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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闹仙不管 ...

  •   事实证明,机遇,是靠自己争取来的。
      可能是在车厢里摇匀了脑子,我彻底顺明白了整件事的逻辑:根据我昨天的探查,这太上忘情丹,大概率并不在他灵根之中,而是他师父为他情劫所备用。既然“非情劫不动用”,那本姑娘就变成你的“情劫”!只要我对他一番痴缠,缠得天下皆知,到时候情况危急,他师父看我对他这般“情深”,为保他仙道,还不得赶紧用药?到时我取得仙丹,他也不至于修为被毁,至于他真正的情劫,我保准来一个我拆一个,来两个我斩一双,大不了背负骂名,我也护他一路飞升!想到这,我简直要为自己的灵机一动喝彩!
      而且,根据我的观察,这个江还虽然修的是无情道,人却还不算太没良心。也可能是我死缠烂打的功夫一流,总之他虽然不肯承认我们的“夫妻关系”,却也没有抛下我的意思。如今清醒过来脱离钳制,以他的修为,要是决意一走了之,我有伤在身,可没把握拦住他。
      许是被我的一番陈情吓到了,接下来的一段路,他连头都不敢回,只顾驾车。我们早就出了密林,我抬头辨了辨方向,现在他并非朝太清山所在的南方,而是向九苦垣的西边而去。我心下狐疑,本以为他重获自由,自当立刻回山与师尊汇合,我也好趁势跟去,开展我的计划。可谁知他并无回山的意思,只好佯问道:“夫君可是要带我去见你的师父么?”
      明显感觉到他僵了一僵:“辰姑娘,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是你的夫君。还请注意言辞。”
      我自动忽略这句话:“据我所知,太清山并不在这个方向。”他默了默道:“我要先找回一样东西。”
      “什么?”
      “我的剑。”
      我有些奇怪,像江还这样的剑修,必然与灵剑结下羁绊:“你唤它不就行了,还用到哪里找?”
      “问题就在于此,辰姑娘。”他回过头来,肃了神色,“我唤不回它。只能夺回来。”
      夺?去哪里夺?

      傍晚时分,我们又回到了仙不管拍卖场——对面的饭店。江还身上自然是一个子都没有,我胡乱摸索一番,拿出仅剩的几块方响石,咬着牙叫了两碗素面。江还抿了抿嘴,带着些不好意思瞟了我一眼。我心里忿忿,回想这大半天,太上忘情丹影子都没见着,反倒折了个倾家荡产,不仅受了伤,还要替他跑腿卖命。我拼命深呼吸安慰自己:没关系,现下江还欠我越多,将来我讨债时就越理直气壮。为了太上忘情丹,我忍!
      我一边大口吃面,一边隔着街观察拍卖场门口的动向。这个地界之所以称为“仙不管”,无外乎各方势力鱼龙混杂,只认方响玉说话,即使是神仙进去了,也得按拍卖场的规矩来。买下江还,是我第一次进入拍卖场内场,当时我还乔装改扮了一番,未料出手迷晕江还时,那黑猫老板瞬间认出我是个女术修。修士入内本就惹人注目,此番携江还再度潜入,更是难上加难。我正在发愁,忽听门口一阵喧嚷,原来是从街口弄玉阁请来给拍卖热场的舞女小倌们路过,被一个戴着银制面具肥头大耳的客人撞个满怀,一番拉扯。我计上心来,拉过江还耳语一番,他眼里闪过一丝怀疑,正待说什么,我竖起眉毛:“你还想不想进去了?眼下除了听我的,你靠什么混进仙不管?”他只得沉默。

      一袭苏芳红纱裙从眼下飘过,头顶传来尖细的声音:“今儿个非同寻常,叶老板要来,个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素弦,淡墨,你俩怎么遮着脸面?”我心头一动,听说这仙不管拍卖场幕后真正管事是位姓叶的,手眼通天,江还这样的修士,估计就是他弄来的。
      我忙捏了嗓子道:“今日晨起风扑了脸面,发了些疹子,不碍事。”说罢一肘江还,他说不出话,掩着脸只顾点头。那领头人哼了一声,叫我们站在后排,不要耽误了给叶老板献舞。等到众人各自执了乐器,我们在后面,江还咬着牙问道:“为什么是我扮舞女?”我看着他身上那件绰约的轻纱,忍笑道:“乐师少一个不容易发现,我比你熟悉地形,到时我摸到猫老板的房间里去,你在台上也好接应。何况······”还有半句我不敢说,江还皮肤白嫩,虽身量高些,扮起舞女来却别有一番风味。我暗笑,为了我这一天的遭遇,小小作弄他一下算便宜了。
      我与江还商定,由我在楼上找到猫老板,迷晕她再扮成她的模样,用幻术从背后的叶老板那里套出更多消息。至于他,则伺机混入奴隶中找寻灵剑下落。
      我半低着头,顺着平时伶人们出入的侧门混入大厅。此刻正是准备的时候,看得出仙不管极为重视这位叶老板,铺陈摆设尽焕然一新。我沿着楼层细察,果然看见顶楼右手边第一间房门口鱼贯出入着小丫头们,手里捧着各色衣料首饰。想来猫老板就在这里了。我跟在旁边一位左拥右抱的獐子精身后,装作羞答答低头遮着脸,跟他进了三楼的雅间。进屋我一扬袖子,獐子精指着我,不可置信地翻了个白眼,随着那一群弱不禁风的小倌们倒了一地。
      开了窗,我嗅了嗅,分辨出猫老板的胭脂味就从正上方飘过来。我抛出缚灵索,勾在窗沿上,朝上头爬去。使出吃奶的劲,连爬了两层,终于听见猫老板慵懒的声音:“还是薄红色衬我。”我单臂反挂在窗外,另一只手摸出一根烟管,伸高了往窗里徐徐送了些我的独门秘方心字香。想当年就连师父那样的修为,不察之下也是昏昏欲睡。果然不过片刻,里头便不闻一响了。
      从窗口跳入,我施展幻术变作猫老板的模样。正将她和侍婢往床底藏,外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溶儿,是我。”

      说话的是位青年男子,音色沉稳,偏语气柔情似水。我打了个抖,忙忙把那二人踢到榻底,整整头面,娇滴滴道:“谁?”
      “溶儿,你又来了,”外头的人扶着门框,语气更软了,“我知道太久没来看你,你定然生气,可是那位少尊主近来不知发什么疯,我着实抽不开身。”他的姿态更低了些:“好歹先放我进去,我再给你赔罪,你要我如何我便如何,绝不推脱。”
      看来这外头的便是哪位鼎鼎大名的叶老板,只没想到猫老板和叶老板还有这层关系,这过大的信息量一时之间给我自认为还算周密的计划一个不小的打击。不过现如今人就在外头,我只好随机应变了。我心一横,把门闩拉开。
      外头站着个鸦青色锦袍的男子,手执一把玉骨十九折扇,一双眼瞳俱是淡金色,举手投足间风流动人,带来一阵香风。好家伙,不怪声音这么勾人,这是个狐狸精啊!我在心里咆哮。
      他一来便拉了我的手,切切道:“溶儿,许久不见,我可是想你得紧!”说罢便要将我搂入怀中,我忙抽身一躲,背过身去不敢看他:“哪里敢劳动叶老板大驾来看我呢!”他在我身后急道:“我的错你怎么罚都要得,只是你怎么不唤我兰皋了?”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更是一震,叶兰皋,魔族帐下左护法,真身是只堕魔的九尾狐,怪道他刚口中说到什么“少尊主”,居然是替魔族少尊主靳云衢办事。也难怪这么些年拍卖场不乏许多魔族的俘虏,他素有贪财之名,想必是被他拐到此处中饱私囊了。此人修为之高,我便是不受伤也难以抵挡,现下绝不能跟他多纠缠。想到此处,我指尖从袖子里沾了些入梦散,掸在酒杯里,回身佯作薄怒道:“那你连饮三杯,给我赔罪!”
      叶兰皋不疑有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又斟了两杯,他都饮了,顷刻间便有些迷蒙之色。我左手点在他眉间,念起幻术咒语,欲探查他的记忆。怎奈我还是低估了叶兰皋的灵力和谨慎程度,凭我现在的情况,即便有入梦散催动,我也根本无法深入他灵识一步。偏心急之时,他渐渐清醒了些,竟一只手拉住我,眯着眼道:“我已应付了靳云衢,那些乳臭未干的太清弟子于他也无用,不如过一阵我运来给你好好办个拍卖大会,这批货定能卖个好价钱!”
      我吃了一惊,原来太清山弟子遇袭,竟是靳云衢亲自出手策划的行动,而江还的师弟师妹们正在他手中!忙又试探性地问:“那少尊主怎的放着这许多修士不要,舍得给你?”
      他嗤笑一声:“那日设伏本就艰难,好不容易一网打尽,交给他后,他一个一个筛查过去,却说东西不在他们身上,又弃了让我随便处置。不知这位少尊主在算计什么!”
      我绕开他想摸我脸的手,打着哈哈:“太清山的名头响亮,即便是那些弟子带的兵器法器,只怕也是无价之宝。”
      他信口道:“旁的也就罢了,有一灵剑名曰分雪,此物我也是第一次见,便是那个无情道小剑修所执。看来姜问之属意他做接班人,连分雪都传给了他。此剑有灵,要不是我在剑身上下了封印,他若唤起此剑,可就再难夺回。”
      我故意抬眉轻笑:“不知道你的封印管不管用,别是哄人玩儿的。”
      他勾唇一笑,拉住我的手往怀里一带,一派的成竹在胸:“怎么,溶儿要试试吗?事先说好,可是要见血的哦。”说着把脸越凑越近。
      我吓得汗毛直立,弹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岔开话题:“为了迎你,我可是请了弄玉阁的舞女乐师,摆了好大的排场,你可得给我个面子呢。”再这样下去这臭狐狸还以为是跟他玩欲擒故纵呢,我的心理防线迟早得崩溃!于是在我的盛情推荐下,叶兰皋不情不愿地起身,随我到隔壁厅里“赏舞”。

      一群衣着大胆的美人翩翩起舞,桌上也是早就备好的珍馐佳肴,可是我坐在席间完全无心赏味。腰间一双大手来回摩挲,我早已冷汗涔涔,偏这双手的主人还若有所思地说:“溶儿,半月不见你又瘦了。”我皮笑肉不笑地给他夹菜,眼睛却在那一群美人里逡巡,几乎要把那些美人的脸盯出一个洞,有的舞女以为我善妒,吓得都不敢把袖子往主座方向招。其实我只是在心里骂街:该死的江还,不会自己偷偷跑路了吧!
      叶兰皋推开为他斟酒的侍女,亲自执起酒壶为我倒了一杯:“此酒名叫尘中味,其味随饮酒人的心境变化,喜悦时如醴似蜜,悲伤时苦胜黄连,现下你我重逢,当分甘同味,不如来饮一个交杯,如何?”看着他一双金瞳里闪着不容拒绝的光,我只好哆哆嗦嗦捧起酒杯,缠着他的手臂,强行干了一杯,谁料酒液刚入喉,便辣得我呛咳不已,口中像被刀子拉了似的。叶兰皋带着笑意的声音飘在耳畔:“怎么,跟我在一起,竟这般不耐么?我尝着可是香甜得很呐。”
      我眼睛一眯,心道不好,右手暗暗在袖中摸索,突然一扬,向他脸上拂去,他却早有准备,极快地侧身躲开了我的迷烟,房内顿时凳倒桌翻,一片惊呼声,众人慌忙四散奔逃。叶兰皋手中折扇挥舞,以风为刃向我击来,我不敢恋战,且挡且退,步步向门边挪去,谁知他侧身封住我的去路,手中折扇眼看就要逼近我的喉管,我一个拧身勉强躲过,发髻却散了半边,头发被他堪堪削去一缕,露出真容来。
      他勾起一个邪气的笑:“原来是个小术修。”我心里知道此番是凶多吉少,却还是忍不住要逞口舌之快:“术修又怎么,术修照样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他却笑得更放肆:“模样还算标致,只身材差我的溶儿远了。不过若你好好求求我,也能留你在身边,包你舒舒服服的。”我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个臭狐狸,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让姑奶奶求你,再修个八百年也别想!”他眼神一冷,再不愿跟我废话,一挥扇子,直取我命门。
      别看我嘴硬,当下这一击我已经想好自己的元神散成几瓣比较漂亮了,电光火石间,忽然眼前一道白光,叶兰皋的术法像是打在了什么罩子上,发出“铮”的一声脆响。
      江还!
      我放下挡在眼前的手,只见他不知何时换回了那一身白衣,一如昨晚,挡在我身前。

      说不激动是假的,此刻我见了他比见了谁都高兴,语气也添上了几分自己察觉不到的颤抖:“你怎么才来啊!我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
      他回头上下看了我一轮,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抱歉。”
      叶兰皋看着我们,似乎有些玩味:“你就是那个无情道的小剑修?我可算知道溶儿为什么挑中你了,的确有点意思。”
      江还肃了神色:“寒峭谷之仇,今日来讨!”说罢起手结印,向叶兰皋心口处攻去,叶兰皋有些变色,竟退了两步,屈肘抵挡。我想起江还剑不在手,忙喊道:“取他的血,可解分雪封印!”说罢掷出酒桌上分肉的小刀,江还左手接住,趁叶兰皋侧身躲避之际,旋身迎上,小臂格挡折扇,借力反劈一刀,正划在叶兰皋右手虎口处,刀刃见了蓝色的妖狐血,莹莹发出紫光来。叶兰皋没想到江还用凡器便能让他见血,目光中流露出阴狠之色,口中怒喝一声,身躯竟以成倍暴涨,房间四壁被瞬间冲破,我和江还忙翻身下楼,飘落到正中央的拍卖台上,转头一看,叶兰皋已经现出真身,楼顶被冲破,露出外头如墨黑夜。
      江还把小刀递给我,我心领神会,忙用指尖沾了妖狐血,在掌心画下法阵,口中呢喃破解封印的咒语。那妖狐见我如此,竟一时放弃了朝他奔去的江还,直朝我而来。我心里害怕,却一步也动不得,正见那血盆大口在我眼前放大,江还一个飞身,掌中凝聚法力,一掌向妖狐头顶拍去。
      这一掌极重,那妖狐发出轰然怒吼,似乎剧痛难当,胡乱摇头摆尾失了方向,我站在一边,五脏肺腑犹感震动,就连江还自己也被反作用力冲开,在空中翻了一圈,重重落在拍卖台下,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支着身子。那妖狐一番乱撞,一头扎在楼梯上,屋顶的瓦砾如雪一样落了下来。
      我不敢半点分神,只顾全力破解封印。术修就是这点好,什么封印谜题,只要有引器,破解只是时间问题。渐渐我感到手心所画的法阵灼烧不已,凝于一点,睁眼喝道:“开!”
      在一侧跪地的江还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瞬间抬头,双手结印口中成诀,霎时一声剑啸,如凤清鸣,一柄通体散发着淡青色的长剑破空而来,悬于江还眼前,江还腾身跃起,右手一握,直取妖狐命门而去。那妖狐见江还唤回分雪,兼之受了一掌,明显不欲多做纠缠,冲着天空长嚎一声,那声音如业鬼号哭,我只觉头痛不已,手脚发麻,不由自主捂上了耳朵,再抬头时,庞大的妖狐竟瞬间无影无踪,唯有一句话似阴魂般萦绕在耳畔:
      “想救太清弟子,寒峭谷恭候!”

      从方才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下脱离,我一时竟软了身子,踉跄两步,滑坐在地,喘息了好一会才有气无力地道:“看样子,你也没我想得那么弱嘛。”
      再看江还的状态,比我好不到哪去,他嘴角还渗出一丝血,定定望着叶兰皋刚才所在的方向,眼中是我看不懂的神色,只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握着分雪剑,若不仔细看,恐怕发现不了他微微的颤抖。他听见我的话,像是才回了神,走到我身边,仔细打量着我:“辰姑娘,方才那妖狐可曾对你不利?”
      我无力地摇头:“不过被作弄一番。”
      他又找来席间散落的酒壶,打开闻了闻,又点了点放在舌尖:“倒是无毒。只是无色无味,竟有这样的酒么?”见我失去梦想作咸鱼状,他俯身带着歉意道:“此番辛苦你了,辰姑娘。”
      他不说这样的话还好,一说这个,我的心就开始痛了——原本我的计划和现在我的情况究竟有半厘方响石的关系吗?怎么感觉自己离太上忘情丹的距离并没有拉近,反而招惹的麻烦却越来越多了呢?
      我一只手伸向他,他犹豫了一瞬,还是把我拉了起来,看着他淡漠的眸子,我的心简直就像被烧火棍戳弄的死灰一样:“所以,是不是应当赶紧回太清山报信呢?”
      他摇摇头:“现在多耽搁一天,师弟师妹们就多一分危险,去太清山路途遥远,传信必然误事。如今虽然我受了伤,叶兰皋却也不比我轻,不如趁此机会,打个措手不及。”
      我一直作微笑状倾听他的计划,还不时点头。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凭他这样的人,宁可自己拼死在寒峭谷,也绝对不会耽搁时间向师门求救。我心里翻了无数白眼:好好好,你送死,还要拉上我做个垫背的,那太上忘情丹怎么不直接种在地府啊?还省去中间步骤了呢!
      他看我频频点头,有些急切地解释道:“当然,辰姑娘,你不必和我一起去的,这是我师门之事,今日牵连到你本就愧疚,如果再让你涉险,实非我愿……”
      “停——”我伸出手指点在他唇间,咬牙道:“你不用劝了,谁让我——”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选了你做夫、君、呢?”
      他瞬间结舌:“辰姑娘,我同你说过了的……”
      我心中此时全无旖旎,没好气地打断他:“反正你不让我跟着你,我就一个人去太清山,到时候我也会说自己是你的妻子,你我是如何如何相好的,到时候你即便归来,想反驳也反驳不得了!”
      他有些无奈,叹口气道:“清者自清,到时我同师父师叔说明,他们自会替我澄清流言。”
      我满不在乎地笑:“流言要那么容易澄清,世上哪还会有流言?”
      他一时哽住,盯着我半晌才道:“即便你要这样说我,我也情愿你先回太清山。”
      这下换我愣住了,江还,他好像是真的很担心我的安全。见我盯着他不言语,他偏过头,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寒峭谷便是我们中埋伏之处,颇为诡异,你还是不去为好。”我定了定神,也冷静下来分析道:“正因如此,我反而要去。方才我见你与那叶兰皋相斗,你赤手空拳并不算吃亏,分雪在手更是占尽上风,且看你不像不谨慎的人,怎么偏偏在寒峭谷中了埋伏,同行太清弟子被一网打尽?恐怕其中大有文章。我是术修,与你所长不同,带上我,终归胜算会高些。”
      他眉目间闪过一丝挣扎,此刻反倒换了我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抬起头佯装看天空,信口乱扯:“我这可是信任你啊,你可千万要保护好我,别让我再这么害怕了!”
      他默了默,终于松口:“我又欠你一回。”
      我心里跳了一跳,不知是不是嫌他说中了什么,半真半假地回:“你记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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