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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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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州城内一片欢腾,正值元宵佳节,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城中最有名的嘉怡楼二层包厢内,觥筹交错,不甚高兴。
“来来,康总司令,小弟敬您一杯,祝贺您占领汴州,离统一大业又进一步。”
“哈哈,阮老弟,你跟我还来这客套的话。不过能在年前就能攻下汴州,能回家吃顿团圆饭,实在是高兴。这也要多亏了夙年,在带兵打仗方面还是有点才能的。” 康敬懿满脸带着骄傲的看着唯一的儿子。
“呵呵,康大哥,你真是太谦虚了。若夙年这叫有点才能,那普天之下谁还会是大将之才?所谓虎父无犬子,尽得你真传啊”
康敬懿,北六省总司令,算得上是这一代的枭雄,年届六十,膝下三女一子,这惟一的儿子便是康夙年,外称康少。康少年纪轻轻,二十有三,仪表堂堂,五官俊美,眼眸深邃,似一片深海令人不自觉沉溺其中,眉毛轻挑,鼻梁英挺,嘴唇略薄,英气中带着一丝性感。
此时的康夙年正含笑望着正在浅啜甜米酒的阮家小姐—阮静好。阮静好出身富商世家,便是这正与康敬懿喝酒谈笑的阮安培小女儿。阮安培三代开米铺,号称康州粮王,难能可贵的是,阮安培并未像世人们常说的为富不仁,举凡有天灾,百姓无米可食时,阮安培便开仓振灾,这也为他赢得”阮菩萨”的称号。不过跟他乐呵呵,挺着个肚子的形象倒是挺符合的。
阮静好不说话,只是吃着桌上的美食,偶尔微笑着看着他们敬酒说笑。黑白分明的眼眸,小巧挺直的鼻子,樱桃般红润的小嘴,白如凝脂的玉肤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分外透明。静好今日穿了一件掐丝银边铁锈红缎袄,愈发显得整个人光彩亮丽,夺人眼球。
康夙年偶尔答着长辈的问话,双眼则依旧无时无刻不注视着身旁的静好。静好也明显感到了他流连炽热的目光,脸微微一红,脚在下面轻轻揣了他一下。这一脚反而惹得夙年笑出声来。
阮安培看着夙年笑,便对着康敬懿说道:”康大哥,我看夙年跟静好是坐不住了,没心思陪我们这些老人家了。”康敬懿闻言转头看了二人,便笑着对两人说:”既然坐不住了,就出去玩吧。外面猜灯谜热闹得紧,去吧。夙年,好好照顾静好。”夙年咧着嘴笑着答道,“遵命,父亲”。便伸手微微扶起脸上一抹绯红的静好,一起下了楼,夙年对着随行副官何道厚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跟着,便带着静好没入了欢庆的人海之中。
“这一对小儿女,也已到了适婚年纪”,阮夫人笑着说了一句,话中之意不言而明。
康敬懿点了点头,“是啊,一眨眼静好也已是双十年华,待汴州局势稳定下来,是该考虑这两个孩子的婚事了。”康敬懿瞧向阮家夫妇,大笑着道:“阮老弟,我们很快得做亲家了,亲上加亲了。哈哈......”
“能和康大哥做亲家,真是阮某人几世修来的福份啊。更何况,夙年这孩子我亦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品性如何我是最清楚不过,最紧要的是,他对静好是真心真意,把我这宝贝女儿交给他照顾,我是再放心不过了。”接着,又不免一阵寒暄,真乃是人间好风景。
热闹繁华的康州大街上,夙年与静好并排走着,静好仍有点微恼刚才在宴上夙年那肆无忌惮的热烈眼神。夙年笑着搂了搂静好的肩,“好了,别再恼了,这不是忙着收服汴州,好几个月没见着你了,想念你嘛”。静好抬眼愠怒地瞧着他,手肘一顶,“那也不能在长辈面前这样啊。”夙年大笑道:“好了好了,是我不是。走,我们去看花灯猜灯谜。看,那有你最喜欢的冰糖葫芦,我去买一串给你,就当赔不是,好不好?”静好笑着任他拉着手一路小跑。
两人边走边看,静好忽然问:“你还要走吗?”
“嗯,休息半月仍要回汴州,汴州虽然攻下来了,但毕竟旧有势力仍是很顽固,局势不稳定”。
一下子,静好情绪有些低落,低低地说:“又要走了”。声音虽低,但仍是被夙年听到了,夙年轻轻抬起静好的下巴,看着静好的眼睛,低喃:“别担心,我很快会回来的。届时就娶你回家,让你一辈子都离不开我。”
“谁说要嫁给你啦。”话虽这么说,但那一片片红晕像春天的花绚烂绽开一般,再也遮不住少女那丁点心事。夙年只觉得一阵晕眩,冷不丁地凑上脸,双唇轻贴着静好。静好愣愣地呆住了,只觉唇上一阵暖暖麻麻,淡淡地薄荷烟草味直沁心鼻。
自小到大,掐指算算与夙年虽已相识十六年,两人的心思各自清楚,双方家长也是乐见其成,但夙年向来待她礼貌周到,并未有逾矩之处。如今这淡淡一吻,却似地震般搅得静好的心湖波涛汹涌。原来,这轻触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夙年克制自己离开了那张诱人的小嘴,脸上也泛起淡淡红晕,犹故作镇定地清清了嗓子,“你要等我回来,然后一辈子彼此不分开”。这样低低地喃语,如同鬼魅般,静好乖乖地点头。夙年开心地笑了,双臂环抱住静好,紧紧地抱着。天空中放着七彩的烟火,绚丽地绽放,如同他们的爱情。
接下来的半月,夙年几乎天天找静好出门逛街游玩。城南的庙会,城西的清峰寺,举凡能在一日内赶回来的地方,夙年都携静好玩了个遍。虽说这些地方静好也都来过,并且不止一次,但仍是觉得好玩无比,或许,是身边的人的缘故。
静好偷偷斜着眼角瞄了一眼身边的康夙年,嘴角微微翘起,夙年正好回头想问静好中午想吃什么,便看到那丫头怀揣心事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怎么了,一幅少女怀春的模样,有什么事那么好笑,不妨说来听听呵。”
静好怎料得到他在大街上说出此等不雅之语,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怒嗔道:“康夙年,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羞不羞人吶......”
夙年坏笑着握住静好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却不松开,反而轻轻地顺势吻了一下,惊得静好脸一红,赶紧把手抽回来,不由想起元宵节那晚那个轻轻地犹如鹅毛般的浅吻。那日虽然灯火通明,但毕竟是天黑,人来人往中倒也不至于像今日大白天的----这等羞人。夙年见她满脸通红,也不再取笑她。“去龙凤楼吃小笼包吧,你不是最爱那皮薄汁多又带点甜的味道?听闻那家又有了新品种,据说味道不错,我们也去尝尝鲜。”说完便不由自主地拉起她的小手走去。十指如葱的玉手光滑细腻,冰冰凉凉,夙年不由地握得更紧了。
半月的辰光很快就过去了,夙年不得不离开康州前往汴州。出发之日,静好并未前去送行,只是大清早就起来,站在窗口,望着庭院中白杨树上的麻雀,心里轻轻地祝福着,“夙年,愿你一切安好,早日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