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以上扬》苏余

3、chapter3

　　如果你知道了我的一切，是否还敢这样？
　　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再三出现在我面前，敢这样为所欲为地对我做出不可饶恕地举动。
　　我明明那么害怕，却还是抵挡不了你的只言片语，我明明已经小心翼翼，却还是跌进了你的陷阱里，最终沦落得一无所有。

　　顾希回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贺米鱼拿着抹布在厕所门口向她表白了。
　　那么浪漫的一句话被他讲得像在说冷笑话一样。
　　“做我女朋友吧。”
　　她本应该拽着他的脖子扒开他的脑袋让他好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或者直接一棍子将他打晕最好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她没有。
　　她只是这么地站在他面前，看清楚了他的每一个表情，把自己的目光投进了他的眼睛里。
　　然后慌张地收回，像看见鬼一样地落荒而逃。
　　她害怕，她就是害怕。害怕到连心动都被掩盖掉了。
　　然而他还是这么恬不知耻，没有眼力见儿地找她，不停地在她周围穿插花絮。直到有一天，他兴致索然地告诉她。
　　“顾希回，我追你追烦了……顾希回你这个大妈，明明我气场这么强大，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动心！”
　　“… …”明明我连气场都没有，你是怎么在三千弱水中发现我这一瓢的！
　　她又是这样怪异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心里却像是有一锅油在沸腾，要是再这么下去，她就真的要炸了。
　　“你看，人就是这样，兴致过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何必浪费你的魅力在我身上。”
　　贺米鱼的脸唰地变了。他不常这样，一这样就说明已经很生气了。他用力地将她的手臂拽起来。
　　他将近一米九的个子拽着顾希回的手臂，疼得她使劲踮啊踮啊都不够他高。她疼得“嗷嗷”直叫，他都狠心地不肯放手。
　　而她的眼神却丝毫没有示弱，贺米鱼明明已经看见眼泪了，她却还是倔强地不肯讨饶。
　　贺米鱼终于放开了她的手。却那么毅然决然地捧起她的脸，从容地亲了下去。
　　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像我这样的人不管再怎么渴望拥有都需得忍住。
　　顾希回紧紧地将眼睛闭上，使劲地屏住了呼吸，让紊乱的心跳声重新变得冗长… …

　　......

　　噩梦之前是无尽黑夜。
　　就在侵犯事件之前，顾希回还站在这所城市最光辉的夜店门口。
　　从店内强势涌出嚣张而荒唐的气息一下子就攻破了她胃的防线，她蹲在路边吐了个天昏地暗。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从前的现在的，她都想不起来了。只有胃的酸涩和疼痛才是最真实的，才是她清清楚楚地可以确定的。
　　可是，为什么要哭呢？为什么眼泪流得没有丝毫迟疑，干净利落，停都停不下来。是眼腺坏了吗？一定是的！明天得去医院了，明天就去。
　　她从地上缓缓爬起来，像迷途的小孩一样四处寻找出口，焦急地在原地打转。
　　一双手按住了她疯狂的举动，将她转向自己。
　　顾希回满脸都是胡乱的泪水，红得有些夸张的眼睛里尽是无助和恐惧。她连看都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就一把将他推开，缩起了肩膀，想把藏起来，藏得谁都找不到。
　　然而她早就用尽了力气去理解再去遗忘先前所看到的那些惨不忍睹的画面，此刻再一用力却连站都站不稳了。她一个趔趄就倒在了地上。
　　贺米鱼伸手将他扶住。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
　　她不知道，这可不可以概括为心疼。
　　贺米鱼捧起她的脸，双眼凝视她。
　　“顾希回，你振作点，你听好了！”他双眉紧锁，锁住了她从未领略过的成熟，他朝这条繁华的的街道尽头看了一眼。心中无限焦急。
　　“不要相信你看见的，你相信我就好了！还有，“他顿了顿，然后没有犹豫地对她宣布，”我喜欢你，我爱你！“
　　身体上那股支撑着的力量突然一下子撤走了，不安又重新袭来，她伸出手臂想拽住他，她希望他能将刚才说的话一遍一遍地重复说给她听。然而，她的手在失温的空气里荡了几下，终究是什么也没有抓住。
　　贺米鱼跑向黑暗镜头就像一幅水墨画，拖沓着长长的痕迹，却被锁在画里面再也出不来了。
　　贺米鱼你个白痴，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打算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的！
　　我做好了那么充分的准备，鼓起了我消失已久的勇气告诉你，我喜欢你，而你，却拿那么荒唐的玩笑来阻止我这满腔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