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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说书先生对穿肠 ...
说书人话音一落,立刻迎来的满堂的喝彩。
说书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脸上沟壑成排,发髻灰白,却有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讲起话来绘声绘色叫人如身临其境。
顾名思义,听那说书先生的题目,就知道讲的是三百年前玉缪太子身上的那点事。
三百年前同玉缪太子私教甚好的执笔仙女下界,遇一文采斐然书生,两人暗结珠胎触犯天界律条。而后天宫玄司门派九首御卫下界捉拿,九首御卫滥杀无辜,拆散姻缘,最后竟将那凡人书生拖入了“终门阴界”,待他胁迫执笔仙女回天宫途中,被玉缪太子斩首诛杀!
“话说这玉缪太子此举可谓大快人心,天界众神皆以其卫楷模。可偏偏就因此得罪了玄司门令,这玄司门令是个什么人?诸位不知道,老朽就给你们道一道……”
说书先生口若悬河,三言两语就将玄司门令念风殷仙君,批了个体无完肤。
天耀和远方虽然不喜念风殷,也觉得说书先生讲得出入不大,可身边就坐着这位杀人如麻诡谲神君,难免生寒,特别想冲上前去将那老头的嘴巴塞上,也算救他一命。
上官昀这时早已经脸色发沉。
令人意外的是,当事人却是一副高高挂起的模样,甚至还破天荒的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却没有饮,只静静地看着,平静的眼中不见波澜。
上官昀放在桌下的手骤然握紧,几番克制才没有握住面前这人的手。
上官昀道:“远方。”
远方连忙放下僵硬在半空,还捏着瓜子的手,“在!”
上官昀对他道:“交给你。”下巴朝台上的说书先生指了指。
远方本就痛恨说书的,又因为飞升之前官场沉浮心思活络,一双大眼睛转了转,便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而后阴测测地看向对面的天耀。
天耀一愣,“干嘛?”
远方脖子一挺,“你不是自称三界第一金口钢牙?我看这老头就不输你。”
天耀气愤,“胡说!”
远方切一声,挑衅道:“那你上去比比咯,你若能叫他改了自己的话本,便算你赢。”
天耀一拍桌子,“有何不可!”
上官昀见达到目的,浅浅一笑,莞尔地看向念风殷,正撞见了他投射过来困惑的目光。上官昀牟着劲不转弯地瞧,念风殷再次落败躲闪,只听耳边传来对方对方了然得逞的轻笑,不由的有些懊恼,可这笑声却又将方才心头的寒霜驱散了去。
随着天耀这一声生如钟鼓的“有何不可”,茶社内的听客皆是一惊,说书先生说到兴头也噎了一下,怨怼地看向这个造次的年轻人。
天耀被大家一看,顿时又找到了当年说书摊前那种荣誉感,于是拿着大块方糖做惊堂木,抡起胳膊气势十足地拍了一下,腔调十足道:“呔!老头,你方才讲的皆是信口雌黄污蔑仙家之语,就不觉羞愧嘛!”
一片哗然。
听得正起劲的人们岂愿听一个毛头小子在这胡言乱语,都叫着要他哪凉快哪待着去,还有人朝他丢了不少瓜子皮西瓜皮橘子皮……
天耀有点慌乱,清了清嗓子,毕竟是几百年不说书了,这场面……还真有点撑不住。就在这时,感觉手中一满,低头一看,是一块紫檀木制的牌子,上面用法力书了三个字:法、理、情。
天耀一愣,方才他不过一时冲动,要真的站到台上为念风殷辩解,他实无把握,最多胡搅蛮缠破了这局。而这三个字,却有醍醐灌顶之感,他当即信心十足跳上台去。
就在天耀在台上同说出先生争得面红耳赤对战正酣之时,皇帝在御书房的案牍上猛然惊醒。
身边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上前,“圣上,奴才给您倒杯茶吧。”
段暮捏了捏眉间,摇头,将被自己压皱地奏折合上,问道:“什么时辰了?”
小太监道:“回圣上,戌时。”
段暮道:“朕……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她了。”
小太监不敢接话。
段暮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殿外,望着漫天的星辰,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凉。
生于帝王家,六岁登基,二十几年来他的身边波谲云诡暗流翻涌,无边孤寂……直到梦中惊鸿一瞥。
“不知……天宫可收到了朕的祈愿灯。”段暮的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焦急道:“圣上,东宫来人报,太子……太子他病了!”
茶社这边已经是如火如荼。
说书先生喝了三大口凉茶润嗓,然后大吼一声,“你胡说!那执笔仙女下界后照顾乡里,孝顺公婆,而且还帮助一群麻风病人康复了呢!”水喝得太足,口水喷得老远。
天耀躲闪不及,被喷了一脸,脸色铁青,“那凡人名叫董令,家住泰山脚下无缘村,无父无母哪里来的孝顺公婆?执笔仙女是御前负责制磨的,她虽有法力可尚没有医人之力!至于照顾乡里,呵呵……因为捉他九首御卫的九头蛟喷火烧了半片山,庄家都成灰了,倒是真的很照顾呢!”
说书先生大吼一声,“哼!那也是九头蛟造的孽!是玄司令造的孽!”
念风殷端茶杯的手一顿,轻抿了口,只润了唇。
上官昀皱了皱眉,这天耀前奏也铺得太久了,抬手握拳掩口轻咳了一下。
天耀立刻一个哆嗦,咽了口唾沫,拿出了真本事。
“老头,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若答得出、对得上、辩得过就算我输。若不能,从今日起,你就把你的话本给小爷改了!”
说书先生也累了,想要速战速决,便大手一挥应了下来。
天耀清了清嗓子,道:“一问,天宫律法明文禁止仙人通婚,玄司门派人捉拿可有错?”
说书先生一愣,“……没有,但是法无外乎人情……”
“若你将人情加诸法理之上,那要法理何用?玄司门若融了这次情,下次融也不融?此条融了,它条融也不融?不融则是你口中的不通情理,融岂不是置天法如无物?如此一来,天理何在!”
说书先生支支吾吾不知怎辩。
天耀又道:“二问,玄司卫士下界拿人,是他们职责所在,执笔仙女不肯领罚叛逃不说,还联合天宫势力对抗玄司卫士,至其贻误使命,浪费兵力,捉拿途中连累平民。若你为兵,她为贼,此情此景你当如何?”
“至少……至少不能烧山,杀人……”
天耀气势逼人,道:“三问,太子玉缪斩杀玄司卫士,剥了其灵兽九头蛟的皮。就算不论上述理、法两据,就单单问你于情,玄司令可有怜顾士下之情由?可否有上书弹劾之权?若是尔等,当是如何?你若说我之言为谬,则是无法、无理、不通人情!正所谓,是非曲直,天道不说,人心可度!”
说书先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哆哆嗦嗦,“你……你巧言诡辩,你……”
天耀冷冷哼了一声,茶馆内竟是一片寂静无声。
念风殷缓缓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寂静中一个沉沉又疏阔中带了威严的声音响起,“老人家,辩与不辩,事实如此,法理如此,你当信守诺言。改日我会叫这位小先生令写一个话本给你,保你生意兴隆,如何?”
说书先生抬头看到上官昀,竟发现眼睛发花几乎看不清对方的脸,就只觉得有光在前,心服口服地点头。
茶馆内进而便是稀稀落落的掌声和叫好声。
那些没有动作的人,几乎都是眉头拧着疙瘩,思考着天耀方才的话,内心天人斗争……
天耀一番慷慨陈词以后,心头也是一颤,分不清自己方才的话究竟是强辩说辞还是真心所想。
上官昀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今日他借了天耀、远方的手维护念风殷,两人同念风殷的关系就会进一步,日后这两个人若站在念风殷这边,就是再好不过。
“你……”念风殷想要问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上官昀就只笑着看他,将之前在摊位上买的糖葫芦递过去。
念风殷未动。
上官昀道:“甜的。”
念风殷不明白上官昀为何如此执着“甜的”,只这次不好驳他面子,便伸手接了过来,但没有入口。
远方看着天耀在台上得意洋洋,有点气愤,又有点迷茫,再看念风殷的时候,多了几分探究,态度也多少有了些变化。
当晚,说书先生辗转反侧,终于睡熟以后,做了两个梦。第一个梦里面,一个小童子交了他一个
话本,叫他以后照着这个来讲,不得有误。第二个梦里,一个身穿鹅黄色华服的少年,自称玉缪
太子,叫他坚持原则,否则就@#$&*&,太子话没说完,就被一股黑风卷走了。
说书先生醒来以后,发现那小仙童给的话本内容,他居然记忆犹新,大感意外以后决定日后都这么讲了!至于那个太子……一股风就刮走了,十有八九是假的。
出茶馆的时候,街上的人渐渐少了。
繁星满天,夜风微凉。
念风殷却锁起了眉。
天边的紫星居然变暗了!难道是太子已经出事?
上官昀也观察到了星相的变化,“星光虽暗但依然高悬,应不会有大事,不要太着急。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就进宫。”
再过一个时辰,便过了初七。
念风殷点点头,“好。”
上官昀提议一个时辰的时间,四人可以到湖上去坐坐游船,也可商讨一下此行计划。
念风殷没有反对,四人信步朝着江边走去。
走过一处街巷口的时候,远方突然觉得脚腕被什么东西缠住,游蛇一般攀爬而上,叫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啊啊啊啊鬼!”
上官“最大”的情敌出现啦哇咔咔`
小剧场
上官:我家风殷是男人!
段皇帝:╭(╯^╰)╮朕怀疑她女扮男装!
上官:(╯‵□′)╯︵┻━┻男的男的!
段皇帝:那么……朕可以弯。
上官:(╯‵□′)╯︵┻━┻你们人仙殊途!殊途!
段皇帝:(*^▽^*)朕可以修仙!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说书先生对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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