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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回 ...

  •   水黎镇,距御庄20里的小镇。
      平日里的恬静已烟消云散,
      空气中有一股浓重的杀气。

      (水黎镇·蓬莱客栈)

      喧闹的大堂里坐了不少客人,木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看来狂沙刀魅力之大,引来无数江湖人士,三教九流——从小混混到掌门,无不渴望得到传说中的宝刀。当然,还有御庄的人。

      正当喧嚣,从大门口进来一对男女。男的满脸胡须,金色的冠帽;女的素衣轻丝,银色的面纱。

      “两位客官,怎么吩咐?”小二迎上前问。

      “要间清静的客房。”那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身边的女子冷眼扫视大堂里的客人。

      “两位客官这边请。”小二领着他们上楼。

      (蓬莱客栈·西厢房)

      “禀副帮主,又来两个人,八成也是冲着狂沙刀。”

      “哦?”左纾乾放下手中的地图,

      看着面前前来禀报的手下,“是什么人?”

      “那两人装束倒也奇特,看不出什么流派。”

      “哎……”左纾乾摇摇头,示意手下告退,又继续低头看他的地图,百思不得其解。

      “可恶!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兜了半个月圈子,御庄都快要被整个武林包围了。难道说是情报有误?……”左纾乾握了握拳,捶了一下木桌。

      (蓬莱客栈·东厢房)

      小二离开之后,素衣女子在外面张望了一下,锁上的门。那男子将藏青色布料的包裹放在木桌上,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胡须。素衣女子也坐在一旁,摘下面纱。

      “士,外面好多江湖中人,全都是冲着这把刀。”

      “云,不用担心。”那男子微微一笑。

      “此地不宜久留,你又为何与那些人在此兜圈子?”

      那男子摘下胡须,笑了笑。“你和我一样,自小生长在这一带,没有去过远方。虽然我计划好我们私奔的路线,但若直接走,一旦被那些人知道行踪,凭我们两个的实力,再加上人生地不熟,只会落得个瓮中之鳖的下场。”

      素衣女子瞥了一眼桌上的包裹,淡淡地说:“那些追杀我们的人,不正是为了你手中的狂沙刀吗?就算是御庄的人,杀掉你这个叛徒不过是他们次要的目的。他们是先要这把刀,再要你的命。为什么你还把它留在身边?”

      那男子摸了摸包裹:“你的意思是……”

      “把刀丢下。”她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他低头沉思。

      须臾,他对她笑了笑:“言之有理。这把刀一日不在御庄,江湖就不得安宁。但现在不行,我们手上没有别的兵器,万一被人发现行踪,免不了一场厮杀。”

      “你的意思是……”

      “看现在的形势,我们在这一带兜圈子,确实引来了不少江湖人士。御庄逐渐被整个武林包围,自然也不敢多派人马追杀我们。冷月狂沙一旦分开,实力会削弱很多。那些三教九流也正是因此趁机抢夺,若得不到狂沙刀自然会转向御庄内的冷月剑。如果御庄疏于防范,岂不是乱了内政?我们就这样跟他们周旋下去,等他们晕头转向,互相猜忌,我们再按计划路线走,并将刀留下。到时候所有人只会在乎刀,自然无暇顾及我们。就算御庄得到,那些三教九流也不会善罢甘休,一旦他们将矛头指向御庄,削弱御庄的实力,也就顺便助了我们一臂之力。”

      他们相视而笑,然后重新整装。

      (蓬莱客栈·西厢房)

      左纾乾收了地图,烦闷地叹气。自小与宇文士一起习武,掐指一算,也是十五年的交情,居然还是一点都不了解他。

      当初庄主派他们两个联合水莲宫的人对付天鹰教,也因此结识了水莲宫的“云霞”姐妹。他左纾乾哪只眼睛看得出宇文士和流云滋生爱意?如今闹出私奔这一幕,还真是出乎他意料。

      宇文士绝对是个聪明人,不然他左纾乾按情报跟踪十多天,怎么会不但没发现他的痕迹,还杀出这么多杂七杂八的江湖中人,搞得他晕头转向。但他实在是想不通……他怎么就放弃这触手可及的大好前途,跟一个外派女子私奔?庄主的女儿桑若姿色出众是名闻江湖的,一旦他娶了桑若,当上御庄庄主,就等于掌控了大半个武林。

      这样的美梦他左纾乾每天都做,包括成为狂沙刀的继承人。这十五年来,他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输给宇文士,做个副帮主,他也还算心服口服。这也全是念在今后宇文士做了庄主,他也可以有个照应,享享清福。如今宇文士离开御庄,还带着狂沙刀,不但气坏了庄主,一病不起,他左纾乾堂堂刀帮的人还要看剑派的脸色。冷御书那双冷煞人的眼,看了谁谁折寿十年,这种人当了庄主,御庄不就成了冰宫……

      宇文士……就算他要追求幸福,也不该爱上水莲宫的人。水莲宫是什么地方……水莲宫专门收留那些遗弃女婴、仇怨女子,她们本该看断情丝,竟不想还有为情叛离的。想必那水莲宫主早已派人捉拿他们,真是好大的能耐,几乎成了整个武林的焦点。

      左纾乾推开门,走出房间。他站在走廊上,凭栏望。对面是东厢房的走廊,两边的厢房之间由右边的走廊相连,左边角落各有两个楼梯通向大堂。回廊围出一个不大的天井,种着些花草,摆了张石桌。已近黄昏,残阳洒下一层金色。大堂内的喧嚣隐约可闻,眼前的景象却这般幽静、冷清。

      忽然他的眼前飘来一袭纯白,对面东厢房的走廊上,出现一位白衣女子。她略微转头望了望他这边,虽看不太清楚面容和眼神,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那张面纱轻轻地飘动着,还有裙裾和衣袂……像一片云,无声无息地流过。

      (蓬莱客栈·东厢房)

      “客官,酒菜上齐了,请慢用。”小二摆好酒菜离开。

      流云摘下面纱,为他斟酒:“刚才下楼叫酒菜的时候,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宇文士刚端起酒杯,又放了下来。

      “左纾乾。”她用她一贯淡淡的语气。

      “真的吗……”宇文士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一饮而尽。

      “他在西面厢房,大堂里也有很多你们御庄的人。”

      流云拿过酒杯,又将其斟满。

      “你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宇文士看着她,她的动作如此镇定。

      “不。我担心得要死。”流云平静地说,然后坐在桌边,低头沉默。

      “我也一样。”那是他一贯悠然的口气。

      她瞥见一双筷子将一块鸡夹到她的碗里。她抬头,望着他一如既往的笑容。

      (蓬莱客栈·大堂)

      夜幕降临,客栈门口点起灯笼。大堂内烛光交相辉映,依旧热闹非凡。也有几个刚到的侠客,一脸倦意,找间客房安顿下来。接近酉时,一名红衣女子在门口伫立片刻,走进客栈。她脸上蒙着一块红色面纱,眼中充满了杀气。

      犀利的眼将大堂一扫而过,她低声问小二:“是否有一对男女留宿于此:男的满脸胡须,头戴金冠;女的一身素衣,银色面纱?”

      小二思索片刻,点头。

      “就要他们隔壁的房间。”

      (蓬莱客栈·东厢房)

      小二收拾了碗筷离开,流云和宇文士对坐着,她的眼一直看着藏青布料的包裹,一声不吭。

      “明早卯时动身,离开水黎镇。”宇文士展开早已准备好的路线图,“我们往西门走,出了颉林便到了玄山。”他用手指在图上画过,抬起头看着她。她的眼还停留在那个包裹上。

      他叹了口气,拿走那个包裹,她这才回过神来。他望着她,然后温柔地说:“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士……”流云站起身,走到一边背着他,“我自小无父无母,水莲宫注定是我一辈子的家。”

      “云,你后悔了……”

      “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我们迈出了这一步,就背上了叛离的罪名。”

      “所以后悔也是死路一条。”

      “可是我们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走之前你没有仔细想过吗?”他望着她的背影。她陷入了沉思,默默的站立着。

      他走近她,双手握住她的肩。“别想太多了,我们只有这么一条生路,没什么好犹豫的。”

      她斜斜地望了一眼肩上的手,淡淡地说:“生路?我看凶多吉少。”

      “你是在气馁。”他放开他的手,走到她前面背着她,“虽然生与死很难说,但生是我的信念。”

      “走的时候,我已做好死的准备。我不在乎生死。”她咬了咬牙。

      “不。你不能不在乎。”

      “为什么?”

      “因为我在乎。”

      (水黎镇)

      东方拂晓,晨曦微露。宇文士贴上胡须,手里拿上藏青色的包裹。流云蒙起面纱,背上包裹,带着剑,跟在他身后。

      她知道他们每走的一步都无法回头,那是一条充满死亡的不归路。她愿意为他而死,然而现在,她懂得必须为他而活。

      活着,要比死艰难得多。

      走到冷冷清清大堂,小二已开始做准备,流云掏出一块银子,塞给小二,然后跨出门槛,紧紧跟在宇文士身后。他领着她朝西边走,离开水黎镇一霎那,她回头望了一眼。那小镇的早晨很恬静,天边有淡淡的云彩。

      (颉林入口)

      脚下的路原本还宽阔,渐渐变得狭窄,那片茂密的林子就在眼前。宇文士突然停下,回过头,看了看身后。

      “前面就是颉林。据说这片林子里的鸟都飞得很高。”

      流云看着他,不露任何表情。

      “小心!”突然宇文士脸色一变,迅速将流云压倒在地上。

      她一惊,仰卧在地上,瞪大双眼望着天空。那是个轻盈的影子,轻柔的绸缎拂过,将湛蓝的天映红。

      宇文士将流云扶起来,她依旧站不稳,偎依着他。眼前的那片红,被茂盛的绿意衬得浓烈,映在她瞳孔中,仿佛是流动的鲜血。被风吹拂的背影,熟悉到令她绝望。

      “什么人?!”宇文士察觉到她的异样,紧紧的扶着她。

      那人犹豫了一下,迅速地拔剑转身,将剑指向他们。

      “霞师妹?”纯白的面纱微微浮动。

      “云师姐,别来无恙。”鲜红的面纱轻轻飘扬。

      “宫主派我来取你和这个臭男人的性命。”

      “师妹?”

      “我已经不是你师妹了!”

      “…霞……”

      “哼。你叛离水莲宫,水莲宫人共诛之。”

      “霞,这不可能是你。”流云摇着头,不愿相信。

      她们情同手足,想不到会有反目成仇的一天。难道就不能念在旧情,避免伤害吗?

      “废话少说。受死吧!”那一簇鲜红向她涌来,剑锋反射着红光。

      为什么她不愿躲闪?这真的是她的瞳孔在流血吗?

      流云眼前突然一片黑,回过神来,看见宇文士挡在她前面。他左手护住她,右手用那个包裹挡住刺来的剑。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那把剑透过藏青色布料触到里面的硬物。

      “宇文士。原来是你这个畜生拐走我的师姐。”飞霞瞪了他一眼,抽离了剑,向后一个轻盈的翻转,退到5米开外。那包裹的布被划开一道大口子,露出包在里面的硬物的一部分,有着耀眼的金色。

      飞霞眯起了眼,无法看清那反光的硬物,再看自己手中的剑,划过的那一面刃已被磨平。

      “哼。就算你们有狂沙刀,我也照样要取你们性命。”她愤愤地站在原地,恨恨地说。

      “不要!”流云哀哀地乞求道,“凭你的实力是不可能打败他的。霞,就算我最后求你一次。”

      “要我放了你们?”飞霞冷冷地说,“对不住了,师姐。师命难为。”

      流云焦虑的眼望着眼前这个沉默高大的背影,不知所措。她知道他是怕看到她们姐妹相残,而她一旦心慈手软,便无力反抗。宫主果然英明,派出这样的杀手。

      “放了你们,回去也是一死,落得个和你们一样成了叛徒。还不如在此决一死战!”飞霞瞪着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缓缓走来,靠近他们。

      “宇文士,接招!”轻纱扬起,剑挥过之处,落叶缤纷。

      宇文士镇定地看着,用微笑隐藏忧虑,身后还有一个不安的眼神。

      然而,多少无奈……从来就没有平静的流亡生活,他不愿打,但不得不打。

      只能这样了……

      宇文士敏捷地挡住袭来的剑,同时一把推开了流云。眼前的这个人,是他深爱着的那个人的姐妹,也是前来索命的杀手。

      宇文士没有拔刀,只是抵挡对方的攻击。一般的兵器和冷月狂沙过招,不出二十招便会被磨损得残破不堪。果然,过了十七招,飞霞突然撤后,停住,手中的剑已被磨损得斑斑驳驳。她该收手了,也该死心了,正像流云说的,她是不可能杀得了他的。这根本是以卵击石。

      宇文士依旧镇静地看着飞霞,手中握着刀依旧被那块布包裹着,半藏半露。而飞霞——低头喘气,握着剑的手颤抖起来。

      该认输了吧?难道她……

      飞霞缓缓抬起头,依旧是用充满杀气的眼看他。如此倔强的女子,是要逼他拔刀打得两败俱伤。而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对自己的命已经不在乎。

      他等她用那把残剑再度向他进攻。然而她没有……飞霞扔了那把剑,站立在原地,十指交叠在胸前,闭上眼睛。

      “‘水漾莲清’,水莲宫独创的武功。使用之前需要运气,就是这个姿势。”流云的手紧握着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云,让我来。”宇文士将她挡在身后。

      “不。她是冲着我来的。”

      “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姐妹相残。”

      “我也不希望你伤害她!”她突然大声说。

      “你会忍心下手吗?”他平静地问她。

      流云被问住了,不知怎么回答。

      “如果你不忍心,不要勉强。”

      “难道你忍心?”流云反问道。

      宇文士长吁一口气,摇了摇头:“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输了。输,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水莲宫主的战术就是利用一个“情”字。或者姐妹相残,或者要她心爱的人当着她的面,杀死她的姐妹,这样悲剧性的战斗,无论哪一方都是输家。所以,服输吧,云。

      眼前,血红色轻纱扬起,一只玉手柔和地举过头顶,手掌的下方渐渐凝集透明的水气。早晨叶片上的露水被一点一点凝集起来,不一会儿便形成一个庞大的水球。血红色面纱未遮住的那双眼禁闭着,蓄势待发,就看那双眼挣开的刹那。

      就在飞霞翻腕之际,宇文士将手中的刀抛在空中,一股气力掀开褴褛的布料,一道金光折闪过那个巨大的水球。

      “士!”

      宝刀出鞘,顿时尘沙飞扬,迷茫之中,那个水球清晰可见。飞霞定了定神,然而树叶都翻飞到空中,变得越来越迷糊。糟糕!敌暗我明!而手中的气力正逐渐削弱。她瞄见一个黑影,便迅速攻了过去,那水球突然变成剑的形状,飞向他。宇文士用刀鞘轻轻一挡,立刻水雾弥漫。

      就这点功力?不对……

      叶子纷纷落下,那一抹红色却消失在他的眼前。宇文士左右张望,空中飘下一条红色的丝巾。他刚要伸手去接,又把手收回。

      “霞师妹的东西。”流云和他并肩反向站着。

      “人呢?”宇文士警觉地四处张望。

      “啊哈哈哈哈……”声音从空中传来,却没有半个人影。

      “难道这就是……‘水漾莲清’?”他循着声音环顾四周。

      “应该不会错……但是……”

      “现在不是说但是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握紧了刀,死死地盯住前方。

      就在这一霎那,他眼前飞来十把“水剑”。还没来得及抵挡,左右又各飞来十把。宇文士抓住流云的手臂,越到空中。

      稳当落地,他的眼瞥向左边,那一抹红又重新回到他的视线当中。飞霞两只手都托着凝集的水球,狠狠地望着他们。周围一些草木缺水已经枯萎,她踏着这些草木向他们靠近。

      “住手吧。我不想伤害你。”宇文士说。

      “出招吧。我不要你们怜悯。”飞霞将手里的两个水球融合在一起,铸成一把巨大的剑。

      宇文士望着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纵身一跃,尘沙弥漫之中闪耀着刀锋的金光,宇文士狠下心来,将尖锐指向她。飞霞镇定地望着他,双手握着水剑,挡住他的袭击。那把不同寻常的水剑,集聚着她全部的气力,纵使对方是狂沙刀也无法迅速攻破。
      就在这时,宇文士的身后突然扬起一片尘沙,向着她的方向,使她睁不开眼睛。那不是突然来袭的暴风,而是他的气力。

      那股气力逐渐强大,到了她无法抵抗的地步。飞霞的身体缓缓地向后退,地上滑过两道清晰的痕迹。最后致命的一次冲击,她向后倒下,那把水剑迅速化为水气,飘在空中,顿时一片迷雾,她脑中一片空白。

      雾散的时候,飞霞看见一双温柔的眼,流云的眼……

      “杀了我吧……”飞霞移开眼。

      “师妹……是我害了你。”

      “杀了我,听见没有?!”飞霞狠狠地盯着宇文士,换来一个摇头。

      “飞霞,听我一句。就算再怎么阻挠,我和流云都不会改变主意。你明知道打不过我,还要硬拚到底,我知道,也明白你的心情。但是……这是没有用的。回去告诉你们宫主,利用一样东西必须先要了解这样东西。感情也是这样。如果她试着去了解,她会理解我们的。你也一样。”

      “做梦!水莲宫人早就断了情思!!”

      “难道连姐妹之情也断了吗?!!”

      “……”飞霞被驳倒了,哑口无言。

      许久,飞霞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埃。她望了一眼躺在地上被尘沙湮没的残剑,悄无声息地转身走远。

      她输了,输得连求死的愿望都不能实现了。而回头,是否又是另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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