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装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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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围棋，佐为的世界变得鲜活了很多，笑容也常常挂在脸上，连带着一清也好过不少。这位大人要是有一丁点不开心，自家主子周围的空气温度就会无止境的下降，受苦的，还不是一直随侍左右自己啊。
“藤原大人，”红发男子躬身而立，语气依旧平和沉稳，“殿下今日要去城外巡视，晚膳不会过来了。”
“恩！”听说杀生丸不回来，佐为不但不觉得失落反而有些开心。嘛，杀生对自己是很好啊，不过，每次总会塞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强迫自己吃下去，还要喝苦苦的药。撇撇嘴巴，佐为眼底闪过一丝纠结。而且，他记得，他那时宫廷里只有最受宠的妃子才会得到与夫君共进晚膳的殊荣吧……咳咳。
一清看看佐为复杂的表情，以为这位大人是在为杀生丸不能来而郁闷，心里有些许的欣慰。主子所付出的倒也有了些回报不是：“殿下还让小人给大人捎来话。”
“什么？”佐为优雅的微笑着捻起一枚黑子。
“殿下说，大人要好好喝药，回来检查。”
“……”手一松，棋子就掉在了棋盘上。佐为脸朝下砰地一声趴在桌子上，头上是怨念泡泡冒啊冒的。
呜呜，以为能躲过一劫的……
一清有些好笑，这位大人哪里都好，为人谦和温柔，行事优雅大方，虽然待人有礼却不失上位者的气势，但就是有时候像个小孩子一样，怕苦怕疼怕冷，什么都怕。
但也就是这样的大人，曾经的那些一清参与过的过往，是那样彻底的利用，又那样彻底的遗忘。
一清退出了门，感觉，这位大人能忘记，也不是一件坏事。
门内。
佐为听到了关门的声音，慢慢偏过头，脑袋枕在胳膊上，半闭着眼睛，眼中，波光潋滟。
手指摸到了棋盘下方。
在哪里，有一个奇怪复杂但佐为再也熟悉不过的刻痕。
那是出在他藤原佐为之手的棋盘才会留下的痕迹，一把打开的小小纸扇，留在棋盘背面的角落里，除非仔细摸索否则根本觉察不到。
佐为不会傻到认为自己做的东西会凭空的流落到这个世界，还是一张如此新的棋盘。
他已经察觉出了这个地方的不同。这里的人，不，不能称之为人了，是妖怪吧，虽然见到自己都是和和气气的，但佐为自己清楚，是因为杀生丸亲近自己，自己才能在这里立足。他对杀生丸莫名的熟悉，所以，他接受杀生的照拂，但这并不代表他傻得认为杀生丸会无缘无故的照顾他。
佐为想破头也想不出杀生图他什么。至于杀生喜欢他，佐为包子智商不低情商不高三观端正联想力欠佳，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所以，佐为包子对杀生丸有所隐瞒。
比如，他留有前世的记忆。
比如，他知道自己可能遗忘了什么。
比如……他察觉，自己，似乎也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人。
就像现在，佐为有了事情想不明白，他的第一反应是找人商量，并且下意识的觉得这样做就能得到最好的解决方法。
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虎次郎一向是没什么打主意什么都听他的，小光在他离开时还是个孩子，佐为虽然喜爱他但不会认为那个依旧孩童般的男孩能给自己指出正确的道路。
故而，佐为有了这感觉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一段关于一个似乎很重要的让他无比信任的人的记忆。
随意的拨弄着桌上的黑白棋子，佐为叹了口气。这种感觉，真的，让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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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为每天都会去后山那里的小河边坐坐，对着青草绿树，小桥流水，佐为总是心情舒爽得很。
佐为一只很难放空心绪，记得儿时，父亲大人曾经说过，当一个人的心能真的放空时，他才是得到了真的解脱。
和虎次郎一起，因为依旧无法忘记被人陷害的苦，纵然不怨恨却依旧无法真的释怀。和小光在一起时，因为没有身体无法光明正大的与人对弈，纵然有小光而不觉苦闷却还是有些郁闷。
现在……佐为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上，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着美丽的天空，白云朵朵。至于现在，说实在的佐为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挂念着什么。闭了眼睛，感受着清晨带着露水湿润和青草香气的阳光洒在脸上，勾起嘴角。
不过，这种挂念着什么的感觉，也不坏就是了。
本以为今天也能好好的度过，但是，显然有人故意让他不开心。
回去院子的路上，迎面，一个身着淡粉色长裙的女子缓缓走来。佐为并没有抬头看着女子的脸，这是对于女子的礼貌。侧身后退闪身一边，路很宽，但佐为还是做出了不与之争道的姿态。
可是，女子走着走着就拐了弯，粉臂一伸，竟一巴掌打在了佐为脸上。
措不及防之下，佐为被打了个踉跄，而女子一脚踹来，与纤细外边极为不相符的大力让佐为脚一歪倒了下去。脚腕一阵刺痛。
佐为瘫坐在地上，低了头，看不清表情。
“什么东西挡路，白白脏了我的手。”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因为其中的鄙夷而显得粗俗不堪。随手扯过侍女手中的帕子，草草擦了手便将帕子丢在地上。看看一直没有反应的佐为嗤笑一声，提高了声调，“这不是藤原先生吗？听母后说你磕坏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莫不是连带着也傻了吧？”
佐为沉了脸，缓缓抬了头。
不得不承认，这是个长相极为精致的女子。丹凤眼，柳叶眉，略施粉黛的脸上称得起眉目如画，但如此娇媚的小脸显然不适合讽刺的表情，佐为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被眼睛朝天看的女子看到。
女子身后的一个蒙面侍女轻轻上前，低声说：“彤雅小姐，还是不要难为他了，一会儿殿下就要……”
“谁让你叫我小姐的！我是杀生丸的妻子！我是西国的少夫人！”唤为彤雅的女子皱着黛眉打断了侍女的话，“兰儿，莫要忘记是谁救得你。还有，对这个傻子，不用这么在意。”
“是。”名叫兰儿的侍女也不执着，乖巧的应了一声退到了一边。
佐为歪歪头，他刚才还是很生气的，这个女人疯了啊，推到他不说还侮辱他。但现在，佐为感觉有点好笑。原来这就是杀生的妻子啊，看她的样子似乎吃醋吃的厉害呢。真搞不明白自己一个大男人，杀生也是男的，她吃哪门子醋。
不过，谁让你故意欺负我，还撞我……不欺负回去怎么行。
佐为包子眼珠一转，突然抬起头，笑了起来，让两个女子都愣了一下。佐为突然伸出手，用平时对待杀生丸的语调大声说道：“我要吃和果子！”
……
静。
“我，我就说嘛，这是个傻子。”彤雅似乎也没想到这种情况，干笑着对着兰儿说。
兰儿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佐为，眼中晦涩难明。
佐为嘟嘟嘴巴，像是个要不到糖果的小孩子在赌气一般：“哼！你不给我好吃的……我去告诉杀生！我要和他说你欺负我，不但撞我还骂我打我！”说着说着，真的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作势要跑走。
他去和杀生丸告状，这还了得！自己说他傻，不过是为了气他而已，可没真认为这抢走杀生丸的男子脑袋有问题。要是他还正常，即使他告状，自己也可以在杀生丸面前辩解一二，看在千华夫人的面子，她自然有办法圆了这事。但现在，看来这个平时不常出门的美丽如仙的男人是真的傻了，但就因为他的痴傻，杀生丸对他的话恐怕会信任不已，自己……怕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回过味儿来的彤雅忙上前几步拉住佐为，被佐为一把挥开。就见这嘟着嘴的小人儿拍拍被女人抓过的地方，学着女人刚才的语气似模似样的说道：“什么东西挡路，白白脏了我的手。”
彤雅努力不让自己的额头不要被青筋爬满，压着怒火强笑道：“藤原先生，你且等等。”
“干嘛！”佐为戒备的看着她，包子脸又皱了起来，“你笑的那么难看，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我忍。彤雅深呼吸：“藤原先生，我会给你拿和果子来，你切莫和杀生丸说今天的事情好不好？”
“我要加樱花汁，要做成围棋棋子的样子，里面加薯泥。”佐为忽闪着大眼睛，大声说道。
彤雅连连点头，只要他不说什么都可以。回身吩咐兰儿：“去，照着藤原先生说的做。”
“是，……少夫人。”兰儿恭敬退下，转身时，看了佐为一眼，佐为也正看着她，却被那个女孩子眼中的复杂情绪花了眼睛。
做好要等好一会儿，佐为就蹦跶到河边的那块大石头上继续坐下，托着腮帮子看着踌躇着跟来的彤雅，笑着招呼：“呐呐，你也一起坐吧。”
彤雅抿抿嘴唇，看了看那块不甚干净的石头厌恶的皱了眉头：“不用了。”
佐为也不在意对方的无礼，笑眯眯地问道：“你说你是杀生丸的妻子是吧？”
一听佐为这话，彤雅立刻高昂起头：“是！我是杀生丸明媒正娶的夫人。”那小眼神儿瞟着佐为，里面满满的都是‘你看吧看吧我才是正经的西国少夫人你什么都不是哈哈哈’的嚣张意味。
佐为歪歪脑袋，继续笑咪咪：“那，今天你来我这里一起吃饭吧。听别人说，妻子要和夫君一起吃饭的。”
“……”彤雅愣了一下，然后急忙忙的说道，“真的？”
“是啊。”佐为点点脸颊，“不过，你记得带点糕点来，不然我不让你进门。”
“可以可以。”喜形于色，但彤雅显然忽略了可爱的包子脸上那恶作剧一般的得意。
于是，当晚，某个喜气洋洋跑过来女子被莫名其妙轰出来而心情很不好的杀生丸狠狠一瞪，被冻成冰块僵立当场。
“滚。”杀生丸还保持着简洁明了简单扼要的语言风格。某位殿下正在努力思考，昨天晚上没回来用晚膳让一清捎话让他喝药，莫非，他生气了？真是无理取闹……呃，不对，一定是一清没有把我的话传好。眼睛刚刚冰冻完西国少夫人又开始甩眼刀给池鱼之殃的一清同学，看得一清很是莫名其妙。
好吧，我们不要指望一个处于恋爱追求中的冷面男子智商还能保持正常。
“嘿嘿。”佐为坐在房顶上看着墙外面的热闹呵呵偷笑，很是开心。
“我说藤原大人，”打着哈欠的蓝发俊俏男子叼着根草躺在一边，懒洋洋的问道，“你这么折腾很有趣吗？”还有，这个陷害真低级，真搞不明白自己的殿下那么精明的怎么也会上当。
佐为惊讶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男子：“一树？！你怎么来这里？”
一树瞥了他一眼：“你以为呢？我应该在家里睡大觉？”
“是啊。”佐为一脸‘就应该如此’的表情。
一树翻了个白眼，狠狠嚼着嘴里的草：“要不是那个人拜托我，我才懒得管你……”
“谁啊？”佐为倒也不是感觉不出来，这个一树最近一直在偷偷跟着自己。本来，不碍着自己什么也没恶意，佐为倒也不是很在意，但今天既然说到这里了佐为就好奇的问出来。突然，一个名字蹦进脑袋，“是不是，那个叫犬夜叉的？”
一树冷哼一声，就凭那个半妖小子想指使自己，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分量。就在一年前送完棋子后那个小子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至于那个让自己来名为保护实际上就是看（一声）着的佐为的男子……一树打了个寒战，挥挥手：“不要问了，他不让我和你说。”
佐为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看一树不愿意说也不再问。偏了头，看着打发走眼泪汪汪的彤雅正进院子的杀生丸，佐为撇撇嘴巴：“哼！”
“你就这么放过了那个打了你的女的？”一树眯眯眼睛，要是佐为说一个不乐意，恐怕那个让他照看佐为的男人会直接把那个女人挫骨扬灰了吧。
哪知佐为耸耸肩膀：“先这样吧。”佐为拍拍衣袖，“她是女人，我是男人，欺负女人总不是男子所为。不过，她要是再折腾，”装作呆傻也是为了少点麻烦，可要是这个女人不安分还要来冒犯他……依旧带着温和笑意，“我不介意费费劲让她长长记性。”
然后，跳下去，直冲到杀生丸面前抢走了和果子，蹦跳着进屋开始吃饭。杀生丸看着笑得开心的佐为，也松了口气，跟着进了屋。
一树扒着房檐看着眯着眼睛一脸幸福的啃着糕点的佐为，想了一会儿，闪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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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杀生。
什么？
那个叫彤雅的女人，学过围棋吗？
哼，你认为一个连茶道插花都不会的女子，会知道围棋吗？
……哦。
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偶然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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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上的棋子样式的和果子，美丽娇俏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手掌收紧，精美的糕点变成了一团扭曲的物体。
“杀生丸，是我的……”彤雅捂着脸，坐在床角喃喃，“我抛弃了一切，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到他……我才是主角，我才是……”
蒙面侍女端着水盆站在门口，刚开了一个缝，听到了彤雅的自言自语顿住了动作，慢慢地将门又轻轻关好。
回到自己的房间，兰儿卸了脸上的轻纱。而她的脸上，竟然交错纵横着大大小小骇人的刀口。而因为伤后立刻涂抹了特殊的药汁，这些伤口将结了疤以后，将永远不能复原。而原本娇俏的脸，变得面目可憎。
抚摸着自己的脸，兰儿突然落了泪，接着，泣不成声。
“藤原大人……您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
“这步……天元！……”紫发男子翻了个身，嘴里嘟嘟囔囔的，但笑的很开心，显然做了好梦。
而与此同时，在很远的地方，一个身着狒狒皮的男子仰望星空，好看的薄唇，勾勒出一个美好的弧度。
夜，还很长。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 装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