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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纵使相逢应不识 ...

  •   纵使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说过不流泪,可是到底理智还是决定不了情感。我只好强自抬高头,去看那深深藻井。
      说了无数声对不起,我现在只希望,胤禵他已经忘记了我。
      我不是那种为爱生为爱死的女人,在我的选择里,爱情永远只是生活的点缀。
      胤禛已经恢复平静,穿戴整齐,仍自挂点淡笑在嘴角,似乎在讥剌我。心一下子痛起来,残存的骄傲,让我就这么赤裸裸地,拈起支笔,递到他的手中。
      “我说,你写?”眯起眼,我扬首看着他。
      沙哑着嗓他痛楚地□□一声,拣起我的衣服把我裹紧。抱我坐下,他提笔写。
      “一、我不见你任何一个妻妾,也不容许她们见我。”连淑玲,我都是不敢见的。她曾经那样对我,我还是跟她的男人躺在了一起。哽咽一下,我继续。
      “二、永远不下跪。不论任何情况。”我早就受不了了。说完,我笑吟吟地看着他,补充:“如果你做不到,那也无所谓,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他怔了一下,神情复杂,还是写了下去。
      “三、有朝一日,你开始冷落我,那么放我离开。”我的语气淡淡的,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如果他不放,我是不惜玉石俱焚的,只不过,我是玉。
      他仍是写了下去。“还有吗?我以为,你要的是名份和专宠。”
      吻上他的唇,纠缠良久。我轻轻咬他的耳垂,说道:“当然有,这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你听好了,要是做不到,你绝对会后悔。”
      那只抱着我的手紧了又紧,难得他如此专注地凝视我。
      “这最后一条,就是,有朝一日,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那块儿‘胤禛’玉跳了出来。
      他的手在我胸前游移,我的胸不大,也就34B而已,被他这样把玩,倒是颇有点自卑。拉开他的手,我装出生气的样子。“行还是不行?”
      他双手搂定我,郑重其事地说:“只要我能力所及,无不从命。”
      “写下来啊。”我催促他。
      他抬起我的下颔,表情严肃:“我以我十年的相思为凭,此生,定不负你。”
      “不是啊,我不要这个啊。”我着急叫道。
      执起我胸前玉,他道:“那就以此玉为凭?持此玉佩,我莫不从命。”他的手指蛮好看的,修长圆润,比我的好多了。
      只不过,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提条件,只不过为了娇矜一点罢了。
      是夜,他就宿在了我处。
      交颈叠股而眠。枕着他的手臂,放下沉沉心事,我只是睡。
      朦胧中,只是听见他低低吟着:“丹唇皓齿瘦腰肢,斜倚筠笼睡起时。毕竟痴情消不去,湘编欲展又凝思。”
      他也会作艳诗?抄袭。这是我最后一个念头。
      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懒懒倚在床头,看着枕边昨夜的“合同”我心中暗暗好笑。这东西,有保障吗?
      胤禛的字写得蛮好,不过还是不及胤禵。要是找到了回家的路,我一定要把他们拉了去,看他们是不是只能当民工。
      身上已经穿好了肚兜小衣,想来是我睡得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的。
      坐在妆台前,脖子上尽是红痕。他昨夜很疯狂,要了一次又一次。若我还是纯情沈颖,今天是下不了床的。比起他,胤禵真的是很温柔。
      唉,不知道羞耻为何物啊,竟在相较两人高下。鄙视自己一下。
      梳洗之后,缓步下楼。该干嘛干嘛,继续找书看。这时代真是没娱乐啊。
      多了好几个婢女,低眉顺眼的。守着的侍卫倒还在,不过藏得很好,没造成视觉污染。
      “主子,您是要在楼上用早膳还是?”一个蛮漂亮的女婢躬身问我。
      嗬,跟她们的主子睡了一夜,待遇提高了。以往不都是叫我姑娘吗?不过还好,没把我叫小姐。不然我还得跟她们急。

      这倒是日日专宠哦。每天傍晚胤禛都会回来陪我晚饭。在园子里略走一走,然后他在书房做他的事,我自看我的书。只是这书,竖行小字,甚是伤眼,我无奈之后,提笔写文。
      “你这是写的什么?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不好不好,太悲了。换一句,写给我看。”他站在了我身后,俯下身子,似有若无地用面孔来磨擦我的脸颊。
      提笔,写就写,红花会反贼头子的哦。还是你儿子的兄弟耶。
      “‘携书弹剑走黄沙,翰海天山处处家。大漠西风飞翠羽,江南八月看桂花。’好。有气概。只是,你去过江南天山?”他的话里淡淡惆怅。“不过也是,你本就是江南人。这大漠,日后有了机会我带你去。”
      我不屑地撇嘴。“是你没去过好不好?就现在这交通水平,我可那儿都不想去。”话甫出口,我立时后悔,这就叫得意忘形。
      他并不以为意,只是凑过来吻我。最近,他是缠绵得多。我恨自己,为什么没带瓶避孕药来。
      一时间,天雷勾动地火。这书房,又充斥着□□气味。
      越来越堕落。
      现在的我,只要胤禛在,根本不坐椅子,专门坐在他膝上。
      他的手又不老实了,游走在我身上,似是探索什么。“婕,告诉我,你这十年来是怎么过的?为什么你仍然娇艳如花?”
      “我又没有过十年,不过就是八个月而已。”忙着防御,我又不经大脑地说。
      他停止,眼睛灿若晨星,盯着我,轻声说道:“我想知道你的事。能不能告诉我?”
      “当然不能。”我警惕地跳下来。
      “坐下。”他拍拍腿。笑容消失。扯扯嘴角,我无奈地从命。我实在是怕他翻脸,会不认人的。“挑能说的说,告诉我你的事。”手扣住我腰背,他笑了。
      挑挑眉毛,我的手抚上他的脸。“你若是肯放我出去,我一定什么都告诉你。不然,免谈。”其实我也不是想离开,现在,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去见十四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又开始拉开我衣裳,开始做事。

      一大早,我就被吻醒了。
      咕哝一句:“干嘛啊,扰人清梦如杀人父母耶。我还要睡啦。”半梦半醒翻个身,扯起被子蒙头。昨晚实在是太累了。某人好像是精神亢奋,折腾了我整晚。
      “别睡了,我带你出去玩。”一双手不屈不挠地骚扰我。“快起来。好容易我得了空。”
      一掌劈出去。“烦。”继续睡。
      一声闷哼之后竟是浅笑。
      他已经自顾自起身,为我掖紧帐帘,只觉得声音轻轻、悉悉索索,婢女服侍他更衣、洗漱。
      眨眨眼,面前好大一张脸。“啊!人吓人吓死人的。”不满地坐起来,却见他清俊的脸上全是笑。“你还有没有身为冷面王的自觉啊。”鄙夷地看他一眼。我不依不饶:“四十几岁的老男人了,儿子都要娶老婆了,你臊不臊啊?”
      很难得的俊脸一红,他却笑得更是深。
      出了门,上了马车。一路我继续补眠。
      迷迷糊糊地,只知道他抱我下了车。他扶着我站定,我才勉强睁眼。
      “不就是个郊外吗?有这么大费周章的必要吗?害我不能睡觉。”半靠在他身上,我发着牢骚。没看见,他脸色已经有点发青。
      走一走,看一看,我不停地在挑剌。本来就是嘛,既然我是见不得光的,那又何必弄出来放风?想剌激我?
      终于他忍无可忍,脸色铁青。“你究竟要我怎么样?费尽心机我只想讨好你。你知道我有多忙吗?”他扯住我胳膊,因为我正准备进房睡觉。
      “谢谢谢谢。”翻个白眼,我无谓地说。“你要忙着当皇帝那你自去忙。我不用你费心。”我素来是有起床气的,只不过在现代生活所迫不敢发作而已。
      他缓缓放开我的手,眼里的柔情转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狠厉。“你如何得知我意在天下?”掐住我的腰,手上的力道加大,剧痛。
      我一下子清醒地来。老天啊,我哀鸣。我不是要跟他作对的啊。
      “没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皇子嘛,不忙这个忙啥呢?”顾不得疼痛,我忙忙解释。
      他的神情松驰下来,嘴角噙丝浅笑,说道 :“那你现在领情了?”
      我只能点头。
      下人牵过匹高头大马,雪白,没一丝杂毛。“好看吗?给它取个名?”拥着我,他轻声耳语,浑如刚才并不曾杀意重重。
      心仍有余悸,我只得谄媚地说道:“白马王子,白马王子,果然好一匹白马,好一个王子。”一边说一边把脸往他身上蹭。“不如就叫闪电吧,希望它能比闪电更快。”
      不知他如何动作,我居然就上了马,坐在了他身前。根据十四那里得到的经验,这坐在前面是很不好的,整个一个他的挡风玻璃。可我不敢再发表意见,只得含恨闭眼。
      一路风驰电擎,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他才勒马站住,我的头发已经根根直立--风吹的。
      回头看看他,他竟然一鄂之下,开口狂笑。
      我只得哀怨地瞪他。好容易,他停了下来,又开始用脸来骚扰我。“婕,这几月,是我最快活的时光。”快活那你还叹什么气呀。不满地哼一声,我闪避他的大脸。
      “婕,你小时都作些什么?”下了马,坐在树下,我径自哼歌。他却乍然问道。
      小时候?“玩咯。”我没好气地回答他。
      “怪不得你现在什么都不会。”他揽我靠在胸前,奚落我。也对,琴棋书画,我一概不会。
      我的自尊心耶,就被如此践踏?“哼,想我张颖婕,好歹也是本公司本部门不可或缺的人才吧。我会的,这大清朝可找不出几个会。”有本事你找个会修电脑会打字的帐房先生出来?
      “告诉我,你的生活,挑着能告诉我的说一说。你身上的秘压得我难受。”他双手捧着我的脸,眼睛里是柔情万丈。
      “三岁读到二十一,混了个高薪工作,有房子有车子有票子,奈何霉星高照,‘咻’地一下来了这里,就这样咯,沦为禁脔。”三两句交待完,我站起来。查探地形。这倒是个逃跑的好机会。不过先得放倒那匹马。
      摸摸衣角的小小剃须刀片,我打量着马。这还真是个难活。
      刀片是工作习惯了,有时候要挖补刮擦帐本,就时时带着。当我发现它还乖乖躲在包包夹层时,我就决定要让它起作用了。
      干脆杀了胤禛?偷偷看过去,他脸色平静,正定定看着我。
      转过头,我心如乱麻。扰乱历史会怎么样呢?而且,我也真下不了手。
      浩然长叹。胤禵,再见无期。

      九月中旬,胤禛再也不过来了。心里又笑,失宠得何其快哉。
      十一月,拿出合同,雄纠纠气昂昂地去理赔。
      心里真是花儿开啊。
      把那块儿玉挂在当眼处,一路上并无人盘查。可惜整个圆明园,就是没有那老小子的踪影。
      问过人,却尽是语焉不详。火上来,我在园门口大打出手。守门侍卫想是见了玉,并无人还手,只是可着给我当沙包。我尽出损招,专用猴子偷桃。一众侍卫欲哭无泪,只得任我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到了雍王府,我长驱直入,但见满堂喜气洋洋。
      不知何解,逮住一仆佣服色的问一问。原来,胤禛宠妾年氏生了个儿子。这年氏我早就见过,只不过没交情。耸耸肩,我只好在僻静处坐下等。这样子大庭广众,合同拿出来,老四怕是会恼羞成怒的。
      远处人声慢慢过来。仿若天崩地裂。我呆若木鸡。
      “老十四,你此次西藏大捷,皇阿玛定能应你所求,只是,这人都早已不在,要个虚名儿来作甚?”
      一个魂牵梦萦的声音长叹。纵使相逢应不识。我再也流不出泪来。
      捏紧手中纸,我只是怔怔望向胤禵。我还以为,我能放弃这一段爱情。
      十一年了,他变了很多。然而,一见,我就知道,他是他。
      他从我身边走过,并未看我一眼。我笑了。
      这样也好。也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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