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是不是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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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认识月见兮妙时高二。
那时忍足正在教人打网球，据说是一个转学生。
迹部不以为然。学校里大部分女孩子对网球不感兴趣，她们有兴趣的，是打网球的人。忍足对她们观感倒不错，他认为，这正是女孩子的可爱之处，热情，率直，天真，还有爱屋及乌的特性。
和忍足约在网球俱乐部，并不知道忍足还带上了她。
迹部刚拉开门走进包间，就有个黄色小球从斜里飞过来。球速并不快，他几乎是条件反射，抓紧手里的球拍，身体自然转向，引拍，击球，一气呵成。
一声惊叫传来。
那个球以让人心惊的速度从女孩脸边擦过，高速旋转的球带起一阵强劲的风，那女孩的一头黑色长发向后乱飞，露出苍白的脸。衣服穿的挺标准，一身运动系列。
迹部早知球不会打到她，虽然吓到人，也没什么歉疚感觉，关上包间的门走上前去。
忍足在第一时间过去查看她的情况，他知道迹部不至于伤到人，但还是挑眉对迹部道：“月见是新手，刚才那个球不是故意的。”他知道迹部那个回击，多少有故意的成分。
迹部也听出忍足话中暗示，忍足对女孩子有种天生的好风度。那女孩没忍足那么敏锐，也不了解迹部，只当巧合。她的脸色还泛着白，嘴唇抿着，眼中的惊吓已经压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淡的平静。
她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脸色很苍白，顺着忍足的视线，对他礼貌地颔首。
迹部突然觉得她完全不像冰帝的女生。眼神，姿态，或许气质？说不清，只是他那一刹那产生的感觉。
转学生，月见兮妙，其实已经进冰帝大半年。看起来是真心想学网球，即使姿势和反应稍显笨拙。一个下午她都在进行重复枯燥的训练，不主动说话，也不抱怨什么，又安静又能隐忍。忍足只偶尔提几个建议。
和忍足打了一盘，迹部坐在一旁看了会，有点不耐烦，上前纠正了她几个动作。大概是因为礼貌，少女只好主动提起话题：“迹部君的网球很厉害，学多久了？”
迹部突然好笑，他很容易就看出她这一句心不在焉，就随口一问。谈不上虚伪，就是一种普遍的两面派。他回答的也简单：“小学。”
“是很久了。”她似乎想起什么，停下动作，神色有点认真，问：“为什么喜欢网球？”
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它的优美而激烈，符合他的审美；或许是因为它既有团体色彩，又能完美地成就他的个人舞台；也或许根本没有理由，喜欢不就是一种不需要理由的东西吗？
迹部景吾喜欢网球不就是一种理所当然，所以没必要回答。他转移话题：“你又为什么学？”
少女一怔，显然没想到会被这样问。她漆黑的眼睛里折射出一种淡淡的光彩，很认真在思索：“大概是为了某个人吧，想知道网球的魅力在于什么。”
这个答案真正出乎迹部的意料，他知道她说的不是忍足。他的口气并不严厉，却一贯的睥睨：“如果是为了这种事，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它的魅力。”
闻言，她的表情变得僵硬，直直盯着他，眼神倔强，语气尖锐又咄咄逼人道：“你热爱它，将来会成为一个职业选手吗？”
迹部马上意识到，她在发泄什么。但是他只是俯视着她，淡淡道：“不会。”
她得到这个回答，点点头，神色已经恢复镇定，向他鞠了一躬表示歉意，直直走到另一处去训练。
迹部走回去，忍足还坐在原位，撑着下巴，肩膀一抖一抖地笑。
牙尖嘴利的女孩子缺少可爱，但另一种角度上来说，别有一番味道。忍足这样评价，大概这也是让他有兴趣教一个新手网球的原因。
迹部热爱网球，但他不会打职业，在他看来，这并不冲突。在年少的时候，总是要有东西让人去执着，并付出努力。这是一个过程，让生命更加精彩的过程。他爱网球，并用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时间站在赛场上，已经足够让自己不后悔。
人生还有责任，还有家庭的义务，还有更多的尝试，更多的精彩。
这也没什么不好。
……
兮妙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再回想刚刚进行的异常艰难的几句对白，有点莫名其妙。
她自然不想站在冷风中，蹑手蹑脚开了阳台门踱进屋，暖气充足的房间让她露出一个笑容，眼睛弯弯，一抬眼却看到柳生正直直看着她，晚上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像包裹着一层光亮。
早在兮妙那一声轻飘飘的“迹部大爷”开始，柳生就已经放下书，目光锁住那个纤细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少女推开玻璃门走进来，一身粉白色的睡衣，柔顺的长发散下来披在肩上，衬托肌肤白皙润泽，特别是脖颈处，锁骨在灯光投影下，异常漂亮。
柳生心中渐渐涌起一阵莫名却奇异的感受。他把书一合，站起来，淡淡道：“我去睡了。”刚抬腿走向自己房间，又顿住身形，回过头，“不用特意跑出去接电话。”
兮妙有些讶异，边慢慢挪回沙发边坐下，边不满地嘀咕道，“不是怕吵到你看书嘛。”
柳生看她缩在沙发上，整个人似乎都变得小小的，暗叹一声，转身又走到她旁边坐下。他想起她的手机号不过新换半个月，而迹部……他不禁侧头看她：“你还认得迹部？”
“算是……其实也不认识。”兮妙也没发觉他有什么不妥，思索着措辞，“我以前听说过他，也看过他几次比赛，只是我知道，我曾经和他应该挺熟悉。”
“你只知道你们熟悉，知道，但并不记得。是不是？”柳生回过头来，耐着性子，总结她话中的意思。
“对。”兮妙很近距离看着柳生的脸，忽然想看看他镜片下的隐藏的眼神，是不是还能让她惊艳，但她只是静静地打量他的表情，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柳生沉默片刻，并不转头看她，问：“你是以什么立场问我这句话？”
“我……”兮妙哑口无言，以他的婚姻缔结者？曾经喜欢上他的女孩？还是仅仅只是好奇，只是好奇心理作祟？如果她是以前两种身份真心去问，她当然有资格，可是如果是后一种，挖掘他的隐私……她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好吧，我换一种方法问！”柳生轻轻扯起嘴角，声音低沉缓慢，“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针对我的回答，你又会怎么应对？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觉得快乐，还是满足了成就感、虚荣心？”
他分明是逼她作出决断。若要得到答案，必先交出真心。
毫无疑问的，亏本买卖。
“我只是想要和你很好的相处，分享快乐和悲伤的那种。”兮妙抓住他的手臂，紧紧盯着他。
柳生怔了下，点点头：“你的想法没错，但，你认为我喜欢你，我们就能很好相处？”
“你在偷换概念。”兮妙争辩。“我要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却非要认为我在索要你的告白！”
“没有分别。”柳生平静地坐着，冷淡地说着，“我已经用我的方法在努力了，我从来没有这样妥协过。只是你认为不够，或者你想的，跟我能做到的，完全不同。”
“不对。”兮妙难以形容自己的感受，她顿了很久，才又道：“比吕士，我们认识十余年了，这么久以来，我们的相处模式，以及对方的习惯，其实都很了解了。
“或许因为潜移默化，你并没发现不同，可是我少了四年记忆，对于你的改变，根本是直观地呈现在我面前。那么明显的变化，我不会不懂。你喜欢我的，即使我不知道你喜欢的究竟是哪个‘我’，如果，你喜欢的不仅仅是四年后的变化了许多的那个人，还包括我，我也可以尝试喜欢你。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柳生笑了。
“柳生比吕士！”兮妙怒了，“你要不要回答？”
柳生的笑慢慢僵在唇畔，他轻轻去摸她的头，像安慰小孩子那样，道：“所以你不懂，喜欢不是尝试就能做到的。”他轻叹了一声，“兮妙，顺其自然就好。”
话音未落，嘴唇已经温温的东西贴住。下一瞬间，她的手捧住他的脸，细长的手指一勾，他的眼镜就被扯下。保护色被剥离，他几乎条件反射避开去夺眼镜，可是，没有。
因为他发现她的手指很凉，微微颤抖着，彰显着主人在如何紧张着。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睫毛微微颤动。
兮妙一时冲动，此刻理智回归，僵硬着身体微微后退，还要故作镇定下结论：“你心跳很快，你喜欢我！”其实她早已慌乱，哪里注意得到，只是随口乱说。
柳生却低低地笑了出声，笑声似乎闷在喉咙里，声音低低沉沉的：“那，你会开始喜欢我？”
兮妙愣愣看着他，根本不算反驳，只是下意识说：“我说尝试喜欢……”她一片懵懂，话未说完，柳生已经揽住她，身体前倾，将她半压在沙发上，嘴唇再次贴上去，挑开她的唇，深吻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是不是喜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