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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贤侄,你也别怪我呀。”柳青道将茶水推到他面前,摸着霍洵手背,轻拍了拍,以示安慰:“那郭阳如今抓了我的把柄,你说我往后这生意和谁做啊?”

      霍洵抿着嘴唇,眼中一抹阴霾。

      柳文蕴趴在门口听了一会,什么也没听到,索性坐在院子的石凳上。

      阳春三月,春光和煦。暖洋洋的阳光照得人萌生睡意,他撑着眼皮想给自己提神,于是就开始骚扰付十一。

      “脸生得很,才来的?”

      付十一站在一旁,其实不是很想搭理这货,让他安安静静地在旁边等人不好吗?

      “去岁冬至被公子买回来的。”他老老实实回答道。

      “哦,那时候我不在。”柳文蕴叹道,又忽然凑近了一些:“那你们公子平时都做什么?”

      付十一眨了眨眼睛,将剑抱在怀中,霍洵能干嘛?整个冬天都待在暖阁里面,他面都没见上几次,这事情他怎么知道。

      “小的不知。”

      柳文蕴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嫌弃地撇了撇嘴,过了一会又张嘴。付十一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厮还要追问,别问了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话还未说出口,房间开了,霍洵从里面走出来,只是脸色不太好。

      “清疏。”柳文蕴站起来:“我爹没怎么对你吧?”

      霍洵摇头,挤出一丝笑容:“只是有些累了,锦华,我先回府去了。”

      见他脸色苍白,只怕是在屋子里面被爹为难了,柳文蕴也不强求:“你今日好好休息,我明日来找你。”

      出了柳宅,付十一牵着马走在前头,街道两旁满是商贩。

      付十一回头看着霍洵,忽然瞧见他脖子上一道红痕,刚才在柳宅的时候还没瞧出来,如今被风一吹,那道痕迹越发地明显,还有些血印子,像是被人死死掐住脖子。

      看样子,应该是挽留生意崩了吧。

      一想到这付十一觉得不太妙,他虽然不懂经商,可是白天听王管家报账的时候,只怕柳家的生意占了平阳侯府收入的大头。

      “公子,咱们家的生意是不是吹了。”他向来话不多,可涉及吃饭事情还是在意的。

      霍洵本来还在气头上,听到他这么一说,瞬间气笑了:“是呀。”

      付十一瞬间皱起眉头,他这辈子没什么心愿,唯一的追求就是能在平阳侯府混吃等死,如今生意丢了,是不是以后没饭吃了。

      他板着一张脸不说话,霍洵看出了他的想法,牵着缰绳:“不过你不用怕,再穷也有你的一口饭吃,平阳侯府虽然落魄,但终归不会让下人饿死。”

      说得也对。

      路过医馆,付十一忽然停下脚步,他鬼使神差往堂内看了看,没什么病人。

      “公子在这里等我一会。”他将绳子递给霍洵,独自朝着医馆内走去,等一会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小瓶药膏。

      “我问的大夫买的伤药,他说这种最温和。”

      霍洵盯着药瓶,他刚才都还未察觉,此时才忽然觉得脖子上面火辣辣地疼,柳青道下手是真的恨,拿他往死里掐。他摸了摸自己脖子:“很明显吗?”

      付十一点头。

      霍洵轻笑,将伤药收起来:“我回去就擦。”

      付十一又牵着马回府,他时不时地回过头,瞧见霍洵脖子上那道痕迹,雪白的肌肤上映着红痕,像是女人嘴边的脂粉,有几分风尘和媚人。

      私底下,付十一忽然觉得,他不想让别人看到霍洵这般样子。

      ……

      黄昏露重,周文从外面赶回来,一踏进院门,王世华就说公子找他。

      回来的路上他就隐隐听到商铺的掌柜说和柳家的生意断了。周文不敢耽搁,他大气不敢喘地站在门外,躬身朝着书房内喊了一声公子。

      “进来。”

      周文忐忑地站在面前,脸色有些发青。他看着书桌前提笔写字的人,那脖子上一道痕迹青紫,周文瞥了一眼,又赫然低下头。

      过了许久,霍洵终于停笔,却未抬眼:“那天是谁去追的船?”

      “是郞酒。”

      搁笔声落下,霍洵冰冷道:“罚。”说完之后又思索片刻:“他身手不错,留一命吧。”

      “是。”

      周文走出书房,背后冷汗淋漓。

      刑堂外火光一片,站满了人,付十一扒开人群往里面挤。郞酒已经被人绑在了行刑的凳子上,头往下按,嘴里面被人塞了布条。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盯着他,他抬起头,目光闪过一丝决绝,看得付十一心口一痛。

      “他犯什么事了?”付十一朝王晨问道。

      “他护船不力丢了柳家的那批货物,本就该罚。”王晨闷声道,嫌弃地往旁边挪,想离这瘟神远一点。

      付十一想起来,郞酒二月初的时候是不在府邸,原来是去护商船,可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对:“那批货物二月初的时候就丢了,现在想着来责罚人?晚了些吧。”

      王晨被他这一问问住,磕磕巴巴:“那……那我哪知道,你去问他呀,到底犯了什么事情,让人搁在刑堂里面打。”

      平阳侯府的刑堂已经好久没开过了,若非犯了什么大事,王管家都是偷偷在后花园就将人罚了,是为了给下人留最后一点面子,就像上次浮生那样。

      可要是搁在刑堂,就是杀鸡儆猴,以儆效尤,让所有人都长长记性,办事不力,就是挨板子的,几十棍下来,轻则躺半个月,重则就直接交代在那刑棍上了。

      他正想着,周文已经拿着棒子站在一旁。四周围观的人瞬间嘀咕起来,居然还是统领亲自下手。

      一棍下去,声音闷响,郞酒身体颤抖,眼眶扩张,他口被堵住发不出声响,只能痛苦的呜咽。周文手下动作不停,三十棍下来,已经见血。

      郞酒不像浮生,他常年练武,身体还算硬朗,可打倒五十棍的时候人昏了过去,血肉模糊一片。

      周文的动作还是不停。

      旁边几位侍女已经吓傻了,脸色苍白,不适地捂住嘴,付十一也不想看了,转身准备走,站在人群外。等到声音停止,浮生被人拖着出来,付十一上前将人揽住背起来。

      “他受了重伤,我背他回去。”他对着周文道。

      周文神情复杂:“去请保安堂的王大夫来吧。”

      “这是自然。”付十一冷静到,背着郞酒往屋里走,有血从他背上滴落,那是郞酒的血,付十一摸了一把脸,血迹就这样沾染在他脸上。

      他将郞酒背回屋子,掀开裤子,里面的肉烂成一块,血止不住。付十一皱眉,浮生去请大夫了现在还没回来,他现在总要先把血止住了。

      忽然想起白日送给霍洵的那瓶伤药。

      嗯……已经送出去了,定然没有要回去的道理。不过府里面经常练武受伤,周文那里应该有止血药吧?付十一准备去找周文,还未踏出院子,周文已经自己找来了。

      “拿着吧。”将手里面的药瓶丢给付十一,周文神色郁闷,踏在院外,郞酒是他亲自教的,周文从来都把他当作弟弟看,处处都让着,把护船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也是因为全身心地信任郞酒。

      却没想到他会丢了货物,甚至还到了官府的手里面,能留一命,已经是天大的荣幸。

      付十一接过药,见周文踌躇地站在外面:“不进来看看他?伤得倒是挺重的。”

      “不了,是我打得他,恨我还来不及呢。”周文苦笑。

      付十一回了屋子给郞酒上药,他下手不知轻重,疼得郞酒哼哼唧唧地叫,付十一嫌他吵闹,恨不得在他屁股上面又添上一巴掌,抬起手。

      就是你小子丢了货物,害得平阳侯府丢了生意是吧!以后没饭吃我第一个炖了你。

      那巴掌悬在半空中,终究没有落下,付十一悄悄地来到郞酒身前,拍了拍他脸颊:“你告诉我,丢的是什么货物。”

      郞酒已经被打的人都糊涂了,全身发热,疼痛刺激着全身神经,别人问什么他就下意识答什么。他嘴巴张开,极为微弱地说了几个字。

      付十一没听清,趴在他嘴边,小声引诱道:“什么。”

      郞酒又说道:“私……私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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