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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chapter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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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秀冬难得吃这么痛快的饭,话都多讲了几句,酒足饭饱无非是组牌局,谁都想从宋秀冬夫妇身上捞一笔,围着两人热情组队。
姜文羽跟江澜两人没事干,又不可能留在客厅吸二手烟,等牌局组好后偷摸跑到房间看电视,姜文羽拿出红包感叹没小孩抢遥控器就是爽。
外面麻将声大的刺耳,姜文羽关上门调大音量,好奇地数自己的压岁钱。
红彤彤的钞票在床上散开,姜文羽清点完小心收好,说:“三千唉!能买好多东西了!”
江澜把自己的红包拿出来,姜文羽看了眼厚度,说:“肯定也是三千,外婆不会偏心的。”
江澜问:“要交给爸妈吗?”
“上交干嘛,肯定自己存着呀!”
半点功夫姜文羽都想好要用这笔钱去买什么了,他跟江澜说:“外婆给你的就是你的,你拿钱打水漂都没关系。”
“才不会呢!”
日落西沉,冬天本来就黑的早,吃完晚饭回去的时路变得模糊,几个亲戚约着今天去你家明天去我家,宋秀冬跟老人道别,一行人开车回去了。
除夕当天忙里忙外,姜文羽大早上就被鞭炮声吵醒,站在窗前气势汹汹吓跑几个朝他家扔鞭炮的小孩后,满意穿衣洗漱。
刚下楼就听见屋外汽车轰鸣,姜文羽跑出去一看,原来是姜士平买了烟花回来,看到姜文羽,他把车上的牛奶饮料扔过去。
“拿回去放着。”
姜文羽哪放得住,到手没两秒就拆了三箱牛奶,顺带给江澜拿了瓶。
江澜背对他站在置物桌前,姜文羽看他专心在桌上摆弄什么东西,好奇探头。
“干嘛呢?”
江澜给他让位置,手上毛笔不停,“写对联。”
红彤彤的纸上黑色墨水还没干,姜文羽虽然不懂书法,但能直观看出字有多好看,由衷佩服。
“你还会这个?”
江澜行云流水写下一个‘福’字,放下笔。
“小学书法老师教的。”
姜文羽持怀疑态度,他从来都是把书法课当课外活动的,谁能想老师真教东西?
墨水干的差不多,江澜把福贴倒贴在门上,姜士平进门时看到了,随口问:“你们还买福贴了?”
姜文羽坐沙发上无所事事,说:“江澜写的。”
“不错啊,小澜练过字?”
江澜点头:“会一点而已。”
姜文羽突然想看看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让江澜把笔给他写几个字,没一会儿,宋秀冬从厨房出来,路过门口时突然盯着左边大门看了好久,随后怒气冲冲进屋,指着沙发上三个人问:
“大过年的谁给咱门口贴个祸,是何居心?!”
姜士平没敢搭话,江澜沉默不语,姜文羽摸摸下巴。
“是左边门上的福贴吗?”
“就是那玩意!谁贴的赶紧给我拿下来!”
“妈!”姜文羽解释:“那是我写的毛笔字,我明明写的福你怎么看成祸?”
宋秀冬冷笑两声:“祸我也没看出来,你赶紧把那一坨字给我拿下来,准备挂门上吓鬼呢!”
挨了一顿批,姜文羽弱弱把福贴拿下来,对着这团字左看右看,难以置信地问江澜。
“真的不像吗?”
有这么丑吗?
江澜不好说实话伤他心,只能安慰他再练练一定能写好,姜士平瞟了眼直接笑了,说:“简直丑的感人啊!怪不得你妈说能吓鬼,正好今天除夕,贴床头驱年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经过一番数落后姜文羽拿着自己辛苦写的福贴看了好久,情绪低落的不像样。
江澜去房间拿巧克力,准备跟他玩变魔术的游戏慰藉他脆弱的心灵,谁知刚凑近,就听见姜文羽兴奋地捧着福贴自言自语:
“莫非我有当道士的潜力?”
“......”
好吧,貌似不用他来安慰。
这个年过得太舒心,复学的时候姜文羽拉着家门痛哭流涕。
马路边只剩小片没消融的雪块,天气没有过年那几天冷,江澜背好书包细心把围巾带好,看到每年都上演的戏码,安静等在车边。
没多久,站在门边当吉祥物的姜文羽就被连人带包塞进车里了,宋秀冬拿钥匙开车,从后视镜看见姜文羽脸垮的跟什么似的,骂到:“你多大了还怕上学?你不想上学干脆休学回家读算了!”
姜文羽抽抽鼻子,偷瞄宋秀冬几眼。
“真的?”
宋秀冬正在气头上,听到这两个字突然释怀了。
她长长叹气:“大不了你去学校混日子,高考随便考。”
姜文羽再傻也听出宋秀冬话里的阴阳,老实闭嘴,伤感靠着江澜。
窗外景色飞速倒退,去学校途中时间似乎开了十倍速,眼睛一睁一闭就到了。
姜文羽醒时浑身不在状态,觉得自己才睡了三分钟不到,宋秀冬打开后备箱让两人下去拿行李。
外面来了挺多车,他们停在离学校不远的路边,马路上行人很多,都是复学带着孩子来上课的。
姜文羽咂吧嘴,这个时候要跑也跑不掉了,心如死灰下车,看到对面红色小车上下来的人,心更凉了。
唐成恭没想到开学也能遇见他,招呼都懒得打,下车后瞪了姜文羽一眼转头走了,倒是两家家长见面还叙了会儿旧。
什么意思?
姜文羽不明所以地挠头,他最近没惹他吧?
江澜收好两人的东西站在车后叫他,姜文羽应了声,拖着自己的东西先去教室。
教室还是原来的同学,出租屋也维持着放假前的样子,姜文羽嘴上不想来,习惯后比谁都能撒欢,加上张风这个臭味相投的同伙,走在学校无比潇洒。
唐成恭偶有骚扰,不过次数不多,再者姜文羽叛逆期也到了,觉得今时不同往日,年纪大点怎么了?年纪大也不是欺负弱小的理由!
天气渐渐回温,冬天枯萎的树枝也长出新的嫩叶,学校周围摆摊的早餐店增加不少,姜文羽看江澜仍在坚持手艺人的传统每天做早饭,内心稍有愧疚,提议要不要出去买吃的。
包子馒头没几个钱,好歹能让他多睡会是不。
江澜对这个提议没意见,他早上吃的不多,也不喜欢太荤腥,两根玉米做早饭正好,带去教室吃没什么味道,姜文羽每天两个肉包配豆浆是必备,人家早自习读书的时候,他就把书挡在面前大口吃包子。
但是香味骗不了人,姜文羽此举害得周围同学直咽口水,本来大早上就饿,闻到肉味谁还读的进去书?
不过缺德行为没持续多久姜文羽就被制裁了,巡查老师抓到他早读吃包子罚了一千字检讨,周一升旗上台念。
江澜也有一篇八百字的检讨要写,原因是巡察来时他好心提醒姜文羽,被姜文羽误以为他也想吃包子,于是二话不说往他手上塞了一个,最后酿成大祸。
巡察记了名字带着小本本走了,姜文羽手里还拿着半个没吃完的包子,愣愣坐在位置上,瞬间胃口全无。
看江澜若无其事吃包子,姜文羽为他抱不平:“你怎么不跟他解释?八百字检讨呢!”
“既然看到了再怎么解释都没用的。”江澜心态平和的可怕,“再说罚都罚了,不吃对不起八百字不是吗?”
姜文羽冲他竖了个大拇指,不知道从他的话语中受到了什么激励,如饿死鬼一样大口撕咬剩下的半块肉包。
下周一升旗仪式如期举行,姜文羽站在人群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终于到自己念检讨的环节,拿着话筒上去精神了一下,回来时兴致不高。
江澜干净修长的手中放了颗巧克力糖,是他最喜欢的那款,姜文羽看着递到面前的糖果,抬头又看到对方忧心的脸。
“其实没什么事。”姜文羽撕开糖纸一口扔进去,说:“我倒不觉得丢脸,我是怕某些人借题发挥。”
“不伤心就好。”
江澜把剩下的垃圾放进口袋,知道他在说谁,“人来了别理就行了。”
果不其然,还没到下午看热闹的就来了,唐成恭靠在窗边,夹着嗓子学他检讨的内容,配上嘲讽的表情怎么看怎么犯贱。
姜文羽眼皮跳了跳,想到江澜的话硬生生压下火气,竖中指表示不屑后把头扭向一边。
没有预想中的恼羞成怒,唐成恭刚想说些什么来恶化状态,突然眼前被蓝色隔绝。
江澜把窗帘拉上,顺便把窗户锁了。
难得让唐成恭抓到一次嘲讽姜文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就这么放弃,只要是有时间就来教室门口蹲守,像新闻中拐卖儿童的变态大叔。
姜文羽实在懒得跟他争,坐在教室逼自己学看破天都看不懂的公式,但唐成恭的毅力超乎想象,连着来了三天,好像不见到人就不走了。
有这毅力干什么不行,全拿来堵他了!姜文羽深感佩服,也不勉强自己躲着他,顺其自然该吃吃该玩玩,某次去小卖部买完东西回来,看到唐成恭还在门口蹲守,毫不客气朝他屁股踹了脚。
“再来我联系套狗队了!”
“你!”唐成恭眼瞳瞬间睁圆,指着他说:“早自习吃包子还没检讨够是吧?”
眼神飘忽嗓门高昂脸上还带着莫名的红晕.....
姜文羽看他表情不像生气也不像厌恶,微微抿唇仔细品味唐成恭现在究竟是什么情绪,最后得出一个诡异的结论——
他嘴角带着百分之五十兴奋百分之三十高兴.....还有百分之二十炽热。
咦惹,这都什么跟什么?
姜文羽被自己的想法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懒得搭理,转身回教室。
“等等!”
唐成恭拉住他,生怕被拒绝,率先抛出话题:“春季运动会参不参加?”
“什么?”
运动会?那貌似得两个月后吧,姜文羽呵呵两声:“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以后少来骚扰你爷爷,爷爷我就能入土为安了!”
唐成恭说:“这次比赛有三千米跑,你要不怕就来!”
说完,他补充道:“让江澜来也可以,我跟他比!”
“我又不能给他做主。”姜文羽万分嫌弃地挣开他的手,“不过我说你也好意思,多厚的脸皮能提出跟江澜比赛的?”
“你怕了!”
他语气肯定。
“你牛,赶紧去医院挂个脑科看看是不是有强迫症,专强迫别人干你喜欢的事!”
“两个怂货!”
“唐成恭别逼我骂你!”
“.....”
两人在门口扯皮到上课才停止,好端端走在路上被狗咬了一口,姜文羽烦的不行,回到座位才发现江澜在看他。
他坐的笔直,哪怕老师翻花名册点名回答问题时脊背也是挺着的,不过看脸就是个乖学生,基本没有老师会点他,往往对他旁边缩的跟鹌鹑一样恨不得把脸埋进书里的姜文羽格外青睐。
江澜问:“唐成恭又找你麻烦了?”
“找我倒没什么问题。”姜文羽给他打预防针:“他得去打狂犬疫苗了,见谁都咬,刚问我们运动会三千米长跑参不参加,三千米!没搞错吧?我脑子又没坏折磨自己干什么!”
“三千米?”
江澜想了想,问:“他也问了我吗?”
“昂。”
他灌了几口水,回味话中的不对味,问:“你要参加吗?”
“三千米跑完我得死床上,难跑,算了算了!我劝你也别去,真不是人跑的!”
江澜思考片刻,跑是能跑,之前打零工时什么工种他都接触过一点,三千米起码比负重爬楼好,对他来说没什么问题。
他说:“下次遇到他我跟他说我想参加。”
姜文羽不赞同:“跟他较什么真?”
“没有较真。”江澜说:“只是现在跟他说想参加而已,说不定到报名的时候就不想了。”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姜文羽都能猜到比赛时唐成恭发现他俩反水没来的反应了,脸肯定特别黑!
他啧啧称奇:“江澜,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