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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若与那黑衣少年得幸相识,得看看是个什么人物 ...

  •   这老头本是穆家一大客卿,名杨广宗。四年前,因影障现世,家中人亡,门下修士改炼影术。手下仙使减少,势力悄无声息背离。幸得穆采年多次相助,现今在凤歌城中留于穆家影术堂当了学堂先生。

      众人一言不发,贺璟宁一行人默然,皆兀自轻咬着糖葫芦串。

      杨广宗见状便罢,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他手握书卷,径自讲道:“四年前,我们迎来了最大的考验,危机总是如此让人无法预料,一时之间,积怨已久的人化为影障。影障杀人泄愤以平息自身怨气,百姓安宁的生活在朝夕之间瓦解。影障肆虐之下,人们的恐惧、愤恨、痛苦等种种怨气日益增加,反而滋养影障的生成。”

      ......

      “就这样,黎民百姓的将来面临巨大威胁。这就是四年前众所周知的“影障初现’,怨念对每个人进行着审判,人人恍惚,生灵涂炭。“影术’的创立让劫后余生的人得以喘息和生存。”

      ......

      “幸好一年半后,仅仅在一年多的时间,影障已经多数消失,这不仅是每个人个愿景,也可以说是最初影术的创立者,他们所奉献的结晶。现在的穆家影术堂前身,是地处徽州的“雪庭都学府”,现在那里已经成为了……”

      众人看着书卷窃窃私语,皆自行己事,不闻老头的话所左右。

      贺璟宁啃拽下最后一颗葡萄,糖葫芦签上刻有文字,细致看去,念道:“所向如愿。”

      晏歌单手晃着葫芦签,接过话道:“万事合心。哈哈哈,我的不错嘛!槐序,你的呢。”

      言罢,两人一齐向柳槐序凑去。一行小字。“阴罪阳过,皆令消除。”柳槐序目光凝重,恍惚了片刻。

      贺璟宁道:“哎?槐序,你的是这个呀。还是头一次见这句,不过真是个不错的祝愿。下次我再多买些糖葫芦串,看看能不能也收藏到和你一样的。”

      忽闻一人在堂外朗言道:“杨学官,今日装束的很精神啊。”

      闻声众人眼望去,这人一身润白华服,面容俊明。此人正是九道凤歌城城主,穆家宗主,穆采年。

      杨广宗纵身走去,笑颜开朗,拱手行礼道:“穆宗主。”

      穆采年提足踏入堂内,轻言道:“学官不必如此称呼,叫我采年便是。学官讲学可还顺利?”

      杨广宗四下望去,见众人放低势头,鸦雀无声。回道:“顺利的,顺利的。一如往常,学生属实机灵,好动了些。”

      穆采年顺着目光扫了一眼堂下,目光在贺璟宁一行人身上多停留了几瞬,微微颔首道:“劳烦杨学官了。明日教言会就要开始,你我到时一同前去。”

      杨广宗面露一惊,道:“上月才有一场,竟又来一场,这般频繁?颜沉那家伙总是一副虚以委蛇之态,想必要不是颜老宗主即将出关,也不会这么勤了。”

      穆采年目光愈深,低声道“没错。不过在教言会之前,还有一事需要提前处理。”

      杨广宗道:“好,对了,举议盛会也快到了吧。”

      穆采年道:“举议盛会只是个形式,待那日,仍旧是由我们出面,以清谈的事宜为主。”

      堂下众人四下相望,交耳窃声。

      “举议盛会?是议颜家公子颜沉是否成功继任‘新宗主之位’的那件事吧。”

      “没错没错,由几位颜老宗主闭关前选定的客卿做表态,完全是遵照同意继任的客卿人数决定。”

      “颜公子是否继任新宗主,是完全地依靠客卿吗?颜老宗主不就剩下这一个儿子了吗。”

      “这可是颜老宗主颜晚迎闭关前安排的,是最终决定这事的人。不会有错。”

      “真不愧是颜老宗主,不再是老掉牙的亲缘继位的法子了。了不起啊。”

      “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我是他儿子,我可不愿。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了,这继任还有什么需要考验和举议的?平白让人笑话。”

      “有乐子看就是了,管那么多作甚。”

      这时穆采年已退出堂外,只对着杨广宗留了一句,“明日,正室见。”

      堂下众人见穆采年已退,嗓子放开,喧闹起来,混乱中交谈起来。

      “颜宗主颜沉太惨了,是个多好的人!”

      “颜老宗主颜晚迎怎么想的?”

      “哈哈。说儿子是亲生的我都不信。”

      登时嬉笑喊叫声十分激烈,顷刻间似乎忘了杨广宗还在堂内。

      杨广宗扭头怒目,紧紧攥了拳头,一准点人讥讽发难,果然,咬牙切齿道:“各位可知自己所处之位,修士最低!对此,各位竟做得到‘充耳目,具不闻’,简直是‘相鼠有皮,人而无仪’!晏歌!”

      晏歌道:“在。”

      老头瞥了一眼晏歌身旁的两人,冷言道:“‘三才俊’的美名要起统率之用,当月收录的影障也还差得远,做事要掌握万全之策,剩下的天数难道要心存侥幸吗!”

      不等晏歌回答,便掷了书卷,转身离开了影术堂,问一次话分明纯属是找人撒气一般。

      晏歌早料到这老头的反应,来来回回就这几句。见他走后,疑道:“他来已经快两年了吧?一年又一年,怒大伤肝啊,怪不得面色如此晦暗,肝坏了。”

      柳槐序反常地盯着木案,喃喃道:“不会太久,颜老宗主就要出关了。”

      贺璟宁望向窗外道:“嗯,庆贺颜老宗主出关后的盛会一经结束,便是颜沉继任集议的日子。此事后,杨学官也能升回客卿了。”

      柳槐序像有心事般呆楞了着,末了。回神,转眼见贺璟宁上半身微向后仰,双臂支于身后两侧,昂首放松,合眼喃喃道:“到时候,凤歌城也能安宁一些。”

      晏歌懒洋洋地望向窗外,便又拿起酒葫饮酒。

      柳槐序忽佝偻半身,手抚着腹,苦脸好笑道:“晏歌,看你喝着,我肚子不空都觉着饿了。”

      见杨广宗离去,众人一阵欢呼,下堂!

      有一门生长哮一声:“法器!把法器放在托盘上再走!”说罢把一个个少年身躯堵了回来,众人把风铎落在木盘之上,风铎被叠得东歪西斜,这样人挤人来,登时一阵摇晃。这名门生在其中双手乱舞,十分狼狈,后来终于经不住,俯下身来抱住了托盘。

      晏歌道:“下堂了,走,我也饿了,今天去吃竹筒饭去。”

      三人离堂,贺璟宁想起影术堂的黑衣少年,不禁抿嘴微笑。那少年术法了得,“狠,厉,迅、猛”,本以为他是个泛泛之辈,便想出手相助,虽然自己身怀功法,却弄得手足无措。适才也并无交流,若得幸相识,得看看是个什么人物。

      贺璟宁一行人走在九道凤歌城第二条大道上,接近午时的阳光略有热烈,在初春照耀得却恰如其分。甚好。

      晏歌纵身向前稳行了几步,回身望着贺璟宁,疑道:“璟宁,你的风铎好像从来不拿去给筑器师,灵力不会消散?影灵不会难以驾驭?”

      贺璟宁想起在堂中的事宜,侧身望着柳槐序微笑道:“刚刚在堂内就没动了手,风铎无用,是该给筑器师加筑一次。你说呢?槐序。”笑着说完,提足便跑,反应之时已出数米远。

      柳槐序扬臂大呼:“你还敢提,提了就别跑啊,还跑的这么快!哈哈哈!”赶忙追去。

      晏歌站定,向着前方奔跑的两人望去,喃喃道:“真是有趣得很。”言罢,便再也顾不得等待,纵步追去。

      迎着初春的气息,三人连连呼啸,衣袂飞扬,少年也变得轻盈起来。

      此时贺璟宁、柳槐序、晏歌三人挟着欢笑,已抵达卖竹筒饭的小摊前。竹香扑鼻,只见摊前一排排竹筒冒着热气,摊主正弯腰挨个反转,后取来刀背,刮去烧黑的竹筒外部,反复敲打竹筒。

      贺璟宁道:“这样敲打,里面的米饭岂非全碎散相隔了?原来竹筒饭是这样的吃法。”

      闻言,摊主动作未止,照旧敲着竹筒,抬眼上下打量了贺璟宁,道:“你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吧。你是第一次尝竹筒饭?等会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璟宁,竹筒里有一层竹膜,不会散的。他这样敲来,反而使竹皮与里面的糯米饭彻底脱离,等剥去竹皮,就可以吃到一条由竹膜包裹着的糯米饭了。”柳槐序饶有耐心地解释着。

      柳槐序是云山彩鹤城城主柳虹悬的长子,约两年前,在影术堂开办时,由柳父嘱托,前来穆家城池修习影术。

      要说柳家的云山彩鹤城的前身,那里原是一籍籍无名的白鹤府,是在前几年逐渐壮大,成为仙门世族,直到现今位列三玄门,是除颜家,穆家之外的第三大家。

      柳槐序怎得都应该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模样。仙门世族对这种不起眼的摊贩小食竟如此熟知,真是怪了。

      晏歌起了疑,双手抱胸,侧目调笑,用手肘杵了柳槐序一下,问道:“你不也是公子哥?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刚才璟宁可是连里面是‘糯’米饭都不知。”

      柳槐序道:“我小时候常吃,虽然父亲不允,但后来父亲的一位友人常带我出府去吃这些小食。摊主,我来个香菇的竹筒饭。怎么样,你们吃哪个口味?”

      晏歌道:“摊主,我来个肉香的。”

      贺璟宁忙道:“我也要一样的。”

      摊主喜不自胜,将三支开了竹的竹筒饭递上前,拨开竹皮,果然是整一条被竹膜包裹好的米饭。

      这时一行人手挟竹筒饭,离摊而去,晏歌道:“去布衣店看看吧,再过些日子,天就热起来了。”一行人纵步到布衣店,听闻不远处有奏笛之声,真是闲情愈增。

      布衣店内,柳槐序、晏歌二人去看成衣,不消片刻就选定了布匹。贺璟宁从店外看至店内,竟找不出一件心仪的衣裳。索性打算在这家买几件黑色中衣,待柳槐序、晏歌量衣结束,再一齐去别家衣店选选。

      正四下望去,店外有一熟悉身影,是午前影术堂释放影灵的黑衣少年。

      贺璟宁打算向前打个照面,却见那少年半蹲下身,在店外门口放置的竹篓里那层叠杂乱的白布中收揽。

      那是未染色的边角布料,店家一般不做二用,便舍到街边,通常会被穷苦人家拿去拼接缝补来用。

      贺璟宁见状回转过身,手一揽,掀起一花色成衣挡好自己,心道:“那些扔在门口推叠着的,不是不要了的布吗?他怎么......难道家中拮据,要拿着碎布做衣裳?我和槐序、晏歌、又在量衣买衣,若这时我去打照面,又能说些什么呢……若寒暄着问他为何在此,那这话岂非让他感到伤了自尊?”打定主意,回身迅速纵步,愈发朝店深处走去。

      终于走到店中角落,心念,“这次若黑衣少年抬头,绝迹也望不见他了。”回望门口,那黑衣少年已然怀抱白布,纵步离去。

      柳槐序、晏歌量完衣裳。
      只见贺璟宁疾步至店门口,倚扒着门框。

      贺璟宁望着那黑衣少年离去的方向,这是出城了?
      城外人烟稀少,影障多,更加危险。为何出城?

      影术堂皆有谒舍,若他是影术堂内的仙使,为何不居住谒舍?又是捡布匹,又是居于城外,难不成真是是我舅舅苛待了这位仙使?

      四年前影障初现,建立‘雪庭都学府’,除影障立下大功之人就是贺璟宁的父亲,贺庭。

      九道凤歌城穆老宗主有一双儿女,穆采年和穆雪飞。穆雪飞便是贺璟宁的母亲,在多年前嫁于贺庭,落居于徽州‘雪庭居’。

      穆老宗主在那时已然闭关多年,不再问世,而凤歌城则由穆采年继任。

      贺家覆灭时,父母双亡,贺璟宁由其舅舅,也就是穆采年带到九道凤歌城中收养。

      贺璟宁打定主意,这便是要去上前打探。身后柳槐序道:“出了何事?”

      “槐序,晏歌,我有一事需要去打探打探。这便要去。”担忧若再解释便跟不上那黑衣少年了,话罢,便纵身而去。

      晏歌在身后叫道:“别忘了晚上的事!”贺璟宁摆摆手,示意‘没忘’。

      柳槐序回头问道:“晏歌,什么晚上的事?我怎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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