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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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姬游强制性给他师父盖了四层被子掖好被角后，在成霜幽怨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他走到一旁的林子里，舀了水浇给月牙树。
这树极有灵性，竟然随着风摇摆着枝叶，发出‘叮咚’的相声，好像一串美妙的音乐。不过，姬游和血域里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胥桦庭走到他旁边，静静地待在一旁。
“你想问什么，胥大夫。”他浇完了水，擦手淡淡道。
胥桦庭：“你师父的事情，你们这些徒弟们全然不晓得吗？我从未听她说过，雪成霜这个黑丫头竟然有女儿。跟谁的？”
“你不知道她的过去，就不要打听了。如果她想说，自然会告诉你的。“
胥桦庭怒了：“不是老夫打不打听。那丫头她成日问我要安神药，我不知道她到底为个啥，能天天任由她这么干下去吗？那东西伤身体。”
姬游忽地回身：“你说什么？我从未见她吃过安神药。”
“你师父想干啥瞒着你，你能知道啊？你喊她师父啊。”胥桦庭悠悠叹气道。
姬游却道：“我管不了她。无论如何，能够做成她的心愿，大抵也能让她不再伤神了吧。”
胥桦庭道：“也行。你们这群徒弟呦，倒也算有些良心，不枉你师父当年拼了命也要护着你们，把你们安安生生地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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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中响起幽幽一声叹息。
“在那里呆着干什么？过来吧。”
棠棣步履稳健地走到她身旁，看见她正在熏香，不由怔了一怔。
“在想什么？”成霜问他。
棠棣低低道：“大师兄让我来告知师父，他已经启程将棺椁送去瀚州，怕是不能在此役中帮助到师父什么，让您多看重自己的身体和安危，不要以身犯险。”
成霜笑了一下，却并未说什么。
袅袅香气飘了上来，带起一阵馥郁的风，加了白檀、混杂着橘子皮的香。
这是她要了胥大夫的安神香，特意调制的味道。
棠初两三年前还相当脑回路奇葩时，给这香取了个名字，叫——
“冥府之春。”
棠棣喃喃道。
“这次来......我其实是想让师父，管管棠初。”
成霜点头，示意他直说。
“您不在宛州的这两年里，棠初她......得罪了一些人。”
棠棣有些迟疑，但突然和成霜对视，看清她眼中柔和的神色，又继续道：“这两年，那个康朝皇帝的外甥女瑶姝郡主一直派人追杀阿妹。还有一些人......大都是皇室宛州世家的贵女......棠初她经常去人家府中......”
说到这里，他是实在说不出来了，未尽的难言之语堵在喉咙里，卡得他不上不下的。
“她偷了人家的东西，是吗？”成霜沉沉道。
棠棣闭着眼，缓缓点了点头。
成霜道：“怪我。当初我偷别人家的粮食，叫她瞧了去，又没有正确地引导她。是我这个做师父的失职。”
“不是您。”棠棣猛地摇头，“从前我俩没了爹娘流落街头时，不得已就开始摸路人的钱袋子，这是好久之前就有的，后来养成了习惯......我......这是做哥哥的不是才对。”
成霜看着他，忽然想起当年他们相遇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们都还是半大不大的小孩子，而她是一个丧失了方向的孤魂。
有时候她看着他们崇敬的眼神，心中又何尝不是愧疚和敬意。
那时候......从黑暗中醒来，她就已经开始谋划今日之事。劳心劳力、不论艰辛，也不过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利用此力量报仇雪恨。
可是，在那日复一日的劳役中，在那相互陪伴抱团取暖的温馨时光里，他们早已变成她最重要的人。
不论是女儿，还是徒弟，对她来说，一旦付出了，就好似将自己的一部分掏出来给到他们身上。从此，她爱这些人，就如同爱自己。
返回当下，她颇为无奈地一笑，朝棠棣道：“这事我去跟她说，她总会听我说话。初儿是个好姑娘，我们自己家的孩子，有什么不对，也该我们关起门来教训。旁人又算什么，欺负了棠初，要看看我们答不答应，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能和血域对抗的能力。”
棠棣：“这样，旁人会不会说我们不分是非。师父你总说要我们是非分明，如今你却带头不讲道理了。”
成霜轻道：“让他们说去吧。我有没有教过你们，不要看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怎么想。大家努力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吗？更何况是追杀，谁辱我的徒弟，就是辱血域。至于那些他们丢失了的东西，我们尽数都赔偿得起，一码归一码。”
棠棣立刻懂了，稳重地点头。
“还有一件事，师父......刚传来的消息，楚康皇帝广邀九州宾客、各大仙门尊者仙人、世家子弟，入京赴琼鹤宴——”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第 3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