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走过我的孩子气》约是

6、网球部聚会

　　对于奈绪的疑问，记忆全无的兮妙无言以对，只能默默泪流。

　　装作若无其事地上楼，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房间里传来的音乐声。兮妙自然知道柳生喜欢古典音乐，放轻脚步慢慢走近，音乐声也渐渐清晰，是一段弦乐与钢琴优美的对答，十分柔和。

　　打开房门，一眼就看见柳生坐在床边。房间里暖气开的足，他已经将外套脱好，一袭长袖亚麻衬衫，扣子扣得很齐整，连手腕处都一丝不苟。精致的纽扣上雕刻着漂亮的图腾，略微反光，很好地点缀着衣服。

　　“舒曼的a小调《钢琴协奏曲》？”兮妙走到床边，在柳生旁边坐下，歪着头轻声问。

　　“嗯。”柳生许久才低低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兮妙却松了一口气，知道柳生已经自己调整好情绪，她莫名愉悦起来，挑起嘴角无声地笑，眼睛弯弯，时不时瞥柳生一眼。

　　一曲完毕，柳生按下关闭键，侧头看兮妙，直看得她视线慢慢变得飘忽，他嘴角忍不住就微微向上扯着，道：“刚接到柳的电话。明天下午，网球部的同学会来做客。”

　　“啊？”兮妙猝不及防，傻愣愣地问，“你们昨天不是才聚过嘛。”

　　“这次不同。”柳生回忆了下昨天兮妙离开后的混乱场面，有些头疼，“他们是为了你来的。”对于他突然结婚，众人好奇许久，这次终于有名正言顺的借口，他们怎么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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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柳生妈妈就采购回许多吃的、喝的，还有适于烧烤的食物。

　　兮妙在一旁帮忙，把肉、牛排、鸡翅膀、鱼……一大堆的东西全都抹上了料，然后包好，放进冰箱。那么一群大男生，食量自然不会小，兮妙只是打打下手已经觉得甚是辛苦。

　　奈绪在厨房洗各种要烤的蔬菜，小心翼翼地防备隔着一段距离的柳生妈妈，压低声音八卦自家哥哥嫂子的事情。她对于这场婚姻好奇许久，但不敢招惹自家哥哥，就连兮妙也一副讳莫如深，让她难以开口。

　　女孩子的情谊总是来的毫无缘由，莫名其妙的，近日她突然和兮妙有无数共同语言，轻易就放开犹疑，说话也越来越不避讳。

　　柳生妈妈正在准备海鲜，偶尔抬头，看到两个女孩嘀嘀咕咕，也只是笑了笑。

　　和家人一起做这些，自然是轻松的。准备好食材，柳生妈妈就带着笑容出了门，将空间让给孩子。柳生妈妈知晓自家儿子的脾气，能让他请进家门的，感情必是不一般。

　　下午两点刚过，一群人就到了。

　　八个少年聚在一起，房子里一下子积聚了充分的人气，热闹的气息满到要溢出去。柳生正式介绍兮妙和网球部的队友认识。几个少年纷纷向她打招呼，说话的语气、内容各不相同，带了十足的个人风格。兮妙也不在意他们或明或暗的打量，面带笑容一一回应。

　　最后打招呼的是仁王。

　　“月见，不，柳生桑。”仁王似笑非笑，“见你们伉俪情深，真出人意表。”

　　周围霎时寂静，兮妙自然听出对方稍许绵里藏针的意思，有些惊讶。她还惦记着奈绪的那个猜测，此时又怀疑这四年莫非自己还把仁王给得罪了？

　　若那个表白只是一个乌龙的话，那四年后的那个自己就不只是失败了。只是面对柳生，她却问不出口。喜欢柳生的终究是四年后的自己，她总觉得自己失了立场。

　　见众人因为仁王的一句话已经将视线锁定她，兮妙却不知如何回答，只好侧头看柳生，一脸无辜，颇有求救的意思。

　　“你们为什么结婚了？”丸井向来为人直接，此刻被仁王一带动，也疑惑地问，一点都不懂婉转，“兮妙，不是传说你把柳生抛弃了么？”

　　兮妙听的呆住，完全不知晓丸井的结论从何得出。她的目光原先就停留在柳生身上，此刻更是瞪大了眼睛看他。

　　她清晰地看到柳生脸色微微一沉，只是刹那，他又迅速恢复平静，如之前的变色只是一场幻觉般，淡淡对兮妙道：“道听途说而已，不用理会。”

　　众人听出柳生掐断话题的意思，不禁含恨扼腕，扫向丸井的目光也带着谴责。仁王的问题原本只是投石问路，众人霎时安静，配合气氛，都屏息着静待答案，偏偏丸井这一句，局面僵硬，后路完全堵死。

　　众人也不恋战，很快开始下一个话题。

　　兮妙打击太大，没能恢复，怔怔地设想，如果那个自己告白的对象是仁王……她只觉得惊悚，看向仁王的目光不禁带着匪夷所思。

　　几个人很快转移到柳生家的庭院里烧烤。

　　柳生家的庭院栽种着许多花木，郁郁葱葱一大片绿意，几块划出的区域种着花卉，分门别类地铺满一地，身在其中很能让人心情良好。

　　大家对于这里也极喜爱，吃着烧烤心情放松。

　　兮妙作为主人，仍是心不在焉。那些过往的回忆之于她都是故事，她并没有亲历的记忆。仅凭刚才那只言片语和一段日记，情节自相矛盾，她无法将它们串联成流畅的故事。

　　还有仁王那句话，甚至那场无疾而终的告白……这两日渐渐缓和的心情蓦地又染上焦躁和不安。

　　“兮妙。”兮妙回神就听到这么一声唤，声音不高不低，却让她的心情渐渐安定。她抬眸看去，一眼看到柳生正在烤架旁，衬衫的袖子向上翻了一层，露出手臂上白皙的肌肤，额际已经渗出薄薄一层汗。他旁边的丸井和切原已经争抢起来，他却丝毫不受影响，烧烤的动作优雅好看，有条不紊。

　　兮妙不知道柳生是否察觉了她的焦躁，这才出声唤她。于是只能笑笑走过去。

　　待她走近，柳生一把拉住她，让她在他身边坐下。他的手臂似乎充满力量，将她稳稳固定在位子上，然后把烤架上烤的正好的一块牛排放到盘子里，递到她面前。

　　“谢谢。”兮妙接过来，低低道了声谢。思绪却没办法一时间转开，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仁王。

　　仁王是和柳生完全不同的类型。柳生的背脊永远是挺直的，神色冷淡骄傲。仁王却喜欢微微勾着背，挑起一边的嘴角，永远满不在乎一般，让人难辨真假。且不说气质，单就长相，也找不出共通点。

　　兮妙想不通要怎样，才能把这样两个人认错。

　　以仁王的洞察力，早就察觉她过分直接的目光。他嘴角勾了勾，目光也毫不避讳地看向兮妙，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盘子：“柳生桑这样看着我，莫非也想吃这份甜点？”话一顿，又看向柳生，煞有介事，“看来你烤的牛排不让人满意。”

　　兮妙不动声色地吃了一口牛排，微微一笑：“我只是好奇比吕士的搭档，难免多看几眼，可不是觊觎你的甜点。这份甜点是我做的，如果仁王这么舍不得的话，随时可以向我讨教做法。”

　　仁王闻言玩味地瞥了兮妙一眼，发现她的笑起来年纪显得小些，有些稚气，眼神却是依然直接倔强。仁王和柳生交情已久，对待兮妙便带了主观情绪，如今这样一番下来，倒觉得自己没风度了。

　　不动声色地瞥了柳生一眼，他正看着兮妙，眼神专注。仁王一愣，突然就释然地笑了。

　　柳生见两人不再针锋相对，嘴角勾起来，将刚刚烤好的棉花糖剥了一层糖衣下来，递到兮妙嘴边，“这个是甜的，张嘴。”

　　她并不是真的想吃甜点呀。兮妙默默在心里吐槽，对柳生的举动讶然。略一思索，柳生在队友面前似乎刻意表现出和她的亲密，虽不明原因，也配合地张了嘴。

　　下一刻兮妙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所有人都对她侧目，目光中满是对柳生这个动作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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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材消耗的很快，柳生回房子里去取时，仁王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柳生自不缺乏和他的默契，在阳台上停下，挑眉看仁王，冷冷地说：“有话快说。”

　　仁王一手搭在柳生肩上，姿态随意：“噗哩，我表示下对你的关心。”

　　柳生闻言，迈开修长的腿走进客厅，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

　　“你家柳生桑似乎……有些奇怪了。”仁王也不跟上去，一手插着腰，看着柳生的后背随意地说，满意地看到柳生顿住了脚步。

　　隔了许久，柳生冷冷的声音才响起：“继续说。”

　　仁王勾起嘴角笑，知道戳中对方死穴，却没真的笑出声来，装作若无其事继续说：“她变得，像我刚见到她那年的时候。”说完自然没忘记再调侃一句，“兄弟，夫妻生活会让人变年轻稚气？”

　　柳生顺着阳台看向天空，夕阳染红了大片的云彩，傍晚的天空就是这样，总给人很温暖的错觉。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平静，“她说最近四年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仁王眉头一抽，上前几步走到柳生旁边。“你……幽默感提高了。”

　　柳生勾起唇角，心不在焉地道：“我昨天带她做了一个全身检查，身体没问题。可是她确实不记得。”

　　仁王嘴角习惯性地挑起，却许久无语，顿了一会才问：“你打算怎么办？”

　　“有时候，能重新开始也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