的女主角叫阿vane,和唐宋这个圈子很好,依稀听说和范韵也是好朋友。
走进包房,发现里面熟人挺多的,那天在我身后嚼舌根的和一与杨杨也在。
甫一见面,和一像一没事人样,但杨杨功力差点,有点躲避我的目光。
其实没必要的,我在心里暗暗道,孩子,背后说话而已,那天出去后我和唯一也说了你有点伪娘气质,大伙扯平了。
不知是我太敏感或者事实如此,在席的人都有点拘谨,像是因为我的在场而不自在,有话不能说。
其实不难理解,以前好几年估计唐宋带的女伴都是范韵,大伙都熟悉了,忽然有一天换成了我,自然有点子不习惯。
其实,说不习惯是客气的说法,阿vane从看见我和唐宋进来开始就摆臭脸,还时不时轻蔑间带点怜悯地看我。
我装作看不见,低头吃菜。
刚进来时,悄声问过唐宋为什么要带我一起,他的回答是,送了礼,就要带着人吃回来。
这平日深得我心的观念从他口中说出,让我有点受不了,靠墙整整休息三分钟才将元气复原。
这顿饭吃得真是艰难,大伙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在头顶扫射着,我一头中分长直发都快被烧成黄毛卷了。
可惜,整个饭局都能埋首吃饭的念头只是一个美好的设想,并没有成为现实,我的意思是,当胃刚半满时,大伙开始轮流向寿星敬酒了。
前面几个敬时,阿vane都很豪爽地喝了,一轮到我,她开始不鸟,两眼睛盯着我,像被抢食的小斑鸠,肾上腺素出现激增的现象。
是唐宋先为我倒了杯饮料,为自己倒了杯酒,然后拉我起来,一齐向阿vane敬酒。
阿vane斜睨着眼,端着酒杯的手涂着纯正的黑色指甲油,灯光下挺漂亮的,就是看得人心里有点子渗。
诶诶诶,我们这群人可一向没喝饮料的习惯,再说了,今儿个是我生日,不喝酒确实有点不给面子吧,阿vane道。
她一向不喝酒的,要不,我帮代三杯,唐宋打圆场。
你是你,她是她,别混一块,阿vane话中有话。
她真的不能喝,唐宋语气清淡,却坚持。
阿vane停了三秒,看我一眼,轻飘飘放出一句话,我记得,范韵开始也不能喝,最后不照样练出来了。
此话一出口,周围人士通通低头吃饭。
模仿姐姐我,真不厚道。
再傻也有点明白了,这个阿vane应该是在为范韵抱不平吧,也是,唐宋娶了我,在他们眼中算是在强大的世俗压力下屈服,不太符合他的形象,或者大家都认为是我勾引了唐宋也不一定。
仔细想了下,我虽然有那贼心,但没那行动力,勾引这个词确实有点抬举我了。
现场静半天,忽然发现唐宋没啥反映,偷眼看去,发现那孩子愣愣地。
估计是因为阿vane的那句话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吧。
阿vane挺得意的,看着我,意思明确,看吧看吧老狐狸精,你老公心里的no。1可不是你。
这世道,王子什么的都是浮云,你等成灰了他那偶像系的白马撒着蹄子都不一定能跑得到。
还是自个救自个吧。
推开阿vane硬塞来的酒杯,拿起饮料,我笑着道歉,不好意思,最近在造计划,不太适合喝酒,见谅,日后必定补上。
饮毕,坐下,继续埋头吃饭。
阿vane被这句话哽住,半晌没发出声,这感觉我知道,就和小时候一口气吞下整个荷包蛋是一样一样的。
哽完了,缓口气,阿vane估计想到什么,要发作,却被人拦住。
为了我们祖国未来的花骨朵,为了我们唐家老爷子的第一个大孙子,这酒嫂子绝不能喝,来,我替了!和一站起来,扬起小脖子,咕嘟咕嘟咕嘟三杯下肚,眼睛都没眨下,不,还是眨了一下,那眼睛,细长细长的,挺勾人,特别是左眼角那枚泪痣,灯光下一闪而过。
虽然知道他并不是真心帮我,但毕竟替我解围了,我决定,今后去和家私房菜吃白食时再不带唯一。
一大胃王就够受的,人家可禁不起俩。
一顿饭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吃完了,可这帮子都是爱玩的,一顿饭哪够,饭毕立即又被拉到全城最大的娱乐会所颜色坊里去玩。
颜色坊是唐宋这群人平时聚集的大本营,老板很神秘,至今没露过脸,估摸着是走的冷艳路线。
我当然得去,反正已经染上颜料了,中途走也洗不干净,反被人诟病说小家子气,干脆潜到底。
颜色坊的装修不张扬,是一种低调的豪华,里面随便一个小物件都价值不菲,也难怪会吸引城中的富二代官二代前往了。
果然,这年头,玩的就是心跳。
包房里坐下后,唐宋为我拿了片水果,顺势轻声在我耳边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灯光很暗,视觉暂时歇菜,触觉很是灵敏,他的唇瓣擦过我的耳廓。
没事,我笑笑,真的。
坐下后一大帮子人敬酒的敬酒,k歌的k歌,闹成一团,我则缩在沙发堆里吃东西。
唐宋一直陪在我身边,所以生人没近,可惜我不争气,喝太多饮料,内存不足,包房厕所又被人占据,只能出门寻厕。
自从古人发明了冤家路窄这句话后,老天就开始无休止地用真实事例对我们进行示范教学,我的意思是,在女洗手间里,阿vane菇凉阴魂不散地出现了。
唐宋爱的不是你,菇凉平静地阐述一个事实。
我的脸开始涨红,不是因为羞愧,不是因为心疼,不是因为气愤,只是因为……尿急。
阿vane菇凉真的很不善解人意啊,人在三急的时候,什么爱啊恨啊,都是浮云,死都不信你会因为爱一个人而三天不嘘嘘。
由此可证,爱情还不如一泡尿尿。
所以,我脸虽红,却平静地推开她,在阿vane眼微张表诧异的状态下,冲入了隔间里。
你这个!
我很确定,阿vane后面的话应该不是太善良的,只可惜那句话被我那洪湖水浪打浪的释放声音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