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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 ...

  •   在无声的深夜,月光透过窗棂投射在破败的庵堂里,阮流筝独自一人跪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

      四周墙壁上的白灰剥落严重,露出下面冷冽的青砖本色,屋内的供台摇摇欲坠,连窗户都是用粗糙的竹片拼凑而成,每当一阵风吹过,便发出令人不安的吱呀声。

      忽然,随着一声刺耳的“吱嘎”,大门被猛地推开,尖锐的寒风携带着冰刃般的冷意横扫整个室内。

      心中一惊的阮流筝迅速藏匿起手中握着的那封尚未拆阅的信件——那是她唯一的外界联系,也是她所有希望的寄托。

      靖王妃江晚晚的身影随着风步入屋内,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加掩饰的鄙夷与嘲讽。

      她迈步上前,一把夺过信纸,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还没看呢?那我来念给你听吧,元乐县主。”

      自从母亲永嘉长公主因皇权斗争遭人陷害身亡后,阮流筝便被剥夺了县主的身份。江晚晚此刻的阴阳怪气倒是与她平时谨慎小心的态度大相径庭。

      但阮流筝已无心思与她斗嘴,信上有关于她弟弟阮行安的消息,她强忍着心中的怒意,静待江晚晚继续念下去。

      “你的好狗还真是忠心耿耿,阮流筝。信上说她已经联系上你的弟弟,你弟弟打算和靖王交涉以救你出去。”

      江晚晚的语气中满是讥嘲,说完后她将信纸扔在地上。阮流筝急忙伸手去拿,可在手指刚触碰到信纸的瞬间,江晚晚一脚狠狠地踩在了阮流筝的手上。那双因长期处在艰苦环境中而生满冻疮的手,在这一刻遭受了剧烈的疼痛。

      阮流筝紧咬牙关,试图推开踩住自己的江晚晚,却被对方一脚踢倒在地。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江晚晚冷冷地说道,“阮行安已经死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阮流筝耳边炸响,令她一时间全身瘫软,整个世界仿佛失去了色彩。

      “不可能,你在说谎!这不可能!”林镜北失声尖叫,然从地板上的缝隙中升起的寒气仿佛在验证这个残酷的真相。

      江晚晚只是冷笑一声,随即命令道:“带进来。”话音刚落,一名满身血污、被五花大绑的女子就像丢弃的物件一样被扔进了屋内。

      “杏巧!”林镜北赶忙抱住这个气息奄奄的女子。

      “小侯爷他去求靖王,希望靖王能对江陵侯施压,放您出去。却被靖王羞辱,小侯爷就想直接带人来救您,靖王竟,竟杀了小侯爷!”

      听到这消息,阮流筝终于崩溃了。她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为什么!行安他视你如亲姐姐!他对你那么好!”

      江晚晚眼中闪过深沉的厌恶与嘲讽:“阮镜筝,你知道吗?在阮行安死去的那一刻,我只感到了解脱。他那令人作呕的关注,终于可以结束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母亲,还有你和你弟弟这对孽种,我们一家人又怎会落到分离的地步!”

      阮流筝感到一阵眩晕,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晚晚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她的心脏。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她一直以为母亲和父亲虽说感情并不深厚但一直相敬如宾,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江晚晚可是比她还年长一岁!

      “你真是恶魔!”阮流筝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

      江晚晚却只是轻蔑地笑了笑:“或许吧,但这就是我们的宿命。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刻的痛苦,因为这是你所珍视的一切的终结。”

      说罢,江晚晚抽出腰间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杏巧心口。“话带到了,你的狗也可以死了。”

      阮流筝呆呆的看着杏巧心口的血窟窿,猛地扑向江晚晚,却被从天而降的暗卫打倒在地。

      江晚晚制止了暗卫,“留她一条命,我要让她好好品尝着生不如死的滋味。”说罢便离开了。

      在这寂静无声的深夜,阮流筝从梦中惊醒,她的额头上还残留着梦魇的冷汗。床畔的窗棂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如同她此刻动摇的心。

      周围的一切都沉浸在一种深邃而神秘的黑暗中,今夜无月,房间内一片昏暗,仅有的几缕光线透过窗棂投射在墙上,仿佛是梦中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我这是在哪里?”阮流筝喃喃自语。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身侧那柔软温暖的床铺。

      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她的记忆开始倒带,前世的种种历历在目。她记起了,自己原来是活在一本穿越小说中,是男二齐非晚的未婚妻,一个为男女主感情升华而存在的恶毒女配。

      她的存在,只是为了让真正的女主江晚晚显得更加光彩照人,她的未婚夫是女主江晚晚的深情男二,男主则是现在的四皇子以后的靖王。

      靖王夺得大权,江晚晚成了皇后,两人恩爱一生。而她的母亲永嘉长公主也因为她执意齐非晚而卷入权力斗争。她的弟弟,为了保护她挑战了靖王,最终落得一个悲惨的结局,她自己最后在庵堂里被病痛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阮流筝如同被利刃割裂,痛彻心扉。

      “既然上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绝不会再走同样的路。母亲,弟弟,杏巧,还有其他她所珍视的人她一定会守护住。”阮流筝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就在这时,丫鬟杏巧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安神茶走了进来。

      杏巧的身形纤小,面容秀丽,眼神中透着一股聪明和机灵。

      见阮流筝醒来,杏巧温柔地安慰道:“县主,您醒了?喝点茶暖暖身子吧。”

      阮流筝看着杏巧鲜活的脸颊几乎要落下泪来,杏巧看着阮流筝的眼泪在眼珠里打转便赶忙说道:“县主,暖暖要是还在一定舍不得你这样。”

      “暖暖”阮流筝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暖暖是她从小喂养的一只猫,雪白的皮毛,蓝宝石般眼睛,整个帝京无人不知元乐县主对这只小猫的喜爱。

      可是,暖暖却被江晚晚害死了。

      阮流筝突然抓住杏巧的手问到,“杏巧,暖暖走了多久了?”

      杏巧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担心,“县主,暖暖走了已有十日了。”

      十日,阮流筝揉了揉额头,上辈子白家会在明日举办宜春宴,她因为爱宠离世太过悲伤没有前往。

      结果齐非晚就是在这次宴会中发现小时候的救命恩人是江晚晚而不是她,遂即提出退婚导致她名声大毁。

      不行,阮流筝立马对杏巧说“明日,白家的宴会我要去。”

      杏巧有些担忧到“县主,真的要去吗,你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而且那些人。。。”杏巧咬咬牙没有继续。

      阮流筝知道杏巧要说什么,在十日前王贵妃举办的赏花宴上,江晚晚失手害死了她的暖暖,她当即便要惩处江晚晚,却被齐非晚拦下并且痛斥她嚣张跋扈,毫无人性。

      不少名流千金都在背后嘲弄她被自己的未婚夫厌弃。

      帝京世家的大小姐们自来不喜欢阮流筝,阮流筝母亲是先帝最疼爱的永嘉长公主,下嫁身为探花的驸马后,先帝又赐封驸马为华西侯。

      阮流筝出身后就被封为县主,自小深受宠爱,从来在帝京都是横着走,除了江晚晚,她还从来没碰过钉子。
      但是比起美艳但愚蠢的阮流筝,帝京的小姐们显然更不喜欢新来的江晚晚。

      江晚晚的父亲官居二品,且因治灾立了大功,但英年早逝,只留下李氏和江晚晚二人,李氏怕被江家旁系吃绝户就带着江晚晚远去宁州投靠母族。

      谁知李氏母族竟然借着李氏带去的钱财把生意越做越大,成了宁州首富,李家资助的贫寒学子中的一人尹程也考取功名,被丞相看中提拔为翰林院侍读。

      尹程遂即求娶李氏,带着李氏与江晚晚来到京城,江晚晚也重返帝京的闺女圈子。

      江晚晚,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她的到来让帝京无数儿郎侧目,偏生她又是个清冷淡雅的性子,更是与嚣张跋扈的帝京第一美人阮流筝形成对照,阮流筝前世本对这些对比毫不在意,但一切因暖暖的死而失控。

      清晨的阳光轻拂过华西侯府的窗棂,金色的光线透过雕花的木窗洒在阮流筝的闺房之中。

      阮流筝坐在精致的梳妆台前,古铜镜映出了她的容颜。她的妆容清新自然,皮肤如同瓷器般细腻光滑,透出淡淡的红晕,仿佛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天然之美。眼睛美丽而有神,睫毛轻轻翘起,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和智慧。唇色浅淡如樱花,娇嫩而又不失力度。

      桃灵手法熟练地为她梳理着秀发,“县主,这玉簪是太后所赐,今日赴宴,佩此正好。”说罢桃灵从红木盒中取出一枚精致含苞待放的玉兰花玉簪,轻轻插入阮流筝已然盘好的云髻之中。

      阮流筝身着月白色长裙,衫摆随之轻轻摆动,如同初绽的梨花,清新脱俗。她轻启菱唇:“杏巧,我们出发吧。”

      华西侯府的马车已在门外等候,车帘低垂,绣有精美的花鸟图案。

      “席玉”阮流筝轻轻唤到,“这次宴会跟紧我。”话音刚落,马车的车帘无风自动,像是在回应阮流筝的话。

      车轮缓缓滚动,穿过帝京的街巷,向着京郊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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