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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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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泱虽一直坐在上面，但因为离得较远，且一直在观察云湄做事。所以只知道弟子遴选出了岔子，九黎有些问题。
但不清楚下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听云湄说师父唤他们快回峰，便立即动身回来了。
待回到起云峰就见到云台云湄守在付九黎的房门外，神色不对劲。
她心里咯噔一声，上前询问：“师弟怎么了？”
云台竟然还有闲心开玩笑：“小傻子没见识过大场面，被吓晕了。”
云湄剜他一眼向云泱解释：“不太好，师父正在里面施术。”
“需要喊医馆的师兄来吗，平时我与他们……”云泱话讲到一半看见云台怪异的脸色就尴尬的住了口。
有山主在这里要什么医馆的人。
云湄倒是替她缓解了尴尬：“不必，这来回跑的太麻烦了。师父没唤，想必还用不着请他们。”
这都能给你把面子捡起来，真是了不起。
云台在心里给云湄比了个大拇指。
“云台进来。”慕星的声音冷不丁的从房门内响起，云台连忙走了进去。
“师父，”他拱手。直起身时他皱了眉头，只见付九黎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发白嘴唇呈现紫色。
像是中毒的迹象。
“你前几天从山下带来的清心丸是谁给你的？”慕星此前已经护住付九黎的心脉，此时正切了他的手臂放血。
黑红的血流出来，被慕星尽数用手掌吸入体内收拢。
云台知晓师父这么问就不是怀疑自己，于是细细思索了一下将相关的线索都梳理了一遍。
“我从纯阳宫出来，他们西宫主送我下山时送的。说是山下人间盛行，天子都在用。此药由皇宫内炼丹师所制，应该不会有问题。我自己也用了，确实比药王谷的功效有所提升。弟子猜测肯定不是清心丸导致师弟中毒。”
听到云台也用了，慕星眼光飘过来：“手伸过来。”
云台乖乖伸手，慕星搭上他的脉，用神识扫了他的体内。
随即皱起了眉头。
云台是真的太少见慕星这样皱眉了。她平常偶尔会轻皱眉头，但大多都是被长老院烦的头疼，或是表达不满。
像这样困惑地皱眉在他记忆中是真的没有。
他心里慌得一批，不会吧，他也中招了？
不过咱家师父长得是真美，这眉头皱着也比周晚那老绿茶盛装好看。
“师...师师父，怎怎怎么了，您别吓吓吓吓我。”他一边想着一边磕磕巴巴地问。
慕星没回答，反问道：“那个炼丹师不是药王谷的？”
云台想了一下答：“没有表明是不是药王谷的，但西宫主的说法是比药王谷的好。”
所以那个炼丹师有可能是个散修，也有可能跟药王谷有渊源，但是没有绑定关系。
慕星放下云台的手，让他安心：“你没事，清心丸没毒，但是后面别用了。”
云台：？什么意思
但是他看慕星好像不会再说话的样子，就没有问出口。
云台向师父行了个礼就告退了。
只留下慕星和付九黎两个人在房间里。
慕星在云台走后，伸手，开始解付九黎的衣服。
门外的云湄见云台退了出来，微微上前一步拦住他离去的步伐：“你去哪里？”
这云台一出来就往外走，师父是吩咐了什么吗？师父已经带着九黎在房里躺了半个时辰了，按理说进入秘境后体虚进行的调理不应该这么久。
难道说九黎真的很凶险？
纷杂的念头在云湄的脑子里乱绕，她的神情越发严肃。
云台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肯定在自己吓自己，于是出声解释：“刚师父别的都没说，只问了我这次带回来的那个清心丸。我要回去看看那药丸有什么问题。”
云泱听着奇怪道：“是你前几日回山时赠与我们的清心丸吗？”
“没错，师父只问了这个的来源，并嘱咐我别用了。同时又说这个没毒。我听着怪，想回去看一眼。”他说到这儿迈开脚步，“在这儿干等着无用，你俩一起来吧，看看这清心丸有什么问题没。”
云泱不知如何是好，那清心丸是云台前几日师徒小聚时他喝高了拿出来显摆的，也顺手给他们每人分了一瓶。只是她暂时还没用过。
“来吧，我们守在这儿确实帮不上什么忙，这里有师父就好。”云湄赞同，唤云泱一起去了湖对岸云台的住处。
来到屋里，云台从桌子底下掏出来个精美非常的匣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用的。拖动的时候里面发出叮铃咣啷的声响。打开来里面倒是显得很朴素，是八个平平无奇的白色小瓷瓶，云台拿出一瓶倾倒在手上。
“一瓶就一颗？”云湄的眉头深深皱起，搞什么？
“是啊，不然怎么体现出珍贵？一共就十二瓶，你们一人一瓶，我这儿就剩八瓶。”
“……”云湄不知说什么好。
从他俩小的时候开始，山上和山下就已经很割裂了。因为灵脉的枯萎使得修仙成本变高，各大宗门都在有意无意地控制宗门的人数。全民修仙热早就过去了，以至于到了现在能够修仙的可以说都是家世富贵无比的人。他们吃饱喝足有钱有闲，整天闲的没有事干有无心权力，便一拍脑袋开始求仙问道。
在尘世时，他们就将金钱攥在手上，等修了仙意识到了灵脉的稀缺，就更不会将资源向尘世倾斜。以至于到现在，在一些远离仙山的城镇中，修仙界早已彻底成为了传说。
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见到过修仙之人。这就使得民间的假道士变得尤其的多。
他们埋伏于街道，游走在市井，碰上眼生的外乡人就会凑上去神秘兮兮地说：“这位小友，我见你印堂发黑啊。”然后开始兜售各种乱七八糟的丹药、法器、珠串。
云台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太好，特别喜欢上这种当。他每次一下山，少则二三月，多了得大半年。几乎每一次回来都会带上来很多这种山下的垃圾。
云湄早就提醒过他不要把山下的东西带上来，起云峰本就敏感，因为山上的杀阵才保了他们几人的清净。若有有心之人加以利用，云台就是起云峰的突破口。
果不其然，这次看起来就是中招了。
云台立马否认：“这可不是来路不明的玩意儿，这是纯阳宫西宫主亲自交到我手里，说是皇宫里出来的。”
云泱想去看那个清心丸，但是被云湄挡住，转而研究起了桌上的匣子。
云湄注意到了，让开了点，让云台将手心的清心丸给云泱。“师妹平日跟在各位前辈身边，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看出些门道来。”
云台点头，将清心丸递给云泱。
云泱观察了一会儿，又闻了闻，露出疑惑的表情：“这...就是寻常的清心丸而已。”
“你刚说是皇宫里出来的？皇宫里有人会炼丹？”云湄突然问。
“是，听纯阳宫的人说皇宫里专门设有炼丹炉，供天子追求长生延年益寿用。纯阳宫向来与皇宫里的人来往密切，说得通的。”云台答。
“皇宫要炼丹为什么不让纯阳宫的人去？还是说这个人是纯阳宫的炼丹师？他炼了清心丸为什么要给纯阳宫？”云湄语速很快地接连抛出几个问题。
云台也是能跟上她的思维：“刚师父也问了这个炼丹师的事，这个炼丹师身份成谜，纯阳宫没有介绍过他。”
云泱又提出了新的疑问：“纯阳宫为什么要将这普通清心丸描述得好似有什么不一样一般？”
云台心想三师妹也没给长老院养笨嘛，嘴上赞许：“你问到点子上了，我在纯阳宫的时候用过这清心丸，只能说确实跟寻常的有所区别。但也就那样，至多了点固本修元的效用。我药理学的不精，无法一眼从外观上辨别丹药的区别。不知我们手上的这清心丸与我在纯阳宫用的是不是同一种。”
“纯阳宫主应不是会哄骗人的。”云泱沉思。
看来这些问题的答案得由纯阳宫的人来回答，三人默契地想。
他们互相对视看着，云台突然笑了出来。他本就面容清隽，此时勾起了一双桃花眼，瞬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蛊惑感。
云泱此时才注意到云台和九黎其实五官长得很像，只是这一个如芝兰玉树，另一个是俊俏少年，气质完全不一样，所以一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眼唇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还担心三师妹不会来帮忙。”云台道。
云泱脸微红，她不善表达内心的感受，但是云台和云湄在努力让她参与融入进师门来，她都能感受到。“劳师兄师姐烦心了。”
云湄柔和地说：“我们其实都很开心你能回峰，师父想将你要回来想了很久了。起云峰的弟子一直养在长老院像什么话。那地方呆久了脑子都能呆坏。”
云泱尴尬笑笑，长老院也是这么讲起云峰的。
“九黎那小子不说，他之前偷偷摸摸打听过好几次你好几次，这次你回来想必他心里也是极高兴的。”云台补充
“九黎？打听我？”云泱奇道。
“是啊，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多过分。小时候还好，他刚山上人还比较收敛。后来他与师父朝夕相处的，师父又宠他，把他惯的以为师父是他一个人的。每次我和云湄与师父单独说些什么他都要闯进来挤一脚。有时师父给我点什么东西，他要是没有分到，肯定要想个法子提醒师父他也得有一份的，不知云湄是不是这样。”
云湄点头：“九黎对师父依赖很严重。”
“那哪是依赖重，根本就是没断奶。你看他那跟屁虫的样子，师父三步之内必有他。所以说这次师父亲自为你觅了住处他都未置一词，你说是不是很稀奇。”
云泱只知他们师徒感情很好，竟不知可以亲密到这种程度，她有些羡慕。
“九黎孩子心性，师尊又是如此好的师尊，我以前也憧憬过能有这样一位全心教导我的师尊，而不是被各种前辈带在身边，闲暇之余才能指点一二。”说到此她情绪有些低落。
云台收到云湄的眼刀暗叹一声：“好了师妹，那傻小子还躺在床上呢，要不咱们去跟师父通一声气，你随我去一趟纯阳宫？”
云泱讶异：“可没有下山令牌......”
“你当咱是什么身份，咱可是山主大弟子，在山上都是横着走的。来吧。”
“......”
付九黎是被疼醒的。
浑身像是被无数根针扎了一般，细细密密地痛。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
是自己的房间，然后对上了一双冷淡的眸子。
“醒了。”慕星低头看着他。
“师父，我……”
！！！！！！！！！！！！！
他话没说完噎在了喉咙里。他不着寸缕躺在师父面前！！！！！！
慕星才想起来，手一挥，付九黎原本的衣袍又完整地出现在他身上。
付九黎裹紧自己的衣服，看着师父站起身背对着他伸手进多宝阁取东西。那里是一个延展空间，慕星知道她平时给付九黎的东西都被他收进这里面。
他又想起了那个秘境中发生的事，脸有些红，过了会儿又变白。
那些画面快把他逼疯了，他觉得不能这样放任下去，但又不敢让慕星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于是只能拐着弯问：“师父，我在秘境里，看到了一些事……”
“嗯，那是神明的记忆。”慕星没等他说完就转过身，手上拿着几个瓷瓶。
“啊？师父你知道，”付九黎大惊。那那那那......
“看到那些不好受是正常的，这瓶一日一粒，这瓶一日三次，一次一粒。这个你现在和了水直接喝了。”她放缓了嗓音嘱咐付九黎。
付九黎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好像，师父讲的，跟他看到的不是一回事。
于是他试探着问：“师父，那些画面是在说什么？”
“神明诞生初期为了压制世间的混沌邪念，不免得用些雷霆手段。为此他创造了九天神翎，你看到的应该是九天神翎把邪魔们魂魄碾碎时的画面。”
付九黎把话吞到肚子里，他确认师父说的跟他看到的不是一回事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差错，但是师父是不会错的，这个法阵她亲手改的，也进去过，还是她将他带了出来。所以她认为他看到的是那些画面，他就应该看到的是那些画面。
至于为什么他实际看到的与师父所说的并不是一码事。
那问题肯定出在他身上，只不过付九黎不敢往下细想。
“你看到的东西，除了我之外，不要对第二个人说起。”慕星看他低头思考的样子，又加上一句。
付九黎心想那我肯定不会说的——事实上我连你都没说。
但他还是接过药问道：“为什么，师父？”
慕星摸摸他的头，“九天神翎由慕礼从阵中带出，那时你正好通过试炼，但是神迹恰好在那时改变了整个法阵，所以仅有你一人受到影响。”慕星觉得自己现在编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得心应手，付九黎此时正仰着头看她。她直视付九黎的眼睛，对他道：“你这是窥天机，所以不足为外人道也。”
付九黎听话点头，确实不足为外人道，但这好像不是师父你说的天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