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再就业》麦麦鸡

8、商量

　　杨纾回到村子里和张青吃完饭才去看李澈。
　　李澈依旧躺在床上，他听到开门的动静才睁开眼睛，见来者是杨纾：“你怎么才来，我还想着，你会不会跑了。”
　　杨纾看到桌上放着一碗粥和一碟酱菜，于是便给他端过去：“怎么？不吃？”
　　李澈小声道：“不想看见蛮子。”
　　杨纾把李澈扶起来，然后把托盘放到他腿上，让他自己吃。
　　李澈喝了几口后，又小声问：“你什么时候带我走？”
　　杨纾道：“等你能走路的时候。”
　　李澈点头，内心估摸着也就这几天了，这他还是等得起的：“你必须每天来，不然我怕你跑了。”
　　杨纾淡淡点头。
　　李澈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道：“你怎么了？”
　　杨纾还在想这张青的话，思绪就被李澈打断，她摇头：“明天试着走走路，我可不想一路背着你。”
　　李澈突然道：“我很好奇，你既然不是诏国人，干嘛帮诏国做事？就算你只认齐国，但是齐国已经没了。你说是允州人，但现在允州是盛国的，你就是盛国的。你这样就是奸细，是要抄家灭族的。”
　　杨纾道：“所以，等我把你救走，你就要找我抄家灭族？”
　　李澈还指望杨纾带走自己，便不可能把话说绝，他道：“看在你救过我多次份上，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杨纾道：“所以呢？”
　　李澈咳了一声才道：“到我銮衣卫，做我的护卫，没有俸禄。”
　　“你的狗？”杨纾冷笑嘲讽一声。
　　李澈点头：“你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杨纾冷笑，端起托盘上的酱菜就要往他脸上洒。李澈猜到她要做什么，他按住杨纾的手：“做我的护卫怎么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杨纾抽回手：“我和诏国寰王打过一个赌，我输了，所以我答应他，帮他培养十个人，仅此而已。”
　　李澈了然：“难怪那个张青喊你教习，看起来他年纪不大，官职不低。”
　　杨纾道：“十六。”
　　李澈瞪圆了眼睛：“看来，诏国那边还挺看得起你的。这样吧，你给我培养人也行，也算是将功折罪。”
　　杨纾白了他一眼：“那我要当銮衣卫指挥使。”
　　“目前可能不太行。”李澈认真考虑起来，“等我当了皇帝，只要你收敛一下脾气，我可让你当。”
　　杨纾没想到李澈真的在考虑，她气笑了：“那就等你当皇帝再说吧。”
　　李澈现在是太孙，等李澈当皇帝，那估计还有好几十年呢，到那时候杨纾都不一定在诏国。
　　李澈喝完粥后，杨纾便把托盘端到桌上，等人收走，自己则打算回屋休息。
　　临走前，杨纾回头看了看李澈。
　　李澈笑道：“一起睡也没关系，我一个人还有点害怕。”
　　李澈想起被关在地牢那天，总是要被吓得半死，那突然冲出来的黑衣人，那寒凉的刀，那扎进肉里的感觉。
　　“滚。”杨纾翻了个白眼。
　　她刚出院门又看见了范元，范元看到杨纾出来就立马跟上。
　　杨纾看了他一眼：“有事？”
　　范元知道杨纾和李澈之间的恩怨，他道：“我还以为，你一见他，就会杀他。”
　　“我是狠他，但是论因果，我觉得你们更可恨。”杨纾直接略过他离开。
　　范元跟上：“一起喝一杯吗？”
　　“不了，累了。”
　　“张青已经把土坝村的事都和你讲了吧，其实……”
　　杨纾听到范元说土坝村的事便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替他说情？又说这一切都是他爹让他这么做的？然后又和我说，他是多么的无奈，然后还想让我再帮一帮？”
　　范元愕然，他是想这么说的。他道：“他有他的无奈，如果有的选，他也不想这么选。”
　　“感情牌？苦情戏？”杨纾越看范元就越不爽。
　　范元道：“不是，就是想问你去不去祈南。”
　　“不去。”杨纾以前就被着‘苦情戏’骗过一次，她是不会再上当了。
　　杨纾说完就甩下范元离开。

　　次日杨纾早起就去看李澈，李澈腹部的伤口好了七七八八，现在正尝试着下地走路。
　　“很好。”杨纾进门随便说了句。
　　李澈一见杨纾来，就朝她走去：“我感觉好的挺快。”
　　“你是太孙，自然不能让你死这里，给你都是最好的药。”杨纾指了指桌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杨纾也随便坐在一边。
　　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侍卫来送餐。
　　送来的依旧是粥，不过这次粥里有红枣，以及几个小菜。侍卫给二人乘好粥后就关门离开。
　　李澈除了和父母、祖母，几乎没和外人在一个桌上吃饭过，于是就多看了杨纾两眼。
　　李澈看到杨纾用左手吃饭，这才想起她拿刀的时候也是左手：“你是左撇子？”
　　杨纾一愣，随后点头，小声道：“我今天会和张青说，我要离开，然后明天晚上，我来带走你。”
　　李澈点头：“你能把我带到祈南吗？”
　　杨纾眉头一皱：“祈南。”
　　李澈点头：“我的心腹在祈南等我。”
　　杨纾问道：“你不等在允州的銮衣卫吗？”
　　李澈摇头：“不等了，一来他们未必活着，二，能活着未必是我的人。”
　　杨纾道：“那油花村呢？土坝村呢？”
　　李澈道：“我去找我舅舅，允州不知道有多少人和诏国勾结。”
　　杨纾心中一顿，李澈的舅舅，那不就是周淼，允州的事就是他和诏国勾结的。
　　杨纾喝口粥道：“你去和你舅舅说未必管用，你为什么不直接回盛都呢。”
　　李澈道：“我舅舅离这里近，要是请示朝廷调兵不如舅舅这边快。”
　　杨纾初听还觉得李澈很相信周淼，细细揣磨却又是另一个味道了，要是很相信周淼，那他为什么会将銮衣卫兵分两路，心腹去了祈南，而留在身边的定然都是有二心的。
　　不知道另一支銮衣卫到了祈南会怎么样，李澈要是单枪匹马过去定然是没好果子吃的。
　　李澈见她忧心忡忡，便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听说你们刺客杀手，都有自己的情报网。”
　　“我都说，我不干了。”杨纾有些不耐烦，“我只答应带你离开定康，你想去你自己去，我有我自己的事。”
　　“找杨琦是吧。杨琦的碎红玉在澜江找到的，澜江也路过祈南，一起去嘛，万一有发现呢？”李澈实在是舍不得丢下这个免费的保镖，而且他身无分文，杨纾也不像是个会给他钱的人，所以他只能想方设法留住杨纾。
　　杨纾摇头：“我要去胡州，，我一个……朋友在那里，我有事要问她。”
　　李澈道：“去胡州可以路过祈南。”
　　“也可以不路过。”
　　李澈道：“你朋友是谁？我可以让人接过来，这样也就不用你跑那么远了。”
　　杨纾直接不理他，喝完最后一口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小心点。”
　　李澈一愣，随后点头。
　　杨纾说完就推门离开。
　　今日天气是难得的晴天，但村里没人出来晒太阳，安静的仿佛是个死村。
　　杨纾想起土坝村，想起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便觉得心里寒凉。