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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三 ...

  •   卡妙带着米罗来到大厅紧闭的里层正门前时,潘多拉已经来来回回不知踱了多少趟了。美女一见两人,立刻迎上来,从身旁的侍从手里接过一小捧花束,转交给米罗。
      “好了,小男孩,今天是你最重要的日子,精神起来。”
      潘多拉鼓励着米罗,指了指那扇门,说:
      “一会儿我走在前面,先出去,卡妙你带着米罗稍等一会儿再出去。”
      “好的,潘多拉小姐。”
      卡妙十分绅士的回答,而米罗只顾着看自己的脚尖,难为情得什么都说不出来。美女捧起另一束花,深深一个呼吸,推开了那扇足有三米高雕刻着四季变换的檀木大门。乐队在门开的同一时刻奏起悠扬的进行曲,潘多拉像引导者一样领先走上红地毯。她穿着糖金色拖地长裙,佩戴者米罗为她打造的那套水晶首饰,美艳动人不似凡人。地毯两侧就是宾客们的座椅,他们纷纷起立,目送着潘多拉走过之后,一同回头望向后面即将出现的人。
      “好了,米罗,挺胸抬头。”
      卡妙从唇缝中挤出一句,踏着乐曲的节奏领着米罗走出了那扇门。米罗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他没想到海因斯坦城堡被装饰得如此华美绮丽。正红色的地毯一直通到大厅的尽头,那里原本放着一架钢琴,现在钢琴被移走了,变成神父的祷告台。怒放的鲜花随处可见,隐隐飘来阵阵暗香。天花板和墙壁上还缠绕着缤纷的彩绸,令人目不暇接。通往二层和三层的楼梯上排满了一碟一碟的蜡烛,静静的燃烧。客人们的座椅分列地毯两侧,自助式的餐台也分别排列在大厅两侧的墙脚处。还没等米罗一一看完这些,他的注意力就被正前方的人吸引过去了——哈迪斯站在神父的左手侧,身上纯黑的西装剪裁得体,让米罗觉得他的身影愈发高大挺拔。他那及腰的黑色长发也被仔细打理过,闪耀着灯光与烛光,而那双眼睛,米罗没发觉自己再也无法移开目光。哈迪斯那双宛若黎明下湖水的眸子,正满含着各种不知名的情愫,深情的凝望着沿着地毯走来的米罗。那目光里饱含着疼惜,爱护,宠溺,理解和希望。卡妙走得很慢,让米罗觉得这段路如此漫长,客人们全都屏息宁气,不敢干扰了这难得的仪式。终于,红地毯走到了尽头,卡妙带着祝福的笑容,将米罗的手交到了哈迪斯的手中,退到一侧费伊的旁边。
      “诸位友人们,”
      神父戴上眼镜开始宣读他的祝词:
      “今天我们齐聚这里,是为了见证一个新的里程。古老而久负盛名的海因斯坦家族,将迎来他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继承人。尽管没有任何血缘,但是他已和海因斯坦家的未来紧紧相连,息息相关。传承了几百年的普路利昂之星,也将在今晚,开始它新的旅程。现在,请问哈迪斯•海因斯坦先生,你是否愿意将普路利昂之星交予米罗•安塔利斯先生,由此证明他将从今起属于海因斯坦家族,无论疾病,困苦,饥饿或是贫穷,你都会一直接纳他,承认他为家族的继承人?”
      哈迪斯淡淡的微笑,朗声回答:
      “我愿意。”
      “那么,米罗•安塔利斯先生。”
      神父和蔼的笑着,转而问米罗:
      “你是否愿意接受普路利昂之星,从今起成为海因斯坦家的继承人,无论有任何阻挠,坎坷或是挫折,你都将不离不弃,坚守自己的使命,直到生命消失的那一天?”
      米罗紧张得没能第一时间说出话来,他顿了顿,才提着气道:
      “我愿意。”
      “现在,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宣布,”
      神父驾轻就熟的合上了面前的《圣经》,流畅的说:
      “米罗•安塔利斯先生,将更名为米罗•海因斯坦,正式成为海因斯坦家族的下一位继承人。请哈迪斯•海因斯坦先生为他戴上普路利昂之星。”
      哈迪斯从怀中掏出那个青铜刻成的小盒子,冲着米罗打开,取出里面的戒指,一旁的“伴郎”艾亚哥斯忙接过盒子。哈迪斯温柔的牵起米罗的左手,将戒指再一次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哈迪斯……”
      米罗瞬时羞红了那张俊俏的容颜。哈迪斯捉住他的手不肯放开,进而和他十指相握。
      “这一次,你不要再想把它退回来了。”
      哈迪斯郑重的告诫,忽而趁米罗一个不注意,略俯身吻住了那双蔷薇色的唇瓣。新年洪亮的钟声恰逢这时从远处山顶的教堂里传来,宾客们纷纷鼓起掌,离开了座椅,凑到哈迪斯和米罗的身前。
      “米罗……米……罗……”
      费伊也窜到人群中,把手拢在嘴边对米罗轻唤:
      “花束……花……束……”
      米罗尴尬的咬了咬唇,瞥了一眼祷告台下的来宾们,这才发觉原来大家早就眼巴巴的瞅着自己,一个一个目光亮闪闪的,都瞄着他手里的白色花束。
      “唉……好吧好吧……”
      米罗自我安慰着,背过身,扭头找了找费伊的方向,然后一鼓作气闭紧眼睛把手里的花束高高抛过头顶。
      “啊——啊啊——”
      顿时,宾客们中间响起愉快而兴奋的尖叫声,大家全都举起双手去够去接去抢米罗的花束。几乎所有的人都参与了,包括和谁都自来熟的伊万伊万,仅仅除了艾亚哥斯和拉达曼提斯。这两个人站在一旁聊着刚才的仪式,一边饶有趣味的瞧着大厅内混乱的景象。
      “耶——!”
      费伊叫得最响,他抢占了有利的位置刚把花束接到手里,身子就被周围的人一撞,花束又飞了出去,在众人手中跳来跳去。
      “哦不——我的花束!”
      费伊生气的喊着,捋起袖子奋力向前一扑,花束又被推了出去。巧合的是,艾亚哥斯这时正在和拉达曼提斯打赌谁可以拿到米罗的花束,大个子的拉达曼提斯满不在乎的摊开右手,说:
      “反正不会是我,所以我并不介意谁最后拿到。”
      他话音刚落,那洁白的花束就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的掌中。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拉达曼提斯愣了,艾亚哥斯愣了,所有抢花束的宾客们都愣了。米罗把头埋在哈迪斯怀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还是费伊捶胸顿足的哭号起来:
      “哦不——我的花束——竟然被这个没有情商的男人抢走了——太不公平了——!”
      “费伊先生,不用这么难过。”
      潘多拉换了身热烈的西班牙弗拉明戈舞裙,挽起自己的长发,笑吟吟的安慰他说:
      “也许你还会有机会的。”
      “什么?”
      费伊吸着鼻子擦着眼睛,看着潘多拉优雅高傲的走到呆若木鸡的拉达曼提斯身前,右腿向左后方后撤半步,问:
      “可以和我跳支舞么?”
      “唔唔唔——”
      客人们明白了什么,均让出一条路。乐队的曲风戛然一变,换成了欢快热烈的舞曲。拉达曼提斯紧张得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携着潘多拉走过宾客们让出来的通道,来到大厅一侧的舞池里。侍仆们这时已经撤掉了仪式上用的座椅,整个大厅瞬间宽敞了许多。
      “我们也来跳支舞吧,米罗。”
      哈迪斯拉着米罗走下祷告台前的两级台阶,融入宾客们当中。大家三三两两找到自己的舞伴,伴着乐曲声旋转起舞。他们和哈迪斯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由都向他祝贺:
      “新年快乐啊,哈迪斯,还有,恭喜你。”
      “新年快乐。”
      哈迪斯礼貌的回应着,然后低下头在米罗耳边轻声问候:
      “新年快乐,我的米罗。”
      “哈迪斯……”
      米罗对自己的“新身份”感到很害羞。他老大不自在的躲在哈迪斯的阴影中。哈迪斯禁不住笑起米罗这模样,体贴的问:
      “要不要去我房间看一看?”
      “哎?”
      米罗忽然抬头,眨着紫罗兰色的猫瞳,反问:
      “你肯让我进去看了?”
      “你现在是米罗•海因斯坦了。”
      哈迪斯的笑意加深,不等米罗回答,便握住了他的手将他带出热闹的大厅,一口气跑上两层楼,拐进一个起到屏风作用的回廊里。
      “闭上眼睛。”
      哈迪斯挡在米罗身前,要求到。米罗忍不住左看看右看看,哈迪斯用一只手捂住米罗的眼睛,说:
      “我让你睁开的时候再睁开。”
      “好吧……”
      米罗妥协道,由哈迪斯牵着自己向前挪去。他似乎听到门开启的声音,脚下厚实的羊毛地毯踩上去软软的,舒服极了。
      “再向前……向前……向前……”
      哈迪斯颇有耐心的指引着米罗。米罗则在问:
      “好了么?可以了么?”
      “还没有,再坚持一下。”
      哈迪斯柔声劝着,米罗感到自己似乎又跨过了一扇门,温度升高了,暖暖和和的。哈迪斯按着米罗的双肩让他站住,而后才开口到:
      “好了,现在你可以睁开了。”
      米罗迫不及待的张开眼睛,刹那间巨大的感动与惊喜冲击着他的心脏。哈迪斯的卧室里,每一个角落都被米罗的作品填满。正前方大约是通往阳台的落地窗上,还有一整套精美异常的彩色玻璃画。那些玻璃做的小动物,盘子,挂饰,风铃,灯罩,陈设,在灯光中交相辉映。其中一个用来放置花瓶的独立茶几上固定了一颗金属条打造的“树”。大树伸展出若干枝丫,每一根枝条上都有好几个小钩子,每一个小钩子上都挂着一个不同形状,不同图案的玻璃球,靠近顶端的小一些,底部的最大。米罗数了数,这些玻璃球他都还记得。
      “哈迪斯——这是……”
      米罗站在卧房中央,那些玻璃水晶作品仿佛在欢呼簇拥着它们的创作者。哈迪斯的笑容愈发深沉,他用手拨弄了一下头顶的风铃,悦耳的叮当声飘荡出来。
      “你的家里没有一样玻璃制品,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可以照顾好它们。”
      “哈迪斯……”
      米罗在身前揉搓着双手,哽咽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米罗,”
      哈迪斯揽过米罗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轻声道:
      “明天早上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这里会更美……以后,每天早上你在这里醒来,都会见到这样的美……喜欢么?”
      “我……”
      米罗不知为什么心中有种惭愧的情绪,他张开双臂抱紧哈迪斯,支吾着说:
      “我知道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东西送给你了……不过……不过可能要等上一段时间……你……”
      哈迪斯用指尖点了下米罗的鼻子,体谅的道:
      “我会等你的。”
      “嗯……”
      米罗把脸在哈迪斯胸前蹭了蹭,用蚊子似的音量断断续续的说:
      “谢……谢谢你……哈迪斯……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哈迪斯搂着米罗转了半个圈,温柔而庄重的讲道:
      “米罗,你就是我的普路利昂之星啊,我要用我所有的尊严来守护你。”
      “唔……”
      米罗激动得又有一股想要流泪的冲动,但是哈迪斯没给他这个机会,他深深吻住了米罗的唇,仿佛再也不舍得放开。城堡一层的大厅里,宾客们还在尽情的互相祝贺,音乐,歌声,美酒和佳肴让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健康的红润。而在三层哈迪斯的卧室里,阵阵令人耳热心跳的甜腻娇喘被严严实实的挡在了房门内。落地窗的彩色玻璃画上升起了一抹雾气。窗外,新年的第一朵雪花从天而降,飘落在阳台上,被从房间内溢出的温度烘烤着,慢慢的融化了。

      新年第一天的朝阳升起来之后,米罗呆坐在哈迪斯的卧榻上,有那么几分钟,他甚至记不清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橘黄色的阳光从落地玻璃窗后面照过来,整幅彩色玻璃画似乎都活了过来。米罗揉了揉眼睛,恍惚觉得自己见到了蝴蝶在飞舞。那些各式各样的玻璃水晶作品也被这曙光唤醒,米罗又捏了捏自己的耳朵,他觉得自己仿佛听见了它们在窃窃私语。哈迪斯说得没错,这里的早晨真是美得让人如同置身仙境。米罗蹑手蹑脚的摸下床,赤脚溜到落地玻璃窗前,试探着打开了其中的一扇。冷风倏地一下将他吹醒,初雪后晴朗的瓦蓝色天空正在冲他招手呼唤。忽然,有人为他披上了一件毛皮大氅,米罗不小心跌入一个结实而温暖的怀抱。
      “小心着凉。”
      哈迪斯的声音近在耳畔,米罗向后缩了缩,指着那不断燃烧着的太阳,欣喜的说:
      “这里的日出真的很美。”
      “那是自然,我是不会说谎的。”
      哈迪斯低声轻笑着,将米罗拉进了卧房,随手关上了玻璃窗。
      “要去阳台的话,就要先换上缓和的衣服。”
      哈迪斯走到大衣橱前为米罗挑选着,米罗在后面突然甩了毛皮大氅蹦跳起来,喊:
      “哈迪斯!哈迪斯快带我去工作室!”
      “怎么?”
      哈迪斯把手里找好的衣物交给米罗,米罗急急忙忙的胡乱穿戴着。
      “我要把想到的东西记下来,我想做点什么了。”
      “也好。”
      哈迪斯也迅速穿戴整齐,和米罗用过简单的早餐。昨夜的宾客们大多还宿醉未醒,两个人瞒过潘多拉偷偷跑出了城堡。等到了工作室,情况又大大出乎米罗的预料——原本应该积满灰尘杂乱不堪的店铺被人整理得干干净净,工作间里的三个炉子都烧得旺旺的。这让米罗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他转回来抱着哈迪斯,十分肯定的问:
      “你做的?”
      “是的。”
      哈迪斯应着,拿出两样东西交给米罗,说:
      “这是你的本子……还有……”
      “啊!我的驼鹿!”
      米罗惊喜的跳了两跳,他小心的用手掌托着那只站不起来的驼鹿,眼睛又笑弯成了细细的月牙。
      “下次不许把它退回来了。”
      哈迪斯脱了外套,拿给米罗一套工作服,非常礼貌的申述着:
      “见到你把它丢下的时候,我很……上火……”
      “唔……”
      米罗捂着嘴巴偷笑起来,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有着红色衬锦的小盒子,把驼鹿轻轻摆放在上面。他随即扎好头发,抓过护目镜,对哈迪斯摇了摇头,说:
      “那么,为了让你消消气,我要开始工作了,千万不要偷看,记住了么?”
      “好的。”
      哈迪斯稍微皱了下眉,以前米罗从未阻拦过他旁观,这一次,说不定也许是个很重要的设计。
      “千万不要偷看!”
      米罗又强调了一遍,才把工作间的门关上,哈迪斯还能听到他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在店铺内转了转,哈迪斯也静下心来做自己的工作,他不会让米罗一个人留在这里,所以不管米罗要花多长时间,他都会耐心的等待。
      但是,显然,米罗潜在的工作狂体质又崭露出来。他就这样每日早出晚归的在工作间内劳作了一个月有余,半个字都不和哈迪斯多说,口风紧得很。潘多拉也经常来店里看他们,同时旁侧敲击哈迪斯让米罗打戒指的事情。哈迪斯一直都顾左右而言他,后来潘多拉到底受不了了,直接堵住米罗向他提了自己的要求。米罗很平静的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就埋头回到工作间里,这一待又是一个多月。眨眼冬去春来,风暖了起来,树梢上的花苞也染上了淡淡的白色,粉红色,或是鹅黄色。从南方返回的加拿大雁每天像通勤航班一样掠过天空,嘎嘎的叫着。一直等到过了春分时节,与世隔绝的米罗才捶着胳膊走出了工作间,如释重负的叹到:
      “总算做好了……”
      “米罗,不要太劳累了。”
      哈迪斯为他倒了杯水,米罗欢欣雀跃的说:
      “希望你会喜欢,希望他们会喜欢,嗯……”
      “他们?”
      哈迪斯疑惑的问,米罗笑着左右歪了歪脑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米罗不肯说,哈迪斯也只好不再追问,他帮着米罗把一个大箱子拉回海因斯坦城堡,又看着米罗打电话叫过他的两个朋友,心里明白了几分。
      翌日中午刚过,卡妙和费伊先后来到海因斯坦城堡,米罗这才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说:
      “呃……为了表达我的谢意,做了几个不成敬意的东西,希望你们会喜欢。”
      费伊登时又把双手十指交叉叠在下巴上,露出小狗的眼神可怜兮兮的望着米罗。
      “卡妙,这是送给你的,新年快乐。”
      米罗从大箱子里翻出一个正方体形状的木头盒子,双手递给卡妙。卡妙被哈迪斯和潘多拉盯得打了个寒战,立即解开了盒子上的丝带,打开了它。里面是一个圣诞树上的玻璃球,比之前送给撒加的那个还要漂亮。卡妙捧着那个玻璃球喜欢得怎么看都看不够,一个人对着玻璃球自言自语起来,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米罗扭回头来瞅了眼费伊,笑着摸摸他的头,说:
      “这是送给你的,新年快乐。”
      “是什么是什么?”
      费伊忙接过去,他的礼物没有盒子,只是用缓冲纸包裹着。费伊一层一层的揭开包装,一束晶莹醉人的水晶红玫瑰就显现出来。
      “哦——天啊,这真的是送给我的?”
      费伊嗷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举着那束玫瑰笑得合不拢嘴。
      “谢谢你们,我亲爱的朋友们。”
      米罗上前拥抱他们,卡妙和费伊也回拥着米罗。卡妙还打趣道:
      “幸亏穆不在,不然他会嫉妒死的。”
      “哈哈哈——”
      三人心领神会的大笑起来。米罗接着从怀里掏出另一个小小的盒子,毕恭毕敬的双手呈给坐在一旁看热闹的潘多拉,诚恳的说:
      “谢谢潘多拉小姐的无私帮助,希望这个戒指,可以弥补一下我的过错。”
      美女的纤纤十指接过小小盒子,瞅了眼双臂环绕胸前的哈迪斯,志得意满的打开一看,先是瞪圆了一双杏核眼,继而表情戏剧性的变了几变,最后啪嗒啪嗒的泪流满面。
      “哦不……米罗,你怎么能做这么漂亮的东西……”
      潘多拉将那枚戒指从盒子里取出,捏在指间举到眼前,好让大家都能看到。
      “唔唔唔——”
      卡妙和费伊羡慕的撅起嘴吧赞叹的低呼,连哈迪斯的眼神也直了。那枚铂金戒指的整体形状就如同一个月桂花冠,带叶子的枝条相互交缠在一起,每一片叶子都是不同颜色的水晶做成,湖蓝,梅紫,水绿,淡粉,琥珀,珠白,无一重复。叶子和枝条相接的地方还点缀着许多碎钻,戒指圆弧的曲度保证它可以在任何时候都反射着光芒,无论是多么微弱的光芒。潘多拉忍不住将戒指试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合适,不大不小。
      “哦……米罗,小男孩,这比我能想象的还要美……”
      潘多拉上前给了米罗一个大大的拥抱,又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看得哈迪斯眼皮直跳。
      “米罗。”
      哈迪斯克制住自己想上前把米罗拽离潘多拉的行动,只是充满警告意味的低声叫了他的名字。米罗并未注意到这点,他再度清了清嗓子,从箱子里抱出一个长长的条状盒子,走到哈迪斯面前。
      “那个……哈迪斯……”
      米罗方才一直从容的声音微抖起来。卡妙,费伊和潘多拉手捧自己的礼物挤在一个沙发上,美女还在用手帕擦拭着眼角。
      “我之前一直想不到有什么作品能够配得上你的……现在,这是我觉得最合适的一件了……希望你……希望你能收下它……”
      说着,米罗竟忽然对着哈迪斯单膝跪地,低下头,双手将那条长方形的盒子高举过前额。哈迪斯目光凝重的盯着米罗,接过盒子,没有停顿的掀开它。
      “这……”
      哈迪斯诧异了,望着米罗。米罗依旧单膝跪在地上,微扬起头,解释说:
      “这是送给真正无畏的王者的礼物。”
      “是么。”
      哈迪斯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站起身,一只手拿出盒子里的东西,另一只手搀起米罗。
      “啊啊啊——”
      沙发上的三人全都倒吸冷气尖叫起来。哈迪斯手里拿着的,是一柄长长的黑色水晶剑。纯黑色的剑身中间,纂刻着普路利昂之星上的铭文,字迹被描成了金色,更显神圣和威严。粗细不一的金丝在剑托上缠绕出一幅火焰图案,这两侧的金丝中间又镶嵌了四颗幽蓝色的菱形宝石,中间还有一颗更大一些的椭圆形黑欧泊石。最后的剑柄那里,则用深棕色毛边的皮条包裹着,以便抓握。哈迪斯迎着阳光举起那柄剑,耀眼的光辉顺着剑尖进入剑身,以至于那金色的铭文都好像被映亮了。
      “哈迪斯,要小心。”
      米罗提醒了他一句,示意哈迪斯将剑递给自己,哈迪斯依言照做。米罗四下瞧了瞧,上前一步,将剑尖抵在潘多拉他们坐着的沙发前的玻璃矮几上,用力划出一条线,而后他翻过手腕,用剑柄轻轻一磕,整个茶几轰然裂成两截。
      “啊啊啊——”
      沙发上的三个人又惶恐得向后躲着。哈迪斯靠过来,问:
      “那是什么?”
      米罗提着那柄剑,答:
      “钻石,我在剑尖上加进一颗钻石,两侧也打磨的足够锋利,所以,这是一柄真正的剑,并不是单纯的装饰品。”
      说着,米罗突然举起那柄剑,将剑尖对准了哈迪斯的心脏。
      “哈迪斯……”
      米罗忽而面色惆怅,他眉宇间的笑容隐藏着一丝忧愁。
      “我希望,永远不要有用到这柄剑的那一天。”
      “哼,米罗,”
      哈迪斯毅然走近米罗,直感到剑尖扎到了他的心口,他才尽力伸长手臂,覆住米罗握剑的那只手。
      “你知道,普路利昂之星上的铭文是什么意思么?”
      “什么?”
      米罗茫然的望着哈迪斯,旁边沙发上坐着的潘多拉及时站起身来,收好自己的手帕,悦耳的声音抑扬顿挫的念道:
      “我以群星的名义起誓,永不辜负自己的灵魂;我以灵魂的名义起誓,永不背叛自己的真心;我以真心的名义起誓,永不抛弃自己的诺言。群星在上,我的誓言永恒不灭。”
      大厅内一时寂静下来,卡妙和费伊都关切的看向米罗,潘多拉也冲他颔首。米罗一时没了主意,握在手中的利剑不知该如何安放。
      “米罗……你答应过我……”
      哈迪斯攥紧了米罗拿剑的那只手,生怕他又想到什么不好的地方去了。
      “哈迪斯,”
      米罗忽而抬头,脸上挂着明净的笑容,说:
      “我相信你。”
      语毕,米罗将剑重新交还到哈迪斯手中。哈迪斯一把抱住了他,在他耳边担忧的低语:
      “你不要再吓我了。”
      “好的,哈迪斯。”
      米罗把头搁在哈迪斯的颈窝,开心得咯咯直笑。他在方才的一瞬之中突然领悟到了,原来普路利昂之星上的铭文,他自己也要同样恪守——因为他是米罗•海因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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