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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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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撕裂了海面的沉寂,狂暴的冲击波如无形巨手,蛮横地将缠斗的两人狠狠推开。视线被剧烈冲击搅得一片模糊,腥咸的海水混杂着血气灌入鼻腔,就在这刹那的混乱中,一道身影快如鬼魅,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欺近敖漪身前!
“不好!”敖漪瞳孔骤缩,生死关头,他几乎是凭借本能催动全身灵力,仓促间在身前凝结出一层淡蓝色的水元素结界。然而,凤远的灵力修为远在他之上,那看似坚固的结界在凤远含怒一击下,竟如纸糊般脆弱不堪——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伴随着敖漪喉间溢出的闷哼,结界寸寸断裂,化作点点蓝光消散于海水中。更致命的是,敖漪体内那该死的情蛊尚未解除,凤远指尖弹出的一道诡异红光精准命中他的胸口,霎时间,一股麻痹感席卷全身,敖漪只觉四肢百骸都被无形的锁链捆缚,身子竟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不知天高地厚的龙族小子,”凤远悬浮在敖漪面前,苍老的脸上满是冰冷的不屑,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棱,“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敢妄图阻挡老夫?滚回去再修炼个千年万年吧!”
话音未落,凤远眼神一厉,泛着幽光的长剑毫无预兆地洞穿了敖漪的胸膛!
噗——!
鲜血如泉涌,滚烫的朱红瞬间染红了周遭的海水,化作一团团触目惊心的血雾。敖漪闷哼一声,眼前阵阵发黑,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但凤远显然不打算给他痛快,握着剑柄的手猛地旋拧,又狠狠向深处捅入几分!那刻意为之的残忍,仿佛在玩弄一件破败的玩具。随后,他面无表情地抽出长剑,带起一蓬更汹涌的血花,同时一脚踹在敖漪腹部!
“砰!”
敖漪如断线的风筝般,口喷鲜血,被凤远无情地击飞出去,重重砸向远处的礁石群,生死不知。
霎时间,海面上血花四射,弥漫的硝烟与不断扩散的血水交融,演变成一片令人作呕的血雾。凤远立于这片修罗场般的景象中,气息却不见丝毫紊乱,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一只蝼蚁。他那双洞悉一切的锐利双眸,穿透浓稠的血雾与硝烟,如同开了天眼般,精准无比地锁定了兰清语藏身的位置。
“躲?你能躲到哪里去?”
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兰清语浑身汗毛倒竖。即便面对的是昔日不共戴天的仇敌,此刻他感受到的,也唯有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与绝望。实力的鸿沟如同天堑,他甚至来不及转身祭出防御,凤远只是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啪!”
一声轻响,却蕴含着恐怖的灵力波动。兰清语只觉一股沛然巨力迎面撞来,胸骨欲裂,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马车狠狠撞上,瞬间被震飞数米之远,重重摔落在地,激起一片水花与碎石。
“区区鲛人,也敢螳臂当车?”凤远缓步走向兰清语倒下的方向,语气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别脏了老夫的路。”
视线早已被泪水和血水模糊,但凤灵儿的感官却在极致的恐惧中变得异常敏锐。她能清晰地“看”到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正在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尖上。她更清楚,爷爷真正的目标,是此刻毫无反抗之力的胡清雪!
不远处,胡清雪被刚才那恐怖的余震波及,狠狠撞在了一块巨大的黑色礁石上。她蜷缩着身子,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脏腑,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仅仅是稍微动弹一下,胸腔内便传来骨骼摩擦的“咯吱”声,显然肋骨断了不止一根。腹部的伤口更是狰狞可怖,鲜血汩汩流出,很快在身下汇聚成一滩刺目的红。
阵阵弥漫的烟雾中,一个高大而佝偻的背影缓缓走来,周身散发的杀气几乎凝为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那身影停在胡清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同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啧啧,上等的容器,果然不同凡响,这样都没死。”凤远的声音带着一丝贪婪与得意,“老夫为了找到你,可是费了不少劲。丫头,识相点,乖乖跟老夫走,或许老夫还能大发慈悲,放你那几个不知死活的朋友一条生路。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那只会让你更痛苦。”
胡清雪死死捂着腹部的伤口,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她抬起苍白的小脸,强装镇定地迎上凤远那双闪烁着算计光芒的眼眸,声音因剧痛而微微颤抖,却依旧努力维持着平稳:“你……你当真会兑现诺言,放了他们?”
她当然知道自己绝非凤远的对手,此刻说这些,不过是想拖延片刻时间,寄望于奇迹发生。以凤远的残暴心性,恐怕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威胁。
凤远似乎看穿了她的这点小心思,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冷得像冰。他慢条斯理地掏了掏耳朵,仿佛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常事,语气轻松,内容却残酷至极:
“行了,别白费力气了。你以为还会有人来给你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吗?”他嗤笑一声,带着炫耀般的残忍,“那龙族小子,已经被老夫打成筛子了,能不能活过今晚都是个问题。至于那个鲛人,呵,谁知道被打飞到哪个旮旯里去了,或许已经喂了鱼。”
凤远顿了顿,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嚓”的轻响,语气中充满了胜利者的傲慢:“哦,对了,还有你的那个小情郎凤渊……”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欣赏着胡清雪瞬间煞白的脸色,“他倒是有点骨气,可惜啊,胳膊已经被老夫亲手斩了。现在,你觉得还有谁能来帮你?”
他俯下身,用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神死死盯着胡清雪,一字一句道:“要怪,就怪你天生就是个完美的容器……哦,对了,更要怪你是个女人。女人,本就该是被利用的容器罢了。”
“女人……不是……容器……”胡清雪咬紧牙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挣扎着,试图从冰冷的礁石上站起,然而,当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时,一股绝望瞬间淹没了她——那两条纤细的腿,此刻竟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骨折了!
这种濒临死亡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彻底淹没。死神仿佛就在眼前,冰冷的镰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颈上。胡清雪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蹦出嗓子眼。难道……她的结局,真的只能是这样,死路一条吗?
就在凤远眼中凶光大盛,准备驱动灵力将胡清雪彻底禁锢抓住之际——
嗡嗡嗡!!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虫鸣突然响起,紧接着,无数密密麻麻、形态可怖的虫蛊如同黑色潮水般从暗处涌现,疯狂地扑向凤远,瞬间将他层层包围!
“雕虫小技!”凤远冷哼一声,脸上却并未露出丝毫意外或惊慌。这些虫蛊对他而言,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儿科。他随意地抬起手,轻轻一挥,一股无形的凌厉气劲瞬间爆发开来。
噗噗噗!
那些来势汹汹的虫蛊,在触及气劲的刹那,便如同冰雪消融般,瞬间化为齑粉,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凤远原本以为,这虫蛊是断臂的凤渊忍着伤痛前来救场,然而,当烟尘散去,映入他眼帘的身影,却让他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更加浓郁的讥讽。
只见凤灵儿一瘸一拐地扶着湿滑的礁石边缘,艰难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每走一步都牵扯着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气喘吁吁,但那双漂亮的凤眸中,却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呵,老夫的好孙女,”凤远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发出低沉而刺耳的讥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欢迎’亲爷爷?”
这充满嘲讽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扎进凤灵儿的心脏。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愤怒与仇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灼烧着她的理智。她绝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懦弱地逃跑!这一次,她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也要为惨死的母亲,讨回公道!
“亲爷爷?”凤灵儿抬起头,泪水混合着血水从脸颊滑落,眼神却异常坚定,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从你亲手将我母亲炼化成蛊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爷爷了!”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摇摇欲坠的脊梁,声音不大,却字字泣血,掷地有声:
“我凤灵儿,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向你屈服!更不会再逃避!”
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呜咽,血色的海面上,祖孙二人的对峙,如同凝固的油画,充满了绝望与决绝的气息。一场最终的审判,似乎即将在这片血色弥漫的海域,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