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0 血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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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可好？”似是不能习惯他们之间的奇怪沉默，佐为轻轻问道。
杀生丸看着佐为，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总是强迫着自己不要去想这个男子，但越是回避，对他的印象就越是清晰。笑的时候微微抿起的嘴唇，发呆的时候那种单纯的让人想不欺负都不行的表情，还有被惹毛了那个可爱到极点的包子脸。点点滴滴，在杀生的内心沉淀，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男子，藤原佐为。
佐为歪歪头，见杀生直愣愣的盯着他看，有些红了脸：“那个，恩，你有没有吃东西？我去给你……”说着，匆匆的往厨房走去。
就在经过杀生身边的时候，佐为的胳膊被杀生紧紧握住。佐为条件反射似的挣脱，却在见到杀生僵在半空的手臂满脸错愕的表情时，有了点茫然失措。
“你还是在怪我。”杀生丸略略低了头，嘴角，竟然冒出了一丝丝苦笑。
佐为张张嘴，却说不出话，只是摇摇头。怪？似乎，没有过。这个孩子，对他的好感和信任甚至超过了他的母亲千华，这些，佐为能感觉出来。当时会伤害他，佐为也能理解，妖怪的本能总是很强大的。但是，理解是一回事，要接受……有些困难。
杀生似乎带着些小心的慢慢握住了佐为的手腕，佐为没有挣扎，杀生才缓缓握紧，一个用力，将佐为拉到了自己面前。不经意间，佐为碰到了杀生肩上雪白的松软毛皮，脸上有种温暖的触感。抬着头，看着杀生。
这个孩子啊，自己，有什么好计较的呢……眼前的俊朗男子，与那个窝在自己怀里左蹭蹭右蹭蹭的小白团，到底是同一个呢。
‘就这样？’奈落明显的失望了。还以为会有好戏看呢，就不应该对这个家伙报什么希望。
“啊，就这样吧。”
佐为抬眼看着杀生美丽的金色眼眸，轻轻的笑：“长大了呢，杀生。”
紧绷的那根线突然放松，杀生呼了口气，带着浅淡的愉悦，想要拥抱佐为，手臂抬了一点，最后还是放下。依旧冷清的悦耳低沉，却让佐为听出了其中的开心：“啊。佐为你还是没有变呢。”
“呵呵，”吾家有儿初长成啊，佐为的眼光让杀生莫名的想到了自家老爸。摸摸杀生美丽的长发，就像以前小白团的皮毛一般的柔顺好摸，“饿了没？我这里也没什么食材，煮些粥凑活了吧。”
一向不爱吃人类食物的杀生，竟没有拒绝佐为的建议。看着佐为为了自己忙前忙后，杀生莫名的想要微笑。
但由于奈落的消极罢工，没有试吃过的粥，让杀生决定，再也不碰人类食物。
人类啊，连吃的东西都这么奇怪。
面无表情的吞粥的杀生觉得，自己的舌头快要废掉了……佐为不是把一罐子糖都倒进去了吧？！
佐为淡定的喝完了粥，便看着杀生丸扭曲的表情微笑着。不是不知道自己做的东西的味道有多糟糕，看着杀生那种忍耐的样子，佐为心里却是一阵好笑。虽然不怪罪，不怨恨，但小小的任性还是有的。拦住了机械性的往嘴里填食物的杀生，佐为抢过勺子：“好了，和我说说话吧。”
“恩。”一向表情平板的杀生，竟然在那一瞬出现了类似于“解脱”的情绪。
“千华夫人可好？”对于那个害过自己的女子，佐为还是记得很清。不过，抛开那件事情不谈，这个美丽妖娆的女子的聪慧坚韧，还是很让佐为敬佩的。
说到自己的母亲，杀生刚刚柔和下来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从语气能听得出这个冷漠的大妖怪对于千华有多尊敬：“母亲很好。”声音顿了顿，迟疑了一下却还是说了出来，“母亲说，如果再见到佐为，让我替他向你道歉。”
‘虚伪。’嗤了一声，奈落一向对那个贵气的女子没什么好感。
也能想到，千华当初害自己不成，担心自己报复才这么做的，想来杀生也知道这句道歉里掺了多少水分。佐为没有接着说，笑着岔开了话题。
没有接受道歉，也没有拒绝。
还是单纯的佐为，不会完美的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干脆避开不谈。
杀生看在眼里，也不再多说。只是，隐约感觉，他们之间突然少了点什么东西……
佐为只是絮叨着他这几年的琐碎，并没有询问杀生来到这个小村子的目的。
杀生不时说说自己在西国的事情，也没有疑惑佐为身上越来越浓重的血腥气味。
他们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不过，气氛中时不时冒出来的暧昧让奈落很不爽。但想到一件事情，奈落释然了。
今天初一……吧。呵呵，一会儿把这个笨家伙压在意识里不让他出来好了，他奈落大爷压抑很久，需要发泄一下……呵呵，哈哈哈！
夜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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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俊美的脸颊上有着明显的伤痕，身上也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太郎冲进了关押村民的院子里。身后，是看守村民的妖怪的尸体，“我带你们出去。”
但，村民们在见到他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惊恐。
“不是说，不是说这个祸害死了吗？！”
“是佐为大人收留了他……唉，佐为大人那么好的，怎么和这个东西……”
“天啊，他好可怕！他，他不会杀死我们吧？”
“……滚开！我们不要你救！”
听着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毫无顾忌的讨论，太郎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扭曲。这就是……我一直……保护的人们？弱小而卑贱的东西，倒不如早早……摇摇脑袋，将那些阴暗想法清除出去。太郎将刀收回鞘里，声音冷漠下来：“跟我走，如果，不想死的话。”
也许是威胁比较有用，村民们看着像是浑身浴血杀神一般的太郎，竟没有人发出半点异议，似乎才想起来，眼前这个被他们从小敌视嘲笑的小东西，已经成长为强大的存在了。
太郎其实受了很重的伤，背后，被一个妖怪用爪子狠狠袭击了一下，痛到麻木。但，太郎看看跟在他身后，满面惶恐还带着对生的渴望的村民们，闭了闭眼，将那一点点软弱熄灭，睁开眼睛时，他又是那个强大冷漠的半妖。
厮杀，突围，搏斗。
太郎不知道自己到底杀掉了多少妖怪，也不知道身后的村民还剩多少还跟着自己。但是，他有一个信念，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却一直存在着。
突破。
出去。
去找佐为大人。
告诉他，太郎，求他带着自己一起走。
他不要，再一个人了。
他不要，在面对这些厌恶的目光，这些……该死的人类。
“佐为！”
一声暴喝，让厮杀中的太郎有一瞬的恍惚。杀红了的眼睛微微抬起，他看到了，两道身影飞速向他奔来。后面的，是一个妖气强大的让太郎惊骇的大妖怪。而前面的……
“大，大人……”
佐为，一袭白衣，向战斗中心飞掠而来。太郎本应该欣喜的，但是，在看到佐为的眼神的时候，他的笑意还没有成型就僵在了脸上。七年的朝夕相处，太郎自认为，他对于佐为已经无比了解。但现在，佐为眼睛里的嗜血，阴险，残忍，是太郎从没有见过的……
这，是他的佐为大人吗？
见到了杀生，妖怪们都停下了攻击，安静的等待着杀生的指示。而还活着的村民们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佐为，确切说是奈落，被血腥气激起了身体里被压抑很久的嗜杀。他摆脱了杀生，奔向血腥气最浓重的地方。而在这里，以外的发现那个笨蛋的学生，一个，半妖。奈落停下了脚步，看看太郎身后被吓的颤抖的人类，扯动了一下嘴角：“这，便是你要保护的？”
太郎没有说话，却摆出了准备进攻的姿势。
感觉到奈落突然升起的杀意，佐为突然出声：“奈落。”
‘恩？’上翘的尾音明显的充满着嗜血。
“……不要插手这次战争，我们说过的。”本想想让奈落出手救出那些被太郎保护的村民，但，见到了他们弱小惊恐的样子，佐为心里突然一阵不舒服。
弱小的存在，不是，要被的抹杀吗？很乖巧的记得奈落的教导的好宝宝疑惑的歪头，不解为何太郎要费劲巴力就这些弱小的生物。
奈落有些不爽的皱皱眉头，不过，和佐为相处久了，奈落很欣慰这个家伙没让自己就这些人类。自我安慰了一下，也不看太郎，转身，突然笑出来：“杀生丸殿下。”
“……恩？”杀生有些不适应。倒不是因为敬语，毕竟在外人面前，这可以视为佐为对自己的尊重。不过，佐为，什么时候学会这种……恩，怎么形容呢……就像蜂蜜一样粘稠的语调呢？
奈落低了眼帘，掩住了眼睛中的冷意，声音依旧悦耳好听：“我不打扰了，预祝，殿下胜利啊。”
“佐为大人！”
“救救我们啊，佐为大人！”
“大人……不要，不要……这些家伙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村民的话被奈落可以忽略了，太郎惊愕受伤的眼神也被奈落无视，他不等杀生回答，径自走到了村口。回身，面对着村民，妖怪，太郎，杀生，微笑着向后退了一步。
一脚村门外，一脚村门内。
勾着嘴角，奈落低沉的笑着：“呵呵，杀生丸殿下，开始吧。”
收脚。
稳稳地站在村门外，奈落笑的开心。不能开荤，看看也不错呢。
见佐为没有插手的意思，杀生冷漠的看向众人。满地的尸体，激怒了这位骄傲的王子殿下。
“一个不留。”
随着杀生的一声令下，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原本因为杀生说过“投降不杀”而束手束脚的妖怪们，现在彻底放开了。太郎本想再次举起刀，却被杀生一挥爪，狠狠摔在地上。杀生本想杀掉这个低贱的半妖，却发现这个半妖身上的味道似乎在座位的房子里嗅到过。看着那个笑容满面的佐为，想了想，罢了，留他一命吧。
也不管半妖的生死，杀生跳到奈落旁边，双手环胸冷冷地瞧着。他可不愿让那些人类的血污了衣衫。
借着奈落的眼睛看着似乎人间地狱的场景，佐为突然感觉，自己平静的过分。细细想来，似乎听说要有战争时，再次见到杀生时，看着太郎浑身是血是，现在，眼见着这么多生命消失时，他都没有过多的感情波动呢。有点不正常，佐为偏偏头：“奈落，我是不是，有些奇怪？感觉，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挺好的。不被自己的情绪所困扰，你能活久一点。’奈落的声音隔了一段时间才传来。
分明是不带任何安慰的语气，却让佐为莫名的安心。就当，是个好事吧。容易满足的佐为不再去想，将这个问题丢出脑袋。
吐出一口血，太郎尝试了几次，却没能再爬起来。看到了他们的殿下刚才留着半妖一命，精明的妖怪们都注意不要不小心踩死他。有些绝望的看着向村民冲来的妖怪们，闭上眼睛，而村民的惨叫却生生灌入耳朵。
“该死的半妖！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跟你走了！你果然是个贱种，杀了自己父亲还不够，还要连累我们……啊！”一声惨叫，似乎已经发疯的男人被妖怪掏走了心脏，瞪圆着眼睛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胸膛，碰的倒地。
大人，大人，救救我，救救我啊……
村口微笑的美丽男子，对上了太郎求助的眼神，竟然嘲讽的一笑，偏过了头。
那种眼神，和村民们看他的眼神，一般无二。
鄙夷，不屑，将太郎的心彻底的撕得粉碎。
“原来……不过，如此吗……”
突然大笑，被血沫呛住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的身上，妖气一瞬间暴涨。那常年被绷带缠的严严实实的右腿，突然变粗，撑爆了绷带。
蜘蛛的腿，一个，两个，直到变成八个。
“似乎，暂时获得了媲美妖怪的实力啊……呃，这，这是……”奈落带着审视的看着太郎，但就在太郎变化完毕时，奈落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微缩，不成句子的音节，是极度的难以置信。杀生看着他，又看看太郎，却没有说话。
佐为也感觉到了奈落堪称翻天覆地的情绪波动，对的，是翻天覆地，因为，佐为所在的意识世界已然天翻地覆了。躲过被大风连根拔起的大树，佐为一凝神，意识的世界重归为虚无。担忧的出声：“奈落？奈落？怎么了？”
奈落就连嘴唇都在抖。蛛脚，战争，无月之夜……该死的熟悉……该死！
明明已经将那个属于人类的心脏抛弃了。奈落咬着下唇，他是从人类的恶念中诞生的，但是，他与那个人类，没有关系……没有一丁点关系！
可，就像打开了一个魔盒，喷涌而出的不属于奈落而属于一个人类的记忆充满了他的脑袋，让他感觉天旋地转。
好，耻辱的人生……
那个名叫鬼蜘蛛的东西早就将他的灵魂出卖了，他早就，不存在了……
“该死的。”脑子里一瞬间多出了很多东西，让奈落头痛欲裂。
“藤原佐为！”太郎杀出一条血路，杀生没有拦他，冷眼看着他对着佐为大吼，“我，从现在开始，改名鬼蜘蛛！
“我会变得强大，很强大！
“我早晚会回来，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全然的怨恨，让意识中的佐为一阵阵眩晕。
也许，他的太郎，已经死掉了……在奈落，收回脚的那一刻。
杀生看着奈落捂着额头痛苦的闭上眼睛，佐为，我还是，不够了解你呢。眯起眼睛，金色的眼睛在无月的夜晚显得异常光亮美丽。那么，你还有多少，是我所不知道的呢？
不管有多少，我不会让你再次抛下我，永远不会。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0 血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