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对不起》烟火愚人

6、祭祀

　　夜深了。
　　“大狗子，你回来了，瞧见仙人了吗，仙人长的俊不俊啊？”背着背篓，手拿镰刀在村头割草的三婶热情的说道。
　　“瞧见了，瞧见了，仙人可好看了。长的嘴巴是嘴巴，眼睛是眼睛的，我都不敢多看两眼。”
　　“大狗子还害羞了。怕啥，到年纪了。赶明儿去隔壁村给你说个媳妇儿，生一窝大胖小子。”三叔也来加入聊天。
　　“啥？大狗子和仙女生了一窝孩子，诶哟，不得了啊！来，这几个鸭蛋拿着补补身体。”旁边叔公将刚从田里摸起来的鸭蛋递了过来。
　　“什么，生了一窝？”
　　“听说了吗，大狗子出息啦，娶了一窝仙女。”
　　大狗哭笑不得，脸红的都盖住原本漆黑的肤色了。
　　待大狗走到村尾的家里，一声爹娘还未出口。
　　一把明晃晃的锄头就飞出来了，“打死你个死小子，你怎么连狗都不放过，还，还生了一窝。”
　　大狗，这都什么呀？赶紧拉住亲娘。
　　在亲娘招呼第十五下的时候，事情终于说清楚了。
　　“都别看了，别看了，再看呼锄头了啊！”大狗母亲舒玉翠插腰大吼着。
　　墙壁上骑着门外扒着树上吊着看热闹的三姑六婶叔侄亲朋识趣的散场了，反正题材已到手，回家又是二创的一天。
　　舒玉翠忙里忙外的炖着鸡烙着饼连着过年备的熏肉都割了半截，忙里忙外的端上桌。
　　大狗红着眼眶“娘，别忙了，坐下吧。”
　　“我忙啥啊！闲着呢！就走几步的事哪儿能叫事啊！”说着又端上来一碗糊状物。
　　大狗好奇“娘，这是啥。”
　　“傻孩子，怎么连娘都不认识了，再仔细看看。”
　　大狗听话的再看一眼，碗里那黑黑的皮好像确实是娘的脸，还有那红白相间的脑花，一看就很新鲜。
　　这时碗里的嘴动了“狗子，怎么还不吃啊！嫌弃娘是吗？”
　　大狗怯懦道，“不，不，不。。。。。”
　　门外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群只剩下半个脑袋还盛着脑花的乡亲们涌入小院“狗子，吃我们吧，我们好吃着呢。”
　　“啊！我不吃”。大狗从梦中惊醒。回想起梦境里的现实，少年无助的抱着膝盖。梦从来都不是梦，这是死去的队友姜练最后的遗言。他被自己的梦吞噬了。还有那个人，那个恐怖的源头，噩梦的缔结者。那个人就在这里面。他要干什么？自己这样的人能阻止他吗？大狗不知道，仅仅是靠近那个人自己就止不住的颤抖。自己还能做什么？
　　另一边，明熠靠着床沿翻阅着脑中的心法。
　　恍惚间，视线开始模糊。夜黑的像能拧出水来。
　　“哐当”黑暗中一声铁制品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敲的明熠心头一紧，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出现了。“哐当，哐当”声音连续响起，似乎是铁链在地上拖行的声音。
　　明熠睁大眼用力的看着，黑暗中，轮廓慢慢显现出来，一个与桌子差不多高的东西，不，是活的，这个东西在动，声音都是由这个物体发出身体的铁链发出。好像是个爬行的人，明熠用尽力气想再上前一点点，身体却仿佛被千斤钢条压住，动弹不得。
　　这个人爬的很慢，每动一下都要休息好久，有下乡老牛拉犁的感觉。明熠刚蹦出这一念头，就看见爬行者身后还站立一人，嘴里念叨着“黄天当道，恶者赎罪。感畏上苍，献我残躯。敬谢神灵，赐我安乐。”
　　话音一落，爬行者前方凸现一个菱形石台。
　　石台出现，爬行者似乎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前进，身后石板上留下深色印迹。
　　终于，到达石台中央。
　　“闭眼，为你的罪行忏悔。”爬行者似乎听从指令闭眼了。
　　石台的两角出现两个人，迷雾笼罩着一切，无论明熠如何努力，始终无法更近一步。
　　三个人各占据一角，提手捏诀，石台中央火光冲天而起，奇怪的是位于火光中央的爬行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不断扭动身体，疑似借此抒缓烈焰灼身之痛。
　　在火光映衬下，一道道黑色气流向中心涌去，再化作白雾涌出散向四周，以三位神秘人所在之地最为浓烈。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火光渐淡。不再有黑色气流涌入，仪式似乎要告一段落。
　　而白色雾气向着三人不断收缩，最终被三人收入体内。最边上的神秘人满意的打了一个嗝儿。
　　明熠暗道，这是吃撑了?哪门子的仪式还能把人吃撑了，又不是清明节抢贡品？
　　火光散去，原本匍匐状的爬行者已瘫倒在地，生死不明。
　　神秘人：“祭神开启神坛消耗百万上灵石，先记账上，每月从你们账上扣。这活儿还挺累人，结束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说完并没有下石台而是从石台角往中间走去，从爬行者身上走过，特意脚碾了两下，见爬行者没有任何反应，满意道“确实没意识了。哼，低效者，浪费灵石，呸！”
　　明熠怒气上涌，这人好没素质，随地吐痰！肯定是这样我才生气，肯定是！
　　“什么人？”台上一开始主持的神秘人一个转身猛冲向明熠。
　　“没人！！！！！”明熠一个惊吓滚落床榻，脑海中只留下那明亮异常充满杀气的双眼。
　　明熠拍着胸脯梳理梦里的事情脉络，奇怪自己明明在看心法，怎么会睡着，自己明明是个不做完事睡不着的人，心法连个名字都没看完就睡着了也太诡异了吧。
　　还有那个梦，是梦，还是现实，如果是梦，自己以前从来没碰见过，按理没接触过的东西不会梦见，现在梦见了，是否原身在哪里见过。
　　若不是梦，事情就更有意思了，自己怎么会去到那个祭台，那些又是什么人，整个祭祀画面昏暗阴沉看起来不像正经人家，祭祀目的是什么。中间那个人赎什么罪。
　　问题太多了，没一个有头绪的，但是，都和自己这种小人物没关系，自己顶多算是误打误撞碰见。这么一想，明熠放心的上床继续翻阅心法了。
　　然后，明熠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睡着了，这没一个字认识的！拥有巨款却不会花的痛苦让明熠翻来覆去彻夜难眠。
　　这一晚，彻夜难眠的人有三个。
　　天一亮，明熠就跳起来找师傅学认字，想了想，顺便带上大狗吧，苦孩子出身，估计都不识字，当然，最主要的是两个人不识字比自己一个人不识字要强。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大狗不见了，包袱都不见了，连夜跑了。
　　“辛师兄，快，大狗不见了，肯定出事了，快去找找他。”
　　辛梦悚不紧不慢的放下手，结束晨思“他自己离开的，昨晚我看着走的。”
　　“那你怎么不拦着。”
　　辛师兄的理由强大到明熠无可置疑，目瞪口呆，闭口认输。
　　“8更吉利。”
　　更吉利。。。。。
　　更吉利。。。。。
　　更吉利。。。。。
　　明熠脑海中回荡这三个字出了门，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直到吃着早饭，明熠忽然拍桌而起“长长久久不也是好兆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