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上位实录》咖啡脆饼好好吃

24、第 24 章

　　…………

　　个屁！

　　夜里，本在自己房内打坐的九黎忽地睁开眼。

　　他大喘着气看着自己汗湿的手心，丹田在此时传来痛感。

　　他抬手点住自己的几个穴位，让经脉顺下去。刚才竟然行岔了气。

　　因为慕星，因为那个秘境。

　　从小时候开始，慕星带他御剑，就是搂着他。到哪也都牵着他走，防止他跑丢。后来长大了也是一直牵着，他也从没感觉到奇怪过。

　　师父牵自己的小弟子，那是宠爱，是再自然不过的行为。也只有慕星的触碰不会令他感到不适。

　　但是今日不同。自从秘境出来后，除疗伤外，今日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正常的肢体上的接触。

　　他闭上眼就能感受到握住慕星时那滑腻的手感，好似现在还遗留在手上。

　　他知道这不对劲，这触感柔软，滑腻，像触电一般从手心直击心脏。付九黎单手抚上胸口，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脑子里不可避免地浮现秘境里的场景。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小儿，他很小的时候就频繁出入天香楼偷东西。有时甚至来不及走就会在天香楼床底睡一夜。越是富贵的房间，头顶的动静越大。

　　只是他从没将这种场景和师父联想在一起过。

　　然而秘境里的画面是那么真实，他甚至能回忆起秘境里的师父腰肢握在手里的感觉。纤细，柔软，不盈一握。

　　付九黎想到这儿手指微颤，他赶紧默念清心决，将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

　　这事没法跟师父说啊，对于师父那样的人，连这么想都是一种亵渎，更遑论说了。

　　他决定明天去找方慕礼试试看。师父提过，他应该看到的是神明碾碎魂魄的记忆，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方慕礼那小子从秘境里带出了神器，应该也收获了神明的相关记忆，不知道方慕礼看到的是什么。

　　他现在这样就全是因为方慕礼那小子害的！

　　付九黎恨恨地想。

　　今晚是别想着打坐了，他的心乱得很，马上再行岔了气估计会惊动师父。于是付九黎直接躺下睡觉。

　　付九黎不知道的是，在他入睡后，慕星竟然出现在了他的房内。

　　她垂着眼看着熟睡的付九黎，掐了个诀令他无法醒来，接着一摆衣袍在他身边坐下，将手覆在他丹田的位置。

　　他刚才行岔了气，不知是什么原因。

　　他体内有一颗金丹，付九黎现在是察觉不到的。如果不出意外，付九黎甚至可以不用突破跳过天雷直接成长为金丹期。

　　但那样就太过招人耳目了，对九黎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慕星思来想去，只能先将这金丹藏起来，通过每晚给他渡功，来让这金丹慢慢化成修为融入他的识海。

　　就是比较耗神，还有些违反天理，不过若遭反噬，应该会发生在她身上，九黎大概率无碍。

　　她这么想着，也就开始动手。大量灵力输入付九黎体内，荧荧的绿光照出慕星没什么表情的脸。

　　付九黎的身上又开始出现神迹所象征的铭文，慕星手上动作不停，人却看着他脖子上的铭文开始出神。她本想把付九黎衣服脱了看个明白，突然想起上一次脱他衣服时付九黎惊慌的样子。

　　孩子大了确实有自己的想法了。她理解地点头，也罢，看不看意义都不大，那铭文本就晦涩难懂，万年来她靠搜集神迹上的铭文，能破解的内容不过十之一二。

　　靠破解铭文来关闭起云峰上的杀阵是不太可能了，她没有下一个一千年能耗了。在她守在山上的这一万年，尘世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变化。

　　一定有大事发生，云台带上山的清心丸就是一个信号。

　　就这么枯坐一夜，天快亮了，慕星才收了手。她凝视着九黎毫无防备的睡颜，伸手摸摸他的脸，向来淡然的脸上流露出心疼和愧疚的神色。

　　不过也就一瞬，天亮前她便消失了。

　　付九黎醒来，前一天晚上行岔了气一点都没给他造成影响。

　　他感到今日的他活力满满！是时候去找方慕礼算账了！

　　天蒙蒙亮，付九黎就从床上起身，准备复习一下周震教的招式。

　　他是蹦起来的。待站立到地上的时候他小声地“咦”了一下。好像今天的身体格外轻松。

　　这就是剑诀给人带来的变化吗？他没有细想，推门来到屋外。

　　慕星的房门紧闭，付九黎想起自己在老君峰呆了十日，这十日没有人给师父做饭，想必师父也不会主动开口要求的。

　　好不容易培养起他和师父之间的小爱好，可不能这么搞没了。

　　于是付九黎径直向对面厢房走去，看厨房中有什么食材。

　　他收拾收拾做好了银耳莲子羹，此时天光已然大亮，云台跨进院子就闻得一股飘香。

　　“小九黎刚好就又上工啦。”云台手里拿着个斗笠，背着包靠在门口打趣道。

　　他倚在那戳得付九黎眼眶疼，但这几日在周震的手底下学剑，不比在起云峰清净。不时会有弟子来找周震，就免不了要去理那些辈分，行那些虚礼。于是他顺嘴请了个安：“师兄早。”

　　云台新奇地打量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说罢还夸张地抬头望了一下天。

　　付九黎说完也意识到这是在起云峰，别扭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他沉默，反正云台自己会找话说。“周震师叔还真有两把刷子，我还以为没人治得了你呢。”

　　付九黎端着碗走到门口，门被云台堵得严严实实。“让让。”

　　云台让开身子：“师父起了？”

　　“没起也给你吵醒了。”付九黎没好气道，末了又恶心地加上两个字“表舅。”

　　……云台一阵鸡皮疙瘩，怪不适应的。“别喊了，我与你一同去。”

　　“你又要下山了？”付九黎这才注意到他那个包鼓鼓囊囊的，像是装了什么东西。

　　云台见他好奇，便大大方方给他看。是一个精美的匣子。“这次去药王谷，估计花的时间要久点。”

　　“哦。”付九黎与他本就没什么话讲，云台走在他前面去敲慕星的门。

　　————————

　　“我不同意。”慕星捧起碗，吹了一口汤面，淡淡地说。

　　付九黎没想到这个结果，他只是想去找方慕礼，他本来以为说一声就成了，根本没想到慕星会反对。也没有理由啊？

　　“为什么，师父？”他不解。

　　“……刚学的东西掌握了没？就想着往外跑？”慕星想了一会儿正了神色拿捏起师父的威严来说道。

　　别说云台了，付九黎跟慕星相处了十几年也知道慕星编瞎话的本事不高，真实原因肯定不是这个。不过师父开始编瞎话了就证明真相是怎么都不会从她嘴里撬出来的了，就像他的身世，他小时候被糊弄过去了，长大后不是没有想过里面的弯弯绕绕，细细思索下来前后都说不通。若真如师父所说那样，真相大白后为何师父仍是阻止他下山见自己的生父？但现在的日子很好，他家在起云峰，有师父守着他，有师兄师姐照料，每日修炼学习，快活似神仙。身世之谜本就造不成他的困扰。

　　只是这样一来他更加好奇，找个方慕礼而已，什么原因不让他去还不能告诉他？

　　他思忖一会儿突然眼皮一垂，有些凄然道：“师父，你知道的，徒儿自幼丧母，本就命运多舛，自上山以来，山上各人对我曾是个小偷的身份也是百般不看好，只有师父对我展现出极大的耐心，引我入正道，渡我修炼，待我自不必多说，若是我母亲还在，只怕也比不上师父待我这般。徒儿平日勤奋修炼，师父都是看在眼里的。此般师父若是不同意，一定有师父的理由，倒也不必这般说徒儿。徒儿本以为在师父心里，徒儿不应是一个偷奸耍滑之人。”说罢还把脸转到一边去。

　　他那张脸本就清绝，转过脸去马尾轻甩，红黑色发带委委屈屈地挂在肩头，清晨的光本就不那么霸道，被窗户一隔就碎，零星落到付九黎的脸上，这边明那边暗的，让少年看着特别破碎。

　　云台的魂魄也要被他创破碎了。他知道付九黎这小子一向会撒娇扮乖，倒不知原来手段如此了得。这一蹙眉一委屈，软软糯糯的语调勾得人爱怜不止。年纪小真会玩啊，这是个人都顶不住，更别提师父了，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要说慕星心思细腻，她确实能第一时间意识到是否来者不善，人与她的善意还是恶意她能分辨的很清楚。

　　但她又实在缺心眼，主要缺在爱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若是先过了她的善意检测那一关被分为了善意，那么接下来就算是诉苦的话她都会想一圈眼前人的苦难是不是自己造成的。

　　她就像那水中的蚌，外表一层坚硬的蚌壳，但若能进入到内里，触手可及都软和得心颤。

　　更遑论付九黎这样明晃晃的暗指了，简直就是在戳她的心窝子。

　　果然，云台注意到师父原本是双肘抵在桌子上用手捧着碗，听到这一大通话就放下了碗，向后靠了靠。

　　她真的有在反思自己是否真的有些不近人情。九黎这只是一个简单又合理的要求。但真的不能放付九黎出去。于是她松口：“但是可以让慕礼过来。”末了又交叉着手加上一句：“你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归元阁这一期弟子中属你筑基最早。”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没递过来一个，总是这样淡然得像没有感情。但此番作态熟悉如付九黎知道，师父在纠结。

　　付九黎念头一转，也可以，看来师父的目的不是阻止他与方慕礼见面，而是不希望他出起云峰。但再想问应也得不出什么果，他这么多年也习惯慕星的脾性，能很好地掌握讨好卖乖的度。

　　于是他抬起手揉眼睛，似要擦去那不存在的泪，还要露出破涕为笑的样子黏过来搂慕星的手臂：“师父真好。”

　　云台看着这一幕，终于明白山下话本里常说的祸国妖妃是哪里来的了。见慕星抚了抚九黎的头又端起碗，他上前一步道：“师父，上月在纯阳宫碰见药王谷的女使，说药王谷的灵脉有异动，我与她约了这月去探查一番，今日便要启程。”

　　慕星转动目光径直看向他鼓鼓囊囊的包裹，看得云台立起了几根汗毛。谁知慕星也就看了那么一下，就让他把云泱也带上，“云泱新得的法器上有药王谷失踪少谷主的踪迹，你们一并去，顺路。”

　　他心中紧张，快速应下便打算去找云泱。谁知慕星又道：“药王谷里的事让药王谷的人不要往外传。”把云台听了个稀里糊涂，什么叫药王谷里的事不要往外传？

　　他一转眼看见已经腻到师父身边去天真烂漫状对他们的对话毫不在意的付九黎，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这小子还不知晓自己之前那样是中毒了？师父没告诉他？

　　想必他此番想去干什么没能逃过师父的眼睛，不让去纯阳宫，他本打算曲线救国去药王谷。药王谷顶着药的头衔，干的却是炼丹的买卖。这世间药王谷要说炼丹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所以他想让药王谷的人看看这清心丸有什么不同之处。师父也没有加以阻拦，那么她刚才的那句话的意思应该是：看可以，看出来了门道别往外说。

　　云台向来对师父言听计从，于是答应了便走出门外。临了他还能听见九黎开朗的笑声：“师父，徒儿给你看我新学的…”这是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鲜活和烂漫，付九黎被师父养的很好。

　　他将斗笠扣上头顶掩住神情。

　　同是付家人，付家出事时九黎还在襁褓之中，不似他与云湄已经记事。这么多年他奔走于群山之中，何尝没有在顺便调查当年付家出事的缘由。只是每到关键处便好似有一堵无形的墙拦住他的去路，是以那么多年都没什么大的突破。他是天纵奇才，此时的修为已突破结丹。此间能阻挡他的人就那么几个，其中与付家有关系的更是少之又少。那么努力地阻挡他探寻真相的人只有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