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君未老》楼兰精灵

4、何意的爱情（下）

　　那天之后，何意开始不敢看我，而我心中的情绪不断酝酿，只好每天告诉自己，闻是是，加油。我开始对任何人付出任何感情，未免心伤。众生平等，我也只是凡人。

　　新来的班导是个气质美女，美女和气质美女的好处是，没人会故意捣乱，好学生暗自学习，坏学生暗自玩耍，不好不坏的学生暗自一边听歌一边写作业。

　　被扯掉耳机的时候我的右手正在奋笔疾书，吓得我甩了何意一袖子蓝墨水。气质班导姓张，她只是温柔地对我笑了笑：“闻是是，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路过后门的时候，吴立旨啊哦了一下，换来我一个大白眼。

　　“张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决定先承认错误，毕竟这事儿我有错在先。

　　气质美女只是说：“阿闻，我看了你的作文，张爱玲的书评写的不错，我想推到这份报纸上去，你回去好好修改一下。当然，是在不耽误学习的前提下。”

　　张美女是南方人，她叫我阿闻，糯糯的口音，很舒服。说到张爱玲的时候我看她的时候像看魔鬼，或者说福尔摩斯，立刻大汗淋漓起来。张爱玲我只是在日记本上写过，张老师怎么会知道？我又开始紧张。

　　“还有啊，阿闻，你交错作业本了。”她递过来一个本子。天杀的，这不是我的日记本么？怪就怪它和我的作业本长相是一样的。我说了句老师再见，然后拔腿就跑。

　　跑了一半又折回来：“那个，张老师，我能换个位置么？我想坐第一排去，最近近视越来越厉害了。”张美女温柔地看着我：“好的阿闻，可是，你要学会去解决问题，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虽然看起来它是唯一的。”

　　我再次拔腿就跑。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傻的是我，还在一直纠结。

　　那天起我再也没有正面见过何意，也没有同她讲过一句话。可是耳朵总是在听到何意名字的时候不自觉地竖起来。二班那个何意，现在好不正经啊。二班那个何意，昨天跟一堆人在街口跟人打群架。二班那个何意……

　　我塞上耳机：“不如远走高飞，自己解围，我无路可退……”

　　其实换上我的心境便是：“不如远走高飞，自己解围，我无法可解……”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中考很快临近。

　　那时我见了何意最后一次，她红色的裙子上有粘稠的鲜血。自从与吴立旨在一起之后，她再没有穿过白色的裙子，似是将青葱岁月统统抛过脑后，直奔向成年人的行列。可她依然是个孩子。不管她的发型、手势、说话的声音如何改变，她依然和我一样，是个孩子。

　　她说：“是是，我悔了，可是我不得不走。我必须得走。”她捂着脸，眼神已不倔强，只是涣散和慌张。我拂去她脸上的泪水：“走吧，何意。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卖，你只有改过，然后记住这段时光，想一次悔一次，你便永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你永远是我的好姐姐。”

　　何意穿着我的白裙子，在大巴车上一直盯着我看，我终于明白了离别的意义。可能今生我都不能再见何意，可我看到白裙子女孩的时候总会极力去看清那个女孩的面目，我希望她是何意，我的姐姐。这种不带希望的希望，才是我对何意的感情。甚至那一刻我恨自己的淡漠，要是那时候能拥抱她，她的眼泪会少很多的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画画、麦麦同学的建议，现在思路大修中，所以更得比较少。过几天就会多起来了。
闻是是其实是个色厉内荏的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