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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晴玉出手救幼女 ...

  •   那齐夫人很快便和僧人谈明了府中的香供例银,故差了小厮来寻齐江。齐江便和文氏两姐妹告了别,跟着小厮去了。不多时,文夫人身侧的婆子也寻来了,说夫人身上疲乏,已经在马车上坐着了。两姐妹便即刻出寺去,红雯头上的花是来不及拆了,只好顶着这梅树精的模样。待到了马车上,文夫人见了三个女孩头上都是簪着花,红雯更是被簪得都不像样,笑着说两姐妹欺负这红雯小丫头。
      三人乘车回了府,文夫人自是早早地歇下了,留了文元露和文元霜二人仍在房中坐。文元露忽想起今日寺中齐江同文元霜呆在一处,便问:“你同齐小郎君倒很亲厚,之前倒从未见过你同他在一处,难不成是灯会那日才相识的?”
      文元霜点头道:“是那日。灯会那日我提了灯去瞧杂耍的热闹,正巧撞见他丢了荷包,被人拿去了,还张着一张嘴没法子说理。”
      “平日里看他倒也不像个支吾的,怎么如此怕事?”文元露回想起慈恩寺中的三言两语,总觉得和文元霜口中的没法子说理不大相似。
      “那些人倒不是什么平头百姓,是几个纨绔子弟,抢了他的荷包,还要奚落他一番。”文元霜低着头回忆着,“那些人倒不像是寻常门户,衣着华丽不说,还都系着玉石宫绦。”
      “那说来,这齐小郎君是受尽欺负了?”
      “这我倒不得而知了。”文元霜摆摆手,“我同他亲厚,是因为他性格温和,比京城里那些名门世家子弟好了不知道多少。”
      文元露笑着起身,她也到了回房的时候了,原本她欲同文元霜一同出门,但文元霜起了糕点兴儿,非要赖在房中吃两块,再饮一杯桂花酒酿才肯回去。
      次日清晨,文元露梳洗了出了院,沿廊下进了前厅,文夫人已经坐着了,手里捧了一杯茶,正听刘管事回禀府中上下事。
      文元露便也坐在了厅上,听着刘管事讲起了城外田庄的事。讲毕了田庄,刘管事的便提起,扬州已是半年多未曾来信了。文夫人便问起,可是一封信都没有。刘管事的便说:“自去年的七月过后,扬州便未曾来过信。”
      文夫人略一皱眉:“知道了。你得了空写一封信去扬州,问文通海一家近来可好。罢了,这事还是得先问过主人家再说。”
      厅上的事未说完,府门边来了个小厮,说是李将军府上递帖子来了。文元露便立刻向母亲告了辞,回房中更了衣,赴李晴玉的约去了。
      这一回倒是难得,李晴玉将人约在珍宝阁。待文元露乘车而至时,李晴玉已将店铺中的花样看了大半,也是没相中,见了文元露下车,朝她招了招手。
      “你今日倒是有雅兴。是郭四郎的评书留不住李姑娘,还是珍宝阁的花样入了李姑娘的法眼?”文元露进了店,亦翻看了那本花样簿子。东西仍旧是老样子,就连半月前,文元露买了给自家小妹讨趣的蝴蝶簪子都还算作是新的花样。
      “好姐姐,可饶了我吧。你也知道我向来不喜这些。”说着,李晴玉就要拉着文元露往外走,“若是那些男子花样,我倒还喜欢些。”
      “好好好,等我得空,给你绣一方四骏图,当做手帕子。”
      李晴玉大惊失色:“你这话是说笑吧,你喜帕上的鸳鸯都要绣成鹅了,我那四骏可不得成了四牛?”
      文元露气得直捶了李晴玉两下。李晴玉哎呦了两声,假装求饶:“好姐姐,别打了。今日我约你出来,是为着你那小妹的婚事。”
      李晴玉继续说:“我已找了人打听了,那李进确实是个品学兼优的,相貌也好,只是家贫。家中只有一老母,听闻也是随和待人的,想来也不会过于磋磨媳妇。”
      “我还命了人细细地打听,只两样我必得偷说与你听。一是这李进在当地的花楼里有一相好的女子,比他略大两岁,两人好了有些年头了。二是这李进家贫,因而倒是个爱财的,说是当年在当地一官绅家中做誊抄的活,结账时多了一吊钱,那李进便收下了,也未曾提过。倒是那官绅家中月底平不了账,才发觉是那吊钱出了问题。”
      文元露听了,面上露出些难色:“听你这一说,倒让人有些忧虑。家贫倒还好说,阿爷娘定会替小妹备着嫁妆,总不会亏着他俩的日子。只是那花楼女子,难不成将来还要娶进房里作了妾室?”
      “他如今已做了官,虽不是高官厚禄,但也能衣食丰裕,若想着自己的清誉,是断不可能让那样的女子进门的。”李晴玉安慰文元露道。
      “可别回回都提你那小妹了。你自个儿的婚事,可与谁家谈拢了?”李晴玉追问,“若是有了消息,也得去打听打听,也好让我放心。”
      “父亲将我许给赵司业家的赵延。”文元露拉了李晴玉的手,两个人在路上慢慢地走着,“说是去年落了榜,正等着下一次科举,现下在书院寻了份差事,倒也不知是什么差事。”
      “赵延此人我倒听过,是中正之辈,学识也不错,只是不知为何,去年恩科倒落榜了。”李晴玉一面说着,一面又转身叮嘱自己的丫鬟先回府去,将那个打探消息的小厮留住,到了晚上她还有要事要嘱托他去办。那丫鬟才去了,李晴玉回转过来,对文元露说,赵延倒是让人很放心,那李进好虽好,只是有一段桃花风流债。末了,李晴玉只说:“你同你小妹若能得个如意郎君,我便也是安心了。”
      文元露正想笑她怎么像人阿娘一般,却听见路那边传来人大叫一声,回头一看,原是马受了惊,驾马之人缰绳都脱了手,只得趴在马背上大喊,让众人速让开。路中央正巧有一对母女,那母亲听见马嘶鸣和人喊声,立刻慌了神,带着小女孩要往路边的铺子里跑。结果三两步,那女孩被路上洒了一地的瓜果绊倒了,那母亲未来得及察觉,人已连跑带爬地到了路边,一回头才见女儿已是不见,再仔细一看,女儿正摔在路中间,那马已飞驰而过半条街,就将冲着那女孩踏过去了。
      文元露尚未来得及惊呼,身侧的李晴玉已直奔那女孩而去,一下从马下把那女孩抄了出来,一大一小摔在路边。马上那人已知自己闯了祸,但是马惊难停,高呼一声对不住了便只能纵着马一路踏过去。文元露忙跑至李晴玉身侧,蹲下身去检查李晴玉同那孩子的伤势。
      李晴玉倒只是擦破了皮,露出鲜红的皮肉来,不过她习武,倒不觉这点算是伤,只忙着查看那小女孩:“不好,方才还是晚了一步,倒像是受了重伤。”
      只见那小女孩粗粗地喘着气,一开始不觉什么,后来渐渐地疼痛上了,哭了起来,直喊阿娘我好疼。那女孩母亲已经是眼泪鼻涕流了满面地跑了过来,扑倒在孩子身上,不知怎么办。
      人群中忽有一人说道:“赶快收拾了送去于大夫那,兴许还能救也未可知。”
      那母亲听了这话,像是醒过来了,直转过去求问那人于大夫住在何处。
      那人指了路,那母亲抹着泪谢过,看着疼得不能动弹的女儿,一时间又没了法子。文元露想着马车仍在珍宝阁,叫过来恐误了时,正巧看见路边有一推车,正跑过去要推,李晴玉已是将那孩子抱上了这车。
      那摊主见了自己推车要被人夺去,有些迟疑,见了李晴玉和那孩子,更不知该不该说。文元露见他支吾,便随手抽了根簪子递与他,算作车钱。
      于是三人推了车将那女孩儿送至了那人口中的于大夫那,即城东路巷口处一家挂了于氏医馆牌匾的医馆。这医馆进了门倒显得有些门庭冷落,只有满墙的药柜,也不见人。仿佛是听见了有动静,门里走出个女子来,梳着矮髻,上半只以一根木簪挽发,下半的发留在身后,拢共成一长辫。面上以粗布掩着口鼻,只看见一双明眸,上下打量了众人一番。
      她很快发现车上的女孩伤得最重,便转身唤了两个男人出来,将车推进去了。文元露等一行人跟着进去,才发现这医馆别有洞天。
      门后是一方小院,但这小院中央是置了各种晒药、制药的器具,余下的檐廊下,都凌乱地坐满了人。有的以柴草作了铺,尚能卧睡,有的只能浅靠在墙边休息;有几个安睡着,悄无声息的,有几个则大声喘着气咳嗽,仿佛被人掐住了喉管。
      那女子替女孩找了一位置安置,随后俯下身去查了女孩的脉,又看了伤口,便唤了另一个女子取来草药,先敷在了伤口上。
      那院后的房里出来一老者,已经要拄拐才能行走,才出了门,便问:“素梅,是不是来了什么人?”
      “是。”于素梅一面回话,一面替那女孩诊病,“师父回去坐吧,这里我还应付得过来。”
      说完话,于素梅看向院门口的文元露一行人:“你们先在前面坐坐,这里多疫病,传染了几位姑娘就不好了。等先稳住了这孩子的情况,我再替那位姑娘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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