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光》飞舞之西

6、第 6 章

　　我平时很少看新闻，可那天我打开了电视，看到了本城最新鲜出炉的新闻，“昨晚23点零9分，在平泰小区内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案。犯罪嫌疑人郭彬对其杀妻行为供认不讳，现此事已移交公安机关审理，等待进一步调查。”“今天，我市文化局举办了第一届老年文化艺术节……”后面的我什么也没听进去，我只听到了个名字，“郭彬”。
　　沉重的铁门声，走到哪里都有警察，在一间漆黑冰冷的房间里，我见到了郭彬，他穿着帆布囚服，胡子爬满了脸庞，又黑又瘦。
　　“为什么这么做？为这种女人不值得！”
　　“我要和她离婚，她不肯答应，她居然说我的上司不会为她离婚的，他们只是□□关系，她需要我来帮她掩饰这一切。最不可容忍的是她居然说我比不上他，在床上我永远无法满足她，不停地说我是个懦夫。看到她那张嘲弄的嘴脸，我觉得她是那么的丑陋，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让她闭嘴，我必须让她闭嘴”，郭彬摊开他青筋突起的双手，在空气中捕捉他妻子的脸，“我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她不停地踢我，试图掰开我的双手，我还是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终于她不动了，她再也不能嘲笑我了，再也不能了，再也不能了……”
　　我看到郭彬那压抑在喉结里的笑，看到他眼睛里笑出的泪花，黑不见底。望着郭彬远去的身影，我忽然想起安然的那句话，与伟大的时间相比，我们真正能做的选择太少，真得太少！
　　我和木凯喝酒，谈起了郭彬，“每个人都在进行着一场自我与现实之间的战争，胜负往往只在一念之间”，木凯慢慢说道。“木凯，小四，好久不见啊！”一只大手有力地拍在我的肩膀上，人影晃到眼前，竟然是李力。毕业这么久，和他早就失去了联系，此时相见，真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你们哥俩忙什么呢？”李力坐在我的旁边，晃动着明亮的大眼睛。
　　“我自己开了家公司。”木凯笑笑。
　　“我决定将大学堕落的生活进行到底。”我举着杯子叫！
　　“好啊！那我们就为共同度过的大学四年干一杯吧！”
　　那一晚，我们喝到很晚，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谁也没再提老大的事情。只是不断回忆大学时逃课互相帮忙喊道上课的情景，在宿舍楼顶对来回漂亮的美眉大声吹色狼式的口哨，食堂的饭有多么难吃，突然晚上的麻将狂欢，摔酒瓶子，敲洗脸盆，用鞭炮把看门大爷吓醒的故事……李力的普通话大有长进，还是憨憨地笑着，可我从他越喝越亮的眼睛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多了些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最后大家交换电话，扬长而去。
　　安然的表情不再那么冷漠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没有任何变化的平静。我们依旧在网上聊天，也会在凌晨一起看电影，然后她做东西给我吃，我负责刷碗。
　　半夜，巨大的敲门声，我非常讨厌在我做美梦的时候被人叫醒，那种感觉让我有骂人的冲动，虽然我平时说话也不干净，所以朋友们都知道我这一癖好，没事绝不会半夜敲门。开门，意外的竟然是田欣，还有一个黑影，瘫在地上，“快帮忙啊，把他弄进去”，“这谁啊？三更半夜的，欣姐，你怎么能把一个陌生男人放在我家啊，木凯要是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
　　“闭嘴，你看清楚这是谁！”
　　搬这沉重的家伙上沙发，真累死我了，我不明白木凯怎么会喝成这样，在我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喝醉过。
　　“发生什么事了？”
　　“这一切都得感谢你们的好兄弟李力。”
　　“李力，关他什么事？”
　　“你们前几天不是故友重逢了吗，李力说他有一个学金融的表妹，刚毕业，很勤快，很聪明，恰好木凯的公司专业对口，小凯没犹豫地就答应了。直到今天公司谈了几个月的大型投资项目易主他人，对方的代表就是李力。回来后，小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杯接一杯不停地灌酒，太晚了，我怕爷爷他们担心，就送他来这儿了，好好照看他，我走了！”
　　“欣姐，这事后果严重吗？”
　　“没什么过不去的坎，放心吧！”田欣笑了，转身离开。
　　我一直觉得女人其实远比男人想像中坚强，尤其是在遭遇突发事故的时候，女人骨子里的坚强和韧性会悉数爆发出来，她会拼命保护周边的亲人，而当一切风平浪静，女人天性中猜忌、自私、嫉妒又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夺回属于自己的阵地。特别的是欣姐没有这些女人们的通病，或许是由于优裕的家境，或许是由于她自己不懈地努力，或许是由于她骨子里的骄傲，总之这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完美，因而也就缺少了一分遗憾，也就缺少了那么一丁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