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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赔钱! ...

  •   咴儿~~~~

      前面的白马立刻被黑衣少年勒的人立而起,后面的枣红马也被青衣少年生生勒住,两个人一起向后面看去。

      “阿宽,怎么回事?”

      前面的黑衣少年冷峻的问道。

      “爷,不知道啊!”

      唤做阿宽的青衣少年莫名其妙地抓抓头。

      已经不用问了,那边何轻欢已经狠打了几鞭,马车快速地向前冲来,坐在车辕上的两个人身上的泥斑已经清楚的展现了方才发生了什么,尤其何轻欢脸上横一把竖一把的污泥更是将事情的经过完美的表述了一遍。

      阿宽知道自己冒失了,脸上不由有些讪讪,被称作爷的黑衣少年只扫了怒气冲冲的何轻欢一眼,却在花不染的身上目光停顿了下来。

      满身污点的花不染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一分的烦躁与不安,愤怒与生气,她就静静地坐在车辕上,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只是一时的不小心而已,又都不是故意的,犯不着为这些小事儿去跟人家大吵大闹,轻欢会处理好的。”

      她这样想着,也就不去掺和,所以就依旧那么静谧地坐在那里,想着自己脑海里的事情,仿佛已经与背后的蓝天白云凝成了一个整体。

      这是一副很神奇的画面,蓝天、白云、绿树、马车、溅满污点的衣衫、波澜不惊却如碧如玉的人,这一切的一切,都因这个人的存在而显得那么的和谐、那么的充满诗意。

      黑衣少年阅历丰富,但这么恬静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忍不住便又多看了几眼。

      那边何轻欢已经张牙舞爪地驾车追了上来,一边抹着脸上的污泥,一边一指便瞄准了后面骑在枣红马上的阿宽,开口就连珠炮般地轰来:“那个谁谁谁,有这么骑马的吗?路我已经给你让开了,还这么坑人?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阿宽便尴尬地看向自家主子。

      黑衣少年倒也干脆,好看的眸光中充满了笑意与揶揄:“阿宽,道歉!”

      “道歉?”阿宽看了看自家主子,也只得回身朝着怒火中烧的何轻欢在马上一礼,勉强地道:“这位小兄弟,对不起!在下实在是有急事赶路,对不住了!”

      “对不住?有你这么赔不是的吗?人都不下来,一点诚意都没有,凭什么要我原谅你?!”轻欢依然不依不饶,跳了下来叉腰道。

      阿宽再次求救似的看向自家主子。

      黑衣少年便再次看向依然漠不关心依然坐在车辕上沉思的花不染,他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但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子……还真没遇到过!

      花不染这才缓缓的转过头,面纱对上了面巾。

      花不染有些奇怪,暗暗地道:“我带面纱,是因为脸上有道伤疤,我不想让它见人;这个人长得这么好看,也带面巾,难道也跟我一样,脸上也有伤,不好见人吗?”

      黑衣少年没有说话,花不染便也抻着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对望了一会儿,互相打量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良久,还是半靠在车厢上的花不染先想道:“这我不先说话,他是肯定不先说了?真是奇怪的人!对了,他是怕我见他穿着不凡,他说赔一我必说赔二被讹吧?真是个聪明的人,不过真是多想了,我花不染虽然现在还没想起我是谁来,但这样小家子气的事儿,我还真不屑去做!”

      想着,花不染叹了口气,懒洋洋地道:“这两件衣衫,总是要赔的吧?”

      黑衣少年阅人无数,从没见过在自己面前能如此云淡风轻之人,忍不住又在花不染的脸上逡巡了几次,很想看看她面纱下是什么样的面容,但终究还是忍下了,开口笑道:“那姑娘想要如何赔呢?”

      他开口笑的时候,花不染看不见他眼睛以下的部分,但面巾之上露出来的部分,天庭饱满,面如银月,细眉斜飞入鬓,一双星辰一般的双目,熠熠生辉,燃烧着自信、坚毅的光芒,通透却又练达,这一笑,直如风抚明湖、石碎金鳞,让人望之神怡。

      这一笑,足以让世间绝大多数女子神摇,又被呼出女子身份,足以让大多数的女人惊慌失措。

      但花不染依旧不为所动,因为印象中这样的绝色似乎见过不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也就那样了吧!

      她恬淡从容地伸出手指一勾,勾平了耳畔的乱发,侧颜一笑,眸子中水波涟涟:“这位公子,我们明明都是男人,这姑娘一说,又从何来?”

      她依然坐在车辕上,整个人懒懒散散,但她的一颦一笑,固然遮着面纱,却依旧风韵天成。

      黑衣少年看着她勾魂夺魄的双眸,又看着她勾发的纤手,那只玉手虽然如惊鸿一瞥,又自然而然地收回到长袖中,但那晶莹纤长与剔透却使他的心头忍不住一跳,这眼睛与纤手已经如此的让人销魂,那……隐藏在面纱下的那张俏脸儿,又该是让人如何的癫狂?

      黑衣少年的修行境界已经足够高,也正是因为足够高,才更能体味出这恬淡从容表象下应该所蕴藏的意像。

      “明明……明明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感觉不到她任何的灵力波动,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的大气,那么地能让我的心也如此地悸动?大盛……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女子?她……又到底是谁?”

      黑衣少年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却不改色,只泠泠地道:“两位姑娘虽然摘了钗环,但这耳朵上还是有洞的,这个是掩饰不了的;而且,两位身上还有脂粉的香气,一路上都有彩蝶在伴随,两位时常或许不觉得什么,但在我看来,却是大大的不正常,而刚才……姑娘勾发的动作,不正是女子才有的吗?敢问姑娘贵姓芳名,是大盛哪一家的闺秀?”

      两个人女扮男装,是偷偷跑出来,何轻欢本就心虚,眼见被看穿了伪装,又见对方变了脸色,似乎有些想追根问底起来,而且对方是从背后追来,说不定也是帝都人,万一要是知道太傅府,或者跟太傅府有旧,那可就要遭了。

      想到这里,何轻欢忍不住害怕起来,连忙跳出来,慌乱地岔开:“我们不是哪家的闺秀,你们想干什么?弄脏了我们的衣服,赔就是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黑衣少年不说话,双目炯炯,只盯着花不染,等着她的回答。

      花不染看了黑衣少年一眼,终于跳下了车辕,缓缓地抻了一下酸软的腰肢,待那酸爽的感觉过去,这才双手负后,微微凝神向少年微微踱步,笑盈盈地说:“这位公子,我的这位小兄弟方才说了,我们不是哪家的闺秀,只是普通的男人罢了,还不明白吗?”

      黑衣少年看着花不染嘴角的笑意,终于也似乎明悟了什么,突然也笑了,跳下马来,微微一礼:“不错,男人便是男人,方才是在下驽钝了,阿宽,赔钱!”

      “是,爷!”

      阿宽本来还在马背上,听不明白两人在打什么机锋,但自家主子发话了,他不敢怠慢,连忙下马,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来向何轻欢走去:“来,兄弟请拿去,这是赔礼!”

      那一锭银子很重,足足有五两,何轻欢见钱眼开,乐的眉开眼笑,连忙跳下来一把夺了过来,但似乎也觉得有些多了,连忙看了花不染一眼,见花不染微笑着点头,这才小心地收进自己怀里。

      眼见何轻欢已经收了银子,主仆二人这才重新上马,黑衣少年圈过马头,回身向花不染高声问讯:“兄弟,相识便是缘,可否赐下名讳,日后也好相见!”

      花不染抿嘴一乐,抬首俏皮地道:“一定要留下吗?”

      黑衣少年正色道:“还望成全!”

      花不染便一笑:“那你听好了,鄙人姓步,名苒,字……”

      花不染想了一下,故意逗他道:“天下!”

      “步苒、步天下?”

      好大的口气!

      黑衣少年一愣,随即额头上长出三条黑线儿,不悦地道:“苒,草长茂盛的样子,步苒步天下,你这是要游遍天下呀?”

      花不染终于呵呵地轻笑起来,眸子中春意盎然,宛如一湾春水,荡漾开去。

      这丫头明显的是没把我当回事,就是在耍我呢!

      黑衣少年眉间的黑线儿更浓,满脸的不满,但还是再看看花不染那男衫也遮不住的婀娜腰肢、没好气地道:“好吧,兄弟既然叫步苒,那就叫步苒,在下王舒,王侯之王,云卷云舒之舒,以后可否兄弟相称?”

      “王舒?王侯之王,云卷云舒之舒,假名吧?”

      花不染便笑笑,又斜睨着他,反问道:“只是这兄——弟?谁兄谁弟?”

      “我呸?你堂而皇之的用假名,却说我用假名,难道就没有一点歉疚感吗?”

      这一斜睨,洞察中又带了几许狡黠,看的王舒心中又是一阵狂跳,心中虽然忍不住吐槽,心里已不愿意与她计较,脸上却不愿意落下风,故意也跟着对方的节奏故作笑嘻嘻地道:“你的年龄看起来尚小,自然是我兄你弟,但你放心,以后哥哥会罩着你的!”

      哥哥?还真会赚便宜!真是伶牙俐齿!

      花不染却摇了摇头,微笑着伸出一只手来,手背向外缓缓摆了摆,意思是——送客。

      她的手纤长细腻、莹白如玉,这一摆间,自带神韵,竟将黑衣少年看的愣是又失了一个神。

      阿宽站在那里,一直遵循护卫的职责,主子在谈话的时候尽量不掺言,但见花不染已经是毫不客气地驱客,这气也不朝一处打来,小声儿地在王舒耳边嘀咕:“爷,这人居然敢这么不给你面子,不如我……”

      王舒立刻横了他一眼,严厉地道:“退下!”

      阿宽立刻带马后退。

      王舒这才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紧跟着朝着花不染拱了拱手,无比严肃地道:“虽然兄弟想当哥哥,但在下确实比你大,想让在下做弟弟,那是万万不能的!”

      “爷!”

      阿宽想要叫,他知道自家主子身份尊贵,人也长得人间第一等,平时都是无数的贵妇小姐求着与主子结交,但今天主子却在这荒郊野外这么低声下气的去主动结交一个女子,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

      “嗯?”王舒立刻再次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阿宽立刻缩了缩脖子,又退了下去。

      “确实比我大吗?可我怎么觉得,我比你们都大呢?”那边花不染听了这话,却突然又似乎有所思,抬首望向远方,下意识地自言自语,眼光中又充满了迷茫。

      她声音本低,但王舒的修为甚高,听力灵敏,听了她的话,不由皱了皱眉,狐疑地道:“步兄弟这话什么意思……”

      花不染摇了摇头,终于收回了视线,将那股遐思收了会来,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哦,没什么,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一时却想不起来了,对了,你们还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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