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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晓天坐禅 ...

  •   门窗似乎被一种神秘力量死死封住,不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打开。虽然是木制的障子门,但使用身体或是行李箱都无法将其撞开。
      “现在是晓天坐禅时间……”
      院中僧人似乎是这样说的。
      规则中第二条写明,鸣钟后需完成晓天坐禅。可是这究竟如何操作,得多长时间就不得而知了。被禁锢在房间内,沈朝雨错觉这里的时空已然凝固。
      一般而言,寺庙的坐禅类似于打坐冥想。可觉延寺的诡异令她不得不怀疑,所谓的晓天坐禅绝不简单。
      忽然,一张纸片从门缝中溜进来,印证了她的想法。
      觉延寺晓天坐禅对谈规则:
      第一,默认坐禅时间为180分钟,退出晓天对谈增加180分钟坐禅时间;
      第二,每次加注时间以10分钟为基础单位;
      第三,赢取时间可相应扣除默认坐禅时间,输掉筹码则增加默认坐禅时间,筹码总计300分钟;
      第四,赢取时间盈余可存储使用;
      第五,若全部玩家退出游戏,则最后一位玩家默认获得300分钟筹码。
      翻过背面,则是各类卡牌图案及晓天对谈规则。卡牌由简笔画组成,分别是月、雷、雨、鲤、雀、虫、花、叶、茶。
      如果将其分类则可以看做是甲乙丙三级以及ABC三组。
      A B C
      甲月雷雨
      乙 鲤雀 虫
      丙 花叶茶
      每个玩家基础手牌2张,5张公共牌,第一轮公示2张公共牌,第二轮公示剩余3张。
      玩家需要将自己的手牌与公共牌中的一张进行组合,组合级别高则获胜。
      沈朝雨看了下底下罗列的各种组合样式,总结出来大小的简单规律是,最高级别为三甲,即月、雷、雨三张手牌。
      剩余大小依次为甲甲乙、甲甲丙、A类甲乙丙、B类甲乙丙、C类甲乙丙、三乙、三丙、甲乙乙、甲乙丙(无类)、甲丙丙、乙乙丙、乙丙丙……
      也就是说获得2张甲级牌,即月、雷、雨中的2张,那么获胜概率会大大增加。又或者是集齐A、B、C三类三级牌,即月鲤花、雷雀叶、雨虫茶。
      如果拿到甲乙丙三级所有的牌,月雷雨、鲤雀虫、花叶茶,那么也有一定概率可以获胜。
      但要是即不成级,也不成组,非系列相关牌的话,就只能比大小了。
      正思考着,两张牌从门缝中飘进来。沈朝雨跪爬前去,将手牌翻至正面。
      是鲤和虫,两张乙级牌。
      “本次晓天对谈共计30张牌,月雷雨各1张,鲤雀虫各3张,花叶茶各6张,参与施主10名。请4号房施主对谈。”
      也就是说已经发出去了20张牌,剩下的10张牌中有5张会作为公共牌。3张甲级牌有可能出现在玩家手中,也可能出现在公共牌中,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在那5张废牌中。
      对沈朝雨来说,如果月雷雨尽可能多的在废牌中,那么她获胜的概率就会变大,毕竟她手中只有两张乙级牌。
      “4号房施主对谈10分钟,请5号房施主跟谈或加谈。”
      “5号房施主跟谈10分钟。”
      “6号房施主跟谈10分钟。”
      ……
      “请10号房施主跟谈或加谈。”
      她是10号房,第一轮前面6位玩家都选择只出了10分钟,那么有很大概率他们手上都没有甲级牌。这样一来比大小的话,她赢的概率就变大了。
      保险起见,沈朝雨也只选择了10分钟跟注。
      “1号房施主跟谈10分钟。”
      “2号房施主加谈40分钟,请3号房施主跟注或加谈。”
      2号房选择加注,现在时间筹码来到了每个人50分钟,也就是说这个人手上至少有一张甲级牌。
      不过也不排除2号房只是在使诈,让其他人认为他手握甲级牌,从而选择退出,减少时间上的浪费。
      退出的话需要在房间内坐禅基础180分钟,再加上退出增加的180分钟,也就是6个小时。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6点,过6个小时正好是12点,距离午斋时间12:30有30分钟,距离午斋结束60分钟。也就是说,损失在50分钟以内,还可以余10分钟用餐。否则,就只能再等4个半小时,到17:30晚斋。
      “3号房施主跟谈,请4号房施主选择跟谈或加谈。”
      紧接着4号、5号、6号、7号、8号、9号都选择跟注。
      如果跟注到50分钟,到下一轮加注再退出,总计6个小时50分钟,也能赶上午斋的时间,所以大家都选择跟注。
      沈朝雨当然没有犹豫,也随即跟注,她的牌不怎么好,但是如果连第一轮公共牌都没看就退出的话,那也太亏了。
      “全部施主对谈完毕,现公式公共牌,为雷、叶。”
      “请4号房施主对谈。”
      “4号房施主退出,请5号房施主对谈。”
      紧接着,5号、6号都相继退出。
      “7号房施主对谈10分钟,请8号房施主跟谈或加谈。”
      8号房犹豫良久,最终选择退出,9号房很快也跟着退出。
      沈朝雨思索了一下,自己虽然昨天晚上没有怎么吃,但是由于一直以来胃口都不太好,饿上24个小时应该也撑得住。
      那么不以赶上午斋为目标,而是将时间拖延到晚斋前的话,她可以将所有的300分钟筹码输掉。
      7号房第一轮只跟注10分钟,这时候选择加注到60分钟,有三种可能,第一是雷、叶两张公关牌同属B组,或许跟他手中其中一张牌组成了B组整个系列,考虑之下,他认为有一定几率可以获胜;
      第二就是他和自己一样可以承受损失掉午饭;
      最后一种可能就是,他手上有之前赢得的时间,可以用于抵扣今天输的。
      自己手上是鲤和虫,和公共牌能组成的最大级别就是雷鲤虫,即甲乙乙,输三甲、二甲、B类甲乙丙。
      3号第一轮就加注,手上很有可能有一张或两张甲级牌组成月雷雨、或月雷、雷雨。7号第一轮跟注第二轮加注,很可能手牌可以组成B类甲乙丙,也就是雷雀叶。
      现在退出还有10分钟的空余可以去吃午饭,要不要退出呢?
      纠结许久,最终,沈朝雨决定放弃午斋,并且加注30分钟。这样做是想尽可能洗掉手上手牌不好,但选择和她一样有赌徒心理的玩家。
      她并没有寄希望于这一轮可以赢,这一轮输了正好可以树立她玩牌爱炸人、唬人的风格,那么到了后面拿到好的牌,可以尽可能将其他玩家哄骗,一次赢把大的。
      “3号房施主退出,请7号房施主跟谈或加谈。”
      3号退出了?
      那么这是不是说明,他手上并没有甲级牌。月雷雨各有1张,公共牌出现一张雷,剩下两张可能在7号房手里,也可能在剩下的8张牌里。
      现在,只需要观察7号房的犹豫时间。如果他手握月、雨中的其中一张,那么理论上不需要太犹豫,当然如果是较为求稳,手上只有雨的话,或许会怀疑沈朝雨手上有一张月,因而犹豫。
      “7号房施主跟谈,现在公示剩余3张公共牌,为雨、花、茶。”
      “请7号房施主对谈。”
      “7号房施主对谈10分钟,请10号房施主跟谈或加谈。”
      两张甲级牌都出来了,7号房手上绝对没有甲级牌,否则手握一张月,在第一轮公共牌就可以锁定胜局,那么他一定会加注筹码,而不是谨慎的只出10分钟。
      他想要减少这轮的支出,拼一下下一轮。
      那么这样看来,他手上拿的其中一张是雀,可以组成B级甲乙丙雷雀叶一组。
      而她手上的是鲤和虫,可以组成雷雨鲤,是目前理论点数最大的甲甲乙。
      峰回路转,竟然轮到她的胜率最大。
      即便7号房手中也有一张鲤,他们的牌面也是打平。
      赌一把?
      赌一把!
      “10号房施主加谈60分钟,请7号房施主跟谈或加谈。”
      沉默,仿佛能听见耳膜鸣动,风铃的声音不绝于耳,从院子中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7号房终于做出决定。
      “7号房施主退出,10号房施主获得310分钟,请各位施主完成剩下坐禅时间。”
      7号房一共花费100分钟,如果以晚饭时间为计算的话,其实他还空余200分钟可以使用。但是选择退出恐怕是为了避免下一轮,看来他手中并没有多余的时间。
      如果在下一轮沈朝雨将时间加码到极限,他的成本就会太高,这个时候退出已经是极限了。
      “请10号房施主选择是否扣除180分钟基础坐禅时间。”
      沈朝雨长叹一口气回复道:“扣除。”
      “啪”的一声,门窗瞬间被打开,院子里的风灌入小屋。她大口的呼吸走出门外,仿若隔世。
      院中响起6次撞钟声,这意味着已到了早晨6点。看来在晓天对谈的过程中,时间的确是凝固的。
      在走廊上走着,四处空无一人。只有那诡异的引路僧人在尽头揣着手望着他,今日,他的脸上不再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面色十分阴郁,直直盯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餐厅里仍旧如往常一样,摆着各式各样香气扑鼻色香俱全的荤菜,沈朝雨站在铁板牛肉前,望着滋滋冒油的牛排,肚子咕噜噜叫着。
      好想吃啊,可是规则第四条明确写着,请勿于庙中食用荤腥物。
      觉延寺不同寻常,沈朝雨确信自己如果违反规则将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这牛排,实在是太香了。折腾了这么久,昨天晚上也只是吃了一些坚果,如果只是在房间坐禅倒还好,但是面对这么香的食物,她确实抵挡不住诱惑。
      “噗嗤。”
      回头望去,引路僧人捂住嘴巴笑着,细长的眼睛直盯着她,仿佛在嘲笑她该如何是好。
      “献上你的痛苦,我可以赐予你免责的机会。”
      “献上你的痛苦……”
      “献上……痛苦……”
      那晚耳边的恶魔低语再次传来,沈朝雨扯起嘴角,也丝毫不落下风的盯着引路僧人,伸出手,将手掌贴在滚烫的铁板上。
      “滋啦!”
      皮肉被滚烫的铁板烫伤,痛,好痛。可是看着引路僧人震惊的样子,她却觉得很痛快。
      可能自己确实是个疯子,她确信自己的确不太正常。
      从小时候开始,父母亲戚朋友便常常背着她窃窃私语,这孩子是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读书的时候也没有朋友,同学们总是避着她,聚在一块讨论她是不是真的有神经病。
      后来自己独自来到日本,学习工作,虽然日本人表面谦逊有礼,但她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沈朝雨这个人,或许真的有反社会人格吧。
      她对什么都不在乎,看见流浪的猫狗不为所动,看见杀人抢劫不为所动,遇上飞机因气流晃动不是祈祷平安,而是祈祷快点坠机。
      她本来就不在乎,只是为了变成普通人,强迫自己去像其他人一样在乎、害怕。
      觉延寺,唤起了她心底的恶魔。她什么都不怕,她就是疯子。
      “滋啦!”
      将手从滚烫的铁板上拔起,烫焦的皮肉粘连其上。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夹起牛排,又将餐盘堆满鸡肉和丸子,沈朝雨坐在离门口,也就是离引路僧人最近的位置上,盯着他大快朵颐起来。
      引路僧人的面色逐渐青白,他们的身份似乎调转。
      如果说作为上佛最忠实的仆人的虚无僧也会被啃食一尽,那么你也一样。
      沈朝雨在心里这样对引路僧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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