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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因为私盐的事情,他现在看谁都不顺眼,目光盯着柳文蕴,这货真是一脸蠢相。

      又看了看霍洵。

      要钱不要命的玩意儿。

      “你哪怕骗骗我都好呀!”柳文蕴痛哭道。

      “我骗你?”霍洵笑了,眼眸挑起,别样风姿:“然后你拿着这画去别府炫耀,丢脸丢大了呀。不过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奇了,那江青也算是个识画之人,你这幅画他就没看出真假?”

      柳文蕴咂嘴,忽然反应过来,当初他在江青面前炫耀,那人脸红涨红了,他当初以为这家伙是嫉妒,现在想想,这厮估计是憋着嘲笑他,把脸都笑红了。

      可恶极致!

      柳大少爷被骗,气得在侯府吃了四碗饭才离开。他那幅画也不要了,丢给霍洵,免得带回家碍眼。

      付十一将画放在藏书阁,四下无人,他将画面摊开。用着霍洵的方式来辨别,灰墨颜色偏灰,付十一提笔蘸墨,在废纸上搁了一笔,果然灰暗,颜色和画中的颜色不一样。

      “你在瞧什么?”浮生推门而入。

      付十一赶忙将画收起来放在柜子里面,提前将书本摊开,装作认字的模样。等浮生走进来,就看到某人认真好学,勤加练习的一幕。

      “昨日教你的都认识了?”

      “嗯。”付十一点头。

      浮生从架子上抽出《千字文》,已经教到‘爱育黎首,臣伏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

      付十一一字一字地念,还有些不熟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君主爱抚、体恤老百姓,使四方各族人俯首称臣。普天之下都统一成了一个整体,所有的老百姓都服服帖帖地归顺于他的统治。”浮生解释道。

      付十一了然点头,他眉目思索了一会:“为什么君主皇帝只要施舍一点感情,下面的人就会感恩戴德,肝脑涂地。”

      肝脑涂地这个词,还是他最近才学的。

      他话刚一说,浮生手中的书就要拍在他脸上,付十一灵活躲开,那书只擦过他的肩膀。

      “哎呀!”浮生心疼地把书捡回来:“君主礼贤下士是为仁德,贤者侍奉君主,方为忠义,少用你那转不动的榆木脑袋去揣测先贤!”

      “我不是那个意思。”付十一辩解,眼睛呼噜噜地转了一圈,觉得和浮生解释又没有意义。

      只是想起霍洵对自己或有优待,他让浮生教自己读书写字,让周文教自己习武,是不是也是君王对待臣子一般,是君主施舍的一点善意。他把古代君王礼贤下士,只是看作君王收买人心的手段。

      不过自己有什么让霍洵瞧得上眼的?

      也幸好付十一只是想一想,不是说出来,不然浮生就不是拿书来砸他了,而是直接用镇纸。

      老老实实地认字,将今天的内容学完,他忽然提了一句:“咱侯府里面有端墨吗?”

      “有呀。”浮生收拾东西随口道:“公子就是用的端墨。”

      几日后,柳大少爷又来了。

      这一次带着他从江南淘来的牡丹蓝底白釉碗,前朝的,花了八百两银子。

      霍洵看了一眼:“前年的。”

      气得柳文蕴晚上用这碗又多吃了几碗。

      付十一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这位柳少爷是主打人傻钱多,每日变着花样闹笑话,像是故意闹着玩一样哄别人开心。

      他甚至发现自己其实挺喜欢柳文蕴来着,每次他带着那些半真半假的玩意儿,霍洵在旁边指点,何评鉴古董字画,付十一都能在旁边沾沾光听着。

      至那日送了药膏之后,霍洵就渐渐让付十一在旁边,全然取代了浮生的位置。白日跟在霍洵后面,无事的时候付十一就缩进书阁里面识字,偷偷摸摸地看着地图,那永州城地貌图是五十年前画的了。

      才过五十年,山林地貌不会大改,不能走水路,平阳侯府就是经营的水运,走水路只有被抓住的份。他是个奴仆,没有个人文牒,也过不了官道,只能往山里面躲。

      永州城背靠着夷陵山脉,天险之峡,翻过去无异于登天。山中还有豺狼虎豹环伺,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付十一咂嘴,如同终于想通了一般将地图丢在一旁,整个人躺在地上。

      很好,都会死,那不如先不跑了。

      有时候决定一件事情要犹豫好久,可放弃只是一瞬间。

      -

      白露过后,山色清明。

      七八个少年打马而行,落木萧萧,早起的时候还有薄雾,现在倒是没有了。枫林秋色与远山的灰色显现出两种色调,呼一口气,耳边微凉。

      石歧射出的箭钉在泥土中,惊扰了三尺开外的野兔,那肥兔子一抬头,蹬着腿躲进了身旁的草丛。

      “我说石少爷,你这射箭的手也太抖了吧,我家八十多岁的老奴都比你射的准。”柳文蕴牵着缰绳在后面嘲讽道。

      石歧瞪了他一眼,下马将箭捡回来插在伸身后,缰绳一拽,走到柳文蕴面前:“比比?”

      “行呀,赌注是什么?”柳文蕴道。

      “我新得的《玉英出塞图》,南朝韩子高的。”

      “我不要。”自从上次被骗了全部家当之后,柳文蕴对这种只能看不能用的东西甚是鄙夷,他指着石歧□□的黑马:“我要你的黑枫。”

      “你——”

      “不愿,那算了。”柳文蕴掉头就准备走,末了还添一句:“不敢输就别赌呀。”

      石歧脸色涨红,握着长弓的手咯吱声响,有些气急败坏。他手忽然往后扬,正欲抄起一支羽箭,准备吓吓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马蹄声从后方传来,两道身影渐近。

      为首的少年身姿矫健,一袭黑色骑服,身下红鬃马扬蹄嘶鸣。他一靠近,带着凛冽风声,霍洵拽住缰绳停在柳文蕴面前,端的芝兰玉树,灿若繁星。

      石歧悻悻地抽回手,他比不过霍洵,眼神不甘的从柳文蕴身上扫过,只得调转马头离开。

      “啊,走了。”

      “你少去招惹他们。”霍洵劝道。

      柳文蕴撇了撇嘴:“我不去招惹他们,他们还不是要来招惹我,我不如我先发制人,讨个乐。”

      两人并肩而行,后面跟着柳文蕴的随从听雨,还有付十一。每年白露时节永州城便会举行野猎,氏族弟子大展身手,只为了获得头彩的金莲花勋章,那是年轻一辈中最卓越的象征。

      往年金莲花勋章获得者是平阳侯府世子——霍洲。至他三年前去世,金莲花勋章的获得者就变为了他的弟弟霍洵。

      这一次野猎霍洵本无意来,可耐不住柳文蕴缠着他,只好答应。

      左手握着长弓,霍洵箭头指着只野兔,手指一放。绷在弦上的箭如雷电般射出,一箭刺穿了野兔的头颅。

      柳文蕴早已习以为常,兴冲冲地叫听雨去捡猎物。倒是付十一有些震惊,他看着霍洵文绉绉的,不喜欢出门。到了冬日更是畏寒怕冷,整日都待在暖阁里面,却不料骑马射箭也是一把好手。

      然而付十一更不知道,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霍洵样样精通,除了他那死了三年的兄长,谁也比不过他。

      -

      要准备搞事情啦QWQ,话说这本真的有人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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