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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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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瓷这人向来是一诺千金。既然是答应了萍儿要帮她赎回镯子，那就一定做到。
夜里，萍儿在她耳侧把她叫醒：“阿慈，该出发了。”
沈玉瓷二话不说起身，干脆利落地换好衣服。
“等等——”她想起什么。
“怎么了？”萍儿问。
“忘了最重要的东西！”沈玉瓷说。
“什么东西？”
沈玉瓷拉开抽屉，拿了全部的钱： “当然是钱啦，忘了钱怎么能够把你的镯子给要回来呢？”
萍儿：“对哦！不过，阿慈，你上哪来的这么多钱？”
“恭菁周的呗，这些是给我花的，我平时不怎么用钱，就剩了些。我听人说了，他还挺有钱的。”
黑灯瞎火的，沈玉瓷小心翼翼地走出去，蹑手蹑脚地关上院门，跟在萍儿身后，萍儿给她带路。
夜里有些凉，沈玉瓷裹了裹衣服，问萍儿：“还要多久才能到？”
“不要多久，一刻钟差不多了。”
所谓的鬼市，通常开摊时间是暮色渐深之时到破晓之时。
此刻正是热闹的时候。
一条街，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但是像沈玉瓷这样年轻的女孩倒是只有她一个，她穿梭其间，就引起别人的注意。
沈玉瓷却不在意，哪里顾得上别人是不是在看自己。
游荡多年，身旁又有一个作为鬼魂的萍儿，沈玉瓷更是没有想起自己已经为人的身份，旁若无人地跟其他人看不见的萍儿说起话来：“哪一位摊主卖你的玉镯？”
“还不确定，我只知道它在这里……我再看看。”
沈玉瓷这样自言自语的诡怪行为倒是让别人觉得她出现在这里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一定是哪个精神不正常的小姑娘，家里人没管住才出来夜游，游着游着就到了这里，否则，哪有小姑娘这个时间点来鬼市？
萍儿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玉镯在哪个摊位前，沈玉瓷就自己先逛着了。
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菌子，她停在摊位前。
“这是虎掌菌？”沈玉瓷问。
“哟～”摊主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孩，“小姑娘识货啊，这都能认出来。”
沈玉瓷点点头：“这个怎么卖？”
“十二元一斤。”
沈玉瓷惊了，她知道虎掌菌是好东西，但是不晓得能卖得这么贵，一斤虎掌菌都抵多少人家一个月的开销了。
沈玉瓷深知不是自己买得起的东西，继续走走逛逛，她发觉，这里的都是卖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贵的有便宜的，像虎掌菌这一类的营养品都卖得贵，还有什么玉石之类的古玩，但是也有人没有见过的小玩具之类的，卖得便宜些。
她观察了一会儿，萍儿就飘过来了：“阿慈，我找到了，你跟我来。”
“好！”
她们到一个摊位前，一把小长桌上盖着一块布，上面放置着一个木制的匣子，矮而宽，里头有许多饰品，乱人眼目。
“慈，最里头那个，特别绿那个是我的。”萍儿激动地说。
沈玉瓷拎起萍儿所指的镯子，问摊主：“老板，这镯子和我有缘分。”
摊主看了一眼沈玉瓷，觉着十分好笑，这个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小姑娘，这个时间点出现在鬼市就不太正常，现在还直接拿起一把镯子，就说跟自己有缘，岂不是好笑得很。
摊主见过不少奇葩的顾客，也来了兴趣逗沈玉瓷：“你说说，这镯子怎么就跟你有缘？”
萍儿在一旁也疑惑了。
沈玉瓷凑近老板，小声地说：“这把镯子有灵气。”
“这灵气和我相通。”
“老板，你这是一手吗？”沈玉瓷问。
摊主一顿，摇头：“这倒不是。”
“我能感觉到它上面还有一股浊气，所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股浊气产生是因为这是从坟里带出来的……原主人不甘心就这么被盗走了。”
摊主一惊，他确实是从一个盗墓人那里回收的。
“既然你知道它有浊气，你还要收它做什么？”
“我家奶奶就是神婆，我从小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我也知道，它有浊气，但是这股浊气不重，我能压住它。”沈玉瓷一本正经地说，“不瞒你说，我奶从小到大都会给我一些有浊气的物件给我压压邪。”
沈玉瓷眼眶突然泛红：“可是我奶两年前去了，也就没有人再给我讲这些了，我晚上常常睡不着，总觉得又有什么东西纠缠着我，跟在我身旁。”
“今天我就是睡不着了，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这里，我看到这个玉镯子的第一眼，我就和它心灵感应了。”
萍儿在一旁都被沈玉瓷说得感动了。
沈玉瓷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摊主，摊主觉得这个小姑娘讲话真诚，倒是很像是要诚心收这玉镯。
“那你想什么价格收这把镯子？”
“我把这镯子买了，也是将你摊上一半晦气收了。老板，你先出个价吧。”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赚你多少钱了，九十成交么？”
九十？沈玉瓷心道，和萍儿对视了一眼，攥紧了自己口袋里的五十块。
“五十成么？”沈玉瓷从容一笑。
摊主面色一变，有些笑面虎的意思：“小姑娘，我收这玉镯都不止五十了。”
沈玉瓷咬了咬下唇：“……”
“阿慈……”萍儿在一旁轻轻地叫她。
“我再想想。”沈玉瓷对萍儿说。
“七十五成不成？”
“小姑娘，真不行，你成心来砸我招牌呢？这最低就只能是九十了，要不是你那一通话，别人来了我都要卖对方一百二。”摊主已经不剩多少耐心了。
“你要是要不了你就……”走了吧。摊主话音未落。
“我要我要！”沈玉瓷急急说。
谁让她答应了萍儿要帮她把镯子赎回来呢，谁让她一转头就看见萍儿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呢？
沈玉瓷从兜里掏出零零散散的五十元。
“这里五十元。”沈玉瓷说，“剩下的四十，你等我回去拿，千万可给我留着，我去去就回。”
“去吧去吧，给你留着。”摊主露出了笑容。
这一出手就可以拿出五十，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这附近哪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从来没见过。
……
沈玉瓷回到家中，站在床前却犹豫了。
她全部的钱就是那五十块了，还能上哪去要四十块？除非她要拿恭菁周的钱。
她知道恭菁周将一些钱放在了他床头的匣子里。
她纠结死了。
哎。她未经允许拿了，岂不是等于偷了恭菁周的钱？
可是她答应了萍儿呀，也把那五十块给了老板。
可是她和恭菁周是夫妻，她拿恭菁周的钱怎么能够是偷呢？对呀，这不是偷，他们是夫妻，现在她有困难了，用一下恭菁周的钱是情理之中的呀！
沈玉瓷突然开窍起来，安慰起自己：对！沈玉瓷，你现在和恭菁周可是夫妻，夫妻之间，哪里来的偷？一家人嘛，互帮互助也是正常的。
沈玉瓷不再犹豫，拿了四十块就奔出家门，一边跑，心里还不停念叨着：恭菁周啊，你可千万别发现我拿了你的钱，我一定很快就还上了的……就当是借给我的……我一定很快还上。
沈玉瓷很快地又回到了摊位前，气喘吁吁地撑着桌子。
萍儿高兴道：“阿慈，你可来了！”
沈玉瓷豪爽地将那纠结了很久才敢取出来的四十块放在摊主面前：“四十，一共九十，不差了啊，镯子我就拿走了。”
“得咧，谢谢你哈。”
沈玉瓷把镯子拿了，潇洒地转身了。
“太谢谢你了，阿慈！”萍儿激动地想抱住她，却落了空。
沈玉瓷：“不客气，这是我答应你的事。”
沈玉瓷的声音十分勉强，萍儿看她，吓了一跳，沈玉瓷脸上挂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咋了……”
沈玉瓷绷不住了，欲哭无泪：“呜呜呜，我欠债了！”
欠了恭菁周四十块巨款！沈玉瓷想想都崩溃了，刚刚拿钱的时候，就想着会给恭菁周还钱，但是哪里去挣钱呢？
家里养鸡，她去卖鸡蛋？
卖鸡蛋怎么可能能迅速赚到四十块？四块都困难。
“别着急别着急，阿慈。”萍儿安慰她，“我们找春梅姐她们一起想想办法吧。”
一人三个鬼，凌晨相聚在一棵榕树下。
沈玉瓷坐在被放倒的树干下，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说你就别想着什么还钱的事了，恭菁周他不你男人吗？再说了，他不是还挺有钱的吗？”王春梅开腔，“实在不行，你勾_引一下他得了，男人都一个德行，你略施小技，在床上跟他说什么，他答应得都快。”
“那勾_引也得能让他上钩呀。”沈玉瓷的脸更垮了，“你当初跟我说的什么圆房的快乐，我至今没有体会到。”
众鬼：“啊？！”
王春梅：“不能够吧，慈儿，就算你长相平平，但是你们都躺一张床上这么些天了，你们居然还没……你男人他不会不行吧？”
阿珍：“你男人不行？那你问我啊，慈儿，我最知道男人不行怎么补了。”
“！”沈玉瓷发飙，“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重点是我怎么赚钱，赚钱啊！”
王春梅：“咳，赚钱的事先放一放，你男人那事可是干系你后生幸福的大事啊。”
沈玉瓷气得要离开。
“哎呀，阿慈，你别生气呀，我们帮你想办法就是了嘛。”王春梅正色道。
一人三鬼，从凌晨到黎明，愣是没想到一个绝佳的赚钱之道。
萍儿叹了口气：“慈，看来我们都是赚钱那块料。”
王春梅赞同地点点头：“是呀，不然咱们早都发达啦。”
“那我还是先回家睡个觉吧。”沈玉瓷打了个哈欠，变成人终究不如做鬼的那些有精神。
“对了，你到时候要给你男人药补一定要找我，偏山那一块有不少的草药。”
“好——”沈玉瓷没放在心上的应着，反应过来脑子灵光一现，“我怎么没想到偏山上那些草药呢！”
“想到什么了？”萍儿问。
“想到赚钱的好法子啦！”沈玉瓷兴奋起来了，一蹦一跳地回去了，“我先回去睡觉啦！”
沈玉瓷一路走回去，一路扬着笑容，有些醒得早的人路过，看见她这么高兴都觉得莫名其妙的。
“沈玉瓷，你上哪去？”
一道冷不丁的声音响起，沈玉瓷诧异地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脸惊恐。
“……”恭菁周还往旁边看了看，除了他就没有人了，“你见鬼了。”沈玉瓷反应这么大吗？
她倒希望现在见到的是鬼，而不是恭菁周。
“没有啊！”沈玉瓷摇头，“我没有见鬼，我见到了你。”
“……”这话听着怪怪的。
两人谁也没继续说话，一同踏过门槛。
“对了，你回来干嘛？”
“……换衣服。”这问题正常吗？恭菁周问她，“那你呢，这么早出去做什么？”
“我？我夜游了。”
恭菁周皱着眉头看她，仿佛在说，你就算撒谎也要找个令人信服的谎话吧。
沈玉瓷打哈哈：“你不信？但我真的是夜游啦，我从小到大都经常夜游的……”
“……”恭菁周懒得同她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