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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越了 ...

  •   “师父?李大夫,我师父她怎么还不醒?”

      “容我再扎一针。”

      何以楠先是听见一个少年的声音,后又是一个老人沧桑的声音传来,周围叽叽喳喳的,貌似围了许多人。除去那聒噪的人声,还隐隐能听到鸟叫。

      “嘶……”何以楠感觉到一根细长的东西刺入皮肤,带着细细麻麻的刺痛。她不悦地皱起眉,不能说有多痛,实在是她很怕痒。

      何以楠缓缓睁开眼,刺眼的日光从窗户处投射进来,正好打在她的脸上。何以楠看到一张模糊放大的稚嫩的脸。

      看她睁开眼睛,那张脸上瞬间流下一滴泪来,“师父,您终于醒了,害得晨阳好生担心!”

      “何神医,您吓死我们了,可算是醒了。”周围一个穿着粗麻破布衫的中年女人连忙上前拉住何以楠的手,脸上的皱纹堆积,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要是何神医有个三长两短,我跟我家翠儿都不知道怎么跟大伙儿交代。”说话的是个年轻女人,同样穿着粗麻衣服,手边还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小姑娘脸颊泛红,像是生病了。那年轻女人边说边掩面哭起来,手里不忘拽一把那小姑娘。

      何以楠不留痕迹地慢慢抽出自己的手,感觉到周围所有的目光都在打量她,不适感越发强烈。

      “何神医该是没事了,大家先让何神医休息休息。”又是那个老人的声音,一阵麻麻的刺痛后,何以楠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针尽数被收走,然后是一阵收拾的声音,拖沓的脚步声响起来,那李大夫出去了,连带着那刺鼻的药味都消散了很多。

      何以楠拼命让自己看清眼前的场景。破破烂烂的茅草屋,有几处顶上还透着日光,雨天绝对会漏雨,窗户上糊着的纸张也千疮百孔。阵阵凉风从窗户钻进来,让何以楠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屋内陈设更加简单,一个破烂的木桌以及身下的床,再无其他。现在,这个狭小且破烂的屋子里挤满了人。

      何以楠还没开口,周围又有人想冲上前来,被那周晨阳用力拦住才堪堪停在了半米外的地方,男人激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何神医,下回救人你喊俺们,俺们二话不说就跳,您别自己涉险,没了您我们可怎么活啊。”

      何以楠半靠在床边,一一打量众人,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我不是在手术室里给柯基做手术吗?这里是哪里?

      何以楠仔细回想,那一丝丝记忆涌了出来。

      何以楠本来是一所知名农学院的临床兽医的教授以及宠物医院的院长,昨天晚上看研究生毕业论文看到半夜,今天她主刀一台手术,谁知道手术太过繁琐时间太长,又因为昨晚熬夜太晚,导致心跳加速,她好像就……

      我该不会是猝死了吧?

      何以楠深吸一口气,半天吐不出来。看周围的环境,她可以合理的推测,她绝对是穿越了,还穿越到了一个非常贫穷的人家。

      何以楠的脸色很差,苍白到接近透明,周晨阳在一旁看得格外心疼,他连忙拿手探了一下何以楠的额头,发烫得厉害。

      “大伙儿先出去,让我师父好好休息。”周晨阳拦在何以楠的床边,不再让何以楠的脸露在大家的视线中。

      “好好好,我们明天再来看何神医。”众人这才推推嚷嚷着走出去,连带着聒噪的声音。

      何以楠简直想狠狠摸一摸周晨阳的脑袋,这孩子太有眼力见了,比她那几个研究生聪明多了,孺子可教。

      “师父,您还难受吗?”周晨阳送走大伙儿,这会儿又转过身来,泪眼婆娑地看着何以楠,眼见着又要掉金豆。

      “没……”何以楠才出声喉咙就跟插了刀片似的疼,她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没事,别哭了。”

      何以楠看周晨阳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就跟看小辈似的,脸上忍不住露出和蔼的笑。

      “师父,您……您会笑啊?!”周晨阳陷在自家师父的笑容里,自他跟着师父以来,他师父可就从来没对他笑过,平日里对人都爱搭不理,每次问诊都是要他传话,这是掉进水里泡到脑袋了?

      何以楠一听便掩下了笑容,原来原主还是个面瘫。

      周晨阳见自家师父又开始板着个脸,心里瞬间开始发怵,他连忙道:“师父,您发烧了,我去给您煎点药。”说罢快速跑了出去,背影里透着一丝慌乱。

      何以楠松了口气,周围没人,她倒是可以好好理一理自己现在的处境,听刚刚那些人的话语可以猜到个些许。

      “原主被叫做何神医,一看就不可能是兽医。完了,我哪儿会治人,我就是个兽医啊!”何以楠掩面倒在床上,堂堂神医突然变成一个什么都不会,就会母猪产后护理的兽医,怎么看都惹人怀疑。

      何以楠下床,脑袋一阵眩晕,她摸了摸自己额头,烧得厉害。

      她扶着墙壁走了出去,外面客厅,依旧只有些破烂的桌椅板凳,再出去是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周围到处是晾晒着的草药,院子旁边看起来像厨房,自己那便宜徒弟正哼哧哼哧地扇火,小火炉上面放着一个陶罐,隐隐约约有药香传来。

      茅草屋周围是竹林,就这么一眼望去看不到人家,看来其他人户离他们这儿还有距离。院子的旁边立着一个大大的牌匾,写着百草堂三个大字。

      “师父,您怎么出来了,快去休息。”周晨阳一回头被站在院子中间的何以楠吓了一哆嗦,他连忙把手上的灰往自己身上擦了擦,作势要起来扶何以楠回去。

      何以楠没等周晨阳过来,自己回了屋。她并不是就听话的回去躺着休息了,而是在客厅找了个小板凳端了出来,然后坐在了周晨阳的旁边。

      “师……师父……”周晨阳连忙往旁边让了一下,手上的扇子由于风速转变,小火苗窜成大火,差点燎了何以楠的头发。

      何以楠心里暗道这便宜徒弟到底是有多怕原主啊?

      “你坐下,我问你些事,又不吃了你。”何以楠按着周晨阳的肩膀让他坐下,顺便把自己胸前的头发撩到后面,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师父请问,昨日的功课我已经背熟了,今儿个的师父您还没说……”周晨阳瞬间坐直了,师父怎么这么在意功课啊,本以为师父生病可以逃过一劫,没想到醒来第一时间竟然是查他功课。

      “我不问你功课。”何以楠不知道原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很显然,她并不想知道便宜徒弟昨天学了什么。

      “那您要问我什么?”周晨阳身子很明显的放松了下来。

      “我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我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还有,你叫什么名字?”何以楠也不管周晨阳听到这些问话会是什么反应,她现在能知道这些的来源只有周晨阳。

      “师父,您在说什么呢?您叫何以楠,是远近闻名的神医,昨儿个您跳进冰湖里救了村里叫翠儿的小丫头,然后就生病了。我的话,我叫周晨阳,是您的关门弟子。”周晨阳虽然带着疑惑,嘴上却不由自主地回答了何以楠的问题。

      “看来我脑子是被冻坏了。”何以楠貌似是在自言自语,实则是故意说给周晨阳听的。

      何以楠,原主跟我一个名字。

      “师父,我再去请李大夫来。”周晨阳听完何以楠的呢喃坐不住了。

      “没事,就是忘了一些事情,人家李大夫说不定才到家,咱就别麻烦人家了。”

      周晨阳虽然怕何以楠,但他们相依为命多年,早就成为一家人,现在何以楠这个样子,冻坏了脑子,那他以后得肩负起照顾师父以及养家糊口的职责。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湿了眼眶。

      “你这是什么毛病,怎么又哭了。”何以楠下意识就往身侧摸,没有口袋,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这身衣服连个衣服口袋都没有,哪来的纸。她轻轻叹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周晨阳的脸,拿出对小辈的耐心。

      “师父,就算您变傻了,我也一样能养您。”周晨阳哭哭唧唧地继续熬药。

      “傻子,谁要你养。”何以楠揉了一把周晨阳的头发,站起来在院子里逛了一圈。

      “对了,现在是哪个皇帝?姓什么来着?”何以楠随口一提。

      “师父,是夏凉国,皇上是周帝,姓周。”

      “你跟皇帝一个姓?”何以楠听到前面的话心里凉了一些,历史上没有这个国家没有这号皇帝。听到后面又惊讶了一下,平民可以跟皇帝一个姓吗?

      “所以师父不要跟别人说,外人只知道我叫晨阳,周姓是我阿娘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姓这个,阿娘说想让我与国同寿。”周晨阳声音越说越低。

      在古代,与天子同姓那是大逆不道,与国同寿那等同于谋反,何以楠瞬间怀疑周晨阳娘亲的精神状态。

      “但是外人说我阿娘那时候已经疯癫,说什么都是胡言乱语,可能就是随便起的吧。”

      看吧,疯子才会这样起名。

      何以楠从周晨阳的言语中大致猜出来,他的阿娘应该已经不在人世,而现在就两人相依为命。

      药很快煎好了,周晨阳一边害怕着何以楠,一边不容拒绝的想让她喝下。何以楠不想在小辈面前丢人,只能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何以楠嘴里满是苦涩,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周晨阳已经递了一颗蜜饯过来。

      “知道师父怕苦,特地找林婶要的几颗。”

      何以楠保持着表面的云淡风轻,心里把周晨阳从头到尾夸了一遍。这是什么神仙徒弟,太会来事了吧。

      “对了,把那牌匾摘下来,别挂了。”何以楠随手一指那院子里立着的象征着古代诊所的那牌匾,她本人可不会治病救人,立在那儿她心虚得很。

      “师父,为什么?”周晨阳疑惑道。

      “我们要改行了。”何以楠认命的闭上眼,可怜的小徒弟,还没当上医生就要当兽医了。

      “改行?”

      “等过两天我做个新的牌子你就知道了。”

      还是留给周晨阳一个缓冲的时间吧,不然直接告诉他从此他们这一脉从事兽医太残忍了。

      周晨阳把沾了药汤的瓷碗拿进厨房,他才走进去,外面院子外就传来一阵马蹄声。

      “何神医,何神医在家吗?”一个粗狂的男声传了进来,伴随着马匹停下的声音。

      何以楠嘴里的蜜饯被舌头搅了个面,她往院门口走了几步,就见外面三个穿着衙役衣服的男人骑在马背上,见何以楠走出来,脸上严肃的表情淡了些。

      “有何事?”何以楠暗暗打量这三人,身材健硕,衣服板正,就是脸看着有点凶。

      “何神医,陈县令命我们请您前去救命。”领头那男人嘴上这么说,却丝毫没有下马的意思。

      何以楠当教授当久了,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这么不尊敬了,一瞬间连交谈的欲望都没了。况且,她哪里会什么医术,她说好听点是宠物医生,说难听点就是个兽医。

      “大人,恕难从命,我昨天冻坏了脑袋,没办法医治他人。”何以楠表面很冷淡,心里直打鼓,千万不要让我去,我不会。

      “何神医,我们陈县令这是请你去。”男人比刚才更加凶恶。

      “陈县令那儿的病情若真这么棘手,想必早就亲自来了,现在派你们几个来说明情况并非无从下手,我身体抱恙,还请大人见谅。城中李大夫医术不错,大人请他去罢。”

      何以楠说罢便转身打算回屋。身后那人瞬间抽出剑来,寒光一闪,一下就架在何以楠脖子上,道:“何神医,你是去还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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