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她为何这样[快穿]》织眸纺俪

2、002

　　......

　　少女离开了海边。

　　看着少女缓缓远去的背影，景旻长松口气。

　　“呼——”

　　她拍拍胸口，如释重负，疯狂眨动褐色的眼睛：“好紧张好紧张。”

　　系统的机械音都带着不解：“宿主除了最开始一见钟情闹出来的死动静，后续明明表演得很完美。”

　　“什么叫死动静，那是爱如潮水。”
　　说着她都想唱起来:“将你我包围～”

　　系统捂耳朵:“闭嘴闭嘴!”

　　景旻很识时务，点到即止。

　　系统还有些疑问：“你为什么认为称呼她殿下不会出错？”
　　“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景旻用身体感知海水，意识带着潮汐翻涌：“她是主角。”
　　系统不明所以：“什么？”
　　“她太特别了，特别到，一眼就知道她是主角。”

　　景旻看着天，海上蒸汽迷蒙：“所以我赌她是公主。”

　　“不是也没关系。”

　　系统上下晃动。
　　景旻知道系统未问出口的话，她直接回答：“她是我的公主。”
　　系统抖了抖：“好肉麻。”
　　景旻笑了笑：“是吧，我也觉得这么说很肉麻。”
　　系统：......
　　它抖了抖，骂骂咧咧。
　　“我真是不该理你。”

　　景旻倚靠礁石，海浪冲刷着她的小腿，对系统的话置若罔闻：“薇可媂姆真漂亮。”
　　她回头看了眼坐在秋千架上的白色身影，睫毛微颤，表情怅然。

　　“......。”

　　翻滚的海浪声掩盖了她的喃喃，连系统也没听清那两个字是什么。
　　系统好奇心起，靠得近了些：“宿主刚刚在说什么？”
　　景旻重新转回头，轻笑着敷衍：“没什么，在说她漂亮。”
　　系统没有过多追究，转而问起了后续安排：“宿主的计划是什么？”
　　“了解女主角。”

　　“海神的女儿为什么会来到陆地，她和潮汐的关系。”
　　“她为什么对于潮汐回到海洋表示愤怒和惊讶，她为什么听到‘信物’两个字出现了应激反应。”

　　海浪一阵阵拍打着海面，朝阳自东向西。

　　“在这口头推理没太大意义。”

　　景旻看着陆陆续续来到浅滩捕鱼的人，从怀里掏出发带绑缠在发间，还颇具仪式感地系了个对称饱满的双蝴蝶结。

　　“先帮她解决问题，那过往经历自然而然就能了解。”

　　*

　　不是她。

　　这个也不是。

　　薇可媂姆坐在秋千上，视线里人群来来往往。

　　“都不是......”
　　少女喁喁，心脏咚咚直跳，仿佛要呕出胸腔。

　　“要找谁？”
　　薇可媂姆侧头，看见女人精致的眉眼。
　　发丝慵懒，松松系在脑后，话语间薄唇张张合合，唇角的红痣跃跃欲飞。

　　“薇可媂姆殿下，请允许潮汐的帮助。”

　　海水撞上礁石，掀起白色的泡沫。

　　薇可媂姆避开了她的视线。

　　她低垂着眼，还是那副表情。

　　像是空壳。

　　景旻的心猝然痛了一下。
　　她半蹲下，抬眼看向她。
　　白色的睫毛遮着瞳孔，察觉到身前人的动作，轻轻颤抖。

　　“‘薇可媂姆’。”

　　少女没有回应。

　　“‘别害怕我’。”

　　海鸟开始在海面盘旋，海腥气在日光的蒸腾下涌进鼻腔，女人姿态很低，望向她的眼睛。
　　“‘我即使失去一切，也不会背叛你’。”

　　————

　　“金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女人？”

　　景旻站了起来，轻言细语地询问：“薇可媂姆还记得她大约多高吗？”
　　记忆里女人的形象愈发模糊，薇可媂姆感觉有些耳鸣。

　　少女视线虚焦。
　　“不算高。”
　　贝齿咬得下唇发白。
　　抬眼时目光惶然。

　　“我好像彻底记不清了。”

　　景旻看着她，褐色瞳孔里的情绪难以严明。
　　她抬手，抚上了少女的发顶。
　　“没关系。”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薇可媂姆。”
　　“不用担心。”
　　“我也记不得了，这没关系。”
　　“那个渔女我和你一起找。”

　　海风扬起发梢。

　　景旻扬起一个笑：“我在长福路144号。”

　　“如果海面没有潮汐，我就在那里等你。”

　　*
　　“姐姐，她好奇怪。”

　　小助理复核数据：“她到底是表演，还是真情实感？”

　　浏览着数据库人类微表情大全，小助理一一对照：“她的微表情明明是喜悦的，她的脑电波却显示她在悲伤。”
　　“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姜骐回忆着女人刚刚的表情，作为真正演技派的她都有些不确定：“可能高兴更多吧。”

　　“她套话能力很不错。”小助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作为AI的它坚决不为难自己，直接写测评日志：“第一天就和女主角套话推测出了部分主线剧情，对话过程思维敏捷逻辑清晰。”
　　小助理絮絮叨叨做出总结：“语言表达能力，优；应变能力，优。”

　　姜骐摸摸它的仿生小猫脑袋。

　　小助理的尾巴噔地竖了起来。
　　“姐姐！”
　　小助理不可思议：“十年了！我兑换这个猫猫身体十年了！姐姐你终于愿意摸我了！”
　　小助理挥动着它组装的翅膀，发出意义不明的嚎叫：“嗷！！！————”
　　它快乐得像只哈士奇：“我今天要在赛博助理互助群里炫耀一天！大炫特炫！”
　　“芜湖————”

　　看着远方化作白点的飞天小猫，姜骐眨眨眼。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弯了弯眼，踩着海浪的节拍继续前行。

　　————

　　“只有土豆汤了。”老太太端出一碗汤，放在薇可媂姆面前，“家里海货空了，你先将就吃。”
　　薇可媂姆望着老太太的脸。
　　脸上是海风的痕迹，沟壑纵横。

　　“对不起。”

　　老太太愣了一下。
　　“和你没关系，是我很久没去买鱼了。”
　　“对不起。”
　　老太太哭笑不得。
　　“真的和你没关系。”
　　少女嘴唇张了张，像是什么卡在喉咙里，她开不了口。
　　老人笑了起来。
　　“吃吧，别多想。”

　　一墙之隔。

　　景旻背靠着灰墙，小口抿着烈酒。
　　烈酒很好地驱赶了体内的潮气。
　　“统统你说，薇薇在对不起什么？”
　　系统对这个肉麻的称呼敬谢不敏：“不知道。”
　　“你真冷漠。”
　　景旻装模做样委屈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

　　她摩挲着银质的酒壶，金属的凉意混着酒气挥散在尘光里：“和我离开海有关吗......”

　　系统起了恶趣味：“如果真是这样，你会回海里吗？”
　　“为了人类，还是为了她？”
　　景旻挑挑眉。
　　“你还挺会挑唆。”

　　正午的日光有些热烈，景旻抬头时眯起了眼。
　　日光顺着指缝倾泻，女人薄唇轻张。

　　“她可是我的女主角啊。”

　　*
　　用完午餐，小助理姗姗来迟。
　　“姐姐，你猜我刚刚看见了谁？”
　　姜骐头也不抬，一下一下梳着头发：“景旻。”
　　小助理惊呼：“姐姐怎么知道？”
　　姜骐笑了下。
　　“没点长进。”
　　“嗨呀，还有五年才考核呢，来得及来得及。”

　　小助理凑到姜骐跟前：“她刚刚离开的方向正对我们的房子，她绝对是来偷偷看你的！”
　　猫猫头皱了皱鼻子：“她这个好|色的女人！”

　　姜骐换了个更轻松的姿势，脚尖轻轻点着地：“她在找线索。”

　　小助理摇摇头：“不像。”

　　姜骐：“不要戴有色眼镜看待你未来的同事。”

　　“没有戴有色眼镜！她就是纯色！”

　　“001。”

　　姜骐意识到自己的教育可能出了问题。
　　“那你分析她的性格特征，我听听你怎么得出的结论。”

　　找不到具体理由，小飞猫开始胡搅蛮缠：“我就是不喜欢她。”
　　姜骐选择午休，不再听它的小抱怨：“午安。”
　　小助理生气了：“姐姐，重视一点！她不是好银！”
　　姜骐真的有点困了：“001，午安。”
　　意识陷入黑甜的梦里。

　　————
　　“人鱼。”
　　“潮汐。”
　　“海。”
　　“说要报恩却失踪的渔女。”
　　“好像两两之间都挺有关联性。”
　　景旻长睫下的褐色瞳孔清粼粼的。
　　“三角恋？”

　　景旻摇头，黑色的发丝滑落胸前，荷叶领跟着晃呀晃，“薇薇不该配这么俗套的剧情。”

　　“不是你说找到渔女就迎刃而解了吗，在这瞎猜什么。”系统嘟哝，“再说了，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你没必要了解这么多。”
　　“渔女也不好找啊，”景旻低咳了声，“再说就这几个信息也算多，你的要求也太低了。”
　　系统不想和她争执，闪身藏进空间里。

　　咚咚——
　　敲门声起。
　　景旻起身。
　　“来了。”

　　银发少女站在门口，皮肤下的青色血管分外清晰，在日光下缓慢地泵动着。
　　感觉到人影靠近，她抬起眼。
　　“‘潮汐’。”
　　景旻注视着她。
　　“‘我在’。”

　　少女坐在桌边，景旻给她沏了杯茶。
　　双手握着瓷杯，清亮的茶汤中映着少女迤逦的脸。

　　“你回海里吧，潮汐。”

　　景旻顿住。
　　“殿下怎么突然这么说？”

　　海鸥长鸣。

　　少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你受伤了。”
　　“你弄丢了自己。”
　　“姐姐说，”薇可媂姆思考了一下，“我不能太自我。”
　　“我不会再要你帮助了。”
　　“你应该回海里。”

　　景旻安静地听着。

　　面前的人鱼沉默地低着头，景旻清楚她的忐忑。
　　她在等自己的答复。
　　她在等自己的抉择。

　　“‘殿下’。”

　　薇可媂姆抬起了头。

　　“‘我是潮汐’。”
　　景旻看着她，声音有些颤抖。
　　“‘你不应该抛下我’。”

　　薇可媂姆手指动了动。
　　“‘我没有抛下你’。”

　　“‘那告诉我始末吧’。”
　　景旻闭了闭眼，像是把剑重新递回少女的手里。
　　“‘请给我一个做决定的权力’。”

　　少女陈诉她记得的过往。

　　“我需要她把蓝琥珀还给我。”

　　薇可媂姆解下颈间的珊瑚球：“我会还她很多的珍珠。”
　　“很多。”
　　她抬头看向给她梳头的景旻：“很多。”

　　“嗯，很多。”

　　“我需要蓝琥珀。”
　　少女张了张嘴，复又垂下头。
　　“很需要。”

　　景旻环住她的肩，胸腔里心跳如雷鸣：“我会继续寻找的。”

　　银白色的睫毛颤抖不已。
　　“潮汐。”
　　薇可媂姆闭上眼睛，头一回显得孩子气：“你别回海里好不好，等我找到她，就好了。”

　　景旻在笑。
　　女人笑意温柔，黑色的碎发模糊了眉眼。
　　她声音很轻。
　　“好。”

　　————
　　“姐姐，你为什么要过来和她透露剧情？你以前都不这样的！”
　　“她很特别。”姜骐将项链系回颈间，“这是我演算后适配她的剧情情节。”
　　“可她明明就是大结局出来一下的NPC，这是加戏！”
　　小助理调出审核标准：“我们明明只需要日常偷偷观察她一下就好了！”
　　“我也想尝试一下新演法。”

　　姜骐口头上顺顺毛：“别害怕，我推演过，这样走剧情也可以。”
　　小助理突然不吃这一套：“你就是被她迷惑啦！”
　　想不通，还是想不通，它的仿生皮套都愁得想掉毛：“她油嘴滑舌，除了这张脸，哪一点这么吸引姐姐！”

　　姜骐心底里叹了口气。
　　她站起身，推开了门。

　　“留下来吧。”

　　薇可媂姆停住脚，回头，看向景旻。

　　“少走点路。”

　　景旻站在那里，自然地像是在谈论天气，连语调都没太大的变化。

　　“脚那么疼，就留下来吧。”
　　“别再跑了，我替你找。”

　　薇可媂姆就那么看着她，没说话。

　　景旻又笑了起来。
　　她伸出手，指尖在日光下几乎透明。
　　“‘薇可媂姆’。”
　　“‘我的殿下’。”
　　“‘留下来吧’。”

　　少女睫毛颤动，蔚蓝的眼睛里出现了女人的身影。

　　少女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