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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缓和关系 ...

  •   什么情况,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还能不能好好一个人睡了,他在这儿,我也不敢运功调理,只能继续柔弱地躺着。

      他换上了睡衣,这衣服有些松松垮垮,我才发现他有些瘦得过分,我心里忍不住想,这夫妻两个人怎么不算是绝配呢?

      一个瘦得皮包骨头,一个身体弱得快死了,说他俩不是绝配,都有点丧良心。

      “你还好吗。”李知节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替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对不起,是我忽略你的感受了,你病得这么重,我却不给你安稳的生活,实在是不应该,我想过了,过往的种种,我们都应该放下了,我也应该放下心结,好好做你的丈夫。”

      过去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感兴趣,但是我确实不是墨欢颜,没有她的记忆,每次有人说起过去的事情,我总是一脸茫然。

      我可能要避免和别人接触,才能不让别人知道我没有过去的记忆。

      “欢颜?欢颜?”李知节骨节分明的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我眼神一亮,忽然抓住他的手,没收住嘴里含着的话:“练武奇才,这骨骼,完全是练武奇才。”

      “墨欢颜,你又在羞辱我是不是?”不知为何,李知节听这话有些生气:“我原以为你改了性子,没想到还是这般嘴上不饶人,哼。”

      说完李知节披上外衣,气愤离去。

      我不明白他为何生气,我方才看他的手部骨骼,不应该练剑,应该练刀,而且他是难得的练武奇才。

      我不知道他师承何人,他这副身板,若是寻常人教,他再刻苦些,会只是个小小的高手,可若是练了我的吐纳心经,假以时日,自会成为一等一的高手。

      不过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什么会对我说的话这么生气,我夸他是练武的奇才,难道不是好事儿吗?

      第二天一早,微末来替我梳妆的时候,我便问了此事,微末一听,大惊失色:“少夫人,你当真这么说了少爷?”

      “啊……对呀,这话有什么不对吗?”我不明所以。

      “不对不对,太不对了,怪不得少爷生气。”微末急得差点把簪子都插歪了:“少夫人,以后这话,可不敢再乱说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微末你同我说说。”我问。

      “少夫人,您真是不记得了吗?以前您总是围着少爷转,这种事情您最清楚,唉。”

      我知道,微末一定又想说我病得太重了,脑子不够用了。

      “你别啰嗦,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嘛,说说,怎么回事儿。”

      “听说少爷小时候就想练武,可是招了许多师父来,都说少爷骨骼寻常,不适合练武,后来一个师父勉强答应教少爷功夫,但不肯教刀法,只肯教剑法,说……说……”微末有些迟疑。

      “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我只觉得微末说话十分磨叽。

      “说少爷拿不动刀,就算能耍,也不如学剑来得快。”微末答。

      要说学剑,学剑也不错,为何对刀执念那么深?我不解问道:“谁说他不适合练刀?我看很适合,不过微末,他为何非得是刀?”

      “少夫人这也忘了吗?”微末小声说道:“少爷最喜欢刀,因为他从小听了当年的天下第一辛问寻的故事以后,就特别喜欢刀,一心想学刀法,他始终以辛问寻为自己的人生目标呢。”

      听到这儿,我心脏漏了一拍,这是我来到这儿的原因吗?

      前世,我是辛问寻,天下第一,称霸武林,却没人真心待我,面上交好的,背地里嫉妒陷害,更不用说那些本来就对我喊打喊杀的仇家了。

      没想到过了四十年,还有人记得我,还把我放在心里,当真是让人有些感动。

      “少夫人,少夫人?”微末的手在我面前晃一晃:“所以少夫人,你千万不能在少爷面前说这种话了。”

      “所以,他是觉得我是在羞辱他?所以才生气了?”我真是后知后觉,不过想来,李知节倒是一句话也不想和我多说啊,为什么生气了也不告诉我,只是自己发了脾气就走,这……唉,怪只怪墨欢颜你自己以前真的是太作了,所以给我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微末,现在少爷在哪儿?”好好一个练刀的苗子,要是总这么被耽误,再长大些就超越不了别人了。

      “少夫人,少爷现在好像在练武场,和师父学习剑术呢。”微末答道。

      剑术剑术,就知道剑术。

      我皱起眉头,微末看着有些怕了:“少夫人,您别跟少爷置气。”

      “微末,快去给我拿件披风。”我道:“咱们去一趟练武场。”

      “少夫人,您这身子……还是不要去练武场了吧,那里面刀剑无眼的,您别再受伤了……”微末有些担心。

      “瞧你说的,那练武场的人都是死的吗?他们见到我不会躲啊?要是我去了能被误伤,我就挨个杖刑。”

      微末还是有些怕我的,她担心我更生气,还是赶紧去拿衣服:“少夫人,这件怎么样?”

      这件披风……粉粉嫩嫩的……我实在难以接受。

      “微末,我就没有白色或者黑色的衣服吗?”我看着微末拿出来的衣服,头疼至极,头疼……

      微末顿了顿,最后把压箱底的衣服拿了出来:“少夫人,就这一套,是少爷之前为了要带您出门时给您特别制作的一套黑衣裙,不过当时您收到这套衣服的时候,气得去找少爷理论,说您明明不喜欢黑色,他非要送您黑色的衣裙,为此,您还和少爷吵了一架,说他根本不关心您,不了解您,不爱您,最后这套衣服,也被您给压箱底了。”

      “呵呵……那时候我年少气盛,不懂事儿,不懂事儿,就这套,给我穿上。”

      我可太喜欢这套衣服了,我最喜欢穿的衣服就是黑色,黑色不行白色也行,最讨厌花里胡哨的颜色了。

      换上了一身黑衣服,我看上去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从前是深居闺阁的少夫人,如今看来,颇有当年我年少时的风范。

      “微末,我的口脂颜色还有别的吗?”我微微蹙眉看着铜镜里这粉嘟嘟的嘴唇。

      “少夫人,这颜色可是平日里您最喜欢的,也要换掉吗?”微末有些震惊,可能觉得我的性情属实是大变,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换掉换掉,我看着好闹心。”我看了看微末:“还有什么颜色。”

      “有好多。”微末取了十几罐口脂,都是上好的口脂:“少夫人,这些也是压箱底的口脂,您看看,一次都没用过。”

      我从前不大喜欢涂脂抹粉,但现在不同,现在我做墨欢颜,这张脸好看得很,也没有疤痕,倒也是想好好装扮。

      只不过,我不喜欢太粉的。

      “这个吧,给我涂上。”我选中了一个口脂,交到了微末的手里。

      “少……少夫人……”

      微末有些结巴了,这口脂是暗红色,虽然和现在的衣裙很搭,可是这是从前的少夫人完全不会用的颜色。

      “别磨叽了,快给我涂上。”我看着镜子里墨欢颜的脸,觉得冷艳一些的妆容更适合这张脸。

      重新涂了口脂,改了妆容,我站在镜子前,满意得不得了,只是透过镜子,看到身后的微末眼里含着泪。

      我猜测她心里是在想,她的少夫人真是病入膏肓了,这反常的行为,应该是回光返照。

      我懒得想借口解释,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借着生病的由头,可以好好改变一番。

      我辛问寻即使在墨欢颜的身体里,也要活出自己的劲儿来。

      出了门,一路上遇到不少人,见到我无非就是目瞪口呆,议论纷纷,我一个都不认识,还得是微末给我提醒,才跟她们打了招呼。

      她们不是我关心的重点,我最关心的是李知节这个练刀奇才。

      到了练武场,我在远处盯着李知节耍了一套漂亮的剑法,他的身段是很好的,只不过武功不是舞蹈,他的剑法漂亮是漂亮,却没什么杀伤力。

      一旁教他剑法的是一个看上去已有六十左右的老者,不知为何,看上去神情有一丝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不可能认识的,都过去四十来年了,当年我认识的,我结交的,现在恐怕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李少爷,您的剑法,又精进了不少。”

      “老师,您说过,我的剑法再精进一些,您就教我刀法,不知我现在可有资格跟着您学习刀法?”李知节收起剑,目光望向刀剑架子上那唯一一把刀,然后又道:“我是真很想练刀。”

      李知节的老师目光暗淡了一些,道:“知节啊,再等等吧,你这身子骨,还是不太适合练刀,你想练得是重刀,练剑习惯了,再练刀,怕是很吃力的。”

      后面两个人又说了一小会儿话,老师便离开了。

      而李知节看起来心情十分低落,忽而去取了架子上的重刀,以练剑的招式耍起了刀。

      “微末,少爷的这个老师,是从何处请来的?什么来头?”我躲到一旁,等到老师走了之后才又趴在暗处看李知节练刀。

      “回少夫人,老先生叫杨元修,听说没有师从任何门派,早些年得了天下第一辛问寻的一点指点,学习了刀法,后来又自己学习了剑法,是个难得练武之才,因为他得过辛问寻的指点,所以少爷对他十分看重,之前的师父都辞掉了,现在专门请他来教少爷功夫,他说等少爷剑法再精进些,内力足够了,就教少爷刀法。”微末答道。

      杨元修?

      他竟然是杨元修。

      我记得当年的确是指点过他一段时间,当时我和杨家家主杨木山是忘年交,在杨家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杨元修比我小几岁,整天喊我姐姐,要跟我学功夫,所以我就把我的一些刀法和打斗经验教给了他。

      后来我死了,再发生什么事情,杨家后来如何了,都不知道了。

      没想到啊,当年那一个弟弟,如今已经年过花甲,而我却在别人身上,与他不得相认。

      杨元修不是练武的苗子,一切靠努力,这和李知节的天赋是不同的,只不过李知节从小就进入了自己不适合学习刀法的误区,又没碰到良师,这才耽误了。

      愣神之际,只听李知节闷哼一声,刀落地,他跪倒,捂着手腕,强忍着痛苦。

      “李知节!”我紧张起来,这手腕可不能受伤,总受伤会握不住兵器的。

      我不管不顾冲进练武场,好在今天李知节来练武,清了练武场,我不用躲着刀剑,直奔着他过去了。

      “李知节,你没事儿吧?”我在他面前蹲下,握住他的手腕,放在手里仔细查看:“还好还好,只是累着了,你这样练刀是不对的,用练剑的方法练刀,手腕怎么会不疼呢?剑是刺,刀是劈,是砍,用力方式不一样的。”

      李知节怔怔地看着我,我承认和平日里的确不同,可他也不至于这么震惊地看着我吧……

      “你怎么了?傻啦?”我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还好吗?”

      “我……我还好。”李知节站了起来,怕我身体不适,弯腰搂住我的腰,一用力,把我整个人带了起来,等我站稳了才松开。

      “李知节,对不起啊,我昨天晚上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是真的忘了,无心才说的,不过,你的手,你的骨骼,真的适合练刀,你如果真的喜欢,千万不要放弃,我觉得杨师父他是在考验你对练刀的决心,你坚持住,他一定会被你打动,一定会好好教你的。”我抿嘴对他笑了笑,别说,他长得是好看的,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

      只见李知节脸颊又开始泛红了,没想过我是这样的……

      “我……我昨夜冲动了。”他有些结巴:“白日里商铺事情很多,再加上一直求老师无果,我是心里太烦闷了,才敏感了些,你没错,错的是我,你身体不好,我还冲你发火,实在是不应该。”

      “你快不要天天自我检讨了。”我帮他把腰间别着的衣角松开:“我没有那么矫情,事情说开了就说开了,我承认我以前任性了一些,也不够了解你,自以为自己爱你,其实是在向你索取爱,我也有错,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会好好了解你,不会再让你糟心了。”

      我觉得李知节对墨欢颜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之前那种青梅竹马的感情是有的,我能感觉到,即使不是深爱,他也还是想要对墨欢颜负责任的,而且娶了她,就是想和她好好过日子的。

      既然如此,我也想过平淡舒服的日子,和别人不如和李知节好好过日子。

      “你今天,好像和平日里不大一样。”李知节看我的眼神诧异中带着一些光亮,他看了看我这一身装束,不自觉嘴角扬起好看的笑容:“今天真好看。”

      他夸人,的确容易让人心里小鹿乱撞,我也跟着脸颊发烫,梳理了一些情绪,这才说道:“这次生病,我脑子好像变得不太灵光,忘记了很多事情,不过也想通了许多事情,我以前是不太好,但以后会越来越好,过几天,我想去置办两身衣服,以前的太花哨,现在不喜欢了。”

      “咱们家商铺多得很,别过几天了,明日我就带你去乔无思那里,让他给你量身定制几件你喜欢的衣服。”

      “乔……无思?”

      那又是谁……

      李知节看着我用力思考的样子,忍俊不禁,在我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你把乔无思也给忘了?他是咱们布庄最好的裁缝,一衫难求,也是我的人生知己,你虽然和他见面少,但对他做的衣服都很是满意,这也忘了?”

      “哈哈……忘了,是忘了,病得糊涂了,人都记不全了,今天来找你的路上,遇到了好多人,有的都记不住了,还得微末提醒我才是。”我给自己不认识人找了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没事,你的瘀血呕出来,慢慢会好起来的。”李知节好好说话的时候十分温柔,我快溺死在他这个“温柔乡”里了。

      回去时是和李知节一起回去的,一起用午膳时,他忽然问我:“欢颜,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对武学还有研究?你今日说剑和刀有区别,以前可是完全不懂这些的。”

      啊,要怎么说才能解释我忽然对武学有了了解呢?想了想,我又想到了好的说词:“也许都是为了你吧,练习刀法一直都是你的心结,看你一直想学无果,我心里也心疼,我不太会功夫,只能在书里学些知识,也只能帮你这些了。”

      如果是上辈子,我一定说不出来这么酸溜溜的话,但是现在身份不同,为了让自己处境变好,只能这样了。

      辛问寻啊,为了你以后的幸福生活,现在就嘴甜点吧。

      李知节果不其然十分感动,和我的关系迅速缓和,吃饭的时候连连给我夹菜。

      这场景,让微末高兴坏了,我都看到她撤桌子时轻快的步伐了,想来以前我和李知节关系不好,微末跟着也一定受了不少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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