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有情》凌竹

4、第 4 章

　　重新踏上天山，置身寒冷竟恍如隔世，红尘纷扰令人眷恋。放慢脚步，好让雪与司徒易告别后尽快赶上。身后一直传来两人私语，果然同门情深，我讥笑，莫非要送到山脚。

　　随着海拔降低，温度也略有升高，只是这微小变化又怎能与严寒对抗，凛冽的寒风吹得我丝丝寒凉，不由得想起雪，瞥见她正与司徒易十指相扣，有他在，我有何忧，徒惹人烦。

　　刚至山脚便听到一阵熟悉的马嘶声，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大俊马正向我奔来，身旁枣红色俊马上立着一娇小身影，挥动双臂朝我呼喊。赵燕翻身下马拉着我道：“欣姐姐去了十日，大家想了十日，我与闪电日日来此守侯，今日可盼着了。”我笑搂她，这孩子瘦了不少，刚想安慰，却发现她抖动双肩埋在我怀中哭泣。柔声道：“怎么哭了，欣姐姐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燕儿长大了，不能再哭了。”断断续续的悲音传入耳中“燕儿没哭，只是…只是太高兴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欣姐姐，当初欣姐姐上山时曾说两日不回恐怕就回不来了，两日又两日，我与闪电等了五个两日，终于等着了。”

　　心中感慨，我与她相识不过三日，她竟如此挂心，轻声道：“你再哭，可让人家笑话了。”她抬头对我甜甜一笑，这才注意到司徒易与雪的存在，小声道：“刚才只想着欣姐姐，没发现旁人在场，都怪欣姐姐不好，也不提醒我，让人以为我爱哭呢。”说完竟撒起娇来，引得司徒易与雪一阵大笑，我亦心情轻松。

　　我与赵燕共乘闪电，雪与司徒易同骑赛风，踱步而行，有了赵燕这小丫头，气氛变得活跃。一会儿她拉着闪电耳朵骂道：“臭闪电，不让我骑，现在还不得乖乖听欣姐姐的。”一会儿指着闪电的头得意道：“今天我可没逼你，是你自愿的哦。”听她天真话语，我们相视而笑。

　　一行人坐在帐篷内取暖，讨论晚上晚会事宜，赵燕推着我起身就往外跑，连父亲严厉的呼唤都不以为意，边跑边对我说“大伙听说欣姐姐回来了，都急着想见，可我家容不下这么多人，只好拉欣姐姐出来见见大家了。”被围于中间，这群淳朴的牧民向我嘘寒问暖，而我只是路过时顺手从马下救了一名孩童而已，他们正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发扬光大。

　　日光渐渐散去，热情的草原人用堆积的火焰迎接远方客人。英俊爽朗的青年与美丽纯洁的姑娘在火红周围手拉着手载歌载舞，洋溢青春气息。

　　我坐在静处，品尝香醇的马奶酒，咀嚼鲜美的烤羊肉，听着草原上最动听的歌声，阿诺的声音如冬日里的暖阳射进每个人心房。

　　一曲终，众人仍沉浸在美妙的旋律当中，赵燕拉着阿诺向我跑来，小脸闪着兴奋。阿诺红着脸走到我面前，欲言又止的模样与刚才的自信截然不同。

　　“阿诺想请欣姐姐跳舞” 赵燕瞪了阿诺一眼后对我道。阿诺向赵燕投去感激的一眼，又以目光询问我。

　　我走近阿诺拉过他的手往场中跑去，他的舞姿优美而恬静，在他细心带领下，我们成了人人口中的郎才女貌，阿诺看我的眼神羞涩而温柔。

　　回到座位，司徒易用困惑的好奇打量我，这人眼中竟能出现困惑，我真怀疑是我眼花了呢。不禁对他展露笑颜，他亦对我淡淡一笑，只是他的笑保留得更多，有时，我真想撕开他的伪装直视他内心，他是复杂与单纯的结合体。

　　赵燕拉了阿诺继续跳舞，司徒易优雅起身邀我共舞，大方的将手伸向他，发现雪正开心地看着我们。易的身上没有一般男子的野味，只散发着淡淡清香，他的手柔软而有力，对上似笑非笑的俊颜，从他黑亮眸中我看到一丝敌意与怨恨。这是错觉吗？第一次相见，我便感到他的不友善，可我之前并不认识他，相反，在相处中我渐渐对他产生好感，只要他一天不与我为敌，我就一直与他以这种方式相处，半友半敌，似敌似友。

　　“你并不专心，是我的舞姿不够优美吗？”司徒易在我耳边喃喃细语，容易让人误会成是情侣间的打情骂悄。

　　“我是担心你师妹不高兴，你该陪她的”。

　　“哦，是吗，我以为你吃醋呢，看来我魅力还是不足以赢得绝情剑芳心”，司徒易看似痛心地道，他的反常令我不适，手不自觉的贴上他前额。

　　“你干什么？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见了你才伪装得内敛，以为这辈子会与你为敌，但我渐渐明白情敌也可以成为知己，我欣赏你，也终于明白为何她会对你一见倾心，哪怕你们是…”他豁然停住，我不愿追问，脑中一直盘旋我与他何时成为情敌，因为我们根本没机会成为情敌。

　　“你该不会喜欢颜吧？”我假装惊讶等着他反应。

　　忽觉腰间一紧，他邪气地将脸靠近我道：“我发觉你越来越可爱了，说不定我已经喜欢上你了，要不要试试？”蛊惑的磁音在耳畔柔柔响起。

　　“试什么？”我有种不祥预感，但多年的傲气不允许我退却。

　　“试试我喜不喜欢你啊，或者试你对我有没有感觉”。

　　“不必试了，我对你没感觉”，我连忙撇清，与他交谈总有被设计的感觉，不过我很好奇他的试法，喜欢对方可以马上试出来吗？

　　“别急着否认，我会认为你在逃避，方法很简单，决不会伤了你”，司徒易继续引诱我的好奇心。别过脸不再理会他，清香扑鼻，下一刻他的唇已覆上我的，惊讶地瞪大双眼，司徒易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吻我，刺激过度，早已忘了将他推开。

　　司徒易满足的离开我红肿的嘴唇，不顾众人私语温柔的扶着我回到座位，雪依旧笑脸相迎，仿佛一切只是错觉。然我恍惚见到雪隐藏的落寞，刚想解释眼角瞥见阿诺与赵燕匆匆走来。他是为我解围吗？司徒易，我真是看不透你。

　　阿诺紧抿嘴唇，赵燕愤愤瞪住司徒易，似在控诉他为何抢走欣姐姐，司徒易神态自若径自酌酒并温柔为我挑出满满一碗瘦肉，将我身前烈酒换成马奶道：“喝酒伤身，尤其女子饮酒有损容貌”，雪似笑非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司徒易朝雪狭促一笑。

　　砰，赵燕狠狠把酒杯砸向地面，所幸众人陶醉在美妙节奏当中，丝毫不受引响，阿诺窃窃想将赵燕拉走，小丫头不理会阿诺劝解上前就要动手教训司徒易，快她一步，司徒易点了赵燕穴道后与雪携手离去，丢下烂摊子叫我收拾。

　　“欣姐姐，你真喜欢司徒易？他当着你的面与师妹亲昵，这样的登徒子根本配不上你”刚解开穴道赵燕便尽力劝我。

　　“阿诺，有些事我想单独与燕儿谈谈”，原本焦急的男子无奈的转身离开，临去的眼神透着急切的关怀。

　　“有什么事不能让阿诺知道，他可比司徒易好多了”，赵燕撅着小嘴不满我支走阿诺。

　　“好与坏不能用一个标准衡量，我与你们是属于不同世界的人，你们有家有亲人过着安静和平的生活，而我，整天生活在刀口上，随时都会丧命，所以阿诺并不适合我，况且他喜欢的人是你”。

　　“欣姐姐你取笑我，阿诺怎么可能喜欢我呢”，赵燕红着脸难掩兴奋。

　　“你被易点住穴道那刻惟有他最紧张，只是你们都还小，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不知道早在青梅竹马的相伴中认定对方，他对我只是好奇，是对生活在不同环境中的外人的探测，你与他才是天生一对，也只有你才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