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寂歌》似诱

46、完结章（上）

　　•似玥篇

　　记得带着妈妈一起离开家乡，来到芝加哥的时候，我回忆了很多次一格对我说过的话。他说不希望我有一天会放下一切重新开始，那其实挺悲凉的。我没有一格家境好，所以不止带上最重要的母亲，我把所有用习惯的东西全带了出国。心里，注定空空无物，有些东西，想带走，也带不走了。

　　在Faster剧团报道的第一天，我高喊，我是April，我会努力的。

　　重新开始，是一种决心，和迫于无奈。

　　出国后，我有了一个习惯，记下每一个我觉得有纪念意义的事物，或者纪念日。

　　拿出随身放在包里的日记本，蹲在板凳面前将它摊开，用彩色的笔写上：台词有4句了。

　　“April，还在干嘛呢，过来排练。”听到编排老师MAVIS急性子的叫喊声，我笑着把日记本放进包包里。起身理理今晚的演出服装，破旧的灰色裙摆，却显得是大方得体。不同于以前学校的中式制作，所有的服装道具几乎让我有种穿越到十九世纪初的感觉，那个贫富差距很大的社会。

　　衣服朴素，发髻却很漂亮。应该说，那个时代的女孩子都很会打理头发，就算穷苦家的孩子，也可以梳着美丽的发髻。

　　深呼吸，告诉自己即将开幕，要全神贯注的等待出场了。脑里根本不受控制的把半年里，度过的每次努力和艰辛都涌现出来。

　　半年前受到Faster剧团的邀请，在家乡见到了金墨兰女士，只能说是机遇吧，她并没有很欢喜非我不可的言语，只是说希望国内有天赋的学生可以多向国外学习，提高水平，而摆在我面前的是一份可以不断通过学习和实践的工作。不用交学费，反倒可以领工资。我答应过后，金墨兰女士只给了我一封亲笔介绍信，说把自己的作品制作好一张碟和信一起寄到芝加哥Faster剧团总部，学校这边尽快办理相关手续，再到那边报道。

　　不想再去联系国外的学校，转学实在太麻烦，只想快点离开。让学校直接办了休学，还剩一年时间，来年回来拿毕业证就好。

　　出了芝加哥奥黑尔机场，看到西装笔挺风度翩翩的郑烨航，我真的很意外。

　　就算一切有了郑烨航也不会一帆风顺，更何况他也没有把过多的精力放在我身上。他的公司总部在新泽西，陪我到剧团报道后就离开了。我想他是信任我的适应能力，才放心离开的。事实上，我每天都会挨训，老师不是单纯的老师，而是领导，没有达到要求就会严厉的批评和惩罚。不会管你唱的多好，就可以忽略舞蹈和理论的专业水准，况且和团里那些早已家喻户晓的大艺术家比起来，我的歌唱技巧太过于青涩淡薄。

　　接受专业芭蕾训练的日子，每天都会练习的疼到哭。我不能抱怨，在学校是声乐表演主修，不是舞蹈主修。我知道舞蹈是上台表演不可缺少的重要部分。

　　每天要看大量的音乐历史和歌剧作品分析，意大利文，英文，德文还有不少拉丁文和希腊语。时间全部分给了舞蹈和查字典翻译。

　　回到家中，幸好有妈妈的安慰和鼓励。我最终忍不住委屈的哭诉，我说两个月过去，每天除了练习舞蹈和看书，再是打杂，我甚至连上台做群众演员的资格也没有。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我的好，除了讥讽都没有其他。

　　妈妈顺着我的头发说到。“你该清楚那些指出你缺点的人，才是真正带领你走往成功之路的人。他们是在帮助你，让你知道哪些位置不足，要好好学习。你会唱歌，学声乐的人谁不会唱歌？你所在的Faster可是顶尖的歌舞剧团，他们不需要只会唱歌的人。当你会唱又会跳，还懂得大量的音乐相关知识和素质的时候，你才算得上是面面俱到的实力演员。不过你要看清自己最大的优势，在学习舞蹈和累积知识的同时，要记得不断提高自己的声乐造诣。这样你和其他歌舞俱备的实力演员站在一起，才会高人一等。”

　　通过妈妈的鼓励和开导，我大彻大悟，恢复了信心。

　　学会带着感恩的心，去听别人给出的批评，带着微笑的好心情学习自己不会不足的知识和舞蹈，带着自信骄傲的心态去练习每首歌唱作品。

　　因为我的舒畅，生活渐渐走上正轨。早在第一个月，妈妈找到了唐人街，说住那里比较方便，她不会说英文，只能在那里找一份工作，说无所事事会很闷。剧团的待遇还算好，加上每天练习，没时间出去逛街消费，四个月的工资可以拿来付唐人街房子的房租了。

　　我顺利，妈妈也宽心了。看到妈妈终于找到合适做伴的叔叔，我几乎开心的想要拥抱那个叔叔，感谢极了。为了让妈妈有自己的生活，考察叔叔完毕后，我和郑烨航联系了，帮忙找房子，关于房价预估我还真不如他，能省就省。最后省的直接搬去他在芝加哥早期投资的花园房了。

　　和妈妈说要搬走的时候。

　　妈妈反倒握过我的手说着，女儿大了，想留也留不住了，这段时间你和郑烨航联系的勤，我……我就问他了，知道他在郊区有一栋房子，你是要搬去那里吧。我很想说，有他的照顾，你搬离妈妈的身边，妈妈会放心一些。可是，似玥啊，妈妈还是担心了。知道你从小就坚强懂事，现在更是长大了成熟了，可以主导自己的人生了。妈妈还是担心你会受到伤害。出国前，我问祁仟呢，你三个字分手了，我就不敢再问了。我害怕我的眼光不再准，郑烨航曾经也有过家庭吧。妈妈不敢再随便把你托付给谁，只能给你鼓励，大胆的去爱去守护，如果……受伤了，妈妈会一直在。

　　靠在妈妈的肩头，是最最安心的。我说，妈妈放心吧，郑烨航是我的好朋友，好大哥，他照顾我是因为他的弟弟喜欢我，他当我是弟妹了。他的弟弟就是你上次在医院见到的那个，讨厌的自大鬼。现在在英国读书，等他学成归来，我确定了还想继续跟他在一起后，就带来见妈妈。

　　“坏丫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妈妈，害我替你揪心了那么久。”妈妈听到我完善的谎言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只是她后面的话，让我再也笑不起来。她说，“我一开始就知道祁仟不是你在颐园交往很久的男朋友，果然只是来敷衍我的呀。不过那个医院见到的小子，半分也不及祁仟，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带来见我。希望这次学成归来，能变个样子，不然我可不管他们家条件多好，也会不同意你们继续，一看就不可靠。”

　　呵呵，想到祁仟和一格，都让我笑容苦涩。只不过，前者是痛彻心扉的遗憾，后者是无限的自责内疚。

　　听到MAVIS的叫喊声，我结束了回忆。带着微笑准备进场。我度过了最难适应的阶段，接下来的日子，我期待着成功。

　　演出完回到家中，意外的发现郑烨航在。他出现的时候越来越多，还牵回了两只可爱的狗狗。和他相处的越来越像家人，我很珍惜现在的感觉。一切只等一格回来圆满了。

　　等待的日子总会很难熬，幸运的是我每天都有满满的练习和工作，只会在难得空暇和看到郑烨航的时候想到一格。

　　在郑烨航皱眉时，我会胡思乱想是不是一格的情况不好，而不是他说的工作有烦恼。在颐园和他相处的日子里，我可从没见他为了工作的事情皱过眉，难道国外的事情比较麻烦些吗。

　　在团里不乏追求者，我一律回绝说有男朋友了。总是忘不掉一格在机场笑着说等我的样子。一开始理不清对一格的感觉，会迁就，会心疼，会担忧，却不会像对祁仟，有想依靠和被呵护的甜腻。最终我把一格定位到内疚，不是因为我，他怎么会是现在的样子。对祁仟的思念越来越浓，就是对一格的感情，区分的越来越清晰。

　　更多的时候，我只会想到祁仟，因为他教会我的不止是爱情，更是在国外生存的语言。单词的发音，最简单直接的口语，还有语法，都会使我想起他说英语时，扬起自信的嘴角，慵懒性感的声音，还有永远带着笑意的眼睛。

　　回想到他抱着我的那份肯定，他说：似玥，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我，除非你丢掉你的专业，除非你不出国，不然你张口说英文，就会想到我。

　　会想到他教我英语，时而幽默，时而严肃。说到国外和中国的区别，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在团里被问起，为什么说的美式英语腔调地道的像本地人。我都会想到在北京那个庆功宴上，祁仟说：我教学来最骄傲的事就是听到别人赞扬你的出色。

　　开心的时候想，难过的时候想，寂寞的时候更想。原来当两个人结束了，分离了，才知道爱真的存在。爱被深深的刻在心里，不可捣毁的力量让我想哭，为什么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有多爱，有多舍不得。

　　像陀螺一样的忙碌生活，因为知道，一旦停息下来，思念的痛楚会将我淹没。

　　想到一格对我的等待，我更是拿他当作了落水后找到的伐木。不断的告诉自己，还有一格，等他痊愈，我就有机可以忘记祁仟。我很自私，等待一格回来，想用我没有对祁仟付出的爱来偿还给他，以对一格的报答来抵挡心中的遗憾深渊。

　　来到国外的第一个圣诞节，有妈妈，有叔叔，有已经变成家人的烨航哥，还有周边的孩子和大人。被欢笑围绕着，心始终空空的。看着郑烨航趁着没人注意出去时，我跟了上去。他走进了隔壁的房子，我心中的疑问，似乎渐渐找到了答案。

　　会叫我公主，把家里一切决定权交给我的郑烨航，是不是也在偿还因为曾经的过错而对我的愧疚呢。想陪伴我在芝加哥，又不好意思天天待在一个屋檐下，所以买下旁边的房屋。

　　每天都可以感受到来自旁边屋子的注视，刻意买来狗狗放在花园里，是不是希望我多待在花园里，方便他的注视。我看不见他在哪里，我会对着那栋屋子微笑。出去晨跑，出去买东西，都会望一望那房子。想象郑烨航看着我的表情，和想爱又不能爱的心情。

　　感觉随着相处越来越强烈，身体的接触也越来越多。会拥抱，允许他的手触碰我的刘海。敢与他对视，接收到他眼里传来的宠溺。还有他越来越多的沉思，我都会坐在一旁看着。他是否内心矛盾呢。

　　有开心的事，第一时间会想到通知他。得知被选中《歌剧魅影》女主角的时候，我立刻打电话给他。满腔的喜悦想要和他分享，可是等待的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的浑浑噩噩萧索姿态。

　　我忽略他又解释的工作二字，我听到的是烦心，和静一静。

　　为什么我不能做一个彻彻底底的自私之人，不用关心和在意别人的想法和痛苦。我胆小，我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不敢直接的问，郑烨航你是不是还爱着我，想要在一起。你是不是很痛苦，因为我和一格。

　　那一天过后，我很明显的察觉到郑烨航对我的态度改变了。隔壁的注视也不见了。对我的笑容，参杂了太多复杂和无奈。

　　我没有力气去推开他，甚至自私的想要安逸，于是接受他的照顾，装傻到底，把所有的问题都抛给了他去想。现在他不再皱眉头，不再为难的样子。只因他想明白了，确定了选择。

　　而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了一格的来信。他好土，电子泛滥的时代，用手写信。字一如既往的幼稚难看。看他说医院的环境怎么怎么好，医生怎么怎么好，说活动多的没时间去想我和烨航哥。

　　看他过的滋润，身体已经康复，我把信给郑烨航看，奇怪的是他并未像我预料的开心。是不是一格要痊愈了，所以他退后了一步，和我拉开了距离。

　　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揣摩他的心情，好不容易拿下的第一个角色，一心想要成功，在团里找到一席属于我的位置。靠人不如靠己，只有自己的东西永远不会离去。

　　收到一格出院去游学的信件，有种恍然一世的感觉。照片里被他搂在怀里的娇小亚裔女孩，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配着蓝天白云，画面清新美好。一格说爱，属于他的爱。

　　是失落还是释怀。一格因祸得福，找到了他的幸福。把信捏在手里，有一刻我是恨一格的，怎么可以做到与别人重新开始。想过后，发现恨的，只是他的不信任。不信我会等他回来。不信也是一种看清。一格了解我，更敢于告诉我。他说不爱我了，不是对不起我，是在成全我，我该向他说谢谢。一格没有错，是我带着错误的思想过了将近两年。一格扯掉了我麻痹内心深处的自欺欺人。

　　好吧，因为一格的成全，我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不再对谁愧疚，不再束缚。有了可以自己做主的权利。一格，真的谢谢你。

　　语言越来越嘲笑，又恢复了他的本色。除了告诉我他和女朋友幸福的点点滴滴，就是取笑我，说我没人要，找男人的眼光也有问题。给他回复邮件，懒得写信，也叫他用邮件。最后还是一封封的来信。

　　实在无法忍受唐一格信里的肉麻，我把信件再次拿给郑烨航看。故意板着脸，让他以为我在生气。我是生气啊，他和唐一格两个人杀死了我的多少脑细胞呀。大好光阴全被这两人给浪费了。

　　我说我真浪费表情，现在到好，被唐一格一脚踹了。亏我为了他空窗到现在。

　　郑烨航嗤的一声笑出来，一点情面都不给我，猜穿说到：是你一直拿他当借口，当指望吧。

　　叹息，人丢大了。苦笑的喊着，我要找男朋友，我要比唐一格幸福。小样，敢给我炫耀幸福。

　　听到我说一格，郑烨航的神情很复杂，明亮的眼睛也黯淡下来。

　　后来我开玩笑的试探说：郑烨航，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郑烨航探手过来揉着我的头发，眼睛里静得像一潭湖水。他说：似玥，你要勇敢的去追求幸福，而不是一味的迁就。先是迁就一格，现在还想来对我委曲求全吗。也不能说你懒，你是害怕一段新的恋情和付出。

　　原来唐一格和郑烨航都把我看的太清楚，是我像傻瓜一样，习惯沉溺的与和他们在一起。用郑烨航的话来说，我并不爱他们，懦弱使我留在喜欢自己的人身边，贪恋那份安全。

　　郑烨航说，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当一把遮风挡雨的伞，不求回报的。两个人相互爱了，才会愿意无怨无悔的为对方付出。似玥，你太残忍。

　　看到钟雯和酷似郑烨航的BABY出现时，我想我不能再继续残忍下去了。一格还我自由，我也要还郑烨航自由。

　　是钟雯给他生的孩子，不到两岁，眼睛鼻子下巴都像极了郑烨航。

　　郑烨航说，当初钟雯不装作流产伤心离开，他一定会想到理由让钟雯打掉这个孩子。他不想被牵绊，更不想多出一个不幸的生命。但是钟雯赌对了，消失了两年，强行生下了他的孩子。现在看到这个孩子，他意识到不再年轻，还有一个男人除了事业，应当背负的家庭责任。

　　钟雯姐来的很勤，看着他们一家人和睦的样子，我突然有种大结局了的感觉。和一格烨航认识了五年之久，不是爱情的真切，不是友谊的淡薄，那就是亲情的温馨了。

　　钟雯姐还是鼓起勇气，拉着我进行了一次单独对话。她是愧对我的，在郑烨航面前，始终都不敢抬头看我。

　　奇怪的是，钟雯姐没有说到郑烨航，而是一格。

　　钟雯姐说，她对不起一格，骗了他，害了他。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勉强的安慰说，好在一格已经康复了，你以后别再和那些危险份子来往了。

　　钟雯姐拉起我的手变得激动起来：似玥，你有一格的联系方式吗，烨航不告诉我，我想亲自对他道歉。

　　告诉钟雯姐，一格带着女朋友去游学，洒脱的不告诉任何人联系方式，但总会见面的，到时候再道歉吧。

　　钟雯姐收回手，喃喃低语说到：一格是个好孩子，他喜欢我，相信我。我却当他是进郑家的棋子，还有对付你的筹码。

　　什么？我不懂。

　　“一格一向很听我的话，可是因为你，他一次次退缩了。我诱惑他，其实在那次之前我好不容易得逞怀上了烨航的孩子，我骗一格是他的，他必须帮我缠上你，最终他都没做到。我才会一气之下去找那些绑匪。

　　够了，别说了。那些事我不想再回忆一次。我想我对钟雯这个女人永远都很难做到真正的原谅。让她离开，我说我会和一格解释的。一格痊愈甚至都没回来和我们见上一面，就开始新生活。他也想快点忘记那段不堪吧。

　　烨航抱着孩子，准爸爸的样子，孩子很可爱，他宠爱孩子的样子更可爱。

　　我呢，在没有了他们给我制造的避风港湾，还有勇气大胆的去飞吗。

　　首演在即，我订了机票回国。美名送票给恩师们来看表演，心里不受控制的在说，想要见一个人。

　　在北京转机的期间，脚步不知不觉的转到CMT，结果碰到了送妹妹来学英语的紫杏和奥森哥。

　　温馨的想让人掉眼泪，奥森哥推着婴儿车，里面躺着的小宝宝英俊可爱的超过父母亲。

　　“真幸福，孩子好漂亮！”忍不住抱起宝宝，看着奥森哥开心的样子，我想到郑烨航，此时此刻，他是否也抱着自己的孩子，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希望她长大后能像你一样美丽。”奥森哥揽过紫杏，夫妻两个很默契的说。

　　在附近的肯德基里面坐着聊了会儿天。到了该离开的时间，我没能忍住的问起了胡菲。明知道他们不喜欢胡菲，也要失礼的问。知道了胡菲的消息，才会知道祁仟的。

　　“不清楚，只知道怀孕了和她男人出国了。”果然紫杏听到胡菲的名字，就没了好语气。

　　出国了。去国外结婚生子了么。

　　奥森哥开车送我去了机场，趁紫杏去洗手间的时候，他一手扶在婴儿车上，一手卷着袖子搁在膝盖上。他说。“似玥，转眼我都成家做了父亲好多年了。不管以前有多天高地厚，不知好歹，现在只求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不同，带着梦想，我们的梦想一直在努力的飞翔。答应哥，再苦再累再难也不要舍弃你最爱的专业，好好成就一番事业。还有，和自己真心爱的人好好过日子。人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和爱的人在一起了。”

　　奥森哥抱起宝宝，笑容又出来了。他说，这生的指望和期待就是这个孩子了。

　　被问到一格，我说我们现在恋爱的很幸福，不想早结婚。

　　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人多一份遗憾，只能用善意的谎言欺骗了。

　　紫杏回来，挽着奥森哥，对我说着再见。

　　我最后回头望了一次，奥森哥眼里分明写着寂寞和无奈，和一丝羡慕。

　　两年前离开的时候，听妈妈说过，村里的钱都给了奥森的爸爸买基金，结果他拿去炒股票，全部赔了。后来是奥森在北京认识的女朋友家给还的。

　　也许他们是爱情的关系，也许是金钱的关系，也许是报恩的关系。无论哪样，我都不想再去想，谁没有无奈的时候呢。徐奥森，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哥哥，希望你能幸福，即使现在还没有放下，可你不也说了吗，孩子会是你的期待。

　　回到颐园市，熟悉的街道和方言，哪怕是吹过树叶晃动的风都带有熟悉的感觉。

　　在这所城市里，认识了烨航和一格，更是邂逅了让我对爱投降的祁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