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沈熙禾

15、两小无猜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李白《长干行》
　　2001年6月
　　“江小鱼，你给我站住！把我的小狗还给我！”
　　小林非晚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青石板上哭得稀里哗啦。
　　“江虞，你怎么又欺负晚晚。”苏翎听到林非晚的哭声连铲子都来不及放下冲出来。
　　“我没有，说好我们每人跟小狗玩一个小时，她耍赖皮。”小江虞一脸无辜地看着妈妈。
　　苏翎狠狠揪了他一下，“我不管，你是哥哥，你得让着晚晚妹妹。”
　　“她就是个赖皮精！”小江虞的手臂被拧得红了一片。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小狗，我就要小狗。”小林非晚看见自己又耍赖成功了，赶紧跑到苏翎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角，指了指江虞手里白白胖胖的小狗。
　　“给她。”苏翎一本正经地朝小江虞伸手。
　　“哼，赖皮精，以后谁娶了你谁倒霉。”
　　“有本事你娶我啊，我肯定一天揍你八回。”
　　“我才不呢，有本事你把我绑了。”
　　“苏阿姨，你看小鱼哥哥又欺负我。”小林非晚见状又开始哭鼻子。
　　“赖皮精你怎么又哭了，哎呀烦死了。”小江虞知道自己肯定又要挨骂了，趁着苏翎给林非晚擦眼泪的功夫一溜烟跑到后花园藏了起来。
　　小江虞在池塘边逗金鱼，小林非晚凑了上来。
　　“你又想干嘛。”小江虞立刻警觉起来。
　　“小鱼哥哥，给你吃糖。”小林非晚拿出一袋水果糖小心翼翼递给江虞。
　　“用糖贿赂我，没门，今天的作业你自己写。”江虞一看就知道小姑娘在耍什么鬼把戏，头也没太继续逗着金鱼。
　　小林非晚撅着小嘴一脸不高兴，脑袋瓜一转，附在小江虞耳边轻声说道，“小鱼哥哥，要是你这次不帮我写作业，我就把你上课被刘老师罚站的事告诉江叔叔。”
　　“不行！”小江虞急忙捂住她的嘴，江志远对江虞的要求很高，一旦让他知道自己被罚站肯定又要一顿问话，还要打手板，每天的课外题又得加倍。
　　“那你就帮我写作业。”小林非晚挣开小江虞的手，双手叉腰站在他面前。
　　“行，就这一次。”小江虞没法子，谁让四个大人都把这个无赖的小姑娘当成小公主一样，自己就是个长工。
　　“一言为定，不许反悔，不然我马上跟江叔叔告状。”小林非晚潇洒地转身跑走了。
　　小江虞看着她蹦蹦跳跳的马尾心想，以后他一定娶她回家，天天让她给自己写作业。
　　“晚晚，江虞，吃饭了。”苏翎的声音远远传来。
　　“苏阿姨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呢？”小林非晚一屁股坐在桌前。
　　“红烧排骨，蒸蛋，清蒸鲈鱼，风味茄子。”苏翎一边端菜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这个胖乎乎的小姑娘。
　　5岁的林非晚圆滚滚的像年画娃娃，肉嘟嘟的小脸透出淡淡的粉红，好像一个草莓味大福，纤长的睫毛下闪烁着灵动的双眼，咕噜咕噜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排骨！”小江虞最喜欢妈妈做的排骨了，手都没洗就拿起一块放在嘴里。
　　“洗手！天天在外面野不知道多脏。”苏翎看着自己黑黢黢的儿子一脸无奈，这小子打生下来就跟在煤窝里滚来的一样，加上这几年天天风吹日晒的，比婴儿时候的他更黑了。
　　“我爸呢？”江虞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咕噜咕噜听不清楚。
　　“你爸···去你林叔家吃了。”苏翎反应了一会儿菜听清楚江虞的话。
　　小江虞好像打了胜仗一样挑衅地看了一眼小林非晚，他知道自己老爸只要一去林叔家，肯定很晚才回来。
　　小林非晚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就算你爸爸不在家，你也别想毁约。”
　　“好吃吗？”苏翎看着两个大口大口扒饭的孩子。
　　“好吃，太好吃了，我最喜欢苏阿姨做的饭。”小林非晚吃得满脸都是。
　　“你看看你这吃相，丢丢丢。”小江虞贼兮兮的朝小林非晚刮了刮脸。
　　“怎么了，你有意见？我妈妈说了，能吃是福。”小林非晚不甘示弱，抬起下巴一脸不屑的样子。
　　“吃饭时少说一句，你怎么每次都跟晚晚过不去？”看着苏翎警告的眼神，小江虞吐了吐舌头埋头吃饭，小林非晚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朝苏翎笑，“还是苏阿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