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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遇见 ...

  •   沉野早上出去了会,等回到家就发现家里成了个盘丝洞,一群不熟的女人把整个院子都挤满了。

      他看了一眼沉修止,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轻哼一声就要回屋。

      沉修止见他这样耍性子,让管家将他拦了下来,“我已经找过那位季小姐了。”

      “你要是还不肯听安排,那季小姐就得受罪。”
      话里是明晃晃的威胁意味。

      沉野转了个身,和他对上,压下心里的不满,嬉皮笑脸地说,“我才多大,您要是觉得闲,不如替自己多操操心,找个老伴回来。”

      话是这么说,沉野却不敢真把老爷子惹急了,没再想着上楼去。

      大冷的天,这群女人就跟没知觉似的,全穿着华丽的长裙,脸上端着得体的微笑。

      吴倩为这场宴会打扮了许久,一见沉野出来,立刻抢在别人前凑上去。

      她媚眼含笑,优雅地递了一杯红酒到沉野面前,沉野低眉扫了一眼,接过道了声谢。

      吴倩以为他不排斥,黏黏糊糊地跟着他说话,“沉野,你记不记得我,我们还是一个学校的呢。”

      她的声音娇滴滴的,眼里带着渴望地盯着他,沉野看也没看她,扔下一句“记得”。

      事实上,他也只是知道这个女人和季锦如是一个宿舍的,而且她们的关系并不如何,最重要的是,当初在论坛上污蔑季锦如的正是她。

      想到此,沉野甚至眼里染上了几分不悦,越发想甩开身后的人。

      他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双腿交叠,没个正形地翘着腿,吴倩仍然在一边和他套近乎。

      见他一直没有叫停,更加大胆地开始诉说爱意,“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可能你没有注意到我,但没关系的,我一直都在关注你。”

      吴倩絮絮叨叨地讲起他的喜好,自以为很了解他。

      沉野轻嗤一声,眉头压得很低,笑着的样子给人一种好说话的感觉,他不经心地扫她一眼,问,“哦?是吗?”

      吴倩急着表忠心,却被他给打断,“你算什么东西,我要你关注我。”

      吴倩面色僵硬地看着眼前人,他明明还在笑着,却可以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她的眼睛微微泛起潮湿,忍着心酸摆了摆手,“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这么优秀的人不缺人喜欢,可是我喜欢你就好了,我看着你就行。”

      沉野一时无言,他纵然觉得这话心酸又真挚,可他从不会因此而放缓语气,“你知道就别凑上来烦我。”

      之前也不觉得冷,可听他说完这话,吴倩瞬间冷得打摆子,只是对上沉野,她没有半分脾气,到最后也只是用一双受伤的眼睛盯着沉野看。

      如果裴佳赐在这,估计得大吃一惊,吴大千金脾气爆得和母老虎一样,也能有当乖乖猫的时候。

      正得了一会安静,吴倩忽然把红酒杯凑到沉野面前,羞涩地说,“我能和您碰个杯吗?”

      沉野还没反应过来,那杯子瞬间倾斜,红酒全洒在了他的衣服上。

      女人还以为自己的手段有多高明,手伸过来就要帮他擦红酒渍,被沉野用力挥开。

      沉野再也受不了自家亲爹安排的智障宴会,怒气冲冲地上了楼,管家还想拦他,奈何少年的眼神像要吃人,硬生生吓得他退后几步。

      季锦如站在院子外,对上吴倩得意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那条陌生的消息到底是谁发的。

      她刚刚在院子外看到了一切,可她并不傻,知道这些无非是沉老爷子的意思罢了,只是看着里面的发生的一切,内心还是会有些酸涩的情绪。

      院墙太高,高到季锦如觉得她和沉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尽管她知道少年的爱意热烈,却又总觉得亏欠,是的,对于沉野,除了那颗时时为他跳动的心脏,她的亏欠远大于爱。

      B市的冬天下雪是那么寻常,若是想来B市看雪,只要待上个一两天,总能碰上一两场,就像现在,天空中又有雪花毫无征兆的落下。

      季锦如懒得去看吴倩那得胜一样的目光,顺着来的路往回走,路边的绿植有些还被白雪覆盖着,难见天光。

      她出来的着急,没有戴帽子,也没有戴手套和围巾,脸和手都被冻得红彤彤的,感觉到脸上冰凉,微微带着氧意,季锦如伸手去挠,只有一点点的水花沾在手指上。

      哭了?

      为什么会哭呢?一种奇怪的感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没有心痛没有委屈,眼泪就这么落下了,像是在既定的轨迹里,此刻就应该落泪似的。

      一个趔趄,她被撞到在地,鼻子被撞得生疼,季锦如小心地揉了一下,抬眼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她以为是眼泪糊住了眼睛产生的幻觉,可是等她潦草地擦过后,陆卿歌还在她的面前好好站着。

      他一身黑色,这么冷的天也只是披了件风衣,很是单薄,一把黑色的大伞把雪花阻挡在外,他长身玉立,嘴角含着笑,颇有趣味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

      季锦如看得入神,居然想看看那雪花落在他眼尾的样子,或者落在他的肩上,那一定是一种极其奇怪又有意思的事情。

      他声音里带着笑意,调笑她,“看来,跟着沉野,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早就领教过他的恶劣,这样不痛不痒的话,季锦如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消化了。

      令人意外的时,他忽然朝着她伸出手,两人同时怔住,季锦如闪躲了下,他也把手收了回去。

      撑着地面,打滑了两三下,季锦如才艰难地站了起来。

      她不知道陆卿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总不可能是特意来嘲笑她的吧,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和她没有关系。

      让开面前的位置,季锦如等着他离开,他没走,季锦如便对他点了下头,自顾自绕过他走。

      “季小姐还真是无情,见到老朋友也不留下来叙叙旧。”

      没一会,季锦如对抗不了他,被他粗暴的拉上了车,刚上车就被一条飞过来的毛毯子兜头盖住。

      陆卿歌又开始刺他,“沉野不是喜欢你吗?这么冷的天让你自己走,你的手段好像也不行啊。”

      他笑着,声音是那么的刺耳,季锦如用力拉了两下车门,被锁死了,转头就对上他看蝼蚁一样玩弄的目光。

      她泄了气,用毛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偏着头不肯搭理他。

      陆卿歌似乎觉得没了乐趣,不再拿话激她,她瞥了他一眼,说道,“我要回家。”

      他嘴角挂着笑,没有理会她的诉求,径直将她带到了一家饭店。

      点单,上菜,陆卿歌一直笑着,她则坐在座位上板着一张脸,等菜上齐,她又说,“我要回家”。

      看着对面的人泰然自落地切着牛排,季锦如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走,没走两步就被陆卿歌拖着甩回了椅子上。

      他双手分别支撑在椅子两侧,一双透亮的眸子带着笑意看着她,只有细细分辨才能看到他藏在笑下面的恼火。

      陆卿歌的情绪很不好,季锦如认识到这点后,又往椅子里缩了下。

      他的声音阴恻恻的,“要么好好吃饭,要么就去外面挨冻。”

      只有两个选项,陆卿歌不让她走,她也回不去,如果她再闹,就得去外面冻着,她很识趣,拿起刀叉认真的进食。

      陆卿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为什么刚刚把她圈在椅子里时,他会把她看成余念。

      越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越是看不清她的样子,季锦如,余念,这两张脸在他眼里疯狂地变幻,折磨着他的神经。

      这些天里,陆卿歌就像个怪物一样,每晚都睡不着,他自残的频率越来越高,对余念的思念也越来越深,想她想得心都要炸开了,只好靠着别的痛去遮掩。

      他活不成了,这辈子他固执极了,要做的事通通都能做成,只有一件还没成,那就是再见见余念,要是他现在就死了,那一切就都毁了。

      所以他来见她了,哪怕只是一个赝品,替代品,只要能缓解一下他相思的苦楚,再让他撑一撑,撑到该死那时候,就都好了。

      季锦如心里大概是有气的,嘴里塞了一大块牛排用力咀嚼,就像是要把他像嚼牛排那样嚼碎。

      几天不见,她似乎又瘦了,比余念瘦多了,余念的脸上是带着些婴儿肥的,季锦如只有在生气和吃东西的时候脸才会鼓得那么圆,但哪怕是那时候,她们也依然是长得不像的。

      这样两个长得完全不一样的人,他却总是认错,他自诩对余念情根深种,哪怕跟着去死也不畏惧,却在这样的地方被绊住脚,宛若一个笑话。

      季锦如好好吃着,嘴巴忽然被人掐住,陆卿歌的拇指和食指掐在她的脸颊两侧,让她的脸保持着圆圆鼓鼓的样子,他盯着她的脸细细打量了一番,忽然嫌弃的撇开手,莫名奇妙说道,“一点也不像。”

      她存着气不想同他说话,又塞了块牛排到嘴里咀嚼,他面前的牛排一点没动,又说话来招他,“季锦如,不如你求求我。”

      季锦如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这没头没脑的话。

      他又接着说,“你不是想和沉野在一起吗?你求求我,我就帮你。”

      季锦如把刀叉放在桌面上,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问他,“你吃好了吗?吃好了的话可以走了。”

      陆卿歌盯着她满不在意地笑了下,提醒她,“有沉修止在,你想进沉家大门可不是那么容易。”

      “哦,那还真是谢谢你为我考虑了,不过我不需要。”

      陆卿歌依然笑着,季锦如觉得他真是有大病,一天都奇奇怪怪的,还非得拉着她来吃饭,以他的性格,不是应该像那天在宴会上那样故意折辱她看她笑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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