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我算你倒霉》北去南来

9、chapter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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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敏敏以她向来准确的直觉为出发点，开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从最近一周的记忆里搜寻这件裙装可能会出现的地点。

　　她首先排除了他们出差飞去北城这五天。
　　那段日子她忙得眼睛里只看得见数据，根本不可能有空闲去留意一套裙装。

　　文敏敏仔仔细细盯着照片，放大又缩小，试图还原这套裙装在她印象里的模样。

　　应该是浅灰色的，单远远看一眼就感到摸起来材质会很舒适的，不太轻薄，如果是她穿在身上裙摆应该是会在小腿中间往下一点点，可如果是……如果是宋纷纷穿的话……

　　宋、宋纷纷？

　　她被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人名吓了一跳。可她为什么会想到宋纷纷？

　　很快，文敏敏就理清了头绪。

　　她低头，凝神在各种图片里来回翻找，终于翻到一张从拍摄角度可以看清衣袖边角小小logo的照片。

　　文敏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人……居然的的确确就是宋纷纷！
　　她曾经隔着几层玻璃，亲眼看见过宋纷纷穿着这套裙装走出来，那个时候，她还赞叹了一句——

　　“唔，这件比刚刚那套合适很多。”

　　也就是说这么多视频照片里的主人公，居然全都是宋纷纷？文敏敏心里一阵狂跳。
　　她没有想到这个事情会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一个景松傅令染还不够，这会还要加上维安宋总的亲妹子，南城商界新闻圈八卦周刊要是反应过来了那还得了……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在最短时间内平复好情绪，飞速拉了一个紧急通知小组。
　　连打了一排感叹号强调重要性：
　　【此事十万火急！！封锁拦截传播的速度一定要力保更快、更彻底。】

　　眼下的情况是一刻也不能松懈，文敏敏清楚这个假期她是绝无可能放松的。

　　她没有再继续浪费时间，干脆拎着包直奔公司大楼。

　　她当然听说了宋家人对宋纷纷的重视程度，南城这段时间上上下下都传疯了。
　　可再怎么着，景松门前出的事儿，要是落到维安手里才能处理得干干净净，她这个总秘是真的不用继续干下去了。

　　更何况，她光是想到维安宋总说话的语调，都觉得浑身汗毛竖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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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纷纷裹着毯子，咽下几粒小药丸。边吹边小口小口喝着秦阿姨递过来的白开水。

　　昨天她到家的时候，那副落汤鸡的样子，着实把秦阿姨吓了一大跳。
　　一会过来摸摸她的额头，一会嘴里念叨要请医生过来看看，哪怕宋纷纷再三强调自己没有一点点不舒服，也还是逼着她喝完了一大碗姜汤，然后就被劝着回屋睡觉。

　　宋纷纷觉得秦阿姨小题大作，这点看来魏绮也许才是她一手养大的，一惊一乍。

　　谁知道今天早上起床，她吃个早餐的时间，居然结结实实地在秦阿姨面前打了好几个喷嚏，才不得不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只能乖乖听从她的话，哪儿也不能去，就得在家窝着吃药喝汤。

　　“秦阿姨，我马上就要飞走了，您看您这上上下下忙活的，我要是舍不得走怎么办呀。”
　　宋纷纷有心逗她，净捡好听的说。
　　秦阿姨轻轻瞪她一眼，又探手去试她的额头：“你要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明天我可不让你上飞机。你哥哥他们开口说话也不作数。”

　　宋纷纷不说话了，弯了弯眼睛，对着她呵呵笑。笑得秦阿姨眼圈泛红，才正经起来：“哎呀，您这是干什么呀，小感冒而已，我又不是生了癌……”
　　秦阿姨手掌拍住她的肩：“你还胡说！”

　　她借口去厨房看炖汤的功夫，伸手抹了下眼角，嘴里念念叨叨的，一声一声叹着气：“很多事情我不清楚，也不知道你是和谁斗气，真舍得六七年不往南城来。我之前老是想，那么多飞机天天在世界各地转，怎么纷纷坐的那趟就总是不落在南城呢？你这孩子……这么大了……”

　　这么大了，还是让人不省心。

　　像是被手中的水烫到，宋纷纷缩了缩身子，使劲吹了两下，水汽氤氲中，她的目光渐渐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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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纷纷打算离开南城的当天，一通意料之外的电话打乱了她安排的所有行程。
　　她是在睡梦中接到这个电话的。

　　“哪位？”
　　宋纷纷觉得对面那人起码做了半小时对各路神仙的虔诚祷告，才让她在接通电话的瞬间没有立刻暴怒。
　　但这已经是极限。

　　宋纷纷懒得说话，开了免提，就把电话丢在一旁。

　　而那头的人可以说是喋喋不休：
　　“纷纷？你醒了吧，我听说你回南城了，怎么也不联系我？我最近在国内无聊死了，你现在还在南城吗？我们约个地方见见呗，我好久没看见你了，你也不知道给我打个视频什么的。诶？你听着呢吧？怎么不说话了？纷纷？纷纷？！”

　　太吵了。
　　宋纷纷把电话怼到嘴边，咬牙切齿：
　　“贺锦，你能不能闭嘴。”

　　贺锦嘿嘿笑道：“我就说你还是老样子。你以前也总和我说这句话。”
　　见她回应，他又跟着追问：“哎，你还没告诉我你有没有空和我见见呢。”

　　“随便吧，你发地址来。”
　　宋纷纷睡眼惺忪的，胡乱嗯了两声，顺手挂断电话，翻身继续睡觉。

　　贺锦把地点定在宋纷纷花园别墅不远处的一家私房菜馆子，设在挺幽深的街巷。
　　宋纷纷还没到路口，一通电话就又打了过来。

　　“怎么着，能不能找到？”
　　贺锦的声音里听得出高兴，一边笑着一边嘟囔，“我说去接你吧你还不肯……”
　　这人话也实在太多了。

　　“就快到了。”宋纷纷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边，按掉了电话。她感冒还没好完全，这两天都困困的，提不起太大劲儿。
　　答应贺锦的约见，完全是睡迷糊了乱下的决定。
　　只是宋纷纷没想到的是，贺锦居然就站在店门口等她。高高大大的人影立在中式庭院的雕花木门前，要说不显眼是不可能的。

　　宋纷纷从后座开门出来，贺锦一看见她，眼睛登时亮了亮。
　　“纷纷！”
　　他走近，想拥抱一下却又不好意思伸手，最后只尴尬地摸着后脑勺。
　　宋纷纷转了转精致的下巴：“进去吧。”她拢了拢身上的薄披肩，一排的流苏跟着晃荡，白净的小脸看着比平时柔软很多。

　　贺锦哦了一声，给她带路，一路上话依旧很多。

　　餐馆里面倒是比想象中大很多，仿苏式园林的构造，一眼望不到边。
　　宋纷纷多年没有回过南城，对这些地界上大的小的变化自然了解不多。

　　待到他们的包厢坐下，贺锦一个人很自然地点完了两个人的菜品。宋纷纷把披肩放到了手边的座位上，才开口问：“你最近没有比赛吗？”

　　贺锦喝了一口冰水，摇头。
　　“最近正好休整期，你不知道吧，我平时可忙了。”
　　宋纷纷：“是么。”

　　宋纷纷也不是真的好奇，她眼睛打量着室内摆放的香薰，还有头顶昏黄的灯光。

　　没一会，她点评道：“下次别约在这种地方见面，不然我就不来了。”
　　贺锦还没搞清楚为什么，就看见宋纷纷丢了一个眼神到自己身上。
　　“你变了挺多的。”

　　宋纷纷卷起长袖的一截，看见贺锦的表情，微挑了下眉毛：“没想到我会说这种话吧？”

　　她说的没错，贺锦的确没想过宋纷纷会和自己说这句话，虽然这些年好多以前认识的人都说过类似的话，但是由宋纷纷说出来，他就是觉得不大一样。
　　她不像是会观察这些事情的人。

　　“嗯。”
　　贺锦难得安静地笑了，他身上比以前多了一种成熟的安稳气质，“我以为你根本不会在意我有什么变化。”

　　她顺口说的而已。
　　宋纷纷点点头：“我是不会在意啊，我只是实话实说。”
　　贺锦忙道：喂！我们多少年没见面了，你怎么还这么欺负人。”

　　贺锦扁了下嘴，很显然过去这么多年他还是会因为宋纷纷的态度受伤。

　　宋纷纷突然好奇：“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她记得她回来到现在就没联系过以前的同学。
　　贺锦说到这个才来劲儿：“还说呢，费了我好大的力气。”
　　他得到宋纷纷回南城的消息那会，甚至还在俱乐部的大巴上补觉。

　　“要不是有人拍到你的照片，我也见不着你。”
　　“照片？”宋纷纷皱眉头，虽然她没打算低调过，但是她二哥那个人怎么可能让她的照片流传在互联网上。

　　宋纷纷疑惑：“你有朋友见过我？”
　　贺锦轻轻哼了一声，掏出手机点开一张图递给她看。
　　宋纷纷扫了一眼屏幕，从着装上判断出是她和魏绮去骑马那天，她把手机递还给贺锦，说：
　　“糊成这样，你也认得出。”

　　“那可不，我们俩什么关系啊。”贺锦看宋纷纷没怎么反感，就有点得意忘形起来，“你可是我羽毛球俱乐部的元老级骨干成员。”

　　他抬了下手，一条银质手链从他袖子里滑出来。
　　非常朴素简单的链子，挂着一小块扁平的银片子做吊坠。宋纷纷被从上面反射的光晃了一下眼睛。
　　她眯着眼，看贺锦从手腕上取下链子。

　　“喏，眼熟吧。”手链被轻轻放到她面前。

　　宋纷纷挑起那片扁平光滑的吊坠。
　　“这是什么？”
　　很……奇特的形状，就像墨汁滴落下来随意形成在纸面的墨渍，宋纷纷看不明白这个图案的意义。

　　“我的俱乐部logo。”贺锦聊到自己热爱的事业，语气也有了一些变化。他抬起手，用手指隔空点了点吊坠。

　　“啊。”
　　宋纷纷想起她的确是见过的，还在国外的时候，有一次陪同学去看联赛，这个图案曾经就挂在她眼前的大屏幕上。

　　“这是谁画的，你不会不记得了吧？”贺锦神秘兮兮的。
　　宋纷纷一边回忆一边皱着眉缓缓摇头，诚实道：“不记得了。”
　　“记性真差劲啊，宋纷纷社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