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年代的最后一卷》梦入情海

2、第2章.真爱

　　01 伤害还是原谅？
　　没人知道阿锴那一个小时的心路历程，经过了怎样的挣扎，思想钢印的镇压，一直在默默的发力。
　　晚上5点，阿锴最终叹了口气，还是给小萱发了微信：“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遗忘，你已经不爱我了，我又怕你忘了我，所以我想让你恨我。”
　　等了一会，小萱才回复：“我不会忘了你的。你想让我恨你吗？可是我不会恨你的，你对我真的很好，或者说是太好了。我只是没法再爱你了，你还会爱上你不喜欢的前女友吗？”
　　阿锴想了想，明白了小萱的意思了，自己已经成了她记忆中的人了。
　　于是写道：“让你恨我，总比让你完全忘了我要强。”
　　“你要伤害我吗？”能看出这个字，小萱打的有些忐忑的。
　　阿锴心一软，写道：“思想钢印让我无法伤害你。我刚下车，在省城客运站，现在我准备打车了。我去你学校、还是你家，目的地你定吧。”
　　阿锴马上收到了小萱的电话。接通后，小萱问了问阿锴过来的目的。阿锴想了想，只说打算去找她父母，谈一谈。但是在去之前，思想钢印发作，让自己心软了，还是决定告诉小萱一声。
　　小萱用温柔的语气问道：“你还是要报复我吗？如果报复我会让你好受点，你想去找我父母，想做就做吧。”
　　阿锴知道自己从联系小萱开始，终究还是做出了选择——原谅。思想钢印的强大，真的是无解的。
　　于是回答：“先去找你吧。”
　　小萱明显松了口气：“让阿锴先打车到她学校，她刚跑完步，正在洗澡。”阿锴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小萱非常害怕自己去找她父母。如果她知道，自己下午差点打算毁了她，不知道会怎么想。阿锴自己突然都觉得害怕，还好思想钢印阻止了自己的疯狂举动。
　　路上，阿锴就收到小萱的微信截图，是订单号信息，让阿锴去小萱学校对面的汉庭酒店等自己。阿锴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第一次来看，刚入学研究生的小萱时，订的那家酒店。
　　小萱把房间号发给阿锴，让阿锴先住进去。
　　酒店离小萱学校的大门很近。阿锴就在学校门口下了车。看着这个教育部直属的211大学，阿锴百感交集，4年前给小萱过生日时，自己当时想过要不要离开两难的小萱，最后通过夜跑来坚定继续爱小萱的决心。那时觉得小萱一定能考上这所学校，为了激励小萱，曾经第一次拍下了这个校门。
　　小萱考上这里的研究生后，自己又很多次路过这里，接送小萱，没想到，今天，却是以这种心态再路过这个大门。于是，伤感的阿锴拿出手机，又拍了一张学校大门的照片，发了一个带定位的朋友圈。配文：
　　《你梦想开始的地方，是我梦想破碎的地方》
　　之后，阿锴收拾心情，去了不远处的酒店。在前台办好入住，到了酒店房间后，有种预感，今天恐怕还是见不到小萱了。她可能害怕阿锴因她出轨，而伤害她。出发来省城前，阿锴曾提前整理出一份8000多字的word文件，简要讲述了自己和小萱相恋结婚的过程，并打印了出来，准备连同小萱的本科毕业证和学位证一起去拿给小萱的父母看。
　　在被思想钢印阻止后，他也释然了，于是把三样东西的存在，发微信告诉了小萱。
　　不一会，小萱应该是洗完澡了，打电话给阿锴，说还是不去见阿锴了，如果阿锴非要去找自己的父母，就去吧。自己最多被打死，反正他们俩也不在乎自己。但自己不会坐以待毙的，肯定会跑，让父母暂时找不到自己。
　　阿锴心里一疼，思想钢印发作，他最受不了小萱吃苦，在小萱近乎哭腔的温柔声里，向小萱保证，不会再去找她父母了。让小萱自己来把两个证书拿走，报名军队文职肯定需要用。
　　小萱在电话里斟酌了一下，还是说让阿锴放在酒店前台，自己去取吧。希望阿锴别生气，她现在怕见到阿锴，可能有愧疚，可能有尴尬，可能有害怕。希望阿锴理解她的苦衷。
　　阿锴说，好，一一照做。他并没有在前台故意等着小萱，他不想让小萱为难。三年多对小萱的宠溺，听小萱的安排，几乎已经成了他条件反射的思维惯性了。
　　……
　　半个小时左右，阿锴又收到了小萱的电话。小萱说谢谢阿锴把两个最重要的证件给送了过来，自己还在路上给阿锴买了一袋爆米花。放在前台了，提醒阿锴记得去取。
　　沉默了一会，阿锴在电话里问道，到底什么原因，小萱非要离开自己，如果是因为开房这些事，两个人可以沟通，应该可以解决的。小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想了想，才说：“你知道吗，我现在就算站在汉庭酒店的门口，在美团上都刷不出这个酒店了，感觉跟你在一起后，很多小事都慢慢无法忍受。手里就算有30多万，依旧没有安全感。消费降级的那种别扭感觉，很像当初和前男友在一起时，他就抠的要命。我真的忍受不了，演不下去了。我举的只是一个例子，但我决定分手，绝不是一下子就决定的，也不是因为和宋出去开房以后决定的。我和你在福建，其实玩的一点都不开心，都不如我和零零去上海玩的开心。反正，就是很多综合因素吧。太冷了，先不打电话了，等我回自习室再说吧。”
　　挂了电话，阿锴一阵悲凉。小萱的意思是说，自己在订酒店上亏待了她。可是自己来省城第一次去她学校看她，订的就是这家，她目前站在门口怎么刷，也刷不到的汉庭酒店。明明是自己消费降级，为了供小萱读书，给小萱买房子，省吃俭用的。
　　不爱了，真的是看自己到处都是缺点啊。
　　阿锴坐在床上，发着呆，想到皇欧酒店里看到的监控视频和小贺最后劝自己的话，再想想刚才小萱打电话时，说的那些话，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很迷惘。叹了口气，发微信给小萱：“我正在忍受，你去跟别的男人去开房的事实。”
　　“如果我没去开房，你能安心分手吗？那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我现在觉得自己没有感情挺好的，一个人也挺好的。你过劲就好了。不管和谁在一起，我都是孤独的。我再没什么骗你的事了，其实开房第二天，我曾挣扎过要不要告诉你的，但我身边的朋友都劝我，不要告诉你，让你不那么痛苦。我不相信爱情了，以后我要是再结婚，那肯定是为了钱。（笑哭的表情）我自己都不靠谱，又怎么指着别人靠谱。”
　　“你朋友都知道你出轨了？我对你不好了吗，让你不相信爱情了？你就是找各种理由，铁了心要离婚呗？你会为了钱再婚？那我不能给你随份子钱，因为我唯一的一次结婚，你也没随礼，反倒呲儿了我一句：干鸡毛。”
　　“哥，我给你分手费了。30万呢，后悔了，给太多了。我得算算，亏了多少。等我查查微信和支付宝记录。”
　　阿锴愣愣的看着手机。
　　一会儿后，小萱写道：“不算你给我的现金，你给了我36万多，我给了你2万多，靠，我还倒欠你钱了，不算好了。不过，我也没钱给你啦。估计这点零头你也不会跟我计较的。”
　　“不用了，咱俩从来没因为钱吵过架，现在也不会的。”
　　“哥，你清醒一点吧。人也给你了，心也给你了，钱也没花多少，大部分都还给你了，还要啥自行车啊。我也就是最后一周对不起你而已，陪你在一起三年多呢，你就释怀一下呗。”
　　“我还得谢谢你呗。你4年前被折磨成啥鬼样了。我把你拯救出来，养的白白胖胖，性格开朗，阳光偶尔爱哭鬼，没事就在我身上练心肺复苏……我把你从对爱失望，培养到相信世界上，有一生只爱一个人的美好，那个被爱的人就是你。你现在变成自信的女神，不就是靠踩着我这块温暖的垫脚石练就的吗？”
　　“我当时受的伤其实自愈了很多。不过，性格确实是因为你变得特别好，这点我无法否认。所以我这不报答了三年多吗，哎呀，不爱你也陪了你好久。咱们好聚好散呗？”
　　“刚才想了很多福建旅行的事，确实惹你生气了好几回。”阿锴反思。
　　“我上次回306，咱俩最后一次因为小事吵架，我就意识到，我装不下去了，继续在一起，只会向你展现我丑恶的嘴脸，对你恶语相向。后来和爸妈回佟江参加葬礼，我几经挣扎，最终还是决定不见你了。当时本打算当面和你聊聊分手的事，可你却只想对我好，爱我。所以我只能先回省城，打算冷却一段时间再找你说的。”小萱颇有些无奈的写道。
　　“你一直在装吗？那你应该装到研究生毕业，让我陪着你，也算有始有终。”阿锴心里有点期盼。
　　“现在时间刚刚好。办完离婚手续，也不影响我入职军队文职的政审。前面虽然不喜欢你了，但也没厌恶到不想理你。虽然我心里不爱你，不喜欢你了，但是，还没跟你提分手时，就出去跟宋开房，确实是我没控制住自己。其实去年第一次见他，我就对他挺有感觉的，只是和你的爱情，制约着我没有付诸行动。我身边所有的朋友都知道我喜欢他，他自己也知道。我在想通如何处理和你的关系之前，一直很好的克制着自己。”
　　阿锴的心一痛，虽然他在送小萱去读研究生时，就有心理预期，小萱会对校园里的高高瘦瘦的男生有好感，但没想到这么早。
　　阿锴还试图挽救一下：“我29号白天中午跟你打电话时，就跟你说，被猥亵了也别想不开，我一直以为你是酒后被迫的。”
　　“无所谓，以前又不是没被猥亵□□过。现在看，都没什么了。多大点事啊，我还以为要抢我鸡蛋呢。而且，宋他比我小，我也不吃亏。”
　　看着小萱打到屏幕上的字，阿锴心里一软，又是很难受。
　　引用小萱说被猥亵□□过的话，回复：“是指登记领证前那晚，你跟我说过的那团阴云吗？老公治愈过你。”
　　“其实你应该感谢前男友，感谢我爸我妈，感谢小时候□□我的人，没有他们对我的伤害，你觉得当初我会选择跟你在一起吗？谢谢你呗。你温暖过我，对我的好，我永远记得。我现在觉得这些逼事，真的特别没劲。”
　　阿锴心疼不已，安慰小萱道：“我真的全力来治愈你了，三年多一直精心的守护着你。你以后还会跟我…吗？”阿锴试着问道，他觉得小萱以后可能会开始放纵自己了。
　　“毕竟爱过嘛，不爱了，就不能接受跟老头做了。豹一丝啊。”
　　阿锴气愤的写道：“2022年，疫情最严重时，咱俩一共才见了11次。你因为要打HPV疫苗，还对我有半年的禁欲期，我都经受住了考验。”
　　“我没经受住考验，我是双标狗。汪”
　　小萱在微信上拍了拍阿锴。
　　“你总拍我干哈？”
　　“安慰你，拍拍你。Move on吧，我拍你就是安慰安慰你。你其实找到省城来，不论是找我爸妈，还是想见我，都让我觉得你很可怜，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尤其是爱过的女人怜悯，是很可悲的事。我不爱你了，不爱就是不爱了。你要怎样才明白呢？”
　　“你怜悯我？”阿锴问道。
　　“嗯，你要杀了我吗？”小萱问阿锴。
　　“不会的，我不会伤害你的，放心吧。”
　　到离婚签字前，小萱问了阿锴好几次同样的问题。阿锴都说自己有思想钢印，不管小萱对自己有恶劣，也不会伤害小萱的。但小萱不理解思想钢印这种东西，也不信，所以还是会问。
　　要不是有小贺的一句话和思想钢印在，阿锴都不知道今天会闹的哪个地步。
　　唉，一切都是命。
　　“我这两天一直在听一首叫《长腿叔叔》的歌，可惜是不爱你之后才听到的。”小萱写道。
　　阿锴打开了小萱发过来的链接，打开看着歌词听着这首歌，不觉痴了。
　　“锴哥哥是你永远可以依靠的人。”
　　“我不配了，我是真的不爱你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小萱写道。
　　“一生只爱一个人，不是你最想得到的吗，为什么拥有了就不珍惜，一句不爱了就了结了？你真的好冷血啊。人生真是好难啊，再有下辈子不当人了，当棵树，当条鱼，当只鸟。我再也不要受爱情的苦了。”
　　“如果有下辈子，你狠狠的伤害我吧。”小萱感受到阿锴文字中的痛苦，劝慰道。
　　“那算是惩罚你这几天，对我突然分手的冷漠，还是惩罚你没有遵守最初爱的誓言？”
　　“你觉得哪个更严重？”小萱问。
　　阿锴想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写到：“没有遵守誓言。守诺的人尤其受不了被爱人毁诺。还记得签字登记前，你对我说的，我如果出轨那些话吗？你既要求我守诺不变心，又可以放纵自己变心不守诺。”
　　“唉，分手之初，我就跟你说了，我是个烂人，你是农夫，我是蛇。至少我没像前男友那样，不爱我了还用谎言骗我，霸占着我。我是马上就跟你分手的。我是双标狗呗，跟你在一起时你就知道了。”
　　看着小萱这胡搅蛮缠的样子，阿锴既伤心，又生气。于是写道：“好，签字，给你自由。”
　　小萱可能就等着阿锴说出这话，给阿锴打来了电话，柔声的说道：“你答应我了，签字离婚，不许反悔啊。”
　　“嗯。”
　　没多说，小萱挂了电话。在微信上，留言：“那臣告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说臣妾告退。”阿锴纠正道。
　　“impossible，是前妻，你还是忘了我吧。”小萱写道。
　　然后再也没有回复阿锴。
　　阿锴很失落，好像弄丢了在这个世界自己最珍贵的珍宝。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找回来了。那种失落感，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有如撕心裂肺一般。
　　他无助的痛哭，又没有泪水……省城的午夜，又多了一个委屈、心碎的人。
　　02真的很咸
　　11月4日
　　第二天早上，打开小萱的微信，还是没有消息，但小萱发了一条动态。
　　“美滋滋”心情，配文：“这一夜，终于觉得身体属于自己了。”朋友圈的签名也改成了英文：I only live once.
　　阿锴明白小萱的意思是只活一次，她只要为自我而活了。
　　阿锴看着这条动态和签名，不是滋味，思想钢印让他昨晚已经碎裂的心，再次有崩溃的迹象。
　　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阿锴拿起来，原来是酒店外卖机器人把楼下送来的外卖，给阿锴转运到门口了。阿锴猜是小萱给自己订的外卖，打开门，从憨憨的机器人肚子中取了外卖，是一份馄饨。吃了两口，太咸了。吃不下，就给小萱拨打电话，原本以为小萱未必会接。没想到小萱不仅接了，还心情愉悦的和阿锴聊了聊天，扯了些没有的，阿锴问小萱还会跟宋飞接触吗？
　　小萱实话实说，还没下头，应该还会带着他一起，和小马、零零她们带着对象一起喝酒、泡吧。阿锴沉默，无言以对。
　　小萱觉得可能有点伤到阿锴，还是转换了阿锴最喜欢的少女音，柔声道：“17岁时，我就开始就憧憬着自己想要的独立幸福的生活。如果把这种梦想比喻成盖房子，别人都是只需要在平地上盖房子，而我是得在废墟上建房子。因为我童年缺爱，导致大学缺爱，就瞎了眼随便找了个男朋友，受了伤害，又找了你。你终于治愈了我，健全了的我的人格，让我把废墟修整好了，让我可以像别人一样去盖房子了。你教会了我如何健康的生活，让我有了独自面对生活的勇气和能力了。所以，我现在要独自追求自己儿时的梦想。谢谢你，也对不起你。谢谢你温暖的治愈了我。对不起，我要独自去开启我精彩的人生了，不能遵守诺言继续陪你了。你说给我自由，我真的很开心的。”
　　阿锴说：“你订的馄炖真的很咸。”
　　小萱问阿锴：“有你的泪水咸吗？”
　　阿锴带着哭腔说：“我不知道，光顾着哭了，没尝过，现在想尝尝看看咸度，却已经流干了，哭不出来了。”
　　……
　　今天也见不到小萱，退房时，拿上小萱给自己买的爆米花。阿锴想了想，给小萱发了两个200的红包，标注“汉庭，早餐。”阿锴知道汉庭的价格，400应该够了。小萱也没客气，收了。问阿锴，今天回去吗？
　　阿锴知道她怕自己还是找她或者她父母。于是叹了口气，说一会就回去。
　　然后给小贺打了电话，先请小贺销毁掉证据，视频证据也不用去拿了，就当所有的事都没发生过吧。然后问小贺有时间没，中午请她吃饭，感谢她帮忙。小贺说太忙，没时间，就这样吧。让阿锴多保重，别跟自己过不去，还是离婚吧。毕竟真爱过，不论谁不爱了都别伤害。还是要看开点，人这一生，感情太复杂了，说不清的……
　　挂了电话，阿锴返程。坐在车上，头昏沉沉的，到家后，没多久，小萱问他到家了吗？知道小萱不放心，阿锴发了个定位。回复一句：“你忙吧，不打扰你了。”并发了一张王冕捧着吉他唱“不打扰就是我的温柔”的表情图标。这个图标好像很久没用了。
　　晚上阿锴悲伤到了极点，又不能找小萱倾诉，他现在很怕小萱说，怜悯自己。想哭又哭不出来了，泪水真的流干了。只好在手机上下了“豆瓣”，用自己的微信号关联，登录。在豆瓣上找到劝分小组，想发个帖子，找个倾诉的地方，结果劝分小组进组要求特别严格，得申请，批准更是奇慢无比。在劝分小组里浏览期间，还发现了有帖子详细介绍了阿锴遭遇的这种分手，有个专有名词，叫“断崖式分手。”阿锴记起好像小池也这么跟自己提过。
　　没办法，阿锴随便找了个感情互助小组，发了一个求助帖子：
　　“失恋克服痛苦期，遭遇断崖式分手。想找个女生聊聊，为我解答些疑惑。以前失恋没这么痛苦过，这次我怀疑我放不下了，人生好难啊，下辈子再也不想当人了。”
　　这种帖子在豆瓣每天几乎都有，发帖的那个小组也没什么名气，所以阿锴估计也没什么人理自己。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无意间发的这个贴子，最终还是救了自己一命。
　　晚上，阿锴丢了魂一样，早早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去。
　　03断崖之后短暂的温暖
　　11月5日下午
　　小萱发来微信，问：“好些了吗？看你换了瓦力的头像。”
　　“没有，今天跑步，一边跑，一边哭，后来下雨了，我都没意识到，下大了，才不跑了，我终于瘦下来了，75公斤了。以后就用这个头像了。”
　　“怎么才能让你好过一点呀？”小萱无奈的问道
　　阿锴把小萱给自己在微信上，写的第一封长情书截图，发给了小萱，问道：“那时，这是你的真心话吗？还是哄我开心才说的吗？”
　　“当时我是真心的呀，怎么才能让你不难过的。如果我没出轨，只是不喜欢你了，你会不会好一点？”
　　“我会慢慢变好的。这两天反思了我们去旅行以及平时在省城见面时，我花钱确实有点抠了，肯定让你体感不好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吧。不过我每个月都给你3000块生活费，我还得给我妈钱，我手里真的不太宽裕了，还想着给你攒点钱以后买房子。我应该让你做做主的。”
　　“我也抠，你忘了我也订过两回酒店，其实都挺便宜的，结果都不咋地。你却从来没怨过我。我其实就是在PUA你，别往心里去。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我的自己的问题，我没有信守承诺，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我不想出去玩啊什么的，订酒店时还得考虑这考虑那的，就想住最好的，是我爱慕虚荣吧，你是过日子的人。”
　　阿锴写道：“主要是我对婚姻太有自信了。觉得咱俩是夫妻，所以也没跟你隐藏自己的消费观。如果你只是我的女朋友，我肯定会尽量往你的价值观上靠的。”
　　“别埋怨自己了，你做的再好，我也会觉得外面的世界更精彩，真的不是你的问题。”
　　“你昨天打电话时说，手里的30多万远远不够给你安全感，我听了以后就知道我配不上你了。准确的说，是配不上你的价值观了。”阿锴写道。
　　“主要的原因，还是我的性格、心性，还不稳定，不能踏踏实实跟你一起过平淡的日子。萱宝宝这样的孩子总会长大嘛，思想会变得更加独立的。”
　　“如果你到了35岁，还没结婚，会不会回到我身边？10年以后，你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吧。”
　　“大哥，您老人家那时都多大了？别闹了。如果没有，到时候你岂不是失望更大？你别把梦想寄托在我身上。我除了对你说对不起，还能怎么安慰你？”
　　“对不起这三个字，是安慰你自己的吧。我人生中，从来没有短时间内，收到过这么多对不起。”
　　“那怎么才能安慰到你啊，可能我跟你当初在一起，就是为了自己过的开心。而喜欢你，是对自己和你在一起得这个行为，在心理上合理化。我也不知道。以前我给你写过的小情书，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小萱真诚的写道。
　　“昨晚想了很多，咱俩的问题很简单，不在于你不爱我，也不在于你出轨，就是：我配不上你了，你不想委屈自己。所以我会签字，给你自由。自由的小萱要盖自己的幸福的小城堡了，完成自己17岁时的梦想去了，只是这个城堡里没有锴哥哥。唉！”
　　“我们一开始，就应该只做很好的朋友就好了。后悔和你走入了恋爱，走入了婚姻，如果这三年多，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就好了。我现在对你的感情，就和4年前4月12号之前一样。如果我做什么能让你好受一些，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努力补偿你的。”
　　“将来我如果在医院快死了，没人签字结束我的痛苦，我希望你能来签字结束我的痛苦。”
　　“你以后不会一个人的，如果以后没人照顾你，我当然会去照顾你的。你还是我的亲人。不过，我相信，你这么好，不会孤独终老的。”
　　“你答应我了呗。”阿锴心里一暖，问道。
　　“我只是对你没有了男女之情，但是我对你其他的爱和感情，是一直存在的，没有减少的。”小萱等了一会，继续写道：“现在的我，就是很现实，别人有的我也想要，就这么简单。昨天一个人躺在床上，觉得我终于属于自己了。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希望你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你有这个自身条件。肤白貌美大长腿。”
　　“可惜，马上就是二婚了。不过我查了，跨省办结婚，查不到前夫的资料的。以后我就在西部那边混了。应该也没多大影响。”小萱自信的写道。
　　“嗯，等你进了军校，会发现优秀的男生，比你身边现在的几头烂蒜渣男，可强太多了。军校里精英男士很多，挑选的余地也大。”
　　“军婚啊，得慎重啊。不想再被感情束缚了，从你这爱过一次，真的是幸福够了。我以后可能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不去想了，只想快点毕业。”
　　“你有吸渣的体质，感觉10个被你吸引过来的男的，得有6个是渣男，6个里，还得有3个是特别坏的。”阿锴恨铁不成钢的说。
　　“我也变成渣女就好了，有过你的爱，我再也不期待别人的爱了。你让我的精神世界变得强大。我买了新手机，太丝滑、太爽了。”
　　“其实，要是没分手的话，我打算明年情人节送你新手机的。唉，说这些没有用了。”阿锴遗憾的说道。
　　“我做了模拟考，感觉自己考不上了。我现在超级想去西部省会，想进部队。”
　　“那我保佑你考的好，我还等着你上岸后锋利的第一剑呢。”
　　“你咋这么好呢，我没想到是，我不爱你了，伤害了你，你依然这么好。”小萱由衷的写道。
　　“以后我会让自己懂得控制和你生活圈的边界，不让你反感，就像你读大学时一样，不过这次我不会任由你再被别人伤害，对你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了。”阿锴也由衷的写道。
　　“我也会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再被别人伤害的。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别被其他的蛇，美女蛇吧，伤害到。（吐舌头的图标）”
　　“这世上，除了你，没人能伤害我。”阿锴叹了口气，继续写道：“别管我了，你专心学习吧。你还要和一堆人抢那一个军校名额呢。”两个人结束了一天的聊天。
　　04 梦魇自杀
　　11月6日
　　上午阿锴忍住了没联系小萱，下午还是没忍住，发了一条微信。
　　“我现在有时还是忍不住，会给你发信息，我会慢慢克服的，以后会越来越少的。”
　　“没关系的，我也会想你啊。”
　　“今天不开车了，最近开车总是走神，已经吃了好几张罚单了，分都快扣没了。前两天，还把车灯刮了。”阿锴又写道。
　　“你最近都别开车了。我学习啦。”
　　“好，我听你的，不开了。”阿锴再没打扰小萱。
　　晚上，去陪妈妈吃完晚饭后，回到306，阿锴很是疲乏，感觉精神从没这么倦怠过，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阿锴做了一个特别真实的梦，梦里的场景真实到，都跟客观世界几乎一样的境地。这个梦的内容被阿锴完全记住了，让他心里绞痛，仿若有千把刀在割自己一样。
　　醒来，他对这个梦心有余悸，想都没想，就像和小萱热恋时一样，赶紧把梦的内容发给小萱看。
　　“我刚才梦到你在军校，找了一个1.88米的军官老公，又帅气又强壮，你俩陪着你父母，回佟江姥姥家，顺便一起来看我。你爸妈还说小萱的前夫也健身，让你老公和我多交流，多聊聊。我好伤心啊，你们一家四口可开心了，还在商量着怎么备孕，怎么要小孩。”
　　阿锴感觉自己口干舌燥，但他也没喝水，而是继续打字道：“醒了以后，我心里好沉重，我怕这个梦以后会是真的，对你肯定是最好的，对我而言，好苦涩啊。”
　　等了片刻，阿锴咬咬牙，打字道：“你有空的话，能给我打个电话吗？我现在心里很慌，很沉，像是要停跳一样。”
　　小萱还是打过来电话了，电话接通后，阿锴又重复了一遍梦里的细节。但小萱语气比较冷漠，只听了一会就转移话题，想让阿锴把自己放在306的专业书和自抄笔记都给她寄到省城自习室，阿锴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然后小萱说考完试打算去干家教，阿锴特别心疼，不想让小萱再像4年前那么辛苦，很晚才能回家的干家教。就问小萱，还记得自己4年前陪她家教东跑西颠的日子吗？小萱对阿锴说，记得是记得，但是不会缅怀了，希望阿锴也能忘掉那些过往，向前看吧。
　　阿锴说自己有很多话想要跟小萱倾诉，可是又不能打扰她，只好去豆瓣找了安慰小组。小萱很诧异，问：“你还玩豆瓣了？”阿锴说想进劝分小组，没通过，就随便发了个帖子，也就几个人回复，都是键盘侠调侃的多。
　　然后，阿锴说小萱对自己采用的，就是劝分小组里，很多人都遭遇过的“断崖式分手”。怕小萱不知道什么是“断崖式分手”，阿锴还解释道：
　　“断崖式分手，顾名思义，是指情侣或配偶在极短时间内，突然宣布结束关系，让爱人措手不及，有如被所爱之人突然推下万丈悬崖一般。与普通的分手不同，遭遇断崖式分手的人，往往都是事先没有收到明显的预警信号，前一秒可能还沉浸在与对方的幸福爱恋中，下一秒就被告知分手。这种毫无预兆的变故让被分手人，无法接受，内心感到十分痛苦。甚至会产生，自己是不是世界上最差劲的人的很多消极的想法。”
　　听着阿锴语气越发加重的话语，小萱只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什么是断崖式分手。其实，我也是为了你好，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忘了我，忘了这段错配的感情，对你更好，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为了你好”这四个字，曾经是小萱用来讽刺她父母总对她说的话，现在，终于拿起来，用来对付阿锴了。
　　阿锴不甘心，又试图把话题转移回来，说自己最近经常看两个人的恋爱手账本，里面有很多珍贵美好的回忆。小萱听到这里，就对阿锴说，人不能活在回忆里，那样你的痛苦是不会消失的。说完就说自己要学习了，提醒阿锴明天别忘了给自己寄快递，然后就挂了电话。冷漠的态度与昨天有着天渊之别，阿锴苦笑。
　　翻看了一会小萱的专业书，又看了看小萱手写的，那些圆润好看的笔迹，阿锴难过的要死，感觉这些美好的东西，都会最终随着小萱的离去而在自己的记忆了消失殆尽……
　　一个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家里所有的灯都是关着的，一会躺下，一会坐起来。有时又会想睡着，但只要闭上眼睛，就是梦里小萱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在一起的画面。没多久又会睁开眼睛，又会坐起……反反复复的这么折腾，阿锴的大脑好像被那个梦境抽空了一样，过了12点，又被同一梦境激醒的阿锴，突然觉得自己好难过，好伤心，好想…好想离开这个世界，这样就不怕真的在这个世界，见到那个梦境里梦到的事情了。
　　自己该怎么离开这个世界呢？用刀吧，比较快，还方便。不能割腕，太慢了，自己如果有求生意志，会容易被人救活吧？那就割脖子上的大动脉吧，应该很快的。
　　阿锴就像一个被死神提吊着的木偶一般，穿过黑暗的客厅，来到了有些寒冷的阳台厨房，先拿了把刀，是以前小萱用来切过菜的小厨刀，阿锴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大动脉的位置，把刀慢慢往摸好的位置上放，可能是求生的本能，让他看了眼窗外的对面楼，看到自己妈妈家的窗户，阿锴好像突然清醒了一点。这时灵魂之海中的思想钢印也发动了，提醒阿锴还有快递没给小萱寄呢。阿锴彻底清醒了，刀这时都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一想到妈妈明天见到自己浑身煞白的，躺在满地的红色血泊中，阿锴就不寒而栗。再想到小萱知道自己杀后，会不会心疼，难过，后悔？
　　阿锴终于失声痛哭，刀也掉到了地上。
　　对生的眷恋，对亲人的爱，对小萱的承诺，还有思想钢印，最终救了很绝望的阿锴。
　　都说尝试死过一次，最终没死成的人，就不会再真的去死了。
　　后来的日子里，阿锴面对越来越重的绝望时，虽然几次再度想到自杀，但却都只是在脑子里想想，再也没有付诸行动。
　　05 坚持与放下
　　11月7日大雪
　　一早上，阿锴先在支付宝小荷包上建了个情侣小荷包，起名“给小萱应急用”，往里面存了2万块钱。然后把小萱拉了进来。做完这些，阿锴联系快递，给小萱把整整一箱子书和手写笔记，寄到省城。
　　阿锴没开车。单位组织的体检，今天上午正好去一下。原本分手前，阿锴打算把名额让小萱用的，小萱一直想做胃镜。可是分手了，只能自己去。
　　昨天的梦魇让阿锴很害怕。他走在去往体检医院的路上，想着自己该如何破解现在的人生困局，自己最爱的人不爱自己了，自己居然会差点自杀。
　　走过江桥的一半时，突然想到自己一直奉行的人生格言：坚持与放下。自己可以坚持自己能做到的，放下自己做不到的。想通了以后，阿锴觉得活下去也不是那么绝望了。于是，他在过了桥后，主动给小萱打了一个电话，先通报说快递已经发走了。然后以最近以来，最振作的口气对小萱说：“我想通了，以后我只能做到坚持与放下。”
　　“什么意思？”小萱好奇的问。
　　“坚持自己能做到的，一生只爱你一个人，结婚时我的婚誓一直有效。放下要离开我的小萱。放弃你会继续爱我的想法，坦然接受你不爱我的事实。坚持与放下，二者并不矛盾。总之我还爱你就行呗，想明白了，人也通透了。这样想既不和思想钢印有冲突，也可以让我的人生，有活下去的意义。”
　　小萱遗憾的说：“你这样想，我真的很遗憾。你最好还是忘了我，不要有其他不切实际的想法，我是绝对不会再回头的。我不想耽误你啊。但你要靠着这样的想法才能生活，那随便你吧。我左右不了你的想法。”
　　两个人又在寒风中掰扯了半天，最终挂了电话。
　　然后阿锴缓慢的走向体检医院，他觉得自己应该分分心，于是戴上了小萱给自己买的无线耳机，点开了音乐播放软件，听起了歌。一如四年前，小萱的歌单一样，快乐的都被阿锴划走了，最终留下的全是悲伤的乐曲。
　　……
　　上午体检时，阿锴甚至幻想自己会不会查出绝症，也许能转移自己现在的痛苦。
　　中午阿锴把快递员转发给自己的单号照片发给了小萱，小萱很是感动，问做什么能回报一下阿锴，阿锴想了想，问：“你能把咱俩没换手机前的聊天记录还给我吗，21年的时候，给你买了新手机，我换用了你的旧手机，结果之前的聊天记录你说你会备份，我就没备份。现在的手机里也没有，你能把那些记录还给我吗。”
　　“小萱说，我试试吧，争取还给你。”
　　然后两个人随便聊了聊。小萱说补学高数的苦恼，视频课里很多都听不懂，打算周末约小司一起学一学，小司的高数很好。阿锴知道小司，是小萱的高中男同学，读985的研究生，校区就在小萱学校的隔壁，两个人互换过校园卡，而且经常一起运动，跑步和打羽毛球。
　　小萱从来没给过阿锴校园卡，阿锴以前也没发过牢骚，默默忍受着，其实心里是很失落的，他知道小萱绝对不会让自己出现在她的生活圈里的。
　　上午过去，中午小萱特意问了他，今天还难不难过？
　　阿锴叹了口气说：“跟巴勒斯坦的难民比，我这点事都不算事。”（此时恰逢巴以新一轮大规模冲突爆发）
　　“上午你跟我说，一生只爱我一个人，真的不会感动我了。如果我以后和别的男生恋爱了，你伤心难过，怎么办？”
　　“思想钢印会帮我度过难关的。我会去认真感受这个世界，多读书，调节自己。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了，不会再爱上别人了，你不信也没关系，我自己相信就行了。”
　　“我觉得我真的不配啊，我不值得你还爱我了。”
　　“我需要一个信念支撑我活下去啊。我知道你现在不稀罕我的爱了，但是这是我自己的坚持，信念是很重要的，就像你现在的信念，不是想一个人过自己想要的精彩生活吗？我同样也需要信念。有了这股信念，我今天起码精神面貌好了很多。如果你将来真能找到，我昨天梦里梦到的1.88米高帅的军官，我会祝福你的。”
　　“我还是希望你能有自己的生活。我现在只想玩，不想处，你已经给过最好的陪伴了。以后我要是跟谁睡了，不能跟你说吧，我还是会在乎你的感受的。况且我以后肯定会跟别人睡得，你别知道了，再想不开啥的啊。所以你还是要过好自己的生活。”
　　“总有玩累的一天，不管你做过什么，到时回到我身边就好。”
　　小萱嘲笑道：“你以为咱俩是《阿甘正传》呢，我是不会回头的。说了这么多次你也不信。将来我过的要是不好，你希望我会回来找你吗？”
　　“嗯”
　　“你这不就是成了一辈子备胎吗，别这么傻了。我要学习了，好好的对自己，尽快走出来吧。”小萱轻松的语气，让看着小萱发过来的文字的阿锴，心慢慢下沉，又有了想死的感觉。
　　在医院体检时，阿锴甚至希望自己能得上一种绝症，这样不用自杀，也可以死去，结束自己的痛苦。
　　下午看到小萱发了朋友圈的一个动态，配图是考完文职笔试，要计划干的事：1.圣诞节酒吧喝酒2.洗澡打麻将3.跨年放烟花4.寒假和朋友去旅游5.学画画6.春天爬山，看星星，看日出7.露营8.游泳9.学羽毛球，打羽毛球10.逛街11.打游戏12.画石膏画，捏陶人13.看演唱会14.泡温泉15.海底捞过生日。
　　看着这些很多都是自己陪小萱做过，或者已经计划和小萱一起要做的事，阿锴的心就特别的难过，因为她知道在小萱的这些计划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一丁点位置。连站在远处看看的权利都不会给自己的。
　　绝望冲击着自己的灵魂，思想钢印就像面对惊涛骇浪的礁石般，岿然不动，依旧镇压灵魂之海的四方。
　　晚上到家，阿锴进门后，想起了小萱带回家的小爱音箱，于是呼叫小爱音箱，让它播放今天听过的一首郁可唯的《很受伤》，可是小爱语音回复，您没有绿钻会员，只能提供一分钟试听版。阿锴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苦笑。小萱连小爱音箱捆绑的音乐会员功能都给自己断联了。她是真的心狠够决绝啊。阿锴叹了口气，用自己的手机给小爱音箱重新绑定账号，并充值了会员。
　　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是走路，或者在家，阿锴很多时候都会向悲伤的音乐寻求慰藉与共鸣，一如四年前的小萱一样。
　　而整整一天，阿锴只能靠不断默念“一生只爱你一人” 来渡过又是难受的时光，有时哭泣，多数沉默。
　　因为阿锴从步入社会后，就知道：誓言无声，诺言是要靠时间来给出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