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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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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星虽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料到会到来的那么早，且这时间选的也是很给她添麻烦。
九黎一直在压着境界不提升，他说他想多享受几天师父接送的进学日子。若是早日结丹会提早离开归元阁，到时候会惹来很多人的关注，说不定还有人想要抢他回去做弟子。
会给她添点麻烦，九黎不想自己成为她的麻烦。
不知道这天道怎么想的，做事是一点不为人考虑。
可能这就是大道无情吧。
她这么想着，将九黎接落到她的怀中，她也就地跪坐下来，这样九黎就头枕在了她的臂弯上。
神力还在不断向他的身体汇聚，他双眼紧闭，眉头皱起，被困在幻境中很是痛苦。慕星将手按在他的心口的位置，嘴里念动口诀。
两人身下发出金色的光芒，这光很柔和，渐渐地将二人彻底包裹在其中。很快神力也不单是往付九黎的身体里汇聚，而是在接触到金光的一瞬间，被金光吸收一样。
又过了很久，慕星一直保持着按住付九黎心口的姿势，直到外面的神力不再汇聚，她才将金光收回。
她将手翻个面，只见手掌心有一颗小小的金丹。
炼丹师中，修为越高，越能够处理高级的材料。很多珍贵的材料低阶炼丹师不仅接触不到，甚至无法处理，更别提炼出多么神奇的丹药了。
这就是为什么高级炼丹师一丹难求。
她将这颗金丹塞入九黎口中，用灵力将其顺入他的体内。
九黎脸上有绿色的铭文若隐若现，慕星却见怪不怪。她甚至不用看都知道他身上都是。
她就这么抱着九黎，直到那铭文消失。
在四周重新归于虚无的同时，九黎睁开了眼。
付九黎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很长的梦，这梦不知从何开始，也不知现在有没有结束。
他睁眼的时候四周很暗，感觉自己靠在一个人的怀里，周遭是熟悉的香味。
这味道香得他头发胀，脸发红。他无意识双手环住那人的腰，把脸越发深地埋入那人的怀里。
“醒了。”清冷的声音响起，让他意识到现实和梦境的不同。
“师父?...弟子遴选结束了吗？”付九黎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可怕。
“你出去了就结束了。”
付九黎听到这，吃力地坐起身子，探头环顾了一下周围。“我们还没出去...师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又是幻境？”
又是？慕星开口却只回答了前一个问题：“有神迹现世，就是在秘境里出现的，令弟子遴选法阵发生了改变。你本就是混沌灵根，受到的影响比旁人大很多，我进来助你出去。”
“所以我现在，走出秘境了吗？”慕星注意到付九黎这话问的格外小心在意。
“恩。”她指向远处一个很小的白色光点，“从那里出去，就能回去了。”
付九黎看上去像是脑子动了很久才理解慕星说了什么，他本来迷茫的神色渐渐变得明了，又晕上可疑的红色。
在看到自己缩在师父的怀里时，脸色又突然煞白。他猛的使劲想站起来远离她，却在中途因为用力过猛使得本就虚弱的身子又往下跌。
他扶着慕星的肩膀就往下倒。慕星是何许人？这点小意外她当然岿然不动，甚至有空掐了诀接住摔倒的九黎。
这一番动作下来九黎的脸越发的白，他已经要被自己吓坏了。
他颤抖着从慕星怀里爬起来的同时脑子里意识到一个事情：他不抗拒，他一点都不抗拒，他甚至很享受！
慕星看着抖成筛糠的九黎，他看起来糟透了，像是受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吓。
但是她本就对万物失了好奇，加上弟子遴选中心魔这一关涉及弟子的隐私，几乎没有师父去过问在秘境中到底是什么内容——他们只关注结果——所以她更不会开口去问九黎刚在秘境里经历了什么。
她能料想到应该蛮可怕的。
九天神翎出现的时候正赶上神明压下作乱的邪祟，此物正是为了化解邪祟造就的戾气而制成。
数万前的魂魄在眼前被碾碎的画面怎么想都不会太美好。
慕星从怀里掏出了个丹药给九黎：“吃了会好点。”
九黎盯着那个紫色小药丸，他知道这是什么。这玩意儿叫生骨融血丹，不仅材料难以获取，对炼丹师的修为要求也极高。由于灵脉的的枯竭，大部分的炼丹师都长期在结丹期止步不前。
而生骨融血丹需要炼丹师至少有金丹期以上的修为。所以当今修仙界能够炼出这种丹药的人几乎没有，在山下万颗灵石难求。
他亲爱的师父在这儿随手掏出来让他吃了缓解身上酸痛。
他这才确认这真的是现实，在这里慕星是归元山主，而他是慕星的小弟子。
付九黎刚伸出手要接下，慕星又掏啊掏地从怀里掏了个小药丸，一起放在他的手上。
“清心丸，一起吃。”
放的过程中她冰凉的手指不可避免地划过他的掌心。他像被烫着一般缩了一下，差点没拿稳。
付九黎立马紧张的去看慕星，他知道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就不是个正常人，根本不确定如果现在师父问起刚在秘境中遇到了什么才会导致他现在这幅心神不宁的样子，他能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唯一能确定的是刚才在秘境中遭遇的那些一定一定一定有问题！
然而慕星并没有表现出多大意外，一丝探究的意味都没有。
是了，他就没见过他师父对任何事表现出那种要寻根究底的态度，甚至他怀疑她本人可能天生没有好奇心。
她甚至没有多看付九黎一眼，收回手就去整理刚被付九黎睡皱的衣袍。
付九黎现在不敢多看他师父，他仰头把两颗药丸倒进嘴里干嚼着梗着脖子生咽了下去。
“......”慕星默默捏碎了手里变出的水壶。
付九黎吃完了之后立马感到身上舒服多了，但是清心丸好像没有起什么作用，他仍是一看到慕星的脸就脑子乱成一团，于是他丢下一句“师父我先走了。”就逃也似的向光亮的地方冲了过去。
慕星没有看向那个方向，她偏头向黑暗中看去，那里有隐隐的绿光闪动，以付九黎现在的修为是发现不了的。
付九黎从门里出来的时候正好对上远处周震的目光。
周震的眼里闪动着激动、欣慰、期待等等他各种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付九黎不明白为什么他出来能让周震那么激动。外面的阳光刺得他眼睛有些难受，于是他抬手向侧面偏了一下头，这一偏头他就看到刚在里面的慕星此时正侧对着他站在法阵旁，双手发光紧贴法阵。
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于是回头看了看门里——里面一片漆黑——又看了看慕星。
周震让付九黎先到他身边去，慕星没什么反应，于是付九黎就走了过去。
刚一站定边听背后一声巨响，付九黎回头。
法阵碎了，化为了无数光点飘散在空中缓缓落下。
周震看到空着手的付九黎皱起了眉头：“你的法器呢？”
付九黎也一片茫然，片刻后他意识到：难道他没有通过弟子遴选？
“在这儿。”此时慕星已经收回神识，她招手将躺在场中央法阵消失的地方的东西卷了过来递给付九黎。
是一柄剑。此剑通体发出温和如云彩般流动的光，半透明的剑身内似有云烟缭绕，深邃而神秘。
付九黎没接，他大惊失色，这把剑……这把剑他刚见过！就在轿中，他的手边。
他受到巨大冲击般颤着声问慕星：“师......师父，秘境里发生的都是真实的事吗？”
“不是，”周震喜滋滋的看着那把剑，满意地接过来握在手里挥了两下解释道，“这秘境说白了就是利用你们的心魔，测试你们对于道的悟性够不够的。如若能够走出来，证明悟性够，孺子可教也。其中你师父对逍遥峰主的法阵做了些变化，使得秘境还能够根据你们的心境和修炼程度生出适合你们的法器，秘境中只有这法器是真实的，能够被你们带出来。这就是你的，刚你就是从剑修门中走出的。不过......这剑我好像在哪见过。”
他翻来覆去看也没想起在哪见过，也不纠结，把剑递给了付九黎。
付九黎听了解释，苍白的脸色才好了一点，他接过剑想收起来，却发现：“师父，这剑没有剑鞘啊。”
周震眉毛一竖：“喊什么，我是你师父我都要罚你，平常上课怎么听的？你的法器是可以被收纳在你的识海里的。你小子天天在那演戏，真把自己都骗过去，当你还没筑基了？”
付九黎心想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现在哪有脑子在这儿跟你考考我。
少年最终是什么都没说，他闭上眼尽量排除脑子里的杂念，将剑握在手中，凝神聚气——瞬间就在自己的识海里看到了那柄剑。
他突然意识到慕星从刚才开始一直都没说话，是周震一个劲的在说。
他有些奇怪，于是向慕星看去，发现她注意力并没有在这里，只是看着他们在出神。
周震看到那剑从付九黎的手上消失更是喜上眉梢，他这会儿注意到付九黎看慕星才想起什么似的，清了下嗓子对慕星正色道：“山主，我有一事要与你相商……”
“可以。”没等他说完，慕星便一口答应。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周震被她搞得有点措手不及，他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
“你想九黎跟着你学剑。”慕星答。
弟子遴选最后一步不是正式拜师吗？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付九黎感受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呼吸在这一瞬间彻底停止了，他想起前几日师父掀他的一跟头和这几日淡漠的模样。
她真的很在意这次的弟子遴选，自己又是最后一个出来的，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难道说师父生气到不想认他这个徒弟了？
到底是孩子，就算比平常人成熟些也就只有一些，真到紧要关头心里的想法全写在脸上。
付九黎因为惊慌嘴微张着，那样子像极了不安的小兽。
“但是，”慕星看了九黎一眼“付九黎仍然是我的徒弟，只是跟着你学剑而已。”
周震不在乎这个，只要能教付九黎就够了，这么好的练剑苗子可不能糟蹋。
“你意下如何？”处于礼貌，周震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下付九黎的意见。
付九黎想说话，他想问师父为什么要将他交给别的峰主，又想问师父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甚至在怀疑这是不是在秘境里，不然平常对他堪称溺爱的师父为什么会不要他。
万般思绪涌上心头，导致他刚一张嘴就感受到一阵眩晕。
付九黎捂着脑袋直接晕了过去。
慕星瞬间移动过来接住了他，快了周震不知多少。
她暗里用灵力护住付九黎的心脉，嘴上告知周震付九黎没事，实则快速地唤了几个弟子跟随她回起云峰。
一切发生的太快周震都没反应过来，起云峰的几个人就已经飞走了。
他有些好奇秘境里发生了什么了，以付九黎的修为不至于出来后会那么虚弱。
难道是因为神迹？
周震把自己说服后发现——还有挺多看热闹的弟子留在看台上在张望，于是他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慕星留下的烂摊子。
真是服了这讨厌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