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成猫拿捏你》徒浅

8、山洞探秘

　　确认莫漓不会伤害他们，时作尘收好银簪，让她在前面带路，看看她到底想告诉他们什么。

　　步入山洞内，江雨眠这才发现，山洞内部并不像从外面看到的那样漆黑，墙壁边缘闪烁着类似萤火虫般微弱光芒，也不知是如何发亮的。

　　时作尘警惕四周，包括面前的莫漓。他不完全信任她，拿银簪作为筹码，莫漓应当不会突然策反。身后的疼痛已经麻木了，说来奇怪，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却没伤到骨头，一般来说这种程度的摔落骨头非断即残才是啊。

　　等等，摔下来……

　　时作尘问莫漓：“你方才一直在这里，可有看到把吾拽下来的可疑人物？”

　　莫漓的背影一僵，讪讪地回头，江雨眠从她僵硬的脸上看到窘态。就见莫漓抬手指了指自己，张了张口，似是不知怎么办才好。

　　时作尘滞了几秒，瞬间懂了道：“莫不是你把吾拽下来的吧？”

　　莫漓心虚地看看天。

　　时作尘和江雨眠同时无言以对。好好的拽大活人下来干嘛？你还有看人家惊慌的癖好？

　　许是被他们看得尴尬，莫漓指了指前方的路，表示她有东西想让他们看。

　　时作尘了然，换了个问题：“你不是被霍闲关在家里吗？为什么要逃出来？”

　　莫漓一怔，眼神涌上一丝悲哀的意味。她叹了口气，埋头走在前头不语。

　　时作尘丝毫不知廉耻：“难道霍闲趁你神志不清的时候对你做了什么？不应该啊，你们是夫妻做点什么的都好说。只是你现在是尸殍之身，他还真下得去手。”

　　莫漓：“……”

　　江雨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莫漓显然也这么想，回头忿忿然：“不是！他没，怎么我！”

　　断句乱七八糟，好在不至于听不懂，时作尘煞有其事：“被吾逼得都会说话了？甚好甚好，吾不用你感激什么，告诉吾前因后果就当是回报吧。”

　　江雨眠捂着脸，不忍直视。

　　莫漓显然第一次碰上时作尘这么不要脸的，眼睛都瞪直了。

　　一人一猫在地形奇特的山洞内，与一只尸殍促膝而谈。幽暗的道路通往不可预知的禁地，远处的嘶吼隐隐穿透山壁，大有要吞噬一切的劲头。

　　莫漓同化成尸殍长期不说话，再开口有些生涩。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江雨眠拼凑出个大概。这吼叫声是藏匿在山洞里的群尸发出的，整一个山洞都是尸殍的大本营，若不是跟着莫漓走，他俩早就被尸殍吃了。

　　莫漓是在听人说，这山上有奇洞，能泯灭天下污秽之物，她想替霍闲解决城中尸殍，让他不至于这么劳累才会惨遭中计，被同化成尸殍。

　　同化后她意识散漫，整日浑浑噩噩，只能任凭那人处置。

　　“霍闲说骗你上山的人姓孙，该不会叫孙铭吧？”

　　莫漓点点头：“你见，过他？”

　　时作尘不以为然：“被他摆了一道，鼠辈之人尔尔。不过他为何偏偏要骗你上山？把你同化成尸殍对他有什么好处？”

　　孙铭之所以要同化她，是因为她曾经服下过特殊药物，能使身体力量异于常人。孙铭想笼络所有尸殍，建立不死军团，成为称霸一方的君主。但他本人是凡人之身，难以治服尸殍这样非凡的生物，那么他就需要像莫漓这样体质特殊的人，来帮他控制尸殍。

　　莫漓被同化后是最难控制的尸殍，无论孙铭如何用奇法牵制她，莫漓还是挣脱束缚逃之夭夭。她意识不清晰，误打误撞闯入这山洞混在尸群中，孙铭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她。

　　“孙铭如此执着于你仅仅是为了你的特殊体质？”

　　“不全是。”莫漓摇摇头，忽然抬手指了指时作尘：“簪子。”

　　时作尘一愣，不解其意。

　　莫漓解释道，她跑进这山洞后却怎么都出不去，入口如同罩了一层屏障一样，与外界隔绝。直到某次她不小心将头上的银簪掉落在地，谁料山洞竟因此地动山摇起来，尸殍群仿佛暴怒的狼群般直径冲出山洞，顺着山壁爬到山顶上重获天日，第一个目标就是袭击金陵百姓。她这才得知，她的银簪，是打开结界的钥匙。

　　当孙铭得知这个山洞的秘密后，为了开启结界收拢更多尸殍，便开始疯狂寻找莫漓的银簪。只要打破这山洞内所有的结界，将所有尸殍收入囊中，那么这个天下于他而言，都是手到擒来。

　　莫漓被霍闲找到后藏于家中，不久便恢复记忆。当她知道是自己让百姓身处水深火热的困境时，追悔莫及，凭着本能逃出知府大宅来到这山洞里，想要挽回局面，不曾想遗落了银簪。

　　时作尘将银簪递给莫漓：“既如此，吾把它交还与你。”

　　莫漓却摆摆手：“不，你拿，我不行……”

　　她态度坚强，一定要让时作尘保管。

　　时作尘无奈，就将银簪暂时放在自己身上。他两次都能把银簪掉落在地，江雨眠可不见得交给他保管就能保护得多好。

　　“方才的，入口，只有我，知道莫，担心。”莫漓指指东南和东北方向，“这有，孙铭的人，把守，等会儿你，跟我走。”

　　她领着时作尘往深处走，去结界的中心，那处能彻底封锁结界，阻断尸殍大肆袭击。这也是时作尘此行的目的，快点解决尸殍袭击事件，他和江雨眠就能快点回京了。

　　山洞错综复杂，这山体内几乎都是空的，那这山又是怎么撑得住不倒的？江雨眠在时作尘怀里露出个脑袋，大眼睛一眨不眨，可爱的模样引得莫漓忍不住想摸摸。

　　“咳咳，走哪条？”时作尘打断她频繁瞟向江雨眠的视线，示意面前两条岔口。

　　莫漓连忙带路，走了右边那条。时作尘用宽大的袖袍遮住江雨眠的脑袋，护食一样。江雨眠看不见路，不满地叫出声，和时作尘争执着要逃出他怀里。

　　两人打闹间，莫漓道：“到了。”

　　时作尘动作一顿，怀里的猫顺势跳出来，在地上踱步。前方没了道路，区域宽阔，不似方才的通道一般狭窄，上方隐隐有光亮透出，水从缝隙滴落，在中央汇聚成一汪潭水。

　　“我就是，在这里，打开结界的。”莫漓伸手指向左侧的石台。

　　时作尘将银簪放上去，毫无反应。

　　“或许只有你可以？”他将银簪交给莫漓，结果却与时作尘的如出一辙。

　　江雨眠打量这洞穴，爬墙虎几乎遍布石壁，空气中弥漫着尸臭味，显然是个陈年山洞。他漫步到墙壁边缘，忽然踩到黏腻的液体，低下头一看。

　　“……”

　　“喵！”又是尸殍身上的绿色液体。

　　他爪子举在半空，想剁手。

　　时作尘闻声而来：“怎么了？”

　　江雨眠刚想摇头，视线却睹到粘液贴着墙的那一端有三道划痕。一瞧便知它不是天然形成的。

　　爬墙虎遮掩住划痕另一半，他示意时作尘把碍事的爬墙虎清掉。

　　时作尘的佩剑早不知掉哪去了，只能徒手扒。

　　整面墙像揭开帷幕一般，唰的一声，暗藏在山崖间的秘密呈现在人面前。

　　江雨眠盯着墙壁的眼睁大，爬墙虎后面覆盖着的竟是一副壁画！线条草草勾勒出模样，繁杂混乱。几个形状像是文字的线条重叠在一起，然而却没人认得出这字是什么意思。

　　除了字以外，还画着几个小人，最左侧的人手中捧着个石子大小的圆球，嘴巴大张，状似服药之态。随后的三个小人依次是：人命呜呼、死而复生、最终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最后一个小人被打了叉，无神的双眼悲哀而凄凉，脸部抹上一层淡绿色，就像是……

　　“尸殍。”时作尘分析，“这该不会是变成尸殍的过程吧？”

　　莫漓也是万般诧异：“是的，竟有人，把它，画下来。”

　　江雨眠摩挲两下石壁上的沙砾，刻痕的边缘斑驳模糊，像是很久之前留下的。这上面的文字年代久远，应当是某个朝代古老的文化。

　　那么，在那个年代就已经出现尸殍了吗？

　　史书上并未记载关于尸殍的事迹，难道当时尸殍从未袭击过人，或者从未有人见过？

　　“先丧失生命，再起死回生……”时作尘喃喃低语，跟江雨眠对视。

　　无论结果是变成尸殍或者变成猫，它们的过程都是一致的。

　　江雨眠会变成猫难不成和人变成尸殍的原因一样？

　　想知道答案，还得先知道画这幅壁画的人是谁。

　　碍于莫漓的存在，时作尘不好同江雨眠说别的话，等他们解决尸殍一事，他再让人仔细查查这壁画。

　　“这壁画既然在这里，那么会不会画有银簪使用的方法？”时作尘将目光落在对面的墙壁上，那里也覆满了爬墙虎。

　　莫漓眼神一亮：“兴许！”

　　她忙不迭跑过去攀住爬墙虎，时作尘也过去帮她。不知为何，这里的爬墙虎比另一面难扒，二人废了好大一番力才勉强除下来一片。

　　莫漓用手擦了擦墙壁上的灰尘，刻痕依稀可见，她惊喜道：“果真！”

　　就在时作尘要将剩下的爬墙虎也除下来时，背上忽然跳上来一个捣乱的家伙。

　　江雨眠趴在时作尘肩膀上，冲他耳边道：“喵喵喵！”

　　时作尘只当他在玩闹，用手指刮刮他的脸：“乖，先让吾这些东西薅下来。”

　　江雨眠嫌弃地拍开他脏兮兮的手，用脑袋蹭着时作尘的脸，而后朝头顶一指。

　　时作尘不明就里地仰头，顶部除了透光的缝隙，偶尔滴下来几滴水，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你想玩的话回去再说，乖啊。”他呼噜两下江雨眠的毛，哄道。

　　江雨眠这会连他的手都顾不上拍，叫声更急切。

　　“到底怎么了？”

　　很快，他便知晓了。

　　时作尘头顶的缝隙开始晃动，细小的沙粒在他眼前落下，震天响的轰动声彼此起伏，就像是有人在他们头顶上打仗。时作尘察觉到不妙，眼神一凝，反应极快地把江雨眠圈在怀里，吼道：“快跑！”

　　莫漓被吓地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未等二人避开从天而降的石块，山洞顶端已经塌陷，朝众人当头砸去！

　　江雨眠被时作尘压在身下，呼吸不过来，头晕目眩之际，空旷的山洞内响起桀笑声，令人厌恶。

　　“二位，许久不见，没想到你们竟然一起在我这山洞里当老鼠了，不过正好，省得我到处找。”孙铭阴鸷地看着他们，嘴角勾着阴险的笑，数以百计的尸殍自山洞口跳下来，尖牙利爪，阴森摄人。

　　下一秒，孙铭眼睛血红，怒喝一声：“给我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