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孙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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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知府和楼老爷两人相识多年，说的话题唐印也插不上嘴，在一旁静静的坐着当了一会儿陪客后，就起身告辞。看见楼飞云还在自顾自的生着闷气，抿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带了出来。
两人并肩在街上走着，唐印微微落后楼飞云一步，不用特意去看，就能看见楼飞云满脸郁闷的表情。不过因着他年轻，又长着一副好容貌，看起来竟是异常的可爱。
此时已是午后，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摆摊的小贩也层出不穷，摇着拨浪鼓的、卖糖葫芦的、吹糖人的，还有人摆着摊卖手绘面具的，细细看过去，尤其生动。那面具似是用竹篾做框，外面糊了一层白纸，本是极其简陋的，可画画那人手艺精湛，一个面具画好之后却是异常的精致。
唐印看了一眼走到前面的楼飞云，想了想，摸出铜钱买了两个。
走在前面的楼飞云完全没有察觉，一边埋怨自己的冲动，一边又怨着唐印的不理解，心里烦躁得跟热油一般，刚想要对唐印说话，转过头人却不见了，不知怎的怒火就烧了起来。
行，既然你嫌我碍事，那我就自己查。楼飞云刚这样想着，肩膀上就忽然一重，侧头看去竟是一个白脸的小鬼面具。那面具画得颇为狰狞，红唇锐齿，似有寒光。
楼飞云一惊，顺手摘下面具，看见下面是唐印带着笑的脸，悬起来的心脏顿时落回了地。但是想到之前他没有一声通知人就不见的事情，楼飞云心中的怒火就怎么都灭不下去。头一扭，也不管唐印，直接快步往前面走去。
唐印见他这模样，脑子也晕了。
他扔下面具连忙追了上去，一边追，还一边奇怪的问：“怎么了？怎么转眼就生气了？”
“你不是嫌我碍事添麻烦么？我现在主动消失了，你该感到高兴才对。”楼飞云说着，眼眶微红。
唐印听了这话，顿时哭笑不得。“三公子你怎么就觉得我嫌你碍事了？”
“难道不是吗？我擅自做主将案子线索的事情漏了出去，给你破案添了麻烦，既然如此那我不插手不管了，就什么恼人的事都没有了。”
楼飞云这话，说得赌气，却有些小女儿态了。知道自己这样做起来很丢人，楼飞云一个转身，钻进了一条没什么人的小巷子里暗自生气。
“哎，你脑子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啊，我哪有这样想了？”唐印叹气，跟着楼飞云进了巷子，认真说道：“那线索本就不是很重要，就算你不说，有我在凶手也会有所防备。你啊，真是的……哪有那么多机密的事情？那凶手达到了该达到的目的，又不一定会留在楼府，就算留在楼府，你说了也不过是让他更加警觉而已。”唐印笑着伸手，揽在他的脖子上面。“好了，别怪自己了，我们先去喝点茶，然后再到衙门里面去找找线索。”
楼飞云垂着脑袋，闷闷的问道：“真没事？”
唐印点头：“真没事。”
“那行，”楼飞云这才放下心来，笑着说到：“那我们继续逛。”
两人又在街上逛了一会儿后才去吃了点东西，随后一同去了衙门。
赵知府不在，不知道是不是还呆在楼家。之前唐印吩咐给衙役的事情他们已经有了初步的资料，接过整理好的卷宗，唐印也不避讳楼飞云，接过后就仔细的看了起来。
若要真一一看完记录最近五年的大小案子的卷宗，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幸好做事的衙役听清楚了唐印的要求，给他的都是已经死亡的五人的相关人员卷宗案子。比如王渝的姐夫强抢民女的比如梁大昌的弟媳状告下人偷窃首饰的……等等等等，各种各样的案子不一而足。
不过即使有楼飞云和衙役的帮忙，也依旧没有找到合适有用的资料。
放下翻看过的卷宗，唐印颇为头疼的揉了揉眉头。
“唐大人，楼三公子，你们休息一会儿吧。”负责洒扫的大叔送上茶水，唐印接过，先给楼飞云倒了一杯后才给自己。
一边喝着茶，唐印想着自己得到的蛛丝马迹。可惜一切都被掩盖起来，完全没有可以佐证的东西，甚至连那五个人为什么会被杀是怎么被杀的都不清楚。
“唐大哥，我们现在一丝头绪都没有，这案子究竟要怎么破？”楼飞云看了卷宗后也是一阵头疼，不禁气垒的问道。
唐印颇为无奈的点头。“是啊……”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人难以接受。 “唐大人，外面有个人要求见知府大人，说是有关案子的线索要上报。现在他不在，您看要不要……”
那衙役的话还没说完，唐印就接口说到：“快，带进来！”
跟着衙役进来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和所有的贫民一个模样，不过衣裳洗得干净，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倒也很是精神。
那老人进来后，看见唐印坐在主客位上，知道这便是之前衙役说的从京城来的唐大人了。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头见礼：“草民高木，是钱鼎家的一名仆役，见过唐大人。”
唐印受了礼，伸出手虚扶着高木站起来，问道：“你说你有案子的线索？可是实情？”
“回大人，草民在钱家当了快二十年的仆役，老爷对草民恩重如山，今日被人所害，草民恳请大人为我家老爷沉冤昭雪。”高木说着，双手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个旧旧的信封来。“这个是草民在给老爷整理书房的时候不小心在书架中发现的。草民虽说大字不识一个，但是草民多次看见老爷将这个信封拿出来翻看，想来对老爷是很重要的。所以草民将这个送过来给大人看看。”
唐印接过来，那信封已经被磨破，边缘起毛卷角，里面的信纸也微微泛黄发硬，不过字迹倒是清晰。唐印仔细看过，脸色微冷，闭了闭眼后才沉声问道：“你在你家老爷书房发现了这个，怎么不给你家主母说，反而要送到衙门来？”
“回大人，草民身为仆役，本是不应多碎嘴的，可草民在钱家十几年，许多事情倒是看得透彻。夫人和老爷成亲多年，但是之间并无过多感情，即使老爷在几个月前意外身亡，夫人也没有露出多少悲伤来。草民看在眼里，对夫人这般绝情深感痛心，若这信给夫人的话，怕是没有多大用处。与其这样，不如直接给大人，让大人做主。”
唐印点了点头，问道：“你家老爷可有感情深厚之人？”
“回大人，我家老爷这么多年来，能说上深交的却是没多少人。除了同样遇害的四位老爷之外，只有一人罢了。可那人也早在多年前去世。”高木说着，深深叹息，用衣袖抹了抹眼角。
“那人可是姓孙名瑞？”
高木一愣，点头：“是姓孙名瑞不错。”
“那你可知道你给我的这封信写的是什么？”唐印又问道，扬了扬手中的信。
“草民不知。”
唐印听了，一声冷笑，喝到：“这封信，写的便是你家老爷如何指使人杀害孙瑞的证据！！”
高木听了，身子一软，噗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唐印看见他这般模样，心中微叹：“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不可能……”
派人送走高木，唐印坐在椅子上，旁边的木桌上摆着高木送过来的信。在他审问高木的时候，楼飞云静静的坐在一边什么话都没有说，等人走之后，他才走到唐印身边，关切的问道：“唐大哥，你没事吧？”
唐印摇头：“我没事。我只是……算了。”说着，他叫来在外面候着的衙役，吩咐道：“你们把孙瑞一家的卷宗找出来，再派几个人去查查孙瑞的事情，包括他的所有亲朋好友都要问问，如果能够找到人带过来就更好了。”想了想，唐印继续说道：“再查查孙瑞的死因，还有当时验尸的仵作都叫过来，我有话要问。”
衙役仔细听完，点头离去。
吩咐完一切，唐印颇为头疼的揉着眉头。
“唐大哥，你怀疑这一切都和孙瑞有关系？”楼飞云问道。
“嗯。”
见唐印精神不好楼飞云也没有再问。没多久，就有人将孙瑞一家人的卷宗给送了过来。唐印打起精神不断的翻看着，上面详细的罗列着孙瑞家人的籍贯和相关事情。翻到他子嗣那一页的时候，唐印终于看见在信中所写的名字：孙琦。
“三公子，你知道孙琦吗？”唐印问道，手中的事情却没有停下。
楼飞云仔细的回想，点头到：“孙琦我大概知道一点，他和二哥差不多大，听说是孙家唯一的子嗣。后来在一次出货的时候遇上了山贼，死了之后那山贼还将尸体给送到孙家大门口。因为很残忍，这件事情大部分人都知道。怎么？有问题？”
“嗯。”唐印点头道，将信推了过去。“这封信是当时在丽都周围附近山贼水龙寨寨主写给钱鼎的。上面写到‘孙琦已死，何日交钱？’只需这一句话，就足以定下钱鼎买凶杀人的事情。”
“怎……怎么可能？”楼飞云诧异万分。
在他看来，身为好友的两人，即使有矛盾也不至于买凶杀人！况且，是将人唯一的子嗣给杀死……拿出信，楼飞云仔细的翻看着，上面果然是写有这样的内容。楼飞云一阵心惊，口中喃喃：“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夫妻都能反目成仇，何况只是朋友？”唐印说着，甩开卷宗，靠在椅背上抬头望向天花板，满是寂寥。
楼飞云一直站在他的身后，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表情，莫名的心中一痛。“唐大哥，别想太多，我们还要继续找线索呢。”
唐印听了一怔，笑道：“是啊。还要继续破案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八、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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