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龙王的平常生活》叶嘉木

30、第 30 章

　　国际会议前的各方“破冰”见面，是在极具上海符号的外滩，矗立在黄金位置的罗斯福公馆，彰显着这里是招待客人的最好选择。

　　站在露台上，放眼望去是对岸的高耸入云的三件套现代建筑，代表着上海的经济发展高度，黄浦江上的游轮仿佛链接着数个时空的大上海，罗斯福公馆本身的建筑就成了老上海的最佳代表，中西结合中是最好的开放的态度和有强调的证据。

　　这里的天台本身就是十里洋场的代表之一，此刻的气氛格外其乐融融，宽文公司的柳玉和赵森正在和国际客户们谈笑风生，空气中是上海的繁华和成年人的算计，未必不是这个城市的特色之一。

　　被安排接待任务的童晓旭饿到胃酸滚滚，她被安排的接待任务版块是后勤。

　　在童晓旭她们进入到这个露台的时候，给了她们蓝色的袖标，会所的工作人员说：“这是你们公司的安排，蓝色的袖标是你们公司的服务人员，不可以吃里面的自助餐哦，因为没有给你们人头付钱。”

　　虽然工作没有高下之分，但是有自己的专属之分。

　　职场众人都知道这其中的操作空间，比如说让童晓旭加入这个晚宴，在明面上是重用“旧人”，给旧人参与重要场合的出席机会，但是实际上给到她的是端茶倒水，而不是跟同行、前辈们的交流学习的核心环节，就是一种典型的职场打压。

　　作为下属，通常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但凡有抱怨，就会被扣上不识大体的帽子。

　　好在天生乐子人的童晓旭，知道这一切的坚持是因为要给灿姐当卧底，所以很值得！

　　心中也默默鼓励自己，一定要加油坚持。

　　此时柳玉的团队虽然都是人事部门的，却在童晓旭这些一线制片人或者策划的“服务”下，和国际制片人们喝酒、合影、交谈。

　　柳总的团队虽然不是业务团队，却亲临一线，和国际制片人们谈笑风生，虽然不知道这会给公司带来什么好处，但是这彰显了她作为人事老大的权力。

　　权力的本质表现，就是特殊化，越是不合理越能显得权力之大。

　　霸凌的满足感来源于看对方的忍耐和煎熬。不平等这种事情，无论远近东西，都一样。

　　穷，则独善其身，很好；
　　达、则兼济天下，很难。

　　童晓旭因为帮着扫地阿姨捡玻璃碎片割伤了手指，不等她清洗，经过的柳总面露嫌弃地说道：“你怎么这么没用？”还是说得没够，又补了一句，“别在这里影响到别人。”

　　童晓旭没有管理好表情，怒目而视。

　　柳玉料想她不敢在这个场合说什么，有时候好的修养是霸凌者最爱用的武器：“端茶倒水都做不好吗？看来林灿姐没有好好教过你啊。”

　　“灿姐没有教我端茶倒水，她教我怎么做制片人，毕竟我应聘的岗位是制片人，对吧，柳总？”童晓旭没忍住怼了回去。

　　柳玉一瞬间觉得童晓旭是不是被林灿附身了，这说话的口气特别“林灿”。

　　童晓旭面对着灯红酒绿的黄浦江，突然眼睛发酸，不是被柳总欺负的，而是她格外想念林灿。

　　她想起也是在这样的露台上，同样的割破手，那时候林灿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却愿意停下来，带她去清洗包扎伤口，回来后一切都变天了。但是林灿没有对她有任何怨言，甚至，林灿可能都忘记了……

　　职场上有一种工作叫dirty work，顾名思义“脏”活，这里的脏不是指物理层面的脏，更多的是指那些跟自己的业务、专业、职能不相关的，只是因为比你级别的高的人让你去做的事，这些事甚至会耽误、影响你本职工作，对核心成果没有帮助，做完这些也不会对今后的人生规划有什么帮助。

　　童晓旭在林灿不在的日子里，经手了太多消耗且无用的工作，又何止今天的端茶倒水。

　　“要怪，就怪你没有站对队，怪你家灿姐不争气。”柳总的手下看着童晓旭用纸巾草草地裹着的伤口道。

　　童晓旭原本的伤感被这话说得荡然无存。

　　“怎么滴，是灿姐割伤了我的手？还是灿姐让我做这些服务生的活啊？”童晓旭反问道，“你们安排一个制片人端茶倒水，做服务生的活，临了了让我怪灿姐不争气？”童晓旭自己都被这话逗乐了，“怎么滴，嫦娥奔月飞不上去，怪兔子重了呗？”

　　柳总手下被呛到没声，翻了个白眼，托着酒杯融入了人群中去。

　　童晓旭看向人群的反方向的天空尽头，夜幕下的天际有黑云滚滚压过来的趋势，扎眼功夫天空有闪电，大风一阵阵地席卷而来，不知道谁在后面说了一声“你们看那个闪电像不像龙？”

　　众人一起望过去，甚至有人开始拿手机拍摄，因为那哪里是闪电，分明是一条龙，或者说，大家都没有见过如此像龙的闪电。

　　大风猛起，吹得酒杯、餐具东倒西歪，不仅如此，大家甚至有点站不住的趋势，赶紧纷纷往屋内转移。

　　柳玉赶紧招呼童晓旭道：“快点让餐点放到室内，公司降本增效，不要重新点了！”

　　童晓旭一边让大家有序进屋，一边回道：“屋内没法就餐啊柳总。”

　　柳玉大惊失色，道：“为什么？”

　　童晓旭自然地说道：“因为你们说这个钱要人事部自己花，你们只定了户外的就餐。”“你难道不知道要做两手准备吗？”

　　“公司降本增效嘛。”童晓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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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家嘴上空出现了龙状闪电”的新闻迅速席卷了当地，也被正在刷手机的林灿看见了。

　　与此同时，童晓旭发来的微信道——破冰晚宴的目的让大家熟悉的目的不知道有没有达成，但是大家都淋湿了倒是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