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半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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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郎躲在门后，扒着门框，闪着大眼睛偷偷瞧着那个悠闲地走在街上的男子。
记得，这个男子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太郎还没有出生，听爸爸说，这个男子初来时真真吓坏了村民们。那股强大的气势和毫不收敛的妖气，让每家每户都打好包袱准备逃跑。但，也就是这个男子，在妖怪入侵他们的小村落时，毅然出手，救了整个村子。
“那是个温柔至极的大人。”这是太郎所听到的，关于那个男子最多的形容。
男子孤身一人住在村外的一个小院落里面，平时也不怎么进村子，也就在采买时才会露个面。村民们也知道，在这个动荡的时候，他们能不受妖怪和战争的侵扰，和那个美丽的大人的庇护分不开。他们虽然不能克服心理障碍亲近一个妖怪，但是，这个男子的随和温柔让村民们放下了戒备。
男子笑着和见到的村民们打招呼，村民也恭敬的回礼。太郎歪歪脑袋，怯生生的探出脑袋：“大，大人日安。”
男子这才注意到还有个小小的孩子在。他偏过了头，太郎看到他手上提着的菜和鱼，男子浅笑着回应：“日安。”
太郎也许是因为男子的回应得到了一些勇气，他从门后走出来，害羞的搅动着衣角。右腿微微曲起，露出了缠着绷带的脚腕。男孩的脸上带着一点点红晕：“那个……恩……”
男子看出了太郎的不安，浅笑着没有动作，温和的看着他。
太郎抿抿嘴唇，鼓起勇气看着男子：“我，我是想说……那个，我，我能不能，能不能去找您？”
“找我？做什么？”男子有些不解。
太郎点点头，虽然还是带着点胆怯，但眼睛中的光芒却是晶亮：“我想要变强！我，我想保护我的村子！”分明稚嫩的童音，却带着不容人质疑的坚定。
男子似乎是在思考一阵，才微笑着给出答复：“好，你要是想要变强，可以到我在村外的院子里找我。当然，你要是能在来的时候帮我带些食物就更好了。啊，每个月的初一不要来，你知道的，我总有些自己的‘小事情’的。”冲太郎摆摆手，并没有等太郎回答就离开了。
太郎没有想到男子能答应的如此爽快，小小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
这个大人，真的好温柔呢。
咧着嘴笑开，专属于小孩子的开朗天真。蹦跳着跑回屋子，要好好想想，第一次去那个大人的家要带点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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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答应那个人类？’奈落的声音有些阴沉，听得出奈落大人不开心了。
佐为利落的将从村子里买来的鱼开膛破肚，顺便回答着奈落的问题：“没关系吧，那个孩子也挺可爱的不是吗？关键是……”
‘他能帮你带食物，对吧？’奈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佐为淡笑不语，将炖好的鱼汤盛了一小碗，抿了一口。
‘淡了。’奈落闷声道。
佐为闻言，加了些盐在锅里，再尝时奈落没有说话，佐为放心的喝下去。没办法，谁让这个身体是他们共用的呢。本来也不指望自己失去味觉的事情能瞒多久，直到有一天，奈落实在容忍不了食物完美的外形却是诡异的口感，终于忍不住建议自己来试吃。佐为反正也吃不出味道，对于同居者的要求，他会尽量满足的。
吃完了饭，佐为继续练习。他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但妖气强大的他随手拾起的石子，随便折下的树枝都能致人死命。奈落看着佐为一天天强大起来，心情有点复杂。
这个男子，早就有能力将自己驱逐出身体了……但他不会的，就像当初自己没有趁他虚弱抢夺他的身体。
“那个孩子，是个半妖呢。”佐为突然出声，惊醒了正在胡思乱想的奈落。
奈落揉揉眉间：‘是，我知道。’那样浑浊稀薄的妖气，‘所以？’
“他的未来会很艰难啊。”佐为随手一挥，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了雪白的弧线，手臂落下时，刚才还是被妖力搅得一片混乱的树林就恢复了鸟语花香。
‘结界做的不错。’随口夸了一句，奈落接着问，‘你是，同情他了？’
佐为大约能想象得出，这个语带戏谑的奈落挑着眉头冷笑的样子。佐为摇头：“你说过，不要随便同情无关的东西，我记得。”回到屋内，拿出了他自己打磨的棋子和棋盘，“只不过，你不觉得，看着这个弱小的小家伙一点点变强，很有趣吗？”
‘哦？’奈落挑眉，‘你又升起了当老师的瘾了？’
“嘛，也许吧。”佐为垂了眼帘，掩住了眼睛里的复杂，但那种莫名的伤感还是被奈落所知。他是看到了那个孩子的眼睛，带着点渴望，带着点好奇，就那样像是美丽琉璃一样的眼睛，直直的望着自己，和那个叫杀生的孩子，何其相似……叹了口气，“也不知那孩子怎么样了。”
自然知道佐为在说谁，奈落却没有答话。可以忽略了心底的一丝丝酸意，奈落冷哼一声。
习惯奈落大人诡异脾气的佐为不甚在意，很快就投入到了对围棋的热爱中：“奈落奈落，该你了。”
‘……能认输吗？’无奈商量。
“不能！”鼓脸反对。
‘好吧，我认输。’很坚决的隔绝和佐为的交流，窝到佐为的意识中不出来了。
郁闷的佐为瞪着棋盘上呈现一边倒的残局，虽然赢了，但佐为还是郁闷的把俊脸鼓成了包子状：“奈落最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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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郎觉得，这个大人除去他异常美丽的长相和偶尔不小心因为太大力而捏碎碗筷的情况外，更像是一个俊朗的单身男人。他总是撑着下巴靠坐在树下，眯着眼睛，一副“吃饱喝足无事可做”的悠然样子。太郎总是为他随意束起的紫色长发可惜，发梢都垂到地上了。
“太郎。”和奈落下完一盘盲棋的佐为心情大好，睁开眼睛，冲着正在练习挥刀的小孩子招招手。额头微微见汗的男孩跑过来，佐为没有站起来，只是仰起头看着他，“累了没？”
“还好。”腼腆的小男孩挠挠头，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
佐为看着这个与他记忆中最亲近的学生性格完全相悖的男孩，笑了笑，站起来，拍拍袖口上的草屑：“好了，今天我要教你一个东西。跟我来。”
“是！”男孩闪着兴奋的眼睛亮晶晶的，跟在佐为身后，看向那个白色的身影时，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敬仰崇拜。
后山。
太郎看着周围林立的石山，有些许的不解：“这里……是……？”
“你有着妖怪的血液，我想，你自己也是知道的。”话音刚落，便见太郎身体猛的一震，右手无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右腿。佐为伸出手，在太郎的小脑袋上揉来揉去，“现在告诉我，你的血液里那一半的妖怪血液，是什么？”
太郎低着头，身体微微发颤。
‘……半妖啊。’奈落突然哼了一声，语气莫名的讽刺。
这男孩在村子里受到的歧视和欺负，佐为都是知道的。蹲下，伸出手臂抱住了太郎僵硬的身体，温暖的声音在太郎头顶响起：“这不是你能选择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将这别人所没有的天赋发挥出来。不是说要保护村子吗？半妖的身体远比人类要好得多。”
“您……不讨厌我吗？”小小的孩子颤抖着声音，看着佐为的眼睛里一片雾气蒙蒙。
佐为愣了一下：“讨厌？为何？”
因为一直以来被人厌恶，男孩的心思是无比的细腻。认真的看着佐为的眼睛，直到确认那里没有任何厌恶的情绪，太郎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忍耐了太久的情绪一下子爆发，结果就是晚上，太郎走后，佐为看着被弄脏的衣服苦笑。
‘让你自己招惹那个小孩。’奈落皱着眉头，‘洗衣服去！脏死了。’
佐为只好无奈的往屋后的温泉奔去。当初选这个村子时，佐为就是看上了这眼温泉，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面呆一两个时辰。三两下脱掉身上的衣服，随手丢到旁边的水盆里，点了一下水盆底，在妖力的催动下，水慢慢的转动起来。
“好了！呵呵，妖力就是好用啊。”笑得开心的佐为看着在水流的带动下慢慢变得干净的衣服，不忘跟奈落要夸奖，“奈落奈落，我聪明吧？”
‘……’奈落满头黑线。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战斗技巧没什么，这些歪门邪道倒是做得很利索。再想想平时佐为自己琢磨出来的，让菜刀自己切菜，让斧头自己劈柴……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佐为也感觉到了奈落的纠结，缩缩脖子，皱着张包子脸蹦跶进了温泉。温暖的液体从裸|露的皮肤流过，让佐为舒展了身体。充满舒服的喟叹，张开双臂仰躺在温泉壁上：“奈落啊。”
‘恩？’奈落靠在意识之中那颗樱花树上，闭着眼睛，在微风中的应答有种说不出的慵懒。
“你可还记得……你的过去？”佐为又向水里沉了沉，长发浮在水面上，紫了一片温暖。
‘问这个做什么？’奈落冷冷问。
佐为点着下巴：“不记得了吗？太郎走的时候……”
‘哼，小鬼的幻想罢了。’他当然记得，那个叫太郎的小鬼说，他总是会梦见就像是前世的记忆一般的景象。但奈落压根不信。
“呵呵。”不置可否，佐为歪了歪脑袋，“那，奈落能跟我说说你的过去吗？”
奈落愣了愣，然后沉默下来。是的，他也是不记得的。他的过去，是一个叫做鬼蜘蛛的强盗的痛苦，一个叫做奈落的妖怪的耻辱，就在彻底变成大妖怪的时候，被他毫不犹豫的舍弃了。那些曾经，那些过往，全被狠狠地封印在记忆深处，不见天日：‘……我忘记了。’
纤长的手指卷起一缕头发，佐为带着点感触的说道：“不知道，奈落小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太郎一样，老是哭鼻子……”
‘闭嘴。’就知道，这家伙没什么好话。
嘟着嘴巴，佐为戳着水面上月亮的倒影，嘀嘀咕咕“奈落最讨厌了”。奈落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佐为看着夜空中的月牙，水汽中的双眼水亮：“再有几天便是初一了吧。”
‘恩。’微弯的黑色长发松散在背后，没有意识到上面带着几片粉色的花瓣。那次的灵魂损伤实在是严重的厉害，奈落和佐为达成了协议，每月的初一会让奈落拿到身体的控制权，以让佐为沉入意识之中好好修复破损的灵魂。
佐为没有想过在他沉睡时会被奈落杀死，这种莫名的无条件信任，让奈落不解，不屑，也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触。
“一切小心。”佐为脸上的笑颜，就像是水墨滴在宣纸上，慢慢的晕开，浅浅的温暖人心。
这么相信我，你真的是个傻子。奈落睁开了眼睛，看着蔚蓝的天空，张开了薄唇，想说的讽刺却在嘴唇蠕动几下，最终没有出口，只是发出了个没什么含义的音节：‘啊。’
佐为美丽的双眸里，倒影着漫天的星光，美丽无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8 半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